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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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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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延景鼻息一凝。江容卿身上淡淡的气息随着苏延景愈发粗重的呼吸声扑入苏延景的鼻腔,苏延景木然着没有拒绝,失神的那一刹那,温软的触感将他的怀抱塞的满满当当。苏延景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像每一次江容卿冲他撒娇时那样将她裹入自己的怀中:“嗯,没有。”
江容卿笑了,下巴狠狠的抵在苏延景的肩头,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充斥在江容卿的身上。江容卿微微闭上眼,从未有过的满足,道:“所以这一次,苏延景,我也只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不会食言。”
“好。”苏延景闷声应了,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人。
江容卿的下巴死死的抵在苏延景的肩上,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掉落,沾染在苏延景的衣领上晕了开来。江容卿的表情从狰狞到十足无措,久久的沉默。
半晌,江容卿浓重的鼻音,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嘶吼着的低音:“苏延景,我们好不容易才再一起的,我喜欢你,你不讨厌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要管那么多吗,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活不是吗……”
“阿淮。”苏延景软糯了深沉的嗓音叫她,轻轻抚弄着江容卿几乎瘦的快要脱了形的后背,喉头一梗,柔声说道:“阿淮,听话。答应我,不要哭,不要说这些话,也不要认输。你一定要记得,你是江容卿,江孝宗的女儿江容卿,是这个江家名符其实的三小姐,是你爹的希望。你爹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他一直都为你骄傲。你不能倒下,好不好?”
“不好。”江容卿固执的呜咽。
“听话……”苏延景吴侬了语调,轻轻开口。
“哪怕到最后一刻,他听见我说的那些话,也会像你说的这样,为我骄傲吗?”江容卿低低开口问道。
“是。”苏延景毫不犹豫的回答。
“十七,我也可以是你的希望吗?”江容卿松开手,渐渐抽离苏延景的怀抱,就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模糊了泪眼低低问他。
苏延景微微笑了,牵扯着眼角因为疲惫而逐渐蔓延开来的细纹,抬手,粗糙的大掌帮江容卿擦去眼角的泪珠在掌心里摩挲着,点了点头,道:“阿淮,你一直是我的希望。”
“可是这一次,也是我害了你。”江容卿抬头看向苏延景,拥住苏延景怀抱的弧度一紧,随即全身脱了力似的猛然松开。江容卿后退了几步,面上依旧挂着未拭的泪痕,通红着眼睛开口道:“苏延景,告诉我,你的阿淮是什么样儿的。”
苏延景失神的垂下抱着江容卿的双臂,他试图转头与江容卿对视,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江容卿渴望着希望的眼神,可他很难做到。他只能这样,哑着嗓音。苏延景第一次惊觉,原来一个人不想要说那些话的时候必须逼着自己开口的感觉有多难受:“是的,我的阿淮,她很坚强,坚强到足以有能够去保护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我很喜欢每一次她坚强的时候她脸上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儿,会让我很感动。她会陪我喝酒,她会陪我谈天,她是我知己,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让她做的是什么,让我愿意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所以,我希望她一直都可以那样,无论发生什么,都击不垮她的那个样子。”
“真的吗?”江容卿囔囔的鼻音,眼泪顺着脸颊,流的更甚,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却始终没有擦一下。
苏延景淡淡的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个艰难的弧度,点了点头:“真的。阿淮。你好好儿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对不对?”
江容卿胡乱的点头,目色却不能挪开苏延景身上半分。模糊了又清晰:“十七,那你看不看得见,江容卿背后保护那些人里面,有你吗?”
苏延景鼻息一凝,他僵硬了脖颈嚅嗫着许久,才温润了嗓音说道:“阿淮,别说笑了。我是谁?苏延景呀。我可以保护你的。可是,如果我都需要你的保护,那么我会很没面子的,你说对不对?”
江容卿狠狠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微微抬起下巴,口齿不清的含糊叫道:“如果……是我想要保护你呢?”
“阿淮!”苏延景猛然出声打断了江容卿的话,他缓缓转过身,用尽了全力才收回了袖口下想要帮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江容卿擦去眼泪。苏延景笑着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最大的希望是你可以保护好你自己,让你自己能够不受伤害。不是你告诉我,你长大了,不需要让我像对个孩子一样对待你了吗?可是我们都知道,我在你身边,你只会更像个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苏延景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阿淮,你知道,我们没有这个退路了。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真是玩笑。”江容卿转身背对着苏延景,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一手的冰凉。她一字一顿的平静开口:“十七,这就是老天让我遇到你所要付出代价吗?”
苏延景抬头看着江容卿消瘦的背影,一瞬间的哽咽,随即点了点头:“我想,这是我们的代价,我们要还债,我们因为我们的自私,欠了太多人。”
“多少债?要多久呢?”江容卿温侬了嗓音问他。
“相信我,不会很久的。”苏延景笑了。苏延景想,十几年,抑或是二十几年,根本不会很久。
江容卿吸了吸鼻子:“到时候,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苏延景故意板正了脸看着江容卿,低声道:“到时候,就算是你不愿意,我也一定要把你拉回我的身边。”
“我很怕,那个时候,我们都会变了。变成我们不认识对方的那个样子。”江容卿说。
“不会的。”苏延景摇了摇头。
“好,这是你说的,我记得了。”江容卿轻声说着,缓缓回过头面对苏延景的江容卿,已然坚强的像个无所不能的勇士,包括她眼中水雾下隐约的绝望。江容卿抿了抿薄唇,冷冷开口道:“现在,需要我怎么做,苏老爷。”
苏延景定定的看了江容卿一眼,没有丝毫多余的神情,只是似乎想要有足够的时间把她这一辈子都给看完。苏延景转身,从方才带进来的木盒里抽出几本册子,上头赫然是江家几处铺子的账本。苏延景轻轻放在江容卿的面前:“这些是你爹托付给我的。现在,你是它们的主人。按照你爹原先的意思,我都交给你。”
“你应该知道你爹的意思。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你明白吗?”苏延景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放心吧江小姐,我会帮你的。”
“从来吗?”
