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珏传 作者:云外天都(塔读vip14.05.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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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珏传 作者:云外天都(塔读vip14.05.30完结)-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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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珏倏地抬起眼眸,冷冷地道:“容良人怕是忘了这宫中的规矩?宫中禁言口舌是非,容良人一大早的,便来我这里传这从皇上嘴里知道的消息,如若传到了皇上耳里,怕是对容良人不利。”
  金容姗哼了一声,“好心反倒遇上了驴肝了,珏姐姐真是冷心冷肺的,你既不愿意听,那我便不说了,这包熏衣草茶姐姐还是留着吧……怕今儿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卫珏表情纹丝不动,金容姗只觉没趣,一甩帕子,便向院门处走了去。
  临到院门之处,金容姗回过头来,眼角视线到处,看清卫珏冰冷的神色,当真没有一丝儿波动,她有些失望,怎么会如此?原本一切都已安排好的。
  没错,她是想和皇帝象民间夫妻那般做一对普通的夫妇,哪怕只有短暂的时光都好,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之事,她不能将心底里藏着的事事无巨细告诉皇帝,只能捡着他喜欢的说,他喜欢她说起永和宫发生的事,她便说给他听。
  初开始之时,她还不明白,为何皇帝会这般喜欢听这些生活小事,到了后面,她渐渐地明白了,既是明白了,那些甜蜜与微笑便沤成了酸楚与憎恨,所以,那人再要求她说些什么的时侯,她便照着他教的,说了。
  只要能如那人所说的,使卫珏永远地腐乱在宫墙院角。
  她不在乎那些份位比她高,家势比她尊贵的人得了皇帝的宠爱,可罪奴出身的卫珏竟然能得了皇帝这般的关注,她一想及,心便一阵阵地刺痛,等她明白,皇帝召了她伺寝,并非为了她,而是为了这道永和宫沉默的影子之后,那阵阵的刺痛便变成了撕心裂肺般的痛。
  自大婚之后,皇帝从未翻过卫珏的绿头牌,却翻了她的绿头牌五六次之多,第一次,承恩车来接她的时侯,她只觉自己的心象要飞到天上去了,可到了这次,她只觉得耻辱,想她也是名门大阀之女,是父母捧在掌心里疼爱着的,家势除了比不上顾命大臣之女之外,又有什么会比他人差?

第二百七十六章 配角
  可为何,为何她便要受到皇上如此的对待?
  成了这名罪奴与皇帝之间的传声筒?
  她是主角,却生生被拗成了他们之间的配角,不,这不是她的命运,永远都不是。
  她缓缓转过身去,手搭上了在她面前伸出胳膊来的小太监的手臂,缓缓向自己住处走了去。
  ……
  海青阁才建了五六年而已,总共四层,因周围影色极好,登上四层楼阁,便能将不远处湖泊尽收眼底,因此,皇帝偶尔便会来这里休息登高望远。
  这处地儿,皇帝却从没有传召妃嫔来过。
  金容姗原以为上次惹恼了皇帝之后,皇帝近日便不会再翻她的牌子了,所以,当孙辅全带了人亲自将她领到这里,她心底有说不出的欣喜。
  到了楼梯口,孙辅全便道:“容主子,您自己上去罢,皇上在上边等着。”
  海青阁与别的楼阁不同,楼梯口宽阔,一级一级的台阶也制得极为宽厚,纵使金容姗穿的是花盆底子鞋,踩上去也稳稳当当,没有丝豪的吱呀不稳。
  皇帝喜欢清静,到了这里,下人内侍们便只在楼下等着,金容姗一路沿梯而上,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在整栋楼里回响,每沿梯往上一级,从窗口望了去,那紫禁城四处的景色便美上一分,眼界更见广阔一分。
  海青阁第四层,便是这座楼阁最高之处,当初建的时侯,便来自四海升平之语,金容姗才上第四层楼梯口,便见了那额扁上题的那四个大字,皇帝背对着她,坐在靠椅之上,手里拿了个小小酒杯,正自饮自酌。
  听到她的声音,皇帝没有回头,只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也坐下,陪朕看看。”
  金容姗侧过身子坐下了,陪笑道:“皇上,臣妾只听了这个地方,却从未来过,今日登高一望,果与别处大不相同。”
  皇帝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道:“依你所见,有什么不同?”
