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嘶鸣响起,一个蓝衫男子落在了如珠身前。双方同时停了手,望着来人。
“若是路人就莫管闲事,否则刀剑无眼。”那之前的为首者出声喝道。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名女子,竟还处处杀招,真是目无王法了。”
墨秋听到外面突然安静了,先是心中一惊,这会儿又听到的声音让墨秋有出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住了,双手握拳,内心思绪混乱如潮。
“哼,那你就是一定要管闲事了?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多一人死在我剑下。”说完那名杀手便攻向后来的男子,而其余两人则继续攻击如珠。
显然那蓝山男子功夫极高,很快的便将局势逆转,连之前那为首者也不支倒地。如珠见此便收剑向马车走去,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是走的步步惊心。看了一眼车内安好的墨秋,便翻然倒去。
“如珠,如珠,你怎么样了?如珠……”墨秋看到浑身是血的如珠已经慌了。
那蓝衫男子本在一旁静守,终是看不下去,走上前来说道“顾王妃,还是让我来看看吧。”
墨秋却是紧紧地抱着如珠,不肯松手,看着男子的眼神透着警惕和怨恨。蓝衫男子有些诧异,顿了一下又说道:
“这位姑娘的伤要尽快包扎,不然性命堪忧。”
墨秋看看怀中已经昏迷的如珠,又看看蓝衫男子,这才小心的将如珠交给对方。蓝衫男子将如珠抱起,往马车走去,墨秋则是紧跟在一旁。
突然,墨秋觉得自己被人勒住,背部一片血热,墨秋惊呼一声,随着身后的人迅速向山边退去。蓝衫男子反应很快,立即回身去抓墨秋,却只抓住墨秋的衣袖,而墨秋整个人已经悬在了山边。那名杀手本是要拖着墨秋同归于尽,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墨秋,誓要把墨秋拉落山去。于是,墨秋便被两人扯在了半空中。
锦布怎禁得起两个人的重量,慢慢的开始裂开。墨秋听着裂锦的声音,却盯着蓝衫男子说“帮我照顾如珠。”
蓝衫男子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说“你再坚持一下。”却听到“嘶”的一声,整个衣袖脱离了。蓝衫男子只觉得手上一松,想也不想的向下伸手去抓。
作者有话要说:嗯,俺知道这一章写的异常狗血。无视我吧!!
与世无争难长久
细心的人总能发现这几天樊城的大街小巷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人,不得不让人揣测天朝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普多山上,一前一后两个穿着小兵卫服的人正艰难的在荒草中行走,边走还边拿着手中的竹棍扒拉着周围的地界,似乎在搜寻什么。
走在后面的那个年纪看上去小些的人说到:“王头,你说都五天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咱们这么没边儿没界儿的找,真他妈浪费时间。还这么毒的日头呢!”
前面那人头也不回的说到“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啊?上头让找,你就找,咱们拿的是人家给的军饷,就要为人家办事儿。再说,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唧唧歪歪个屁啊!”
“上头动动嘴皮子,我们可要没日没夜的到处找,还不如在城门喝西北风呢,我那婆娘新给我纳的鞋都快磨破了。”
“闭嘴吧你,真找到人,青王不知道怎么赏你呢?别说是鞋,就是婆娘都能给个新的。”
“呵呵,这还真有可能。”
二人短暂的交谈几句,就又不说话的低头寻找。
原来,自那日墨秋在郊外遇险已有五天了。当时墨秋与蓝衫男子双双落下山去,只留下身受重伤的如珠昏迷在车上,后来还是一名上山采药的医者发现了,送了如珠下山,并报了官。京畿大人派人查看现场,才发现车内物品出自青王府,遂觉事情严重,逐级禀告上去,到青王知晓已经是第二天,才急忙派了大队人马去搜群,可惜始终未果。
秦蓂看着昏迷中的女子,心中忍不住叹息,这般柔弱的身体竟要承受这种痛苦,是多么的可怜。而又是什么支撑她能咬紧牙关的挺过来,秦蓂真的很好奇。
秦蓂不仅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墨秋的景象。桃花林中,一个看上去比花还娇弱的女子向着阳光凝视花朵,那一刻的失神似乎已经足够震惊。更何况是月色下的一曲轻歌,早已成绕梁之音般,久久不曾消散。想来这也是自己在看到如珠被攻击的时候,立刻出手援助的主要原因吧。那一刻,他竟是期待车里的人就是她。而此时,秦蓂却又甚是后悔自己当时的想法,若她能好好的,他宁愿不曾遇见她。
秦蓂的胡思乱想被昏迷中的墨秋一声浅浅的呻吟打断,再望去时正对上墨秋悠悠转醒的星眸,一时间心喜忘形的说到“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墨秋看了一眼秦蓂,又打量了四周,最终才又望着秦蓂说“这是哪儿?你怎么在这儿?”
秦蓂关切的说:“这里是普多山下,你忘了,有人要杀你,我们坠下了山。”
墨秋继续用沙哑的嗓音说到“我知道我坠下了山,我是问你怎么在这儿?如珠呢?”
秦蓂没想到墨秋先关心的竟是自己的婢女,当时自己只顾着她,哪里还顾得着旁人,此时见墨秋问起,不好意思的答道“对不起,我当时未曾顾及那位姑娘。”
此时的墨秋其实内心也不平静,她知道当初秦蓂是为了救自己才坠下山,可墨秋又想不明白秦蓂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们彼此的身份并不尴尬,为了一个陌生人罔顾自己的性命,怎么看也是一比亏大了的买卖。墨秋又怎能去埋怨秦蓂没照顾好自己的丫头,更何况若不是他,自己和如珠早死在那些人的手中了。低喃一句“杀我也是你们,救我也是你们,又何必?”
