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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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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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欠揍!一起殴打他们可好?」
倾城仔细看了一会,讪笑道:「原来都是照着我的样子雕的啊。」
「我以前送给你的那两个木娃娃,你还留着吗?」
倾城笑道:「丢掉了。」打开荷包,取出人偶水月和人偶倾城给她看。
「你喜欢哪一个娃娃?」
倾城笑道:「男的女的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水月脸皮羞红,嗔道:「你是皇后,你来生!」
「好啊,我们现在就生娃娃吧。」
「不行……」水月把脸藏在他怀里,断断续续的说,「明天、等明天……」倾城摸摸她的脸蛋,火烫。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倾城说:「天晚了,我要回去了。」他很害怕水月听出他话音走形,好在她并没有在意,她已经被快乐重重包围,看不出别人的悲伤。
倾城飞奔着离开皇宫。他终于逃出了「魔感」的控制,可他却因这解脱而悲痛欲绝。
一面飞跑着,倾城想起小时候,他第一次发现了影子的存在,也是这样飞快的奔跑,希望能够把那个黑乎乎的家伙从身后甩开,可是等到夜幕降临,影子湮没在黑暗中时,他却因看不到影子而流泪。
那情景和现在何其相似,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既然有缘无分,当初何必相识。

第七章 孽海

水月在幸福的幻想里甜甜入睡的时候,月亮和星星指引着倾城走进了命运塔,寻找无心、无错姐弟。
蓝色是水的象征,也是命运的象征,水无常态,命运亦然。命运塔是无心和无错姐弟命运的象征。
被囚禁在命运塔里的姐弟俩,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命运的折磨,当倾城见到相拥蜷缩在透风的塔楼里取暖的无心、无错,不由想起当年帝都兵变时,他冲进塔来救他们的时候,姐弟俩也是这样拥抱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为死里逃生而流下眼泪,可现在,再次陷入厄运魔爪的少女与少年,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姐姐拖着病弱的身体,把所剩无几的热量用来温暖弟弟,感染伤寒的弟弟在睡梦里喃喃自语:「好热啊,大火,好大的火……烧吧,把这塔烧了吧……把我烧了吧……」
「倾城哥哥……」
无心挣扎着想站起来。
倾城制止了她,脱下大氅给她盖上。
无错醒了,小动物似的眯着眼睛东张西望,看到倾城,惊喜的叫了起来。
倾城摸摸无心的头,火烫,再摸摸无错,冰凉。姐姐和弟弟都病得不轻。
「跟我一起走吧,再待在这儿你们会被折磨死。」
「你要离开帝都吗?」无心迷茫的问。
「是的,本来是想跟你们道别来着。」倾城说,「你们可愿意跟我走?」
无错惊讶的问:「倾城哥哥,你要离开帝都?你要去哪里?」
倾城用力抱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笑容里有着无尽的乡愁,他说:「我要回家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无错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倾城所指的故乡究竟在哪里,无心却已明白倾城的心意。
无心凄苦的一叹,幽幽地说:「倾城哥哥,一路保重吧。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要在这里守护爹的骨灰。」
倾城知道她不愿意拖累自己,本想再劝,可一看她恬淡如水的眼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无错,你跟倾城哥哥走吧。」
「我不走!」无错坚定的说,「我要留下来照顾姐姐!」
「别任性了!一旦我离开帝都,水月就会对你们下毒手!」
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君上不必担心,两位殿下就交给在下照顾吧。」易水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外,静静凝望着无心,冷峻的脸上现出了罕见的柔情。
无心偏过头去,凄然落泪。
月色笼罩下的命运塔投下漆黑的阴影,阴影笼罩着含泪话别的男女。