  金容姗拿眼角扫着皇帝侧脸,外边阳光明媚,阁内却是光线昏暗,皇帝半边脸被外边的阳光照着,另外半边,却隐在昏暗之中,更显俊逸不凡,她心底里陡生爱慕,只希望此时光景,能永远停驻便好。
  “登上这海青阁,臣妾便觉得,这四海升平之意,有了具体意象,皇上您看,紫禁城内,处处皆一片的岁月静好,臣妾唯愿,能陪着皇上便好。”
  皇帝转过脸来,似笑非笑,“是么,岁月静好,朕怎么没觉得?”
  金容姗此时才看清皇帝神色沉郁,眼底隐隐含了一份怒气,刚刚阁外边的阳光照着,让她产生的旖旎,不过是错觉罢了。
  她心底陡生了寒意,旖旎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忙道:“臣妾不明白。”
  “好个不明白?”皇帝拍了拍手。
  有脚步声自下而上,越来越近,待那人越走越近,金容姗才看得清楚,那人娉娉婷婷由楼梯口升起,却不正是卫珏,她的身后,跟了孙辅全与另一位小太监。
  金容姗全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了卫珏,便七上八下起来,张惶朝她望去,她却一脸平静,只端端正正地朝皇帝福了福。
  皇帝叫起之后,便向孙辅全道:“你且把你查到的,向容良人与珏良人说说。”
  孙辅全道:“奴才奉了皇上之命彻查了皇后宴饮之时,自永和宫出来的两顶轿子走向,看有没有人私底下与外臣暗通消息,私相授受,两顶轿子分别由容良人,珏良人乘坐,两人同时出发,容良人的轿子却早早到达景仁宫,珏良人的轿子却是最后才到的……”
  皇帝冷冷地扫向站着的两人,视线在卫珏的脸上停留半晌,才转向了孙辅全,“把你查到的一并说个清楚。”
  王钦吓了一跳,忙道:“奴才便查问了两顶轿子的抬轿之人,容良人的轿子间中未做停留,可珏良人的轿子么,却在拐弯之处多做停留,每次停留,那领轿的小太监便揭了轿子向她禀报原由……原本这都是规矩,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奴才既领了皇上旨意,便要查问清楚,因此,奴才查了那领轿太监小云子,才发现他第二日,便领了牌子出宫采购食材,奴才便使人搜了他的住处与身上,自他的身上搜出这样东西来。”
  王钦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方帕子,呈到皇帝的跟前,皇帝并未接自手里,只是略略看了看,便冷笑:“呈给珏良人看看,看她是不是在等着这样东西。”
  卫珏自孙辅全手里接过那物,灯光照射之下,那帕子上用墨水写满了字迹,是一手清秀之极的小楷,她只匆匆一看,却是抬起头来,直视皇帝,“臣妾从未等过什么东西,也未曾将只言片语通过什么人传出宫去。”
  皇帝却不望她,只转身朝金容姗柔声道:“你且将平日里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金容姗便上前一步,朝卫珏福了福,轻声道:“我原也不知道姐姐是为了什么,整日里闷闷不乐的,昨儿晚上才知道,原来姐姐得了纳兰大人的消息了,心底里悲痛,所以才这般不高兴……昨儿个,听宫里的伺侯的人背后议论,说姐姐晚上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想及皇上赐的贡品花茶,正巧有一盒熏衣草茶,尚未开封,便想给姐姐送去,结个善缘,才来到姐姐的院子里,就见姐姐一个人站在树下,望着花树流泪,我便悄悄上前,想跟姐姐开个玩,便看见她迅速将一样东西塞进了衣袖里,看那材质,也是一方丝帕。”
  卫珏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金容姗,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了,要你这般编排于我?”