“是的。”
那一刻,江容卿哭的撕心裂肺。这是第一次,江孝宗走后她真正意义上的眼泪。如果说从前的每一次噩梦惊醒后的江容卿对于江孝宗还抱着那么一点点的恨的话,那么现在,江容卿就只剩下后悔。不为其他,她只是后悔在江孝宗走的那一刹那,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江孝宗,自己会过的很好,可是有的东西,她负担不起,因为她早就已经被报复、仇恨和那些心有余悸,填满了。
“苏延景,我会好好儿的,为了爱你。”
“我也是。”

☆、第三十七章·断剑挥情愫(上)

夜半。正是夏日炎炎,入了夜反倒多了几分清凉。梁上树间的知了声儿混合着后院里头两棵在夜幕中显得愈发巍峨的青松,却也不显得聒噪。后院的小厮早早儿的就围着廊子亮了一排的灯。多年以来的规矩,像极了当日热热闹闹的时候。可正苑的江姓主人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偏苑的梁夫人扶灵回来之后,又领着自家丫头回娘家去了,说是将住几日,却总也不见得回来。到底,这府里头,也并没有什么可记挂的人。
临行前,江容锦来见江容卿,静默了半晌,抬头瞧着她,说:“江容卿,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你没恨过我吗?”江容卿垂了眸子,淡淡开口。
“那不一样的。”江容锦缓缓站起身走到江容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容卿,道:“江容卿,我一直以为你不傻,就算是你每一次低头示弱的时候。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很傻。比我还傻。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得过全天下人吗?可是老天有眼呢江容卿。”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江容卿压低声音,嘴角懒懒的笑意足以遮掩住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二姐姐这话,我听不懂。如果二姐姐在外头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大可以摆在桌面上说出来,没得到时候冤枉了妹妹,叫妹妹背黑锅。现下爹走了,可是,他也在上头瞧着呢。二姐姐大可不必如此。”
江容锦一愣,随即微微笑了,哑着嗓子问道:“江容卿,你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吗?梦到那些你从前做过的,不会胆颤心惊的吗?”
“二姐姐。人,只有做了违心事情,才会晚上睡不着,做噩梦。可是我没有,从来没有。”江容卿转过身冲江容锦身子规规矩矩的稳稳一欠。她从来没有做过违心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次日,大夫人领着江容锦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只带走了平日里贴身伺候的侍女。江容卿早做好了打算,若是大夫人回来要扬眉吐气的将她赶出了江府,她也是无可非议的。可是当她看见大夫人苍白无力的只能扶着江容锦的手走下马车的时候,上前躬了身子,安安稳稳的叫了声大娘。她看了江容卿半晌,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江容卿记得二娘曾经说过,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女人的天,天塌了,那个女人再威武,也再无用的了。江容卿想,的确如此。从前大夫人因为她阿娘而恨极了她,那是因为江孝宗。她只是个女人,在江容卿看来懦弱的跟二娘一样只能靠着男人的女人。现下江孝宗走了,她的天塌了,恨又有何用呢。
此时,偌大江府,奴才比主子多,花花草草的,也都比人多。
江容卿从大夫人身边的小厮传了话儿得知大夫人领着江容锦回娘家住上两天,点了点头,叫他先下去。傍晚让木兰不必跟着伺候了,三更时见众人都睡下,自个儿从床下头拎出当日赫连东祁继位前一日,二人喝剩下的半瓶酒,摇摇晃晃的抱着,在后院旁的松树底下顿了步子。
“正门来的?”江容卿淡淡看向松树后的一处,冲着空无一人的夜色,木然开口。
半晌,松树后头隐约有了几分衣角攒动的声响。半晌,从一旁探出了个脑袋来,见着江容卿,弯着他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懒懒道:“反正不是翻墙进来的。”
树荫背后的人沉默良久,又踌躇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容卿,你还好吗?”
江容卿一愣,随即笑了,配合着月色下映衬的她愈发苍白的双颊,显得有些惨淡:“偷偷摸摸的进来,就是想问我这个?”
“差不多吧。”男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语气。
江容卿侧首,就着脚下的枯树叶子上前了几步,低声道:“真没想到,传闻中冷血无情的赫连王爷,竟然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还是对我。”
“自然。”男子缓缓开口。
“得,没人儿,别躲着了,出来吧。”江容卿扬了扬唇角,顺手将手中的酒坛子冲他扔了过去,一边轻声问道:“来了多久了?这么躲着,你也不嫌累?”
躲在树后的男子见状连忙几步上前稳稳的接住酒瓶子,道:“也没多久,估摸着天黑,就进来了。”
江容卿瞥了他一眼,嗤笑了,径直向前走去,说:“那,若是我不来呢?”
“也没刻意等你不是。”男子有些囵吞的说着,打开酒瓶子狠狠吸了一口酒香,像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儿耸了耸肩,道:“我自个儿冷了饿了,不就回去了。”
“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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