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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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烽-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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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么一个羞涩的女孩子,就连笑也是那么害羞地微低着头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纯净得如清晨花叶上一滴晶莹的露珠。那时的李云是那么的不起眼,就像这空气里的一粒尘埃,唯一打过交道的女生就是她。那时的李云常常写一些古诗词,那些诗词除了她再也没有人看过。
刘晓露从未对李云的诗词做过评价,李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李云明知道刘晓露对他有好感,却始终把心底对她的那份爱恋埋藏下来。这样的一个女孩,他是不配娶她为妻子的,李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高中毕业后,两人各奔东西,竟连一个联系方式也没留下,而从此李云也再没见过她。后来的某一天,李云在他的那本诗集里发现刘晓露在尾页留下的一首词,是南宋女诗人朱淑真写的《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朱淑真《生查子》”
从那以后,每当有人问他有没有喜欢过的女孩子,李云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女孩总是刘晓露。
时过境迁,也许现在的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又也许她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孩,不知道现在的她还会不会在某天的某个瞬间想起他,想起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时光。可是不管怎样,刘晓露绝对不会想到如今的他已经回到了这两千多年前的战国了。
李云悲楚而又自嘲地想着,那桃儿见他盯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发起呆来,便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红着脸细声道:“公子,公子?”
李云的沉思被桃儿打断,目光又回到桃儿身上,某种来自内心的渴望让他无法自持的握住了桃儿的手。
桃儿只道李云是个斯文公子谁知却突然捉住了自己的手,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一颗芳心更是蹦跳如鹿:“公子,你、你,主人还在等着公子呢,公子还是先行洗漱吧!”
桃儿闭着双眼嘤咛道,心里既害怕李云要对自己行那羞人之事,可另一方面却又期望他那么做,胡想之际,不由的将自己的身子往李云怀里微微靠近。
等了半晌,并未等来那俊逸公子的下一步动作,桃儿慢慢睁开眼,看到李云仍旧握着她的手,刻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莫名的悲伤和孤寂,哪有半点淫秽之情。桃儿心里一阵失落,却又为自己的春心萌动而羞愧。
“公子,你怎么啦?”桃儿柔声道,也不抽掉自己的手,任李云握着。铃儿在一旁也为李云奇怪举动而疑惑不解,一双媚眼在李云和桃儿身上倏来转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李云只当自己还在现代,话一出口便觉失言,忙放下桃儿的手道:“你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相像,所以刚才我一时失神。”
“故人,是公子喜欢的女子么?”
李云怆然一笑,反问:“桃儿,你这名字是谁取的?”
李云无意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桃儿心中的伤痛,她自幼被卖入公西府为奴,无名无姓,这桃儿也是公西辰随口为她取的。
“桃儿自幼为奴,并无名姓,公子问这做甚么?”
李云眼眸一亮,便道:“那桃儿我帮你取个名姓如何?”
古代家奴主人赐姓给他们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桃儿听了李云的话一愣,颤声道:“公子,你真的要赐姓给奴婢?”
“有何不妥吗?”
“不是,不是。”桃儿跪在地上,泣道:“桃儿卑微小人,竟得公子赐姓,因而、因而一时不敢相信,望公子见谅。”
“快快起来,从今儿起,你便叫陶露,陶器为姓,霜露为名,你觉得怎样?”
“陶露,陶露。”桃儿俯身给李云磕了一个头,啜泣道:“多谢公子赐名姓,桃儿不、不,露儿虽死不能报答公子的大恩。”
李云见到她梨花带雨的娇人模样就心疼,起身扶起她,为她拭去眼角珠泪。陶露双眸湿润,犹自绽出一个甜美笑容,只是眼角又无意中扫到李云门户大开的下档,一张俏脸顿时绯红。李云并未察觉,一直哄着她,见陶露低首炙颜只道她是个极易害羞的女子。
陶露身后的铃儿见桃儿竟得公子赐名姓,为她大喜之余心里同时也是一阵心酸,平日总是一张笑脸的她此时却是一副落寞神态,身子也转向窗边,失落的望着屋外的花木。
李云轻轻走来,拍拍铃儿的肩膀,微笑注视着她道:“你是露儿的姐妹,竟然我为露儿取了名姓就不能厚此薄彼,也让我为你取个名姓如何?”
铃儿屈了个礼,带着淡淡委屈的语气说道:“奴婢位卑人微受不起公子如此大恩,况且奴婢不过一女子也,终为人妇,要名姓何用?”铃儿心里其实是有些吃桃儿的醋了,当日仲管家只说去一人服侍即可,本是铃儿独去,铃儿也是为了让桃儿有机会多见些士族公子,才带她一同过来。她自恃貌美妩媚,又深知男人心思,怎知李云却和那些个公子一点不同,倒对这个娇羞羞瘦弱弱的姐妹桃儿甚是有意,而且居然还赐了她名姓,心里一时不平,竟生了闷气。



第十二章 伐燕(第3节)

        李云在心里苦笑一声:女人的心思啊。
李云笑道:“在李云看来,并未将你们两人当成自己的奴婢,而是和我一样平等的朋友,给你们取名姓也是为了方便日后称呼。”
李云的平等思想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人听来无疑是一颗深水炸弹,铃儿瞠目结舌道:“公子,你说咱、咱们是平等的?”
要跟这战国美少女讲现代的民主思想恐怕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李云去繁从简道:“我是说在我看来,你我皆为父母所生,五谷所养,何有贵贱之分?此后在我房中你们都不必拘束,平常怎样还是怎样,明白了么?”
