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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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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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身后一声大喊,钢刀停在了离他后背几寸的地方,生生没有落下。景晖惊魂甫定,却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声音,竟是如此熟悉。
  他以手撑地,护着身下的人,慢慢转过头去。一双沾了泥的云纹黑靴映入眼中,他抬眼往上看,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立时呆住。
  景仁一身玄衣轻甲,站在身后。他无比震惊地看着景晖,眼中刹那有了泪光,上前一把扶住了倒在地上的景晖,心中立刻五味杂陈,“景晖,是你!竟然是你!”
  “大哥!”景晖喊了一声,他也没想到,会在这山洞遇见自己日夜牵挂的大哥。
  “伤着没有?”景仁快速检查了景晖全身,看见景晖手臂上的血印眼里满是心疼,“疼吗?”
  景晖摇摇头,景仁这才去看景晖拼死护在身下的那个人。只一眼,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揽在自己怀中,低声急唤:“馨儿,馨儿,你,你怎么了?”
  顾不得遇见朝思暮想时刻挂念着的两个亲人的喜悦,眼前馨儿的模样令他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嗯……好难受……”馨儿满脸都是痛苦。
  “哪里难受,可是伤着哪里了?告诉我哪里难受!”景仁急急地把馨儿周身翻看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伤痕。
  “小哥哥,我难受……你别走……”
  馨儿伸手环住景仁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口,口中低喃。景仁一愣神,抬头吃惊地看着景晖,“你,你们……”
  景晖立时红了脸,尴尬地看着景仁,“大哥,馨儿,她,她……”
  “说!”景仁低喝了一声。
  “她,她吃了些不该吃的药,所以才会这样!”景晖望着景仁解释得语无伦次。
  景仁一皱眉,刚想问谁给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却见周围满满站着的士兵,便忍住了不问。
  景仁看了景晖身上的衣服,问道:“你和馨儿是在大夏的军营吗?”
  “是。”景晖答道。
  难怪自己的兵将把他当成了大夏的将士痛下杀手,自己的弟弟此时穿着完全是大夏军人的打扮。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我……一直就在那里,后来遇见了馨儿,兰州城外,她被舒戈抓了俘虏。”
  景仁听了,不觉把馨儿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馨儿,都怪我!”
  “王爷,大夏的军队朝这里来了!”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奔进山洞向景仁禀报。
  “来得好!弓箭手准备!”
  景仁伸手封住馨儿身上几处穴道,以减少药性对她身体的影响,站起身来把她放到景晖手里,“把馨儿看好!”迈步出了山洞。
  景仁率领玄衣士兵滑索渡河,乘夜色绕到风陵渡北面的中条山山麓设伏,那里是夏军后撤的必经之路。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在两座山崖间通过,这是唯一一条能通行较多人马的山路,一万名士兵携带充足的弓箭已在道路两边的山间埋伏。
  景仁迈出山洞不久,隐约便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由远而近。黄河溃堤,河水汹涌灌入夏军营帐,丢盔弃甲衣衫不整的夏军慌乱后撤,向中条山麓奔来。景仁举起了手,身边的一个士兵忙向对面的山上挥了挥手中的红旗,埋伏好的玄衣士兵张弓搭箭,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黑夜滑索渡河,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多也只能渡过万余士兵,面对几倍于已的大夏军,只能乘其被冰冷的河水冲得晕头转向狼狈奔逃之际,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突然伏击。
  溃退的夏军沿着山路疾奔,景仁的手依然举在半空,等夏军尽数进入到弓箭射程的范围时,他果断挥手,身边的士兵立时吹响一声口哨,刹那间万支羽箭从上而下齐齐发射,猛烈的箭雨中须臾伏尸满地。
  大夏的将士想不到好梦的夜晚有人炸开了黄河的堤坝水淹营帐,更想不到有人绕到了他们的后方,在他们匆忙撤退之际进行突袭。天降神兵,从半夜到现在,他们依然懵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而死伤已是惨烈。
  一面阔大的舒字帅旗在身后不远处招展,引领着有些溃不成军的大夏将士迅速后撤。无论如何,这拄着全军主心骨的帅旗绝不能倒。
  舒戈骑在马上,用长戟拨挡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事出仓忙,他的身上竟没来得及穿上甲衣。
  舒展的帅旗,翻飞的长戟,映入景仁的眼眸。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景仁一伸手道:“弓箭!”
