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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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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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投诚……”难不成是他叔叔?
  齐邵趴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对着李锐上方拱了拱手。“我若他日入朝为官,怕是既不能被世家所容,又不受孤臣一派待见。我这性格,是不可能甘于老死在翰林院的,只有求你叔父高抬贵手,不要也刁难我,如此,我才能争出一条活路来。”
  李锐心中一喜,这是要站在他们这边吗?
  岂料他心中欣喜还没过去,齐邵就又说道:“只是,以我的出身,我是不可能投入勋贵一派的,所以我也只能厚着脸皮,仗着和你交情,求李国公能略过我去。”
  “我自己想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家中还有无数子弟,若我一旦站队,以后我的兄弟姐妹、我族中的老幼,都要受此影响。我一想到我那迷茫的未来,就忍不住夙夜忧叹。”
  “墙头草所有人都会讨厌,左右逢源也更像是刀尖上行走一般。我还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更加是难上加难。陛下一纸诏书,逼死我齐邵也!”
  “你说这般大事,能不能直起身再讲?明明口中说着投诚,结果连正色都没有……”李锐翻了翻白眼,“你说吧,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齐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喏,若是我能中了状元,就把这个给你叔父。算是我的投诚书。”齐邵支起身子,将信递与李锐之手。“若我没中状元,你就当这封信不在,毁了吧。”
  李锐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信放入怀中。
  “我齐邵在国子监呆了七八年,国子监三百学子,两百四十人是官宦贵族子弟,只有六十是各地推荐上来的寒门子弟。我已经看了无数寒门学子如何苦读,熬了六年方等到再开科举,这些学子中不乏有大才的,可若是有的没人举荐,即使进士及第,吏部选试后也得不到官职……”齐邵看着李锐说道,“这还是国子监,天子脚下最高的学府。其他各地书院、以及散试的学子想要谋得一官半职,更是困难。”
  “关键不在于科举,而在于吏试。此关不过,科举名存实虚,只是糊弄天下人罢了。”齐邵一改方才的神态,正色叹道:
  “大楚的种种弊端,我与其他好友早已叹过无数遍,也均下定决心,若以后能够上位,必定携手共进,改变这等不公平的格局。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也许需要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改变……”
  “但无论如何,陛下有开常科的想法,总是社稷之福,也是所有人的机会。我虽不能从国子监开始改变,跳入这潭浑水里搅一搅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日后还能不能跳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齐邵满斟了一杯酒,对李锐举起。
  “我身边的世族勋贵好友,多是受我影响,方才慢慢放下门第之见。你与李铭两兄弟天性纯善,又天赋出众,更能体恤民间的疾苦,将来必成大器。齐邵先入这朝堂一步,盼两位早日跟上,与我携手,就如昔日赈灾之时,能够一齐并肩而行。”
  李锐举起酒杯,沉吟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我不及你。我府上如履薄冰,逼得我与弟弟不得不上进。能体恤民间疾苦的,是我祖母而非我们兄弟。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到多远,做到什么地步,但今日你对我所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若有可以相助的一天,我必助你。”
  李锐仰起头,一饮而尽。
  齐邵见李锐干脆的应承了,惊喜地赞了一声。
  “好!愚兄就先行一步,在前方等你!”
  李锐见齐邵心情好了许多,也替他由衷高兴。
  长辈们总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怀揣的梦想和坚持都是少年意气,就如一块石头,经过岁月的磨砺,总要磨去棱角,成为一块圆石。
  但他们却忘了,就算如何磋磨,石头总是石头,不是泥土砖块,依旧还保持着它的坚硬。
  只要最初美好的“本心”不变,就算环境变了,性格变了,这世界的一切,还是在向着好的一面前进。
  他相信齐邵有坚持本心的心性,也相信他有施展抱负的才能。自己虽然前途未卜,还不知能走到何处,但他确实会谨记齐邵现在的理想,也愿意将来有能力时,帮助他实现他的初心。
  李锐还没有感慨多久,齐邵小酌了两杯,又悲从中来,苦下了一张脸。
  “又怎么了……”李锐哀嚎一声,“下次你要是来卖苦瓜的,不要喊我出来!”
  “李锐,我问你,我今年多大?”
  “咦,你今年应该可以加冠了吧?”
