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泊烟(晋江vip2013-03-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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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泊烟(晋江vip2013-03-29完结)-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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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胡服,衬得小脸唇红齿白,很有些英气。
  此时,又涌过来几个人,穿着大佑平民百姓的衣服,跪在李翩翩的脚边。其中一个低声说着什么,还迅速地往荀香这边看了一眼,生怕她偷听了一样。
  李翩翩听完,又冲着竹苑的深处吼了一声,“黎雅夕,你再不滚出来,我就拆了这里!”
  “哟,好大的口气啊。”竹苑的深处传来婉转的一声,犹如春莺初啼。
  荀香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袅娜的身影,缓缓地朝这里行来。女子一身束腰曳地长裙,有如魏紫花般明艳的颜色。她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是个大凡看见的人,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句的美人。
  “黎雅夕,你是不是见过我家的王爷?!”李翩翩冲上前,横着马鞭拦住女子。女子抬袖嫣然而笑,“来我这里的王侯将相可都不少,不知姑娘说的是哪国的王爷呀?”
  “你少给我装蒜!”
  女子没有理李翩翩,甚至绕过她的身旁,径自朝荀香和绿珠这里走过来。
  荀香记得自己初次看见淳于瑾的时候,下意识的感觉是惊艳。而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没有淳于瑾那般明媚灿烂的容颜,却叫人看着极为舒服,像是夏日寻得一处绿荫,或是冬日里捧得一个暖炉。
  黎雅夕落落大方地打量荀香,扬起嘴角,“这位姑娘来寒舍,所为何事?”
  “我……我……”荀香见到美人,向来容易结巴。
  一旁的绿珠上前施礼道,“打扰姑娘了。我家小姐想来求永川最为出名的黑泥,为家中的夫人尽一份孝心,不知道姑娘可否割爱成全?”
  黎雅夕慵懒地托住下巴,对绿珠说,“在我大佑,只有官家女子才有资格读书识字。你一个丫环竟谈吐不俗,恐怕你口中的这位‘小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绿珠一震,抬头看着女子明媚的眉眼,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
  黎雅夕走入前堂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叹口气,“我这里确实有黑泥,不过每年的产量少得可怜,恰巧前两天有人都求走了,如今半点不剩。”
  荀香一听,顿时有些泄气。这女子说得坦荡,没有半点矫饰,她只能无功而返。
  黎雅夕又看向李翩翩,“至于这位夫人,我这几日确实未见过什么王爷。也许他真的来过,却没有告知真实的身份,
  只是请了下脉就走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绿珠一直在脑海中努力回忆“黎雅夕”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直到听见黎雅夕说请脉二字,才猛然回过神来。当年她在女学,听说很多年前,凤都中曾有一个黎姓太医,医术独步天下。他的孙女儿名唤雅夕,聪明伶俐,容貌秀美,和宜姚公主并称为凤都二姝。后来皇后病逝,黎太医也告老还乡,他们一家人至此失去了踪迹。
  难道,会是巧合?!
  李翩翩来之前,早已经将黎雅夕打听得彻底。南越皇室的探子,向来是掘地三尺也要探听到主子想要的情报。远近的人都称黎雅夕一声黎大夫,说她妙手仁心。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神秘的入幕之宾,听说不太好惹。李翩翩想,既然黎雅夕说王爷没有来过,那便暂且相信。万一太过火,惹到了那个人,恐怕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
  “二蛮子,你走不走?”
  荀香看了黎雅夕一眼,又扯了扯绿珠,几人一道从竹苑退了出来。
  李翩翩跨上马,俯瞰了荀香一眼,“我急着找我家王爷,没有空叙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李扁,后会无期才好!”荀香抱拳道。李翩翩瞪了她一眼,扬鞭策马而去。
  待李翩翩等人行远,绿珠才上前好奇地问,“小姐,这是谁啊?”
  “哦,我在敦煌的一个老朋友,从前总跟我打架。她是西凉王李昊的小女儿,后来嫁到南越去了。好像嫁给了一个很有名的王爷,当时很多人议论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迟来的灵感,我只能say not at all
  不过我比霸王勤奋多了。…^…


☆、第二十四本经

  淳于翌坐在书桌后头,凝眉思索了很久。整个房间暗沉沉的,像母后逝去的那一日,滚滚的黑云压着大地。
  他记得母后临终前说了很多的话,包括这一生的亲情,这一生的爱情,还有这一生许许多多的无奈。那场景,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翌儿,母后这一生得到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如今闭上眼睛,能想到的憾事确有几件。第一便是没能陪伴你长大。第二便是与你父皇的关系。母后和你父皇,只是服从于一张圣旨的夫妻,无关于爱情。时至今日,我们都没有对对方付出过真心。也许生在帝王家,本来就不应该奢望任何的感情。但若是时光能够倒转,母后愿意去试一试,至少如今不会落个连临终都见不到丈夫面的下场。”
  面容枯槁的母亲,怅然望着帐顶,“第三件,便是没有实践诺言。曾答应了一人,要与他浪迹天涯,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却因自小养尊处优,熬不了苦日子,而放弃了那段感情。如今纵使愿意拿一切去换,却再也不可能。”
  当时还年少的他,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内心恐慌,无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许母亲的故事离他尚有些遥远,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最亲的人要离他而去。
  “母后走了,留你一个人,必定要面对巨大的危难。对不起,孩子。”
  他摇了摇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手也不由地颤抖。母亲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好像把力量传了过来。
  “母后虽不愿意你当太子,但身为皇子,生存之道便是君临天下。你若想生存,只有到最高的那个地方去,踏过无数的白骨和鲜血。翌,请答应母后一件事情好吗?无论你将来是不是皇帝,今生都要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哪怕辜负了旁人,也不要辜负自己选定的爱情。不要算计,不要虚情假意,不要管得失利弊,像一个真正普通的男人那样倾力去爱一次。这是母亲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希望我儿能够得到。”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母亲眼角的泪花,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几转经年,当年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男人,自母后去世,也再也没有流过眼泪。身在帝王家,本不能有太多的奢望,他也在经年累月的教训中,学会了看淡,学会了忍让。但那关于感情的执拗,却根深蒂固地保留了下来。
  他淳于翌,此生要么不爱,若是爱,只会爱一个人。不会像他
  那喜新厌旧的父皇,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的宫殿,任他母亲和许许多多的女人,独自一人,在宫中凄凉地老死。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不要算计,不要虚情假意,不要管得失利弊,像一个真正普通的男人那样,倾力去爱。哪怕受伤,哪怕到最后发现他选的人不值得,他也不会后悔。
  淳于翌蓦地站起来,急急地往外走。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摔倒在地上,“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淳于翌低头,见是荀香,没好气地说,“你眼睛长在后脑勺了吗?”