  立时有人递上一张劲弓,呈上一个箭筒。景仁从箭筒里抽出三只羽箭,一并扣上拉开的弓弦。
  景晖在山洞里守着馨儿,只听见洞外尽是弓箭破空而出的声响,山下人喊马嘶喧闹成一片。
  景晖将馨儿轻轻靠坐在一块大石旁,转身出洞。
  眼前惨烈的景象令他吃惊,居高临下的箭雨下是满地伤亡的大夏兵将。眼角有什么光亮一闪,他转过头去,正见景仁弯弓搭箭,向左滑出一个弧度,阳光照在铁质的箭镞上,反射出白色耀眼的光芒。
  景晖知道景仁正对着一个移动的目标,他用眼一连线,正是那个驱马在前长戟翻飞将羽箭尽数拨出的敌军统帅。
  景晖的胸口瞬间一个滞闷。
  景仁自幼习武,最擅用剑和骑射。景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大哥箭法精准,百发百中,从不失手。他见过景仁在花园中一弓三箭,分射远处草人的头部、胸部和腰部,每每三箭俱中要害。景晖知道这三箭中的任何一箭都足以让舒戈毙命。
  箭已上弦,随时会离弦而出,箭镞反射出的白光让景晖有些晕眩,舒戈的身影闪动在他眼前。
  他用背挡着洪水中冰凌重重的撞击,把馨儿交到他手中,一口血喷溅上他胸前的衣服,说:“快带她走!” 
  一片汪洋中,他牵过马匹,说:“快上马!”
  他笑嘻嘻用手拍上他的肩头,说:“莫名,别叫元帅,叫大哥!”
  他说:“你我是兄弟,别多礼!”
  他说:“好好待我妹妹!”
  ……
  虽然他是敌军的统帅,对自己和馨儿却从来都是真心真意。他不想见他数箭毙命,他,不想让他死。
  景仁目光聚集着山下快速移动的那个身影,屏气凝神。
  就在他松开扣住箭尾的一刹那,手臂却被人猛地向上抬起。三支羽箭破空而出,携带着凌厉之势射向目标。两支偏飞,一支羽箭噗地一声穿透舒戈右边的肩胛。肩头剧痛,舒戈猛一松手,手中长戟哐当落地。
  箭势凌厉,舒戈的身子被穿透肩胛的箭力往后带去,一个仰身滑落马背。
  舒戈用手死死抓住马缰,猛提了一口气,忍着肩头的剧痛,重又翻身上马。就这样一个失手,又没了兵器阻挡箭雨,腿上又中了两箭。
  景仁满眼惊怒,一回头,狠狠注视着在他发箭的刹那抬起他手臂的景晖。
  “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援手敌军的主帅。私通敌酋,军中便可立斩,更何况光天化日他竟公然助敌!
  “大哥……”景晖轻唤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周围的玄衣兵士也掩不住惊愕,完全没想到安乐王府的小王爷竟会如此行事。
  景仁右手直搭上剑柄,扫了一眼身边的兵士和低着头的景晖,怒道:“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奇怪伐,“猜到八/九分”,“八/九”还给个框屏蔽,这又是什么禁忌词汇啦?我想破脑袋想不出来。是不是太矫枉过正啦,连这个都要我动用斜杠啊!我算得笔下谨慎了吧,靠,躺着也中枪!