倾城拥抱了易水寒和无心,含泪笑道:「水寒,无心,祝你们幸福。」又拍拍无错的肩膀,哽咽地说:「无错,从今以后,你不但要照顾自己,更要保护姐姐。」
说着,把楠·帝释天送给他的光刀·追忆珍而重之的放在无错手中,叮咛道:「这把刀是我最重要的人送给我,现在,我把它借给你,这把刀会带着我的祝福,帮你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无错用力点头,泪水却禁不住夺眶而出,「我发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会代替你守卫帝国的正义,我要用这把刀保护一切我所敬爱的人!」
别过易水寒与无心姐弟后,倾城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
月光下的真理塔被混浊的黄土包围着,只露出了一角惨白的塔顶,恍若古代巨象的遗骸。
倾城挖开泥土,从天窗爬了进去。
阁楼里满是尘埃,明镜坐在尘埃堆里,像个被主人丢弃多年的玩具娃娃。
一泓月光落在她脸上,修长的睫毛在眼帘下织出了淡淡的阴影,倾城在她面前跪下,轻轻吹去她脸上的灰尘,细瓷般白晰的肌肤在月光里泛起迷离的光晕。明镜恍若大梦初醒,缓缓睁开眼,表情恍惚不定。
「我是来道别的。」倾城面对着她坐下,细细端详着阔别一年的情人。
「到时候了……」明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种既依恋又绝望的情绪弥漫在塔中。
「当真舍得?」
明镜直勾勾的看着倾城,两串亮晶晶的泪珠滚落下来,塔内顿时一亮,那光恍若高僧的舍利子,照亮了倾城的灵魂,在与这走过漫漫岁月的女先知诀别的刹那,他真正理解了明镜的大智慧。
「无可舍,亦无不可舍,一念之间,咫尺天涯。」
明镜摇头叹息,「爱了、恨了,总不如断了、忘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颔首一笑,明镜幽幽的说:「那么,一路保重吧。」说罢又闭上眼睛。
倾城却不走,跪坐在她面前的蒲团上,毕恭毕敬的道:「请镜师传灯。」
明镜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还不死心?」
倾城答道:「不死心,亦不甘心。」
略略点了下头,明镜取出一把小小的银匕首,伸手在倾城头上拍了三下,刀光一闪,三千烦恼丝一一斩落。
一面帮他剃度,明镜口诵「不思议品」真言。
「夫求法者,不贪躯命,夫求法者,非有色受想行识之求,非有界入之求,非有欲色无色之求……
「……譬如有人,于盲者前现众色相,非彼所见,一切声闻,闻是不可思议解脱法门,其谁不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等何为永绝其根,于此大乘,已如败种,一切声闻,闻是不可思议解脱法门,皆应号泣,声震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菩萨应大欣庆,顶受此法,若有菩萨信解不可思议解脱法门者,一切魔众无如之何。
「大迦叶说此语时,三万二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时,维摩诘语大迦叶,仁者,十方无量阿僧祗世界中作魔王者,多是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以方便力教化众生,现作魔王……」
听到「魔王」一句,倾城不禁心中巨震,失声惊呼。
明镜忽然掷下匕首,冷不防地解开了衣领口。从腰带里拉出绢带的摩擦声,仿佛砂纸打磨着倾城的头骨,他凝视着明镜把洁白而丰满的乳房从衣襟里拖出来,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就在目眩神迷的乳房闯进视野之后,明镜解开了腰带,裙子柔顺的滑落下来,女人柔软饱满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维系胎儿与母亲的脐带,像一根柔软坚韧的红色胶皮管,钻出肚脐,末端深深埋进地板里,像菌类植物那样繁衍出放射形的根部。
倾城惊讶的发现,那庞大的根部已经包围了整个真理塔,仿佛一个巨大的蚕茧,把这座白色的建筑裹在怀里,那更朝着深处钻探,进入深沉的大地,接通忧郁的地下河,亲吻炽热的地脉与火山……
神的眼睛让倾城看到了世界的「里面」,他看见源自明镜脐带的神经纤维构成了伟大的「神之树」,用亿万条柔韧的枝条牢牢捆绑着真理塔、命运塔、希望塔还有碧落黄泉之楼阁……
天国曼陀罗成了沉睡在母体之外的胎儿,明镜用自己的生命哺育着他,默默等候着分娩的那一天。
「跟我们的孩子说再见吧。」明镜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是比神更神圣的微笑啊……
为什么明镜宁可放过谬斯,宁可与春江水月反目成仇也要随倾城来到帝都?
