《反骨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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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绯歌-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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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寂还是闭着眼,并不言语。
  熊三娘走到他身边,道:“老七,真有什么误会要跟班澜解释,你告诉我,我替你转达不行吗?”
  岑寂摇头。
  又是这样。熊三娘无奈。
  “你绝食把自己饿死,那你就只能下辈子再跟班澜解释了。”熊三娘觉得自己像在自言自语,因为岑寂根本就像根木头,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熊三娘只得道:“老七,若不是我故意加大药量,引起你的警觉,你能那么快发现自己被下药了吗?你不感谢我倒罢,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岑寂沉默依旧。
  熊三娘见状,沉了口气。这头驴子,我就不信他听了下句话能不睁眼!
  “老六昨日前去鱼目谷找班澜了。”
  闻言,岑寂面色一动,睁开眼来看着熊三娘。
  熊三娘笑了笑,道:“你终于肯理我了。还是吃些东西吧,不吃的话,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谈何解释。”
  “你没骗我?”岑寂张口,声音嘶哑干涩。
  熊三娘一叹,道:“我们何尝不想帮你。”
  “好,我信你。”岑寂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OMG……越写越抓狂……




谎言

  一、
  何必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便是带着班澜从偏院抄近路去看岑寂。
  班澜一路心神不宁。从前上空山岭不觉得路长,可如今走了一小会儿,便觉得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她心绪纷乱的低着头,所以当何必突然止步时,她丝毫没有察觉。
  蓦地她意识到自己的余光中不见了何必那月白色的衣摆时,她抬头,看见了温黙吟。
  温黙吟站在偏院的一棵秋梧桐下,正静静地仰面,望着天边一抹被风吹的淡薄飘渺的白云,默默出神。
  班澜忽然想起,在某年的一个夏夜,温黙吟曾对她说,一个人如果总喜欢看着天空出神,那他看的不是天,而是他的心。
  那么,师姐,你是在看你的心吗?
  班澜滞了滞,半晌,缓缓张口,道:“师姐。”
  天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可北风却已急不可耐的吹起了每个人心底蛰伏的萧索。
  就像何必,当他发现自己做了件很错的事后,也没有多少气力去惴惴不安,而是猛然间发觉,原来秋已如此深了,深的让他对未知有了莫名的惆怅,而这种惆怅,就像迷乱在山尖氤氲的烟云,压得他连话也讲不出。
  许久,温黙吟终于开口,道:“你说,那天际的云朵,既然总是被风吹得散去,又何苦聚在一起呢?”
  温黙吟没有看向班澜,仿佛她不存在。
  可班澜却总觉得温黙吟在看自己,看得她无处遁形。
  班澜顺着温黙吟的目光,朝天上望去。她很少认真的去看天上游离的白云,因为她觉得与其望天,不如去做一些其他有意思的事,比如欺负方霍。
  温黙吟缓缓低下头,盈盈如水的眸中,终于印入一袭绯红色的身影,灼得她两眼生痛。
  她却笑了,极淡,极淡的。
  她说:“师妹。”这一声极轻,轻的班澜都没有意识到温黙吟在叫她。
  温黙吟长裙曳地,款款前来,她轻轻拉起班澜的手,道:“如果不是恰巧撞见,师妹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知我你的到来呢?”
  一直沉默的何必不得不开口道:“大小姐见谅,是在下未来得及将班姑娘造访一事传讯……”
  “六哥,”温黙吟冷冷打断他,道:“你先回自己的住处吧,晚饭我会差人给你送去的。”
  何必一凛。温黙吟的言外之意,竟是要将自己软禁!
  温黙吟不再看他,她握着班澜有些冰凉的手,道:“阿澜,跟我来。”
  何必心中虽急,却也只能看着班澜乖乖被拉着,一步步走向温黙吟的厢房。
  十八年来,班澜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忐忑不安,所以头一次被温黙吟拉着,她能安静的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温黙吟的厢房处处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就像此时站在那里微笑的温黙吟,恬淡又温和。是的,温黙吟一向如此,所以有那么一瞬,班澜甚至以为温黙吟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 
  可她错了,温黙吟是笑的,却比不笑更可怕。
  因为温黙吟说:“我要你从岑寂身边滚开。”
  班澜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她怎能在温黙吟的脸上看到如此与言语不符的微笑。
  “滚开!”温黙吟终于不笑了,而是厉声道:“从岑寂身边滚开!”
  班澜呆住了。
  她不委屈。班澜从来没觉得被人骂会让自己委屈,也并不会因为被骂而感到难过。因为通常敢骂她的人,最终都会被她骂的回不了口。再大不了,她就卷了袖子掀了桌子,就是被对方打得青头鬼脸,也要让骂她的人知道,她班澜不是好惹的。
  可此时,班澜却滞在那里,半张着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那个人是温黙吟,骂她的人是她最喜欢的师姐,温黙吟!
  除了卫骊外,班澜最敬慕的便是温黙吟。可如今这个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见的师姐,却对自己说出了“滚”字。
  班澜想,或许师姐还在气她那天在婚宴上的无礼吧。
  班澜活了十八年,收到最多的忠告就是:“你再如此这般,就小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所以她想,或许一个女人的一生的确就是为了嫁一个好夫君,而她在婚宴那天的一场大闹,真真是在毁去温黙吟的幸福。
  于是班澜淡了心中的讶异,撇了撇嘴,道: “师姐,我是听何必说岑七有话要对我说,所以我才前来的。见过岑七以后,我就会回……”
  “不用见了。”温黙吟打断道:“你回去吧。”
  班澜道:“可何必说岑七……”
  “不用你管。”温黙吟渐渐失了耐性。
  班澜瞪大眼睛看着温黙吟,不可置信道:“师姐,你……你是想岑七死吗?”
  温黙吟缓缓抹去所有表情,一字一句道:“不论生死,他都是我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班澜不悦道:“我和他本就毫无关系,可你和他拜过堂,他是你的夫君!”
  “住口!”
  班澜只觉眼前黄衫一晃,接着脸上“啪”得挨了一巴掌。
  温黙吟身法快如疾风,一眨眼便又回到原来站的地方,冷冷地看着班澜。
  拜堂?温黙吟冷笑。提起那日之事,温黙吟恨不能将班澜立时毙于掌下!她恨的是明明已拜过堂,明明输赢立现,可岑寂竟然还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那拜了堂又能怎样?温黙吟愈想愈气,周身寒气涌动,逼得满屋的沁香皆沉了下去。
  班澜脸上挂着几道火红的指印,仿佛在下一个眨眼就能渗出血来。
  右脸一阵阵的火辣,似要炸了开来。可班澜却没有用手去碰,她只是抬起头,迎着温黙吟冷冽的目光,一双月牙泉般的眸子逐渐清亮起来。
  “我从小与人打架,十次有七次都是伤痕累累。我自知武功不济,可我从来不站在那里任人拳脚,所以师姐,我不还手不是因为我自知武功不如你,而是因为我自觉欠你太多。”
  “可是,”班澜顿了顿,道:“欠你的,我会还,但却不会用这种方式!”
  温黙吟眉间怒气顿涌,道:“笑话!你跟我讨价还价?这是空山岭,不是鱼目谷!即便是卫骊,他也管不了我。”
  听见温黙吟直呼卫骊的名字,班澜皱了皱眉,道:“如果你真因为那日在众多江湖人士面前失了脸面,我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向你道歉,之后,我绝不会再踏入空山岭半步。”
  温黙吟眉梢不易察觉的扬了扬。
  “只是,”班澜抿了抿唇,似是下决定般道:“道歉之后,我要再见岑七一面。”
  温黙吟眸中雾气顿敛,许久,她面色一缓,道:“好。不过你只有按我说的去做,我才能答应让你见岑寂最后一面。”
  班澜略一思付,缓缓点头,接着默默地,她背过身去,留给温黙吟一个消瘦的背影。
  “见过岑七后,空山岭我自是再也不会踏入半步。”
  因为不论是岑七,还是师姐你,我都不想再见到……
  
