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颜 作者:雨姿(jj2012.11.30完结,宫廷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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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颜 作者:雨姿(jj2012.11.30完结,宫廷侯爵)-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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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惊,上下打量他,年纪二十出头,皮肤白皙如少女,五官清朗秀气,神态略嫌轻佻。
  我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目光大胆直露,毫无顾忌。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很不适,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他似乎刚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冲我笑道:“在下奉太师之命,和太子妃谈一件机密大事。”
  我疑道:“什么事?”
  他的目光从空茶杯上掠过,意有所指:“太师说,太子妃秀外慧中,乃是花中之极品,太子却偏偏喜欢有色无品的杂花,千里马奈何落入庸人之手。”
  我淡淡道:“义父让你来作说客?”
  他笑着摇摇头:“非也非也,太师教在下帮太子妃一个忙。”
  我道:“你说。”
  他向我走近,嘴里道:“太子放着你这么好的女人不理不睬,至今不肯和你圆房,连我听了,都为你气愤。”
  我冷声道:“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他笑道:“昀不才,愿代太子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我吃惊地看着他,忽觉脑中一阵眩晕,几乎摔倒,他抢步上前,顺势搂住我,柔声道:“今日我就和你圆房,教你知道我比赵询那小子强万倍不止。”
  我心急如焚,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背过身,悄悄拔出七爷赠给我的短刀,一刀割破手指,鲜血流出,顿觉意识清醒过来。
  腰上一紧,赵昀从身后扣住我的身子,用力拉入怀中,柔情脉脉:“太子妃,你苦守空房几年,日夜煎熬,何等苦楚,不如从了我,我自会疼你……。”
  我趁他不防,突然回身,手里的刀迅速抵住他的咽喉,喝道:“放手。”
  赵昀吃了一惊,忙松开我起身道:“别,别乱来。”
  我冷冷道:“太师在哪,快带我去。”
  他乖乖地领着我跨出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道:“怎么回事?”
  赵昀苦笑:“太师为我们成其好事,整个景园都没人。”
  我道:“你最好别骗我。”
  他叹了口气:“我哪敢骗你,今日方知道太子妃的厉害啊。”
  我斥道:“废话少说,快
  走。”
  “小清,你在找义父吗?”史弥远缓缓踱出,身后簇拥一群景园护卫。
  心中百感交集,我摇头苦笑:“义父,你为何逼女儿?”
  史弥远长叹一声,“小清,不是义父逼你,是你在逼义父啊。”
  我叹道:“义父,没有人逼您,是您在逼您自己,您年事已高,本该安享天年,保重身体,天有命而人有寿,得一时而失一时,您还争什么,就算争到了,有意义吗?”
  史弥远摆手道:“你放了他,我们好好谈谈。”
  我犹豫片刻,收起短刀,狠狠推开赵昀:“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冲我拱了拱手:“多谢太子妃手下留情。”转身一溜烟跑了。
  我暗自摇头,这样的男人,怪道他做了皇帝之后,宋朝是一年不如一年。
  史弥远示意下人端上热茶,冲我一笑:“小清,来,坐下,陪义父喝杯茶。”
  我道:“义父的茶,女儿不敢喝。”
  他叹了口气:“你还在怨义父,义父也是为了你啊。”
  我微微皱眉,道:“义父,您今年已是高寿,何必劳心劳力,不如子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他摇摇头,定睛看着我:“小清,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义父也想放,只是义父已经放不下了。”
  我道:“只要义父上表请辞,女儿愿立下毒誓,保义父安度晚年,义父的子子孙孙尽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他默然片刻,苦笑道:“果然是女生外相,你爱上赵询那小子,义父这些年在你身上的心血都白费了。”
  我断然否认:“义父,我这样做不是为他,而是为江南,也是为了义父。”
  他仰天长叹:“小清,赵询这厮野心勃勃,绝不甘心屈居江南之隅,一心只想收复中原,称霸天下,孰不知四处征战,乃百姓之祸啊。世人都骂史某是卖国求荣之徒,有谁知道史某的苦心,史某穷极一生,甘愿背后世骂名,只为保住江南一方净土,当年宋与辽,宋与金,以岁币换得两百年和平,历代先帝如何不想收复失地,重振河山,奈何时不与我,以今日大宋之实力,能保住江南已是艰难,如赵询登基,大宋两百多年基业毁于一旦,罪莫大焉。”
  我道:“义父此言差矣,太子想收复江北,何错之有,当年宋与金海上之盟,以至失江北,今日若再退让,则立足之地亦不存焉,何谈保住江南。”
  义父摇头道:“小清,当年海上之盟,错在不该联金抗辽,发动战争,而非求和之过,赵询若称帝,第一步定是联蒙抗金,金一亡,宋之焉存,这个道理,你自然是明白的。”
  我沉默片刻,轻道:“我会劝他。”
  义父微微叹息:“小清,赵询冷落你,只因你是史某的义女,将来他若得势,必废你立贾氏为后
  ,你自身不保,如何劝他。”
  我道:“赵昀又如何?他比赵询更不如。”
  义父道:“他才能虽平庸,却没有野心,将来他若为帝,你定是皇后人选,他性情温和,酷好诗画音律,不喜朝政,你以皇后之位执掌大权,与金国和议已成,金国皇太子完颜守绪也对你颇为赏识,只要宋金联手,江南可保百年无忧。”
  我默默无语。
  义父语重心长地嘱咐我:“小清,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义父。义父等你的好消息。”
  回到王府,我招鸣玉来见我,她一进门,立刻跪下道:“小姐,奴婢甘愿领死。”
  我叹了口气:“你早就知道?”