  荀香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自己站起来,嘟囔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自己走太急了……”
  淳于翌假装没有听见,板着脸说,“太子妃,你今天早上又做什么好事了?”
  “我什么都没做呀。”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就是把禁军营地弄得兵荒马乱,然后挑了一匹最顽劣的马,甩下护卫,自个儿去永川吗?”
  荀香默默地低下头,看着鞋尖,在心里暗暗腹诽几句。
  “以后不要再随意使用御马术。要是传扬出去,你会有很多的麻烦,这不是儿戏。”淳于翌一本正经地说。
  荀香吐了吐舌头,也觉得早上的行为是贪玩了一点,顺从地应道,“知道了。”
  “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啊?”
  淳于翌拉着她的手,穿过木质的长廊,踏过碎石的小路,鸣泉宫的景色一直在交叠变幻。直把一处无人的凉亭,他才停下来。亭畔小溪,宽只三尺,流水潺潺,宛若一道银练,对岸是一片绚烂的桃花林。
  “好地方啊!”荀香由衷地赞叹。
  “我……”淳于翌面对着荀香,深吸了口气,“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你问。”荀香专注于桃林的美色,显然心不在焉。
  “你愿意喜欢我试试吗?”
  荀香终于把目光移回来,诧异地看着淳于翌。之前在瑶华宫,他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的表情跟现在的截然不同。
  淳于翌双手按住荀香的肩膀,认真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没有势力的太子,如果你能接受,要与我共同承担的风雨,如果你愿意收下我的这颗真心,请一定要答应我。东宫里有很多女人,但全
  都不是我所愿。而且我从没有爬上过任何一张床,因为我答应过母亲,这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也许是因为你从来不算计别人,不虚情假意,与人相处不计较任何的利弊得失。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淳于翌说话的时候,荀香的嘴巴一直张大,等到他讲完的时候,已经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她僵硬地笑了笑,“太太太子,你没事吧?”她伸手摸了摸淳于翌的额头,嘀咕一声,“唉?没发热啊。”
  “荀香!我是认真的!”淳于翌吼了一声,双手揽住荀香的腰,低头吻她。
  荀香蓦地瞪大眼睛,感觉嘴唇上那陌生的感觉,直觉血流都往脑门冲去。待她稍稍冷静,狠狠地推开淳于翌,用手臂挡着嘴唇,头也不回地跑了。
  淳于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苦笑。这算是拒绝了吗?
  荀香奔回住处,砰地一声关上门,心跳仍然飞快如捣。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仍然觉得口渴,便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往下灌。等到一壶水都灌完,她还是觉得双颊滚烫,用手不停地扇着脸侧,在房中踱来踱去。
  太子是不是疯了啊?他说他喜欢她?开什么玩笑啊!
  她扑到铜镜前,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长相一般般。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材也一般般。再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学识才智全都一般般啊!!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东宫里的李良娣,才高八斗,徐又菱,身姿婀娜,最差的奉仪承徽啊,哪一个不比她强,不是出身名门?还是他在捉弄她?可是捉弄用得着吻她吗?!
  想起那莫名心慌的感觉,荀香一下子扑到床上,哀叫连连。
  *
  淳于翌独自在凉亭坐了很久,直到日薄西山。他的脑海中一片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想,就那样坐着。
  顺喜找来,暗暗吃了一惊。已经很久没看到太子这么茫然无助的身影了。
  “殿下?”他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晚膳准备好了。”
  “嗯。”
  “恕奴才多嘴,殿下好像有心事?”
  淳于翌看着这个自小就跟自己的心腹,低声说,“我被拒绝了。”
  顺喜愣了愣,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了,竟是一蹦三尺高,“什么?太子妃她,拒绝殿下?!”
  淳于翌无辜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顺喜直直地盯着淳于翌,多么俊美的容貌,多么伟岸的身形!最重要的是,那聪明的脑袋瓜,那果断勇敢的性情!别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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