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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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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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指挥,为何到了知州门口都不进来?这位是……”一个笑颜挂面,身材适中,却是鼻宽耳肥的中年笑着问道。

“容伯永为俞勾当介绍,这位就是今天的正主,今科三甲头名,王诩王邵牧。”郭景修不无骄傲地向中年男人介绍道。

中年男人依旧是一副不改的笑颜,“眼拙眼拙,失敬失敬,原来是状元公。”

郭景修接着向王诩介绍道,“这位是秦凤路转运司勾当公事俞沁尉俞丰帛。”

“俞勾当。”王诩拱拱手,他记得鲁克峰说过,和李勉来往密切的便是这个俞勾当。

王诩来北宋之后,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官职机构构成和作用。比如转运司俗称漕司,其职权是,掌经度一路财赋。而察其登耗有无,以足上供及郡县之费。岁行所部,检察储积,稽考帐籍,悉数以上达及专举刺官吏事。

转运司下设转运使、转运副使以及转运判官。转运使为长官。俗称“漕臣”,以朝官以上并实历知州以上的官员充任。如以两省五品以上的官员充任,或掌管两路以上者,成为“都转运使”。资历浅者称为“权转运使”、“权发遣转运使”。副长官为副转运使或转运判官,以朝官以上并实历通判以上的官员充任。北宋时期,一般河北、陕西、河东诸路设置转运使两员,副使者两员,其余诸路置转运使一员,判官一员。转运使和副使皆兼劝农使。

除了以上三人,转运司还有勾当公事、勾管文字官,以及文臣准备差遣、武臣准备差遣、指使等官,若干员。

转运司、提刑司、提举常平司和安抚司(仅河北、河东、陕西及广东、广西等路常置安抚司)称为外台,类似于皇帝所委派的钦差,直接对皇帝负责,与州府衙门没有从属关系,但是职权又相互侵扰,机构冗叠,造成大量的冗员现象。

“客气客气,咱们进去?”俞沁尉带笑做请,随着二人一道走进了知州府。

进的知州府,王诩才发现,这知州府不仅外面简朴,里面也是如出一辙。不过,聚集在庭院里的热闹宾客多多少少地弥补了排场的不足。

王诩在郭景修的引导介绍下一一认识了在场的大小文武,皆是陕西五路的文武官吏,或是因公务不忙,专程前来打秋风瞻状元风采的人,或是因公务前来,被游师雄邀请赴宴的人。

“邵牧,这位就是游知州。”郭景修引着王诩穿过层层人群,终于见到了游师雄。

“邵牧见过知州。”王诩看着面带疲色,长眉白须的花甲知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状元公行此大礼,游某哪里受得起呐。”游师雄扶着王诩,将其让入席中。

待众人坐定,游师雄举杯站了起来,鹰目一扫不大的庭院,朗声道,“诸位,今次所设之宴,不仅是为状元公接风洗尘,更是为祝我大宋开边之策一如既往的稳固。游某坚信。不久的将来。诸位会带着我大宋男儿踏平西贼,收复故土,光耀门楣!”

“呼啦”一声,在场的所有官员齐声起身,举杯高和:“踏平西贼,收复故土,光耀门楣!”

众人皆是干净利落地一仰头。喝了个见底。

王诩看着这场面,心中也不免跟着兴奋,有了这帮众志成城,豪情满怀的文武官员,何愁西夏不平,一场战争最关键的便是人。一个人最关键的便是心。

游师雄的开场说完,文武官员的神情就都放松了下来,不过几时,陆续地有人来给王诩敬酒,好在这酒还不是江南的新出的烈酒,还是王诩初到北宋时候喝到的酒,所以多少杯下肚也无甚大碍。

“邵牧,游某在秦州先截了他章质夫的人。去了渭州可要多给游某人说些好话啊。”游师雄笑着打趣道。

王诩知道游师雄说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章楶。也自然是知道此话乃是玩笑之语,刚要答话。忽然听得一个浑厚如钟夹着些醉意的声音道,“状元公才学自不必说,不知来武的行是不行。”