  她轻咬下唇,即不点头,也不摇头。
  “果然。”我长叹一声:“鸣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不了解我。”
  鸣玉含泪道:“奴婢知道小姐根本不在乎,可是小姐有没有想过,贾氏和小姐水火不容,如今又诞下皇长孙,早晚有一天,她会毁了小姐,小姐要是没了,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活路。”
  我愣了一下,心象是被什么重重地敲打,泛起丝丝疼痛。七爷已经因我而死。我怎能再牺牲身边无辜的人。
  鸣玉眼中溢满水光:“太师说的不错,太子心中根本没有小姐,倘若他做了皇帝,必定废小姐,立贾氏为后,贾氏绝非善类,她一旦得势,小姐的荣华富贵事小,只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请小姐三思啊。”
  “别说了。”我制止她:“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鸣玉叩了三个响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政变

  “公子,公子。”梦中有人轻唤。
  我缓缓睁开眼,贾似道恭敬地低着头,侍立在我面前,看情形,不知来了多久。
  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坐在池边出神,居然就睡着了。
  想到赵昀,情不自禁皱眉。
  原本想置身事外,义父终是要逼我作出抉择。
  “公子,墨大人求见。”贾似道躬身道。
  在我身边几年,这孩子早已非当初临安街头的流浪儿。
  一身干净清爽的装扮,言谈举止谨慎机敏,小小年纪已经懂得收敛锋芒,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我欠身坐起:“请他过来。”
  若非急事,他不会从建康赶来临安。
  远远望去,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前面的一身官袍,高挺沉稳,后面的一身黑衣,长相很普通。
  “下官墨少仆,给太子妃殿下请安。”墨少仆跪下行礼。
  黑衣人也跪下行了个礼,语气谦卑:“草民叩拜太子妃金安。”
  我看向墨少仆:“他是何人?”
  墨少仆道:“回太子妃,此人是双头鹰帮中护法黑鹰。”
  我一愣,紧紧地盯着他。
  他低下头,嘴里道:“草民是江湖中人,不懂礼仪,若有失礼之处,请太子妃海涵。”
  我冷冷道:“阁下自称江湖中人,守的是江湖中的规矩,本宫想请问阁下,江湖中人若是杀了人,要不要偿命?”
  黑鹰默然片刻,答道:“草民这次来,想和太子妃做笔交易。”
  我道:“什么交易?”
  黑鹰道:“只要太子妃放过本帮,本帮全帮兄弟愿为太子妃效犬马之劳。”
  我道:“很可惜,本宫对这笔交易不感兴趣,除非你们交出刺杀本宫的幕后指使之人,否则一切免谈。”
  沉默半晌,黑鹰缓缓吐出一句话:“幕后指使之人,是当朝太师史弥远。”
  心头一震,我斥道:“你胡说。”
  黑鹰道:“草民绝无半句虚言,前来和我们接洽的是一个叫史毕的人,他自称史太师的管家,放下订金五千两,言明事成后付清余款。不过……”
  “不过什么?”
  “他点名要杀的人不是太子妃,而是岳轻尘,他还特别交待,杀岳轻尘的目的,就是逼你回去。”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浑身透着沏骨的寒意。
  手指用力捏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口道:“你们早就知道小唐是四川唐门,故意在我面前演了场戏,所谓的退订金,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黑鹰道:“不错。”
  我道:“为了演这场戏,你们死了六个兄弟,难道不可惜吗?”
  黑鹰语气黯然:“收人钱财,为人办事,这是本帮的规矩,生死有命,但愿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做这等刀尖上的活计。”
  我道:“即然明知是死,为何还要做?”
  黑鹰道
  :“帮中弟兄的身世,想必太子妃都已知道,不必多说。”
  我道:“就算你们一半是汉人,一半是女真人,又有什么关系?”
  黑鹰道:“倘若世人都如太子妃一般,给草民等一条生路,帮中众兄弟早已成家立业,安分守己,何必苦苦厮杀于江湖之中。”
  我闻言默然。
  黑鹰抱拳道:“帮中兄弟都有一半宋人血统,倘若太子妃能让他们入籍江南,安心作宋国百姓,草民为太子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略一思索,我开口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为本宫办一件事。”
  黑鹰道:“太子妃请吩咐。”
  我道:“你去一趟金国西北前线,找到一个叫完颜守康的女真人,贴身保护他,他若有事,你也不必回来见本宫,明白吗?”
  黑鹰道:“小人明白。”
  目送黑鹰离去,我心中暗道:完颜守康,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个乱世,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
  白玉莲开在池中,迎风摇曳。
  我久久地坐在池旁,一手轻拂池水,指尖传来阵阵凉意。
  从前每年这个时候,七爷派人送来亲手采下的莲子,用荷叶色的布囊装着,满满一袋,剥开一颗,清甜的味道,夹着一丝莲心的苦涩。
  缩回手,怔怔地望着水里的倒影,水波起伏,晃动得什么都看不清。
  七爷,我为你立过誓,此生必为你报仇。
  无论他是谁,我不会放过他。
  只是,为何偏偏是义父?他培养四木三凶,只手遮天,祸害百姓,我虽未亲见,所闻多矣,然而,从八岁到十五岁,七年养育之恩,我岂能刀枪相向。
  一件披风轻轻披上我的肩,迅速收起所有情绪,缓缓回头,太子立在身后,唇角噙笑。
  我回以一笑:“殿下回来了。”
  “入秋水凉,你病刚好,怎么站在池边吹风?”语气半含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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