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夜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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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夜下香-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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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骗你!”我无辜的看着她,作势就要脱了衣服证明。姽婳尖叫一声,捂着眼睛夺门而出。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着大开的门大叫着,但姽婳还是越跑越远。
  从前我对自己的性别刻意隐瞒,结果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而现在我要坦白了,别人居然不相信了。
  “有没有搞错!”我义愤填膺的揪了揪衣领,拿了替换的衣服去浸药泉。开始泡的时候的确是神清气爽,但没一会儿果然有星星在眼前闪耀了。我晃晃悠悠的爬上来,穿好衣服进了屋,姽婳正端坐在椅子上,面有愠色:“凤鸣,这个玩笑你开大了。”
  “我真的没开玩笑。”我伸手又去拉衣领,姽婳马上闭上了眼睛,把脸扭到一边,我只得作罢。
  此刻我并没有缠上扮男装用的胸布,低头看了看起伏不大的线条,我备受打击:男装!我恨你!
  我还没有从自己已经变成飞机场的打击中还神,姽婳便又补了我一脚:“凤鸣,你再这样的话,我便再也不见你了。”
  我彻底投降,颓废的噌到桌边坐好,“好好好,我错了,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小姽别生气。”
  姽婳听我这么说,这才睁开眼睛,面色缓和下来,把放在桌子上的碗碟往我这边推了推,“快吃吧。”
  我瞟了一眼,顿时面如菜色:又是白粥青菜……
  吃!姽婳做的爱心粮食,怎么都要吃!
  一顿饭,我吃的食不知味,脑子里盘旋婷美的广告词:就是太平公主也能变波霸……实际上,姽婳的确只在菜中加了一丁点盐,理由是我身体虚弱,清淡为宜。在我连吃了三个来月毫无味道可言的白粥青菜之后,我已经是眼冒绿光,每日盯着天瞧,瞧有没有大一点儿的鸟飞过……
  三个来月,我的内伤已经好了许多,脸上和手上的灼伤用了云静湖撰写的方子也全好了,光滑白皙更胜从前。我很感激姽婳,因为那方子是她翻找了十来天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代价是她几乎拆了他哥哥的书房。但是这特效药也是有副作用的。不知道云静湖从前拿来当饭吃的药里到底有什么,我吃了,心脉肺脉果真大有起色,本来应是养个一年半载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只要不用内力便不会再疼。但是奇怪的是,我的发色一天天的变淡,眼色也变了。最后一头的黑发变成了银蓝色,而眼睛则变成了紫色,活脱脱一个云静湖二代,搞的姽婳常常看着我发呆。
  姽婳的肚子明显大了起来,脾气也是渐长。原先的活,像什么给我熬药,给我的脸敷药,给我做饭,打扫房间,洗衣服,全都改成了由我来做。不但如此,她的嘴巴还刁的很,时常还会突发奇想,而且必须马上实现。想吃酸酶,想吃云片糕,想吃糖葫芦,想吃牛肉面,想吃茶鸡蛋……一会儿想吃这一会儿想吃那。最要命的是,有一次大半夜的她跑来拉我的耳朵,说自己想吃瓜子……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我点头哈腰,忙不颠的跑出谷,轻车熟路的去谷外的小村子买,临走前自然也是轻车熟路的用谷中的草特制的染发汁把头发弄成黑色,我可不想弄出什么乱子。
  大半夜的来买瓜子,卖瓜子的婆婆不但没有骂我,反而笑眯眯的夸我。原因?这么三天两头的往村子跑买吃的,谁还不认识我。而且姽婳有时为了吃新鲜的会叫我陪她一起来,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我俩是小两口。他们常常看见我被姽婳使唤的脚不沾地。姽婳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她指东我绝不敢往西。村子里的小姑娘羡慕的很,小伙子则嘲笑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妻管严。善良淳朴的村民们啊,其实你们都错了……看着那些小姑娘看我时面带桃花的样子……唉,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又过了些日子,本来早已经没有孕吐反映的姽婳突然开始吃什么吐什么,直到连黄胆水也吐干净了还是干呕连连,而且她的肚子和胃部时常会疼,而且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对妇科几乎没有丝毫的研究,大为不解,只好带姽婳去找村子里最有经验的产婆。而结果,令我大为惊心——产婆说她的胎儿似乎并不在正常的位置上,好像是在腹腔里。
  宫外孕!