  金容姗却略闪躲着避开她的凝视,脸上有歉意,“珏姐姐,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一向不善于说谎,既是皇上问起,我也只能一五一十说了。”
  皇帝道:“孙辅全,你不是还带了证人过来么?”
  孙辅全便指着身边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这一位,便是小云子,当日送了珏良人去景仁宫的领轿公公。”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便仔细询问他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妄言
  孙辅全喳了一声,转头朝小云子道:“小云子,当日你做过些什么,老老实实据实回答便好,在皇上面前,可不许有一句妄言胡说。”
  小云子怯怯地答了声是,道:“奴才原本不想理这事儿的,可奴才只是一个小小太监,身家性命都在他们手里捏着,又想着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递个信儿而已,于是,便应承了下来,奴才经常外出采办,有机会接触外边的人,因此,那些人才找上了奴才,奴才寻了好些日子,才有了这机会……”
  皇帝听他吞吞吐吐,只是不说重点,早不耐烦起来,冷笑道:“你说了半晌,全没答到重点之上,孙辅全,叫两个人来,先夹断两根手指再说。”
  小云子额头冒出了冷汗,忙不停地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都说了,奴才与永和宫向无来往,又只是一个打杂太监,永和宫里面的主子们深入简出的,奴才没有办法接近,正无计可施,偶尔听到消息,说皇后宴请后宫妃嫔,宫里边新晋封的每位都会去景仁宫,为了办好这请托,奴才便使了不少银两,请人将奴才调到了銮轿司去,争到了永和宫的差事,便好不容易地见到了珏主子,可一路上人多口杂,奴才只得想办法让轿子停停走走,把一段话分了几次来说,终将那帕子交给了珏主子……”
  金容姗道:“难道我看到的那帕子,便是从宫外来的……?”她仿是失口而言一般,捂住了嘴。
  孙辅全便道:“在珏主子来这里之时,奴才已命人查了珏主子的住处,倒真是搜出一方帕子来。”
  他将那帕子打开,和前边那帕子并在一处,灯光照射之下,只见那帕子上的字迹,一个清秀温婉,一个却俊秀挺拔,相谐相和,望在皇帝的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眼,他抬起眼来,定定望向卫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酸楚,只道:“你有何话可说?”
  卫珏却是并不避开他的凝视,脸色虽是苍白如纸,嘴角却现了一个惨淡之极的微笑,道:“皇上,你终于相信了这帕子奇谈了么?臣妾几次三番遭人陷害,所用之物,皆是这帕子,你终于便相信了么?”
  皇帝听了她的语气,心底一震,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晚上,事后细细回想,他不是不后悔,但事情已然做下,狠话也说了出去,却不知道如何收场。
  所以,他怕见到她,甚至有些想避开她。
  她的眼底,已没了以往面对他之时的鲜活之色,除了冰冷,还是冰冷,他心底忽一阵刺痛,冷冷地道:“朕传了你来,便是想你解释清楚。”
  卫珏声音没有半分儿起伏变化,她指着地上闪闪烁烁望着她的小云子,“这个人,臣妾除了进轿子里见了他一面之外,便再没有见过,更别说和他相谈了,至于这两方帕子,臣妾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孙辅全啧啧地道:“这便奇了,这帕子可是从珏良人住处搜了出来的,与您同住的容良人也直指您将帕子藏在袖子里之事,难道这里所有人都着了魔不成?在皇上面前信口胡说?奴才劝珏良人还是好好儿想一想,想个清楚再回答皇上的好。”
  金容姗怯怯插言,“珏姐姐,可两方帕子上的字迹,却真真正正是您与纳兰大人的,这可不能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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