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当道+番外 作者:姬昭璋(晋江vip12.11.06完结,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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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当道+番外 作者:姬昭璋(晋江vip12.11.06完结,近水楼台)-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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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呼吸的小宝宝,他研习医术甚至多于学习权术。
  
  师父不满,屡屡教训,他不曾放弃。
  
  齐团是在他手心里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的,像是种下一棵瘦弱娇小的嫩苗,渐渐地看着她亭亭玉立,没有比那更高兴的了。
  
  他担忧她日渐长大嫌弃他的年龄,他长她十岁,小女孩总是喜欢同龄人更多些。于是吞了变声药物,换了衣服上的熏香。
  
  年幼的齐缘只顾着开心总是逼她吃各种苦药的老头子终于离开了,对于新来的大夫哥哥百般信任依赖。
  
  于是他更加不敢告诉她实情。
  
  直到后来师父退隐,他接替师父开始接收君阳山在朝堂上的势力,只能暂且将她放在脑后,谁料经此一别,物是人非。
  
  齐鸿雁家破之日,他傍晚才到达,那时候烧成灰烬的房子早已没了一点活人的气息,人黑如碳更是无从辨认。
  
  那年齐国与梁国关系正紧,他不敢长期逗留,他小心翼翼在灰烬中探寻活口,终于在一口枯井中找到哭泣得声嘶力竭的齐缘,——真正的齐缘。
  
  那年的齐团,一无所踪。
  
  他失去了她。
  
  后来,他找了许多年,在终于找到点痕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齐国皇宫里的青阳公主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青阳公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从未想过,她代替她的妹妹,在他身边,一躲五年。
  
  世事难料。
  
  他当年为了私利趁她眼盲欺瞒于她,如今尝到恶果,她真正喜欢的是那年用蜜饯哄他吃药的大夫哥哥,而不是之前寡言少语的“老头”,更不是如今顶着师父头衔的梁国国师容青主。
  
  其实说来,这些他都不怨,他只怨她为了愧疚和感恩,将属于齐团的一切掩藏起来,如同从未出现在这世上似地。
  
  他的团团,他用苦药汁哄着骗着强迫着浇灌养大的团团,从小豆丁成了大姑娘,可是如今就这样被她自己埋葬,若说一无所怨,何人肯信?
  
  容青主仔细注视着身下的人,情不自禁低头轻轻亲吻了下她的眼帘。
  
  “你是我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齐缘的声音细小微弱,理智就那么将将徘徊在被诱惑的边缘。
  
  师父?容青主苦笑一声,起身将刚刚带来的衣服展开披在了齐缘身上。又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出瓶塞在齐缘鼻子底下轻轻一晃,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捂着胸口后退连连后退,直到靠到墙才停了下来。
  
  “团团。”他认真看着齐缘,又步步逼近她。
  
  齐缘听他依旧温柔地唤她的名字,可是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徒儿,你自己应该清楚。”容青主蹲身抚摸着她的脸颊,齐缘愣愣看着他,似乎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容青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十年前,是收了齐缘做徒儿,她模样也确实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当然,除了眼睛。”
  
  齐缘听到他最后四个字,突然剧烈地发起了抖。“别,别说了……求你。”她结结巴巴的恳求着,硕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下。
  
  “团团。”容青主皱眉看着他,“重离卿觉得你是大姐该顺着你,甚至连齐国的先皇也认为你是表妹必须要顺着你,所以无论你想做齐缘还是齐团,都会有人为你铺路,可是大家的宠溺,并不是你自欺欺人的理由。”
  
  “我……没……有……”她抱着脑袋,勉强说道。
  
  容青主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口气依旧坚决地戳破她一直构造的幻象。
  
  “我不是你师父。我是齐缘的师父,可是齐缘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是齐团,一辈子都只能是齐团,无论你自己欺骗自己。”
  
  齐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子慢慢地蜷缩起来。
  
  容青主见此景疼在心里,恨不得立刻收回原来的话,她想假装自己是谁,就假装下去,他再也不管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可是理智尚存,他清楚的明白,倘若一直弄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为别人而活,代替他人而活,他的团子永远不会开心幸福。
  
  他痛恨自己逼迫于她,可却又明白,除了他已经没人肯这么做。
  
  重离卿恋姐恋到骨子里,别说只是假扮一个齐缘,总是她要假装自己是齐鸿雁,他也会顺从地撒欢喊娘亲。曾经尚且能劝诫她一二的齐国先皇临终前却选择了顺从她的任性,不知道是出于愧疚的补偿还是提前挖的陷阱,而齐国的大臣们,大多是情愿眼睁睁看着她倒下的。
  
  容青主咬牙,只能狠下了心。
  
  “团团。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寝室网线还没修好,在隔壁寝室发上文,木法回复评论,毕竟不能耽误人家太长时间。。T^T
我恨网通。。。。
谢谢小红尾金的地雷……【三更什么的,小妖精!你真的打算榨干我嘛!
不过明天两更还是可以的~




33

33、真相 。。。 
 
 
  齐缘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她看着容青主的脸,似乎刚刚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惊醒,口气悲哀得厉害,“我……我是齐团。”
  
  容青主的眸子里闪过欣慰和惊喜,她肯自己从自己编造的幻境中醒悟过来,是个很好的开头了,不敢过于急切的逼迫她,也见不得她难过伤心,容青主柔和了声音,小声问,“那齐缘是谁?”
  
  “齐缘是我的妹妹。”
  
  “她在哪里?”
  
