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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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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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走出帐外的。”李天泽轻轻说道,语气不容商量。
  “姑且再信你一次。”苏瑶犹豫了下,收回匕首,松开了反剪李天泽的手,头也不回地迈步出帐。
  李天泽望着苏瑶远去的背影,身子一个摇晃,转身撑住身旁的一个椅背,抬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起来。忍了好久的一口腥甜,尽数喷洒在素色的袍袖上。
  萧合达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李天泽道:“殿下,我去召医侍来!”
  “召什么,难道我不是大夫?”李天泽用手擦了嘴角的血迹缓缓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叫我说啥好呢?“春/色连波”,“春/色”都给我个屏蔽框,斜杠就那么不值钱,不带这样玩的好吧!


☆、第五十五章

  吹角连营,一弯月色倒映在泾水之中。夜色下的渭州城楼和夏军连营隔着泾河对峙,肃穆中隐出几许悲壮。
  一曲笛音袅袅而出,丝丝缕缕,随着夜风飘过泾河,腾上渭城的城楼。纵是城门紧闭,城楼高阻,这笛音隐隐约约,竟似执意要透进城去。
  夜色中的泾水轻轻泛着白色的小小浪花向前流动,这沉醉着些许悲凉的笛音,使得夜幕笼罩下的边塞城池更着了几分悠远苍凉。
  “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栾月?”李天泽放下手中的笛子,轻轻叹了一声。
  何事轻离别?他心中自然明白。刘法夫妇的死已成为他和苏瑶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战争的残酷,失去至亲的痛楚,有几人能够承受?
  他抬头远眺了一眼渭城的城楼,想着此时城中的那个人正在做些什么。夜风泠泠,透入肺腑,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停了咳,他最后眺望了一眼远处夜色中的渭城,转身入帐。
  步入帐中,他将身子斜靠在帅椅里坐了下来。夜阑人静,兰州城外的那一幕幕往事再次涌上心来。他有些痛苦地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摇去脑海中那些令他心碎痛楚的画面。
  兰州城外,他身心俱伤。
  回到大夏,他养好了身上的伤,便直直地跪在大夏王的寝殿外,只说要亲自率军攻打天朝,以报伊丽尔被害之仇。
  旧恨新仇,大夏王自是愿意和天朝汉人好好地再打上一仗。可是,他心疼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他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丝毫的武功和作战经验,怎么能领兵上阵厮杀?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亲身涉险,就这样上了战场。
  大夏王不允,李天泽就一直跪着不起,不吃不喝不睡,任谁劝都没用,生生把自己跪晕过去数次,王后也跟着哭晕了几次。大夏王逼到绝路,终于狠狠跺了几下脚,“也罢,孤王就依了你!”
  大夏王亲点数万精壮夏军,更将自己几万御前军精骑“铁鹞子”派给李天泽,组成一支十万将士的大夏精兵,又命自己的心腹大将大夏猛将萧合达护卫李天泽一起出征。为了李天泽的安全,主帅身份秘而不宣,十万大军从西安州出发,直奔天朝最为薄弱的泾原路。对外则称李天泽因王妃被害一病不起,到天都山行宫闭门养病。
  伊丽尔和刘法夫妇的死,苏瑶的绝情,兰州城外的剑伤,宫门前的长跪,连日行军的奔波劳累,终于催发了李天泽幼时痼疾。连日来他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还呕了几次血。除了时刻护卫在他身边的萧合达知道一些情况,其余的人一概不知。
  送走苏瑶,伤情之下,忍不住满喉腥甜尽数喷洒。萧合达扶住面色惨白的他急着要召军医,却硬是被他阻止。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是清楚,只是现在,他已无暇顾及。
  “殿下……”萧合达在帐外轻喊了一声。
  “萧将军,请进来。”李天泽在帅椅里坐直了身子道。
  萧合达踏进营帐,关切地看了一眼李天泽日益苍白的脸,轻声问道:“殿下,确定好攻城的日期了吗?”
