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by 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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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by 虹姐姐-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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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内晕倒的次数超过我过去生命的总和。 
闻讯而来的鲁大管家总用冷水泼醒我,然后问:“受不了啦?” 
看向他眼中的轻蔑与嘲弄,更有得逞后的快乐。 
我便在粪堆中蠕动着爬起,拿过马刷,胃肠剧烈的抽搐令全身冷汗直冒,然后边吐边刷,只至吐出黄绿色的胆汁,再次晕倒。 
被泼醒,再刷,再吐。直至什么也吐不出来,冷水也泼不醒,这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醒来后会有人给我灌几口稀粥一样的东西,很快我又得重复着同样的经历。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常常,在呕吐与晕倒的间隙中,我想,如果再也不醒来,是否就可以这样去坦然的面对父亲。 
我已为还债尽了力。 
但很快在下一次醒来后又欣慰地觉得,我似乎还能再尽力些。 
我得感激父母给我了一个适应力较强的胃,终于有一天它又能处于一种半工作的状态了。 



很快我开始收马桶。 
必须在所有早起的奴才去伺候主子之前将放在门外的马桶收回,再换上洗干净的马桶。 
而怕主子不喜那些过夜之后浓郁的骚臭,所有的奴才都巴不得赶紧把它弄走。所以在过去,这是个谁也不愿干的被人任意打骂的活。 
刚开始那些奴才因为管家的警告都不敢过分接近我,因为惧怕我是一个疯子。 
但渐渐看到欺负我之后我并不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而且有见风使舵的奴才觉得鲁大管家好像乐见我被欺负的样子。 
于是,尽管因为提举过重的马桶而在心里告诫自己万分小心时,总会突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自己被它从头到脚的淋下。 
于是,当我在众人的呵斥声中紧跑慢跑时,常常会被人从后面推倒,而且正好倒在要拿的马桶上,恶臭糊满身。我强压住剧烈的恶心,流着冷汗,在众人捏住鼻子厌恶而好笑的观望中,如过街老鼠。 
于是,终于因为不满被人推倒而瞪了一眼那个始终笑得最欢的奴才,结果却被几个人在柴房里用木棒打的浑身青紫,捆得象个粽子,直到第二天无人收马桶才被告到大管家那,找到我。 
从禁箍中解放出来的我直到被人拖拉着拽出很久,才能找回手和脚的感觉。 
无疑,鲁大管家看到这样的我是很满意的。 
而我是“哑巴”什么也不能说。 
我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们满意就好。 
得到上面的默许后,任意的欺凌和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短短数月,我迅速消瘦,全身只看的到皮和骨。嗅觉开始失灵,分辨不出粪臭和饭的区别。 
我神思恍惚,常常分不清东南西北,结果换来一场又一场更凶悍的打骂。拳脚声中,头晕耳鸣,不知身在何处,有时觉得自己是否只是在一个恶梦里还没有醒来。 
好想真正丧失理智,象一个疯子一样任意地叫嚷,用牙去咬,用脚去踢,用头去撞墙,然后让一切都结束。 
我身心已竭,无法再醒来。




4 
鲁大管家在我又一次病倒后再次出现在马厩里。 
“受不了啦?” 
仍是这句。 
他发亮的眼睛看我,好像看到一只将要到手的猎物,倒没有如别人一样离我有八丈远还捏着鼻。 
“很好,终于可以换你妹妹来洗马桶了。” 
说