  怪不得先前姽婳这么能吃,原来是因为胎儿跟本没有通过脐带吸收养分,而是直接从母体摄取!
  姽婳若想活命,必须打胎。然而这么久了才发现,六个月的胎儿,几乎已经成型,想打掉已属不易,更何况还是宫外孕的胎儿。但是再这么下去,姽婳只有一死,不如冒险一试。
  不管产婆和我怎么规劝,姽婳只是不言不语,直到回到谷中也是如此。我明白,她是豁出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不再劝姽婳,每天更加小心的照顾。而姽婳自己则见什么吃什么,吃了再吐,吐了再吃,无论有多疼,还是嘴下不停,食量惊人,饕餮一般。看着这样的姽婳,我每天几乎都是在强颜欢笑。
  开始的时候在姽婳的食物里动过一次手脚,想着如果能保住她的命,就算让她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但是姽婳警觉的很,又懂些医理。她闻了闻那些食物,死死的看着我,说:“凤鸣,不要让我生不如死。”自此,我便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饶是每天不停的吃,姽婳的脸色还是蜡黄蜡黄的,人也迅速干瘪下去,只有肚子越发突出,大的有些吓人。
  看着姽婳,我时常在想,也许猝死真的是一样很幸福的事。

  第十九章 暗红!姽婳产子魂亦断?

  姽婳又硬生生的挺了几个月,明明早就已经过了产期,孩子还是没有出生的迹象。她坚持不用催产的药物,怕对她的孩子不利。这个孩子心安理得的在母亲的腹腔中寄居,寄生虫一样的夺走姽婳所有的养分。姽婳吐的愈发惨烈,已经几乎吃不进任何东西,我猜想那个孩子兴许是压迫到了她的胃。
  梅雨季节结束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初夏。明月幽潭谷依旧四季如春,温暖宜人,而谷外的小村也没了料峭的春风,越发炎热起来。
  幽幽深谷。青竹屋。紫藤花下。
  一个青衣人半躺在一张长椅上,那一袭青衣几乎是挂在她身上——她已经瘦的不能再瘦了。她的面色蜡黄,面颊骨明显的凸了出来,眼窝深陷,面色憔悴异常,但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晶亮,枯枝一般的手无限温柔的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一旁,一人正在娴熟的剥瓜子。湖蓝罗衣,冰肌玉骨,发色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在耀眼的银光中,还揉和着淡淡的蓝,像是南方的海水,澄澈,温暖。眼波流转间,可以看出是眸子是无限端华的深紫。
  “凤鸣,前些日子买来的瓜子快要吃完了吧?”姽婳看了看我手边最后的纸包说道。
  温和的笑着,我回答:“是啊,村子里的瓜子都快叫你给吃绝啦。小三儿家的阿毛老是向我抱怨你抢光了他的瓜子害他没的吃呢。小姽,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姽婳皱眉撅嘴,不乐意:“我只想吃瓜子。”
  “是吗……”我转了转眼珠子,呵呵笑道:“早知道你这么爱吃,去年的时候我就应该在谷里种上向日葵,自给自足,让你吃个够。”
  我本来是开玩笑想逗姽婳玩,谁想姽婳却赞同的点头:“好呀,那就种吧。这谷里什么花都有,就是没有向日葵。”
  我愣了一下,随即答应:“好,既然小姽喜欢,那我明天就去买向日葵种子。”
  “能不能找向日葵的成苗?”姽婳看着我,眼神一暗,“我怕等不到它们生根发芽之后再长出来了……种成苗吧,这样我马上就能看见了……今天,马上就去找来,成吗?”