  “萧将军,你打算怎么攻下渭城?”李天泽轻轻前驱了身子有些疲惫地说。
  “殿下,渭城守将必定在城楼死守,要攻下渭城,只有强渡,强攻!”
  “这样得死多少人?”李天泽抬眼望着萧合达。
  “死伤……不能预料,要看对方抵抗的程度,但是,攻城的代价应该不小。”萧合达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泾原路上,我们虽连下汉人数城,但都想方设法将伤亡降至了最小。过定川,更是兵不血刃。但是渭城不一样,谁都知道渭城对天朝汉人的重要性。我虽对渭城志在必得,但是萧将军,我不想以那么多人的生命作为攻破渭城的代价。”
  “可是殿下……”萧合达欲言又止。
  “说。”李天泽看着萧合达道。
  “末将愚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对方若拼死抵抗,我们不强攻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攻下渭城?”
  “对方若拼死抵抗……”李天泽皱了眉,要是苏瑶和刘安拼死抵抗,他该怎么办?他心里明白若是夏军攻城,他们一定会拼死抵抗,到那时,他该怎么办?李天泽觉得自己的头开始胀痛起来,他不禁抬手揉了揉额角。
  “不要轻举妄动,我要好好想一想。渭州城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但是不可强攻,不能死那么多人!”李天泽闭起眼睛轻声说道。
  苏瑶与刘安在渭州城严阵以待,日子一天天过去,泾水对岸的夏军却毫无动静。她和刘安不知道李天泽心里又打了什么主意,不觉有些焦躁。又等了两日,李天泽依然没有动静,却等来了安乐亲王景仁。
  风陵渡一役,景仁大败舒戈二十万夏军,暂时缓解了夏军对潼关的威胁。景仁担心渭州的安危,面对泾原路上所向披靡的十万大夏精骑,他不知道苏瑶和刘安是否能守住渭城。所以潼关的威胁一解,他便立刻再调五万精兵,亲自率军赶赴渭州。馨儿不愿独自待在潼关,提出要与他同行。有了兰州城的教训,景仁也是一日不敢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
  苏瑶和刘安看见率军进入渭城的景仁忙跪拜行礼,景仁一手扶起一个道:“两位将军免礼,辛苦两位将军了!”
  馨儿在兰州城里便和苏瑶刘安相识,如今遇见,更是熟稔。万千军中,终于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姑娘,苏瑶和馨儿立时亲热无比起来。两人手拉手随着景仁巡视城楼,景仁看着她们,不禁暗自感慨,毕竟是姑娘家,千军万马中也真是难为了她们。
  景仁询问夏军的情况,得知对方的神秘主帅竟是李天泽,也不觉心生惊奇。
  “苏将军,渭城至关重要,不可大意。”景仁抬眼颇有深意地看了苏瑶一眼,倒把苏瑶看了个脸红耳热起来。
  “是,王爷。苏瑶誓死守城!”
  馨儿同情地望着苏瑶,有情人反目成仇,如今两军对垒,想必她心中自然不能好受。
  巡城完毕,景仁吩咐今夜犒赏三军。
  入夜,渭州城里星火点点,多时不敢懈怠的渭城守将及连日赶路的五万士兵,放下了连日的紧张和疲惫,畅快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景仁明白这些将士的辛苦,是该让他们乘隙好好放松一下了。
  渭城城楼上负责瞭望戒备的将士丝毫不敢懈怠,时刻严密注视着泾水对岸夏军的动静。景仁命侍卫将腾着热气的肉汤、酱牛肉和刚蒸好的包子抬上城楼,亲自递到每位将士的手中。
  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兵,捧着景仁递到他手中的馒头和牛肉,激动得有些哆嗦。景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兵哆嗦着道:“请,请王爷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守住渭州城!”
  景仁笑着点头,环视了一圈城楼的将士,大声道:“诸位辛苦了,城楼戒备不能饮酒,大家歇一歇,喝碗热汤,吃点东西,让本王的侍卫替你们一会儿。”
  景仁的贴身侍卫立时排开阵型站上城楼,守城的将士群情激昂,异口同声地喊道:“保家卫国,死守渭州!”
