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曲从沉思中抬起头看著应月笑堪称绝丽的笑容,也不禁露出微笑:「应兄弟有此怪症,若不经意碰触而引发可就不好了,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在承受几回在寒冰中浸泡,还是小心为上……」
「若我无此怪症,曲哥哥便愿意坐到我身边来?」
「若应兄弟无此怪症,寒曲便不会深夜至此!」
应月笑闻言只是笑,寒曲亦起身欲出。
此时楼外传来喧闹声,在静谧的深夜更显刺耳。
「少楼主、少楼主,飞雪山庄的人来闹事,惜姐姐前往制止却反被擒住,来人说非要一见少楼主,否则就踏平擎月楼!」门外传来女侍惊慌的传达声。
「可恶!我马上出去!」应月笑抓过外袍,随手拢上头发,便疾步而出!
寒曲一言不发,但还是跟著应月笑走了出去。
「哈哈,新任的飞雪庄主今晚那麽有兴致到我的擎月楼捣乱?」
应月笑人未至、声先到,显示其功力不凡,但跟随其後的寒曲却不以为然,应月笑心肺之伤甚重,平时不宜随便动用内力才是。
「月笑,你终於肯出来一见了,月笑,我思念你思念的甚苦啊!」
飞雪庄主韩若飞也是个长相极好看之人,此时看到应月笑的眼神,含著痴迷。
「你今天是专程来羞辱我的吗?你岂不知你爹想对我做什麽事,然後才使得我发狂,几乎灭了飞雪山庄……?现下我也算是你的杀父灭族仇人,何苦又来说思念我?」
应月笑鄙视著韩若飞对自己的情意,说话句句挑衅。
「你爹假意以飞雪璧玉相赠,藉故将我禁於飞雪山庄内,其後……其後……还欲强娶我。」
寒曲想起初见应月笑当日,应月笑的脸上还残留著胭脂,脸上亦是一片怒意,想必是身体被碰著了,故而发狂杀人。寒曲也回想起当日应月笑一度愤怒之极说出的话……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他那样碰我摸我,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言犹在耳,那死去的庄主必是轻薄了应月笑……
寒曲冷眼看著韩若飞,想他们父子对应月笑皆有非分之想,两情若非相悦而强求……实不可取。
「我爹他的确不该这麽做,但你已取他性命,他的罪以命来抵已属太过,现下飞雪山庄亲族愤怒不已,且已经聚集各正义门派来对付你。月笑……我一人独排众议,请求他们先不要动手,此次我前来便是要请你跟我回去,向他们请罪认错,他们还要让你的擎月楼归附在我飞雪山庄之下。」
韩若飞说出自己的如意算盘。
「笑话!!因为他强要我,引发我的隐疾,失去理智而杀了他,反到变成是我的错?韩若飞,你们自祤正义之士却干出这种勾当,还很有脸来这里向我兴师问罪?!岂非欺人太甚?!」
应月笑面露杀意,掌心凝气。
「非也,月笑别误会,这只是权宜之计啊,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也只好先这麽做,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只怕你的心思也同你爹一般无耻、下流,全然不顾及别人感受,强取豪夺。」
应月笑加重语气,一语刺心!
寒曲欲警告应月笑勿如此激怒一个心中急欲有所图之人,上前半步低声向应月笑说了什麽,应月笑露出笑意,悄声说无妨,韩若飞见到如此情景那讨好的脸却也变的阴沉。
在韩若飞的眼里,那个儒雅倜傥、面容如玉的青年无非是极碍眼的人物。
他居然站得离月笑这麽近?月笑这样难搞的人居然对他露出了笑容?
心急之下,韩若飞显出本性,「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好意,我就只好动手将你擒回飞雪山庄,再做打算!」韩若飞的打算是乾脆打败应月笑,直接将人带走,岂不省事?
「且慢,先放开惜姐姐。」应月笑自忖若是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不大,於是便与韩若飞相约对击一掌。
「此间,我尚有要事处理,今夜我们就以一掌定输赢,若我输,则随你前往,若你输,且请自去,此事另找时日再议。」
韩若飞沉思了一下,不想拒绝应月笑的提议,只好将全身的功力灌注在右掌上,但求今夜能立即带回应月笑。
「好,就依你之言。」
韩若飞猛烈的击出一掌,势在必得,应月笑以斗篷裹手反掌硬拼,韩若飞来势凶猛,应月笑心下一凛,心想不妙了,就在掌到之际,寒曲右掌贴上应月笑背後传出功力协助相抵,对掌之下,两人发现韩若飞内力有著与年龄不符的浑厚。
寒曲有些为难,若再加强功力相抗,应月笑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损伤,毕竟猛烈的真气须从他体内穿过……但若就此罢手,应月笑须履行诺言随之前往飞雪山庄,到时候,应月笑会遭到什麽事呢?