“公子,奴婢不敢!”铃儿哪敢在李云面前跟在桃儿面前一样轻松平常,要是给别人知道了,主子还不把这等没教养的丫头卖去妓寮。
“你不必担心,我是说你在我房中可如平常,在外人那里是如何还是如何。”
“可是——”
李云笑道:“怎么,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李云也是在心里摇头,要让古代人接受民主思想无异于让本LD大叔接受社会主义。
铃儿只得应道:“是,公子。”心里却道:还说平等呢,明显是压迫嘛。
“还有,我说过要给你取个名姓,我已想好,就叫你林筱儿,以木为姓,以竹为名,如何?”
“林筱儿。”铃儿口里念道,只觉朗朗上口而又淡雅不俗,欣喜道:“多谢公子赐姓,筱儿万分感激!”
她们又怎么知道李云费心煞苦的这么做,只是为了将他暗恋的那个高中女同学的名字分别化给她们,以做纪念。
两位战国美少女一下子有了名姓,都激动不已,竟忘了服侍李云洗漱。
李云微咳一声,道:“怎么,刚说了平等,就无人来服侍本公子了。”
林筱陶露回身过来,却是倏地同时掩住了双眼,低头羞道:“公子,请先着衣吧。”
原来李云身子展开,正面对着她们,早忘了现在自己身上所穿的内衣下身是没有裆的,就像现在小孩子穿的开裆裤。某个羞物难得的从不见天日的衣底跑出来,探头探脑,大摇大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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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某些正式场合公西辰一家才会聚在一起用膳,其他时候都是各吃各的。李云食过早膳,随一下人去了正厅。在公西府里走了几趟,李云开始将一些地形出路暗暗记入心中。
公西辰在大厅等候多时,见李云进来,紧绷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云儿,昨晚可休息好了?”
“回父亲大人,昨晚云儿睡得甚是舒坦。”
大厅里只有公西辰和公西耀父子,公西姝并没有来。
“可用过早膳?”
“刚刚食过。”李云拜道。
公西辰已经吩咐下人备好一辆马车,三人出了公西府,坐上马车,朝城西驶去。一路上多是饥民在沿街乞讨,两两三三的店铺开了门,店主有气无力的呆坐于店前,对惨淡冷清的生意忧心忡忡。
公西辰叹了口气,自语道:“想想几年前,平阳可是一座多么繁盛的城,往来的客商不断,各地的珍奇宝物汇聚于此,每到节祠,必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又有谁能想到竟会衰落至此。”
公西辰双眼满是伤怀,说完这些话,本以为会有谁能接上一句,可半天也没人作声。
公西耀是这些天首次出门,心里异常兴奋,一路上不停掀着车帘瞧着车外事物。李云则想起了乌龟大叔,自从昨日半晚发现乌龟大叔不见后,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对亲人般的挂念和担心。如果不是乌龟大叔,他的这条小命早就丢了,哪里还能到平阳城来还做了公西辰的义子。以乌龟大叔和他附身的这个小石头的感情,他不该就这么不辞而别啊,可李云又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只能呆坐在马车里静静猜想。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公西辰说的话,公西辰也觉得无趣,便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一路颠簸到了城西。公西辰的宗祠修在城西,因为这附近就是公西家族的族地。严格算来,公西辰在平阳还是有一些氏族亲戚的,不过关系都比较久远,近一点的是几个堂伯,却都无子嗣,只有几个女儿,自从嫁出去后,这一脉也算绝了。
公西辰带着李云和公西耀下了马车。
领前的下人急步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几位老的连饭都啃不动的白须老叟走了出来。那几个老头都才刚过六十,在当时却已是十分高寿了,头上稀稀拉拉的白发连发簪都绾定不住。
“晚辈公西辰拜见几位叔伯。”公西辰虽贵为一城之长,但礼数方面还是要做到。
那几位公西老叟也不推辞,见公西辰拜完,才道:“辰侄儿今日来公西祠堂所为何事?”
“晚辈收了一位救命恩人为义子,特来祭告先祖。”公西辰向他们引见李云。
几位老叟斜睨一眼李云,道:“此子可有亲眷,身份可曾弄清?”
“回叔伯,云儿家父原是我赵国军士,不幸战死沙场,而家母也染疾而去,如今孤身一人。”
“既是这样,你们便随我们进去吧。”
几位老叟摇晃着风吹即倒的单薄身子,入了祠堂。公西耀跟在后面,小声的不满道:“不过是一群风烛残灯之人,居然这般倨傲清高,父亲大人你也未免显得太自降身份了。”
平日无所事事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在平阳城令公西辰面前摆摆老谱的公西老叟们,听了公西耀的话一个个微微咳嗽,胀红了老脸。公西辰回头瞪了公西耀一眼,却并未斥责他。
跪拜上香,李云从公西祠堂出来的那一刻起,便正式以公西辰义子的身份出现在这战国乱世中。李云心里有一些愧疚,以前活在现代,为人子女却很少尽到做子女的责任,而最不负责的就是那次盲目的跳楼,就像那个女心理医生方瑜说的一样,他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父母的感受,人并不只是为自己活着,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让李云徒增悲伤。
话又说回来,李云回到战国也有两天了,却并不知道自己所身处的具体年代。没办法,这个时期的历史如果不是历史系的又有几个能分得那么清楚?李云在回公西府的路上,也有意的和公西耀聊些各国见闻,零零散散的知道了一些有用信息,当今赵国的君主名偃,是赵孝成王之子,李云对他们一点印象没有,直到公西耀说到秦国当前国君是嬴政时,李云才把自己和这个陌生的世界拉进了不少的距离。
秦王嬴政,那可是千古一帝啊,中国只要稍微知道些历史的人谁不知道他!李云的心跳陡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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