“陈守义,你喝多了,来人扶陈军使下去。”游师雄不悦地看着陈守义。

“游知州,陈某没喝多,只是想和状元公亲近亲近,看看状元公的本事。”陈守义脚下有些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此人是秦州马军军使,骁勇善战,秉性耿直,但却嗜酒,喝醉了就要由着性子来,所以虽然屡立战功,但是目前都还只是个马军军使。”郭景修在王诩身旁小声的解释道。

马军军使宋朝军队低级指挥员。隶属都(连)一级统兵官,即由指挥使,副指挥使管辖,位置在仅在十将、军头上。

“对啊,咱们也想看看状元公的本事。”说话的却是俞沁尉,澄明的眼神,脸上却是挂在虚假的酒意。

俞沁尉的话引来了不少的附和声,王诩看得明白,早在他进秦州城时,郭景修就告诉了他西北势力复杂,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挡了某些人的升迁,引得一部分人妒恨。

转运司和州府没有隶属关系,对于俞沁尉的话游师雄也不好怎么驳斥。

王诩看出了游师雄的为难,也觉得自己若是不接招,便落了下风,堂堂正正地接下了即便是输了,也输的磊落。而且这陈守义看样子是真醉酒了,还有不少附和的人也应该是墙头草,如果自己退缩了,则会引得更多的人看不起,以后在西北就无法展开拳脚。

“游知州,邵牧不才,虽身体孱弱,但是也会得一二骑射之术,虽不如陈康肃公善射,但是今天大家高兴,输了也算是博大家一笑,增添些喜庆气氛。”王诩起身拱手朝着游师雄朗声道,这话虽是朝着游师雄说的,却是说给在座所有官员,尤其是准备看笑话的人。

好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有气度,有胆略,难怪敢在殿试之上接下边差,曾布是没有看错人,押错宝。游师雄早先接到了枢密院的急脚递,也知道了些金科状元的轶事,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他的政治嗅觉也不是迟钝得了的。

“好!”游师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为王诩能最体面地收场,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后生了。

郭景修没想到王诩应战了,拽了拽王诩衣袖,却已经阻止不及了。

“既然游知州拍板了,那么状元公,陈守义就不客气了。”陈守义通红的脸上,醉酒的笑意更加明显,“两个选择,文斗还是武斗?”

“什么是文斗,什么又是武斗?还望陈军使言明。”王诩拱手道。

“状元公不用客气,叫我陈见糠就行了。”陈守义大大咧咧地一拍王诩。

王诩心中暗忖,看来此人还真是性情中人,这事还真是他无意为之。

“武斗嘛这里场地有限,又是知州府上,就比射箭一项。至于文斗嘛,嘿嘿。”陈守义拎起酒壶在王诩面前晃了晃,“喝酒。”

郭景修在思量着怎么弥补,想来想去却不知道王诩哪方面更擅长,射箭和喝酒都是西军的强项,而喝酒更是陈守义的嗜好,郭景修想着,应该射箭胜算大些。而且输了也不会太难堪。若是喝酒输了,保不准还要喝醉了出洋相。

郭景修刚想提醒,就听王诩开口了,“文斗。”

“哈哈哈…状元公,再给你个机会,你怕是不知道陈某我的绰号吧。”陈守义哈哈大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陈守义话音一落。周遭俱都笑了起来,王诩听得有人窃语道,“陈守义绰号酒疯,状元郎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栽了。”

“就选文斗。”王诩一脸坚定地看着陈守义,心中窃喜。刚才还有些担心比斗的内容,现在却是顾虑全无。

“状元公真是豪气啊!佩服!佩服!”俞沁尉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亦是知道陈守义的名头,这番下来,他定要好好看看王诩出洋相,让后将此事宣扬出去,再告诉自己的拜把兄弟,让他好好出一口被王诩占了官职的恶气。