为什么明镜会在倾城进入学宫的第一天就宣布隐居,从此躲进真理塔内不见世人?
为什么明镜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一意唆使春江金鹏修建天国曼陀罗?
为什么明镜宁可坐视史克尔兵变,宁可坐视春江水月夺取帝都,也坚决不肯离开真理塔?
为什么明镜会不顾廉耻,诱惑倾城与自己发生不伦关系,难道亿万年的修行还不足以断绝情欲?
倾城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是为了这「孩子」。
明白了一切的倾城泪流满面,跪倒在明镜面前,深情的亲吻着他的孩子,当父亲的嘴唇与母亲的肚子接触时,「孩子」在子宫中张开了眼睛,它的灵魂仍在母亲腹中发育,它以天国曼陀罗形式存在的身体,却承载着即将诀别的父母。
它感受到了神之王的召唤,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朝着年轻的父亲微笑了。
血缘的亲情接通了父子的神性,倾城的目光穿透了肉体,在迷宫般的子宫里看到了浮在羊水中的方舟……
「世界末日的最后救赎啊,那就是我们的未来……」神王激动的叹息成了新世界的曙光,「孩子」闭上眼睛,把关于理想、毁灭、救赎与未来的一切智慧送给了父亲。
明镜肚子里升起来太阳,千万道灿烂的光芒贯穿倾城全身,净化他,治疗他,加持他,灌顶他,在他身上播下觉悟的种子。
神之导师温柔的撩起神之王额前的发丝。
一束闪耀的水晶白色光从她额头射出,进入了倾城额头的气轮,注满全身。
这道白光代表一切诸佛的身加持,帮他净化了体内的「魔感」,当倾城抬起头来,瞳仁已经变成了玫瑰色,继「守护之红」后,「毁灭之银」也被吸收了。
「走吧……天就快亮了。」
伤感与凄迷妆点了明镜的微笑,在倾城眼中,那笑成了慢慢沉进湖底的花瓣,无可挽回的远去了。
大地裂开缝隙,把残留在地表的那截塔尖也吞了下去,当倾城最后一次回望时,平坦的大地上,不再有真理塔曾经巍峨矗立的痕迹。
最后一次回望后,新的一天悄然降临。
黎明的街道上处处洋溢着喜气,红色成了城市的主题,欢笑成了共同的声音,瑟瑟秋风里,每一棵树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扎着缤纷的彩带,每一栋建筑都被粉刷一新。
不管是乞丐还是王侯,每个人都被卷进了这场世界上最华丽的婚礼之中,热切的谈论皇帝和她的情人。
只有在这个特别的狂欢节里,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免费大吃宫廷筵席,可以尽情畅饮从全世界搜罗来的一千种名酒,因为皇帝已经降下了圣旨,她不愿意独享今天的幸福,她要让帝国里的每个人今天都幸福。
她说:「在我的国家里,今天谁都可以当皇帝,我要让筵席和舞台铺满首都每一寸地面,你们尽管吃、尽管喝、尽管笑、尽管唱、尽管骂我,我也不生气,因为今天我要结婚了。一个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真正的婚礼,春江水月要让百姓和历史记住这一天。」
少年走在街上,关于婚礼的种种轶闻流进耳中。
人们说:「你看那巍峨的圆顶皇宫,皇帝就在那里等候她的新郎。当庆典的钟声敲响,她就会在鼓乐声中,莅临铺满黄金与白银的礼堂。
「在阳光之下,葳蕤的木兰环绕着庭院,白色的孔雀翩然起舞,十二眼喷泉闪烁着星星的光辉,美丽的少女手捧花篮环侍左右,她们的眸子宛若湛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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