☆、第五十二章

  风陵渡一战,二十万大夏军死伤惨重,主帅舒戈身负重伤,率军后撤,夏军对潼关的威胁暂时得以缓解。
  景仁率玄衣兵士回到潼关,急忙请大夫给馨儿诊治。大夫看后,直言没有大碍,但也无针对之药可以服用,只开了个静心宁神安眠的方子,说好好睡上几天,等体内药性过去便可。景仁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皱眉道:“升帐。”
  景仁身居帅位,见景晖五花大绑被押了进来。景仁面带寒霜,心中却是狠狠一痛。时刻牵挂的弟弟,才见了面得了片刻的惊喜,如今却要面临如此的局面。
  “下去先领四十军棍!”景仁目光凌厉冷冷道出一句。
  押着景晖的兵士一时有些怔愣。这个安乐王爷向来和悦,今日怕真是动了怒火,一上来二话不说先领四十军棍。那可是军棍,军中之人谁不知道它的厉害,几棍下去便可伤筋动骨。四十军棍,饶是身子再健壮,照样打得站不起来。更何况挨军棍的还是王爷的亲弟弟,安乐王府里的小王爷。
  “怎么,要本王亲自动手?”景仁看了一眼呆愣的兵士。
  两个兵士慌忙押了景晖下去,生怕主帅盛怒之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没来由自己也陪着挨打吧!
  不一会儿,四十军棍打完,兵士搀了景晖进来。景晖的脸上已惨白得没有血色,嘴唇紧抿,额上挂着冷汗。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竟然还是军棍。说不疼那是骗人,可他到底也是皇帝的亲侄子,安乐王府的小王爷,就算结结实实挨了四十军棍,再疼也得咬牙忍着。
  景仁看见景晖的模样,觉得那四十军棍仿佛是打在了自己身上,说不心疼,那也是骗人。但他依然冷冷地扫了一眼搀扶景晖的兵士,“松手,不用扶他!”
  兵士忙放开手,景晖立时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景仁站起身走到景晖面前,吸了口气道:“打你四十军棍,你冤是不冤?”
  景晖用手撑地,低着头咬牙道:“不冤。”
  “你原本不是我军中之人,不该受这军中之法。可我觉得你受这四十军棍,也着实不冤!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公然助敌,你有胆!”景仁看着倒在地上的景晖脸色难看之极。
  景晖一言不发,但凭景仁责骂,他心里明白自己做的这件事,确实令景仁难堪。
  “你知道为了守住潼关,风陵渡一战,已有多少将士无声无息葬身在黑暗冰冷的黄河之中,再也看不见黎明升起的太阳,他们为了什么慨然就义献出生命?你知道你放跑敌军统帅,便是给了他卷土重来的机会,他可会因你放弃对天朝的征战?你知道大夏军队若是打下潼关,我们又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放走舒戈,你此举与通敌叛国何异?别以为你是我弟弟,就可肆意妄为。因私害公,你损害的是国家的利益!”
  “大哥……”景晖扬起脸,看着景仁,“我自知有罪,要杀要剐你别为难。”
  “你若有军职,在我军中,任凭你是我亲弟弟,我一样严惩不贷!”景仁看着景晖,直恨不得一巴掌再扇了过去,如此行事,分明就是大大为难了他。
  “纵然你不是我军中之人,但国法难容,我会将你交予朝廷,听候处置。押下去!”
  景仁拂袖转身,背对着景晖不再看他一眼。兵士将景晖拖下,景仁不由得闭起双目,眉间紧蹙,心里的疼痛又一阵紧似一阵起来。
  馨儿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全身无力,朦胧中只觉有人陪在身边,却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小哥哥,是你吗?”她伸出手去,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她心里一松,又睡了过去。
  阳光透进屋子,一室的春光漾着窗外新鲜的空气。馨儿睁开酸涩的双眼,揉了揉,看了看周围,一下子惊跳起来。
  这绝不是她那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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