  姽婳面满哀求之色,我怎能拒绝。剥完了手上这最后一颗瓜子,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没问题。我先去打理一下头发、易容,之后就进城找成苗。”
  “不用了。”姽婳指了指竹屋,“箱子里有围了白纱的斗笠,你带上就去吧。我等着你。”
  我心下一沉,脸上却灿笑着答应,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竹屋。戴好斗笠,我一刻不敢停歇,匆匆与姽婳嘱咐几句,马上便出了明月幽潭谷。
  小姽,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吗……
  出了明月幽潭谷不远就是常常光顾的小村,我一眼便看见了小三儿,他正在侍弄他那宝贝马。这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在这偏僻的小村里已然算是顶好的马匹。小三儿一闲下来就给这匹马刷刷毛,喂喂草,养的极其小心,它一身黑色皮毛乌黑锃亮,倒是多了几分神风。
  不能用内力,靠11路去最近的城池,紧赶也要过了午时,再加上找到向日葵苗置备好,赶回来,天怕是都黑了。看见小三儿的马,我眼前一亮,上千欲借。此次前来我没有染发,又带着斗笠面纱,小三儿自然是不认识了。但看着我一身湖蓝罗衣,又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却是极其眼熟耳熟。小村里的人纯朴,我骗说自己是明月幽潭谷里那两人的朋友,小三儿马上便大方的把他的宝贝马借给了我。
  我上了马,道谢一声,快马加鞭的赶路。
  进了城,也顺利的找到了不少向日葵的成苗。本来一切很是顺利,但是装好了车之后,这帮农人却坐地起价。明月幽潭谷里能翻出来的银子早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我身上基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叹了口气,我开始怀念以前在复方门的日子。那真是,金银成山,一张一张的银票比草纸还常见,但是现在我却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上上下下 一通翻找,我只摸出了自己时常携带的瓶瓶罐罐。我大喜,这些药瓶是玉做的,加上里面复方门的丹药,自然是很值钱。偏僻地方出来的人不识货,任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勉强接受。只保住了云静湖治疗心脉用的特效药,我“心甘情愿”的用那些本来千金难换的药品换了几车的向日葵成苗。把那些板车用麻绳连成一串,固定在唯一的一匹马后,我拉着向日葵浩浩荡荡的往回赶。说也奇怪,本来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突来一股风。我猝不及防,掉了头上遮盖容颜和发色的斗笠,四下顿时抽气声一片。没有办法,我只能紧策可怜的马大哥,让它快点儿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颠簸,回到小村的时候将近傍晚,马已经累的粗喘连连。小三儿远远的就看到我,自然也是一番惊艳。我暗自吐了吐舌头。
  刚刚接近竹屋,我便开心的喊:“小姽!我回来了!”
  以往的姽婳,即便是再虚弱也至少会应一声,但今天却无声无息。我紧策了策马,看到紫藤花下叫人触目惊心的血迹。黑红色,长椅上浓浓的一滩,还有一长条拖拉状的血痕一直延伸要竹屋内。
  “小姽!”我一个翻身下了马,运功提步,飞掠进门。
  看见眼前的景象,我如遭雷击。唇瓣翕动,却不能发出哪怕半个音节。周身大穴又开始刺痛,气海中更是如撕裂一般。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任口中流淌出鲜红的血液,看它慢慢和姽婳的血汇集在一起。
  姽婳仰面躺在地上,面如死灰,手里攥着一把满是血渍的匕首。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是一直从胸口开到了下腹,正狰狞的咧着,暗红色的内脏一目了然。这样的惨状,姽婳却是眼睛半眯,嘴角带笑。
  “流了这么多血……小姽,你一定很疼很疼……”呆滞看着地上半干的血渍,我语无伦次,只是反复重复着“你一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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