想到此,寒曲硬是提上强硬的真气渡出,韩若飞一时难以抗衡被震出数步之远,口中溅出鲜血。
飞雪山庄的人赶紧扶住韩若飞,每个人都愤怒的抽出配剑。
应月笑收掌而笑,表情甚是云淡风清。
旁边的惜若见情势不对,便怒言:「堂堂飞雪庄主难道食言?输了便请离开。」
韩若飞挥手制止身旁的剑士,看了应月笑一眼,叹了口气。
「我会再来的,就算不为我的私情,家父及族人的仇是不可能善了的,除非……你答应跟我走,方可避祸!」
「闭嘴,你这无耻之徒,还敢口出狂言!」惜若怒不可遏。
应月笑只是转身不理。
「飞雪庄主你还是请便吧,此事看来双方皆有责任,若飞雪山庄一味的只要擎月少楼主负责,寒曲也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没听过你的大名嘛,请问你跟擎月少楼主的关系为何?」
「路见不平罢了,我跟应兄弟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我会让你後悔此次的拔刀相助。」
韩若飞阴冷的眼神射向寒曲,似乎认定了此人是他得到应月笑最大的障碍。
「还不快滚!!」
惜若偕同众女侍摆开剑阵,准备赶人。
「我们走。」
韩若飞看来有些狼狈,受的伤肯定也不轻。
在韩若飞的身影消失在阶梯下时,应月笑吐出一大口血,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寒曲伸出双手接住自己倒下的身躯……,同时也发现了一件令自己十分震惊的事,寒曲到底是何方神圣。
「少楼主……」
惜若将手中的剑丢给一旁的女侍,一把自寒曲怀里将应月笑抱过。
「少楼主,你怎麽了?」
「他心肺有伤,本来就不宜动用内功,加上我方才渡给他的功力,他的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了。姑娘,是否有伤药,先让他服下,短期间之内,用一些人蔘让他补补身子。」
寒曲温柔的微笑让惜若再怎麽因为应月笑的伤而不高兴也勉强压了下来。
「多谢公子费心。天色晚了,也请您早点歇息。」
再怎麽迟钝,寒曲也明白惜若要自己早点回房的意思,寒曲边走回房边纳闷,惜若……的身手,不该轻易让对方擒住才是,但……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应月笑足足躺了三天才苏醒,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触感,温度是微凉的,为了这个发现,他有些怔愣,寒曲的温柔、有礼、行侠仗义,在心里的最底层激盪出涟漪。
突然间,应月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看看他。
刚起身,惜若就推门进来。
「少楼主,你醒了吗?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
看到惜若那张绝色的脸,万般愁绪涌上心头,那个与惜若拥有相同绝色的容貌的人,心就如冰雪般无情。
「你……为什麽能这样对我?」应月笑出神的看著惜若的脸,眼神却落到遥远的一方。
「我……怎麽了?」惜若不解的看著应月笑。
「没什麽。」应月笑又恢复那种没有温度,把距离拉得万般遥远的态度。
「曲哥哥呢?」
「他出去了,这几天他有时就在房间里,有时就出门。」
「他来看过我吗?」
惜若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我怕他不小心碰到少楼主,所以没答应让他进来……」
「曲哥哥……是个知进退的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病,肯定会小心的。惜姐姐,你别担心。」
「是……」
服侍了应月笑两年,第一次看他对人青眼有加,应月笑善於利用人而制造与人亲近的假象,但背地里总不会继续装假的,这次……是为了什麽?
应月笑一手揽过惜若,「陪我到外面凉亭坐坐?」
「是。」
应月笑仅是松松的系上外衣的绳结,接过惜若奉上的香茗,靠著亭柱一口一口的啜饮著,心里面的想法让自己不禁讶异,现在自己想见的人是一个认识不过数天,还谈不上熟识的人,那个伤得自己遍体鳞伤烙印在心头的影子相比之下却逐渐淡薄了。
难道是肉体上的长久寂寞所导致?应月笑苦笑了起来,擎月楼里的女人都是经过那个人挑选送进来的,每个都是能文能武的美女,这一票美女都是『他』精心选给自己的姬妾,连惜若都是他的妹妹,同父不同母的妹妹……
可笑的是,这群女人不管怎麽亲近、挑逗、诱惑,没有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这群女人就成了单纯侍奉自己的侍女罢了。
应月笑曾要惜若回到『他』的身边,自己非但不能给予任何女人幸福,就连肉体上的慰藉都做不到。
刚开始让应月笑反感的是那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後来在惜若莫名的坚持之下,自己也懒的抗拒,惜若反而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侍女。
寒曲的身影一转进院落入口的回廊处,应月笑的精神也振奋了起来,知道寒曲会注意到凉亭这边,应月笑亲热的揽过就坐在自己身旁的惜若,并在惜若耳边低声的说了什麽,只见惜若摇著头表示不同意,应月笑便拿出撒娇的态度催促著,惜若似乎被说服了,站起身来,看了刚来到的寒曲一眼,便退了下去。
寒曲把这一幕都收入眼底,应月笑仔细端详著寒曲的反应,竟发现寒曲居然是波澜不兴。
「应兄弟身体好些了吗?我该向你道歉,那天让你的伤势雪上加霜。」
寒曲带著歉意进入亭中,在应月笑的对面落坐。
「没什麽,曲哥哥也是为了帮我,我倒要感谢曲哥哥了。」
应月笑起身坐直,顺手拢了拢外衣。
「他们还会回来找你麻烦。」
「无所谓,要命一条。」
「别这样说。」
「呵……」
应月笑轻笑出来的时候,惜若端著白得几近透明的瓷壶款步走了过来,瓷壶里面装著翠绿色的液体。
应月笑伸手接过,惜若看了应月笑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离开。
翠绿色的液体一流出壶口,空气中便布满浓郁的花香味。
应月笑倒了两杯,其中一杯推至寒曲面前。
「这是故友致赠的百花酿,由於酿制不易,故此酒有缘人才得以饮之。曲哥哥,请!」
「慢,应兄弟你的内伤尚未痊愈,而且你昏迷了三天才刚醒来,实在不宜喝酒。」
「曲哥哥知道我昏迷了三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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