  “我正是在愁这个……”
  “我母亲从我十岁开始,就给我相看各家闺秀……”齐邵的脸皱在了一起。“我一直是白身,家里又不是什么权贵之位,闺秀们的选择多,陛下后宫也还空虚,我娘就给我一直看,一直看,加上我和我爹也没想好我以后该走那条路,便不敢胡乱定亲。如此才拖到了十六岁……”
  “正好遇见了国孝。”
  “如今我已到弱冠之年,马上又要参加科举,陛下没有广纳妃嫔的意思,几位皇子年纪尚小,闺秀们岂不是都在瞪大了眼睛,想要嫁个乘龙快婿?看看赵聃那样的,都被追求的不敢出门,可叹我这美质良材,不知道要被什么人给糟蹋了去……”
  李锐实在是无语了。以前没发现他如此自恋啊。
  “你……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人伦。更何况伯母不会为你胡乱挑选闺秀的。”
  “我齐某的妻子,怎么也得是和我一样不同俗流才行。容貌倒还在其次。我娘只会看人家姑娘好不好看,德行好不好,又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齐邵郁卒地抱住了头。
  “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李锐眨巴眨巴眼睛,实在不能理解齐邵在烦恼什么。
  且说李锐赴约回来,怀揣着齐邵给的信,匆匆入了擎苍院,在卧房内把信收好。
  卧房里也有好几处暗格,正如叔父李茂所言,这处御赐的宅中处处都有惊喜,他与弟弟只找了几天,已经找到了好几处。而他房间里的几处暗格,倒不是他们找到的,而是他回忆当年父母的行为,一点点摸索到的。
  他甚至还在床头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把吹毛断发的小刀,只有巴掌大小。
  当时他握着这把小刀,一时间又悲又喜。
  喜的是这把刀必定是母亲的遗物,他睹物思人,心中颇有惊喜。悲的这暗格必定是父亲告诉母亲的,父亲去后,不知道母亲是用这把刀来防何人,又为何而防。
  他把这把小刀叫做“南风”,取自“凯风自南”,随身携带。
  等他安放好书信,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李锐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是他的大丫头之一的苍岚。
  他在擎苍院的时候,内室是不允许丫头和下人随意进入的。自那日话房谈话之后,他对这些舅家送来的人也开始有了防备。
  正如奶奶所说,开始防备着所有人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好在他还有能够信任的擎霜擎雷等伴当,否则连出门都不能自在,才真叫难熬。
  “苍岚,你找我有何事?”李锐低头看这个丫头。
  他年纪越大,随着个子渐渐拉长,也就瘦了下来。如今李锐的面容越发清俊。加之他身量颇高,经常让苍岚等人忘了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苍岚微微红了红脸,低声说道:
  “前几日我回家了一趟,舅老爷很挂念少爷,您回了京城以后还没去过舅家,舅老爷希望您能去一趟张府。”
  她父亲是张府的老家人,从通州一起回来的。她的身份在被分到李锐房里的第一天就已经向自己的主子告知,李锐也知道。不光如此,苍溪是被张府买回来的孤儿,□□了许多年还没用的,其他小厮也都各有身份,李锐也都了解。
  他的舅舅,是确实对他非常关爱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信任舅家,心中不希望舅舅家真的有所不对的原因。
  苍岚传达这话,李锐便对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过几天舅舅休沐,我就去一趟舅家。”
  苍岚微微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李锐站在屋里,摸着腰间的“南风”,长叹了一口气。
  持云院。
  自卢默代替塔娜向顾卿学习织毛衣,顾卿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孩子生的瘦弱,手指却十分灵活,记性也极佳。他虽然很少主动说什么,但是却不沉闷,也有问必答,还没有汉人那种“织衣服是女人做的事”这种想法,学的很是努力。
  顾卿很喜欢他,经常一边教他织衣,一边和他聊聊天。
  “你是汉人的样子,长得是像你父亲多一些,还是母亲多一些?”顾卿好奇的问。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爹是汉人,还是你娘是汉人?
  “像我爹。”卢默一边回答,一边在顾卿的教导下把左边的袖子分好,再取出几根针来,织造袖子。“我爹以前是个以偷盗为生之人,后来在汉人的地方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被下了狱,要剁手,只好逃出汉人的地方。”
  卢默说起这段来,不悲不喜。
  “难怪你手指这么灵活。”顾卿看了看卢默的动作。很少有初学者像他这般手巧的。
  她没有问到底什么是不该偷的东西,说不定这是人家的疮疤,就不要揭了。
  一个混血儿在羯人的部落长大,应该很不容易吧。
  顾卿同情之心大起,忍不住换了个话题。
  “你们那里羊多,可以用羊毛纺细线织造这毛衣,和普通百姓交易。但是对有钱人,最好还是贩售羊绒衣。价格也要定的越高越好。否则汉人会认为羯人做的衣服只能给平民穿,好东西也变贱了。”
  在后世,纯羊毛的毛线衣也不便宜,而且那些还是机织的。这些从纺线到制作出来都是用手工,羯人人不多,产量有限,而且这东西只有秋冬好卖,春夏是收集羊毛的时候,周期也太长,卖贱了真是糟蹋东西。
  她甚至还帮着他们想了宣传的办法。
  “等你们出售这些的时候,就说是从我们府里学的,而且是不传之秘,因为你们救了我儿子,所以我才传给你们的。”顾卿想了想,又拿了一件有信国公府印记的物件来。“这个你们带回去,要是有人不信,就给他们看。”
  “谢谢老夫人。”卢默接过了那件小铜器,抚胸向顾卿行礼。
  “其实这衣服也就织的法子特别些,真要织,棉线、丝线其实都织得。我不会让它的织法在京城流传开,我们汉人做衣服的法子多,布料的种类更多,但你们羯人没什么出产,也只能靠手工活来贸易了。”顾卿很喜欢这些直率的羯人,也想帮他们一把,“你们回了草原,若真有困难,可以想办法送信到我们府里来。若是能帮的,我都尽力。”
  卢默感激地只能连点头。
  塔娜和卢默一行人在信国公府里待了五天,卢默学会了织造毛衣的技能,塔娜和那些姑娘们则在顾卿找来的庄头那里学会了如何纺造绒线和毛线。
  他们在京城买了不少装饰的漂亮扣子、针线等物,草原里这些东西难买,他们难得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多准备一点。
  皇帝赏赐了胡人们许多金银和绸缎。他们会在汉人的地方用绸缎和金银换取牛羊,汾州马场之乱已经平定,以后草场又会重新划分,羯人们又有了牧马放羊的地方,想来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
  苏鲁克的部族感激汉人的慷慨,将会协助汉人的官员在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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