  二、
  岑寂又等了两天,才见熊三娘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老七,大小姐请你过去。班姑娘来了,在前厅。”
  岑寂闻言,立时站起便要往外走。
  “老七!”熊三娘叫住了岑寂,道:“何必说,班姑娘昨日便到了空山岭,却被大小姐叫了去。”
  岑寂身形一顿,却只是刹那,又抬腿离去。
  他一路疾奔,虽然在熊三娘的劝说后,他开始进食,但由于连日粒米未进,吃得多了胃中不适,所以他仅是少少喝了些粥。此时的焦急,早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力消磨的一干二净,于是岑寂脚步虚浮的向前山赶去时,一个没站稳,便向下栽去。
  蓦地,臂上一紧,一股大力将他扶起。
  这时,熊三娘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忘了我也要回前山的,干嘛那么急。我带你一程吧。”
  岑寂回头看他,终于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多谢。”
  熊三娘却看向山间,那些早先枯了的枝叶,夹杂在一片苍翠中,显得斑驳不堪。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秋雨连绵的……”
  岑寂没有明白,他抬眼看着熊三娘,却听熊三娘道:“老七,真有误会的话,该说的,就说清楚吧。”
  说完,熊三娘便展开轻功,拉着岑寂直上了山去。
  还未进入前厅的时候,便听得前厅一阵人言嘈嘈。
  岑寂面露疑惑,侧目看向身旁的熊三娘:“空山岭今日来人了?”
  熊三娘点头道:“你忘了,今日是江湖各大依附空山岭的门派前来向老爷示礼的日子。”
  所谓示礼,就是所有门派首领向空山老爷示意归附。示礼什么的,向来都只是温黙吟来主持大局的。因为空山老爷从来不露面。
  熊三娘拍了拍他的肩,道:“进去吧,我这就走了。你也知道,这种场合,除非大小姐允许,暗卫是不能去的。”
  岑寂点了点头。
  正待迈步,屋内传出班澜的声音。
  岑寂没有想过,再听见班澜爽朗的笑声,他会难以自抑的想冲过去,好好看看那声音的主人。可是,他却挪不动脚。
  “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喜欢岑七那根木头呢!”
  岑寂有些晕。
  一苍老的声音响起:“可班姑娘那日所为,我们大家都看得分明啊。”
  班澜道:“什么所为?那些不过是我答应师姐,做来试探岑七的。像他那种满脑子规矩自律的人,白送我我都不要!”
  “……不过话说回来,师姐的眼光还过得去,我明里暗里故意多次说喜欢他,他竟然也不为所动。”
  那苍老的声音甚是疑惑:“这个……温大小姐,事情真是如此?”
  “齐掌门勿要多想了,是我让阿澜帮我这个忙的,不过这些也是空山岭家事,多谢齐掌门关心了。”温黙吟的声音传出,软的似一层薄薄的轻纱。
  那苍老的声音干咳了两下,不再言语。
  只是班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了半天,那个木头还不来,算了,师姐我回去了,反正他那什么误会解释不解释的,对我也不重要。”
  言罢,班澜站了起来。
  兴许是连日里奔波劳顿吧,不然怎么两腿如此酸软,连站都颇为费力呢?班澜心中暗想。她强打起精神,高声道:“师姐,我这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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