“上酒!”陈守义仗着酒劲。也顾不得下上礼数了。当着游师雄的面咋呼起来。

游师雄似也见惯了自己的这员大将的德行,遂也默许了下来。

几坛子酒摆上了桌子。二人一人一个海碗,斟满对饮。

几大海碗下去,陈守义喝的眼眶通红,犹如斗酣了的牛一般。

忽然,只听得“呼噜”一声,陈守义一口酒喷出,犹如扁担一般,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忽如其来的变故把王诩吓得够呛,他生怕喝死了朝廷命官,这罪过实在担不起。

郭景修站得最近,为的是避免王诩出现类似情况,不想倒是帮了陈守义大忙,一个抄手就将陈守义扶了起来,试了试鼻息,哈哈大笑道,“这酒疯终于是找到了人能治他了!”说完,脸上尽是调笑的神色。

“状元公好酒量!海量!愿接战俞某否?”俞沁尉见陈守义败北,心想王诩应该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此时站出来,若是王诩接战,自己必胜无疑,若是王诩不敢接战,那就喧哗说陈守义之前已经饮了数十碗,他王诩胜之不武,无论如何今天是要让他把脸面丢在这里。

“这恐怕…”郭景修扶着陈守义,丝毫腾不出手来,想要出言阻止,王诩竟然已经接战了。

“多谢俞勾当看得起,咱们来比划比划。”俞沁尉是个什么心肠王诩心知肚明,说实话,王诩觉得这酒虽然度数不高,此刻还是有些面红耳赤,但是今天这酒是用来撑场面,拉人心,树威信的,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好!俞某先敬状元公一碗。”俞沁尉满饮了一碗,一边饮酒,嘴角泛起了一丝邪笑,王诩接了他的战,那么就不能不接下一个,在场的都是官吏,推掉了谁的,王诩都是要得罪人,若是不推,即便自己喝趴下,他王诩也得颜面扫地。自己一个勾当,怎么也不如一个状元的脸面值钱。

“干!”王诩举起海碗,豪情万丈,一饮而尽。

周遭看戏的,揣测的,担忧的,都随着一坛子一坛子酒的消失,开始从新审视起这个看似文绉绉的状元公来。

尤其是崇尚武绩,嗜酒好战的西军将领,更是对王诩有了一种莫名的佩服,纷纷挽起袖子,准备上场,英雄惜英雄一把。

游师雄的担忧慢慢变成了欣赏,他将一众官吏的神情看在了眼里,这样喝下去王诩的确是能收揽一众人心,尤其是武将们的。这对于这个年轻人在西北有莫大的帮助,但是继续下去,王诩恐怕身体会受不了,而且最终还会出洋相。

需要一个压场的终结这个比斗,游师雄心头想着,眼神忽然就落在身边的种师道身上,种师道的神色他也看得明白,“彝叔(种师道字),想和这小子喝上一把?”

“知州明鉴。”种师道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昨日听习三说了,这刚来的状元公想要为他们种家军和伤残的将士谋一条出路,面对习三的欣喜,他也不好立刻表态,因为毕竟这么大的是,若是被奸邪之人拿来做了自己的政治资本,又最后留下一个烂摊子就麻烦了。不过今天他算是瞧明白了,这年轻人是个值得信任的磊落之人,酒碗上的品质和做人的品质可以等同,这就是他的观念。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游师雄想探探种师道内心的想法,莫要是他只顾着喝酒,没有爱才之心,这悍将还真上不得。

种师道非是粗人,旋即便明白过来,“彝叔明白知州的意思。”

毕竟是师出同门,游师雄微笑着点点头,瞧着俞沁尉刚一被喝趴下,随即开口道,“诸位,今日时候也不早了,邵牧也不能再多喝了,这样吧,咱们让彝叔与邵牧再最后一比,算是为今天的接风宴压个场,诸位意下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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