“这话何意?”
墨秋一愣,显然未曾想到秦蓂会听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尴尬间便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想刚一动,就觉得腰间火辣辣的疼痛,不自觉的痛呼出声。
“快躺好,那贼人着实歹毒,临死还刺了你一刀。我们坠下来后,我也一度昏迷,醒来后发现你受了伤,就寻了这地方先安置下来。你的伤口在腰间,那匕首上喂了毒,还好不是很厉害,正好附近有几样能用的草药,我便帮你包扎了。嗯……你放心,我只将你衣服撕了一个口子,并没有,并没有……”
秦蓂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说到最后却是自己脸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最后还是墨秋看秦蓂实在尴尬的模样,才出声解围“我昏迷多久了?”
秦蓂听到墨秋的问话,如蒙大赦般,急忙说到“有五天了,前两天你还有些发烧,我正担心这里条件有限,你若再不醒就危险了,不过现在醒了就好。”
墨秋看着秦蓂的笑,脑中浮现的竟是“此人真是秦相的长子吗?为何一点都不像?”嘴上却说到“谢谢你救了我,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麻烦的,害得你也困在这里。”
“总不能看着你坠下山,什么也不做吧。”
秦蓂在说这话的时候,脸又红了,墨秋觉得心中有一丝暖流缓缓淌过,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为了什么。
“我们该怎么上去啊?”
秦蓂看着墨秋的浅笑有些出神,对墨秋的问话也是迟疑了一下才说到“嗯,这几天我仔细查看了一番,只有西面比较好攀上去。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行,要再好些才可。”
墨秋此时连坐起身都困难,更何况是徒手攀上一座山。想到这些,墨秋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心中更是惦念如珠的安慰。
秦蓂似乎知道墨秋在想什么一般,安慰到“你放心,你的那位婢女会没事的。那条路虽然偏僻陡峭,但旁边的林子里长着许多药草,一般医馆的人定期都会去那边的。”
墨秋听到这些,总算心里安稳些,只祈祷如珠早点被人发现。
又过了两天,墨秋腰间的伤好了一些,已经能起身坐着,就是走路也能扶着墙壁缓行。由于墨秋受伤,秦蓂便负责了所有的生计之事,墨秋倒很轻松。
这会儿,秦蓂去不远处的林子里打些吃的东西,留了墨秋一人在山洞里。墨秋想起秦蓂,就很难不想到这两日秦蓂为自己敷药的情景。每次秦蓂都是面红耳赤,连带的手也是抖抖的,每次墨秋要很用力的才能忍住笑。“这位将军太小心、太君子了些。”这是几日来墨秋的结论。
墨秋立在山洞口这样想着,正好可以看见秦蓂拎着东西往这边走来,心中突生起一丝喜悦。那感觉像是在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翘首以盼,在见到丈夫的时的那种释然和欢心。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儿?”秦蓂见墨秋一动不动的站在山涧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丢了手中的东西,关心的问到。
墨秋被刚才自己的想法吓住了,愣在洞口,连秦蓂走到跟前儿都不曾注意。这会儿仓皇的笑笑的说“没事儿,看着远处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秦蓂这才放下一颗紧张的心,重又捡起丢下的东西,说到“今天打到两只很肥的兔子…”
墨秋看着那兔子再次出神,秦蓂一连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也不知秦蓂都说了什么,迷茫的望着他。秦蓂却会错了意,笑着说到“你若不舍得这两只兔子,我便再去寻些别的东西来。”
墨秋微微一笑,说到“哪有什么舍不得,左右不过两只兔子。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一环扣一环,强者降服弱者。今天我们不吃这两只兔子,也难保明天它们不进了别人的肚子。”
其实墨秋想到的是皇后宫中的那只兔子,皇后喜欢的玩物。那兔子每天都温顺的窝在皇后怀里,过的比人还富贵的日子,其实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若是哪天那兔子不够柔顺,怕是皇后就立马除了它了。
“你又何必如此悲观呢?”秦蓂总觉得墨秋有一种哀伤时刻笼罩了她,忍不住问到。
“你可曾见过白茫茫的一片,万丈都是雪原的壮观?”其实墨秋一直在怀疑双桂寺的那晚与自己说话的人就是秦蓂,因为声音很像,此时终于还是问了。
秦蓂先是一愣,仿佛回忆什么一样,许久才说到“见过,很美,豪气万丈。骑马而过能听到到处都是“嘎吱、嘎吱”的雪声。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可惜,打仗的时候却是万丈猩红。”
墨秋可以肯定那晚的人就是秦蓂,直觉的问到:“可是若有机会,你还会去那里对吗?”
果然,秦蓂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是,如果可能,我还会回去那里。那里真的很美,让人心旷神怡,而为了保家卫国流的血也是值得的。”
墨秋笑着说“我父亲也这么说,所以他总是在边关的时候多过在家里。”
秦蓂听到墨秋提到她的父亲,眼中闪出崇敬的光芒,语气尊恭的说“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几岁,可也早听过忠国公的威名,四方诸国哪个不惧于忠国公的威名,可惜被奸人所害。”
墨秋几乎要脱口而出“还不是你父亲害的。”终还是忍住了,心中叹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说“我有些饿了,将这两只兔子烤了吧。”
秦蓂只道是墨秋想起了已故的父亲而难过,也不再言语,专心的收拾手中的兔子。
又过去了几日,墨秋和秦蓂在山下过着简单的、接近原始的生活。墨秋却觉得这样才是真的与世无争的日子,心中也比以往多了许多轻松,却又隐约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