  “本王感谢诸位将士!”景仁看着眼前的将士动情地说。
  景仁下了城楼,却见馨儿正端着一碗酒走到他面前,“这里晚上怪冷的,你也喝碗酒暖暖身子驱驱寒。”
  景仁稍怔愣,旋即微笑接过,几口喝下,放下碗道:“这酒,很好喝。堪比琼浆!”
  “不就是军中一般的酒罢了。”馨儿笑着接过空碗,转身正欲离开,忽然间脚下的大地竟轻轻摇晃了一下。馨儿吃惊地转过身看着景仁,正要问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瞬间,大地就开始猛烈地晃动起来。强烈的摇晃让她手中的碗脱手飞出,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她脚下不稳,身子失控地向后摔倒。身形摇晃中景仁一把拉住她,把她推到墙角,用自己的身子紧紧护住了她,为她挡下几块从城楼滚落的碎石。
  持续了片刻的地动山摇渐渐停止,众人正惊魂未定之时,城楼上的一名侍卫冲下来疾奔至景仁面前,“王爷!”
  “什么情况?”景仁松开怀里的馨儿沉声道。
  “王爷,请您上城楼看看!”
  景仁拉着馨儿快步奔上城楼,他们看到了一生中从未见到的景象。
  远处西南的天空仿佛烧着了一般,几道白光劈裂了夜幕,本该黑色的苍穹,在西南方向呈现出妖冶的火红。西南的夜空已亮如白昼,众人都惊得合不拢嘴,谁也没有见过夜晚的天空会如此明亮,会有如此大片的诡异的火红,灼痛双眸。
  两日后消息传来,四川发生天朝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地动。川中多地皆震,川南尤甚,陇西秦晋等地皆有强烈震感。渭州离四川不远,景仁一边急速派人向帝都传讯,一边立时决定让苏瑶刘安继续留守渭州,自己则带了一万士兵火速入川先行救援。
  川中地形复杂,山高水阔,余震频繁,入川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景仁本不愿让馨儿随行,奈何馨儿执意要去,景仁想了又想一狠心答应下来。
  一万人马日夜急行,很快进入川中之地。地震引起蜀山崩塌,堵住了沿途的道路,行军的困难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一万士兵手脚并用攀爬过无数山岩泥石,川中惨象令人瞠目结舌。
  地势开裂,一片焦土,断壁颓垣,满目疮痍。死者曝尸,伤着哀啼,房屋倒塌及伤亡皆不计其数。山中野兽出没寻食,咬伤灾民,啃食尸骨,屡见不鲜。
  震后大雨连绵,一万士兵连日冒雨徒手挖掘,皆指甲翻卷,十指渗血。然而挖出的生者却日渐稀少。不少被埋压的百姓,挖出时浑身淤紫已断气多时。雨水渗入废墟,从废墟下渗出的水中便带上了淡淡的红色,这红色越来越浓,终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那是被埋在废墟中死伤者的鲜血,站在泥地里只一会儿,士兵们的鞋子就被这血水染红。
  馨儿见此惨象泪如雨下,景仁红着眼圈不眠不休指挥调度川中各州县救援灾民,预防瘟疫。
  人在自然灾难面前竟是如此渺小脆弱。
  一只粗壮的大手伸出土堆之外,昔日的壮汉被山土掩埋。一只穿着花色布鞋的小脚在一片屋瓦废墟中尤其刺目,废墟下的小生命尚不满三岁。暴雨冲刷血迹,冲去人们脸上的泪痕,十室九空,活着的人又饱受饥饿与流离失所的煎熬。
  民生多艰,热泪滚下,景仁心中一片酸痛难言。
  “王爷,那边还有个活的。但是,救,救不出来!”一个兵士跑来向景仁报告。景仁和馨儿疾奔过去,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被埋在几块巨大的山石之中,只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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