  “她死了。”说道这里,她双眼空洞,容青主不忍,握住了她的手,她却剧烈地发抖,无助地蜷缩起身子,小声重复,“齐缘死了,那年我想念她,偷偷跑出去到君阳山看望她,误入干旱的林州被人贩子捉住,那时候齐国的贼子勾结梁国重臣,竟然在林州设下重重包围,许进不许出,齐缘来寻到我,救下了我,可却再也出不去了。”
  
  容青主张开手臂将齐缘抱进了怀里,道,“团团,罢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师父不再逼你了,你想欺骗自己,就骗一辈子,师父替你圆谎好不好?团团不说了。”
  
  齐缘却仰面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她狠狠咬了下嘴唇,哑着嗓音继续说下去,“林州人越死越少,妹妹的暗卫再也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追兵到了。他们根本就存着杀死我们的念头,甚至不惜用林州一个州的百姓作为陪葬,他们步步紧逼,妹妹的暗卫带着我们俩节节后退,直到躲进了个山洞,才暂得安歇。”
  
  “我想出去送死,我们连夜逃窜的时候,杀手看到的是背着我的暗卫和妹妹,说不定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是三个人,所以我们俩只要死掉一个就能保住另一个,而我就是个没用的瞎子,妹妹她还小,正值好年华,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她还没经历过,她沉默的时候我以为她在思考我的建议,却没想到她支使她的暗卫打晕了我。”
  
  “我再醒来的时候,暗卫抱着妹妹正在渐渐冰冷的身体对我说,妹妹用白布蒙住了眼睛,假装是眼盲的我,山下的杀手如同饿虎扑食,她胸口被刺了七刀,像一片从树上飘落的绿色叶子一样。暗卫还告诉我,妹妹临走前命令他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齐缘她就那么躺着,我伸手去摸她的脸,她不像平常那样露出厌恶的表情,嫌弃地骂我瞎子,我伸手触摸她的手,她也没有重重甩开,我抱着她,她也不会一边心跳加快一边恼怒地用力推开我。她真的死了,我那一刻无比厌恶自己。”
  
  “我天煞孤星,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是我身边的侍女害死的,妹妹也死了,是被我的任性害死的,倘若我不是得到她在君阳山的消息,偷偷溜出来要去看她,她此刻还正天真烂漫在师父膝下撒娇。不不,倘若不是我,她本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父母也是我害死的,也是我。”
  
  她抬头看着容青主,希望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和嫌弃,畏惧或者惊慌,但是没有,她捂着脸低下头,坚强着忍了眼泪,继续说道,“我正要安葬妹妹的时候,遇到了云游而来的云提师祖,就是师父的师父,我求他救救妹妹,传说他的医术能起死人,肉白骨。可他却说他无能无力,反倒对我说,他能治好我的眼睛。”
  
  “以眼换眼。”
  
  齐缘闭上了眼睛。
  
  “我拒绝了。”
  
  容青主料到到了。
  
  “妹妹的暗卫第二次敲晕了我,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林州的边境了,他一层一层给我揭开眼上的白纱,告诉我再往东走两天,就能到君阳山,届时凭着这张脸,君阳所有的人都会无一保留的接纳我。我踢他,骂他,他都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绝食,不肯吃饭,存心要和爹娘妹妹一同在黄泉团聚。——我那时候真的很任性,师父,任性到让人厌恶。”
  
  “那侍卫在我绝食第二天,才开口说话了,他说毁了妹妹的遗体,他比所有人都后悔,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忠心,更是因为她爱她,暗卫是绝对不能爱上主人的,否则只能一死,所以他竭尽全力的把感情埋在心中,他还说他无比后悔那日没有像个男人一样带她离开,不去管我的死活,还说如果妹妹还有一口气的话,一定会同意将眼睛还给我的,妹妹虽然骄横,却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
  
  “他说的凌乱,暗卫本来就是最不擅长用言语表明心迹的人,他恨恨抬头看我,说他恨我,很想杀了我,可是齐缘希望我活下去,他不忍违背她最后一个命令。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如同醉酒的人,他说妹妹对他极好,可是却不会爱上他,妹妹喜欢的是首富元富贵的儿子,叫元笑,还说以后会嫁给元笑,妹妹临死前嘱咐他告诉我,以后好好照顾元笑,可他却出于私心,一直故意隐瞒不肯对我讲。”
  
  “我不知晓他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直到黄昏的时候,他突然从腰间拔出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肚子,血喷涌出来,他笑着说别害怕,他让我看着他,说我换了眼睛之后,模样跟齐缘简直一模一样,他说元笑纵使有千般好,最终在黄泉路上牵着她的手一起走的只能是他,他说他要走快点,还能赶得上她,她腿短步子小,到时候他们一起投胎,投夫妻胎,他再也不让她跑掉了。他说,他叫银锭。”
  
  夕阳西下,黄昏独有的色泽从窗口连绵不断的涌入,刺鼻的血腥味深入了齐团每一寸肌骨,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了她的裙边,她一十五年的生命里,头一遭如此厌恶双眼带给她的光明。十五岁以前,她生活在黑暗里,但是前十年有父母的细心呵护,后五年有表哥和弟弟的早熟包容她的任性骄傲,十五岁如同她生命中的分割线,带给她最想要的光明,带走她珍惜的亲情。
  
  她厌恶齐团,憎恨齐团,从那一刻起,她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人,她是齐缘,可亲人依旧一眼窥出端倪,看她不愿意解释多半也猜出了几分,只沉默了应允了她。之后她上了君阳山,只说偷溜出去玩耍,更是无人怀疑。她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那年的容青主。
  
  齐团像一只被剥去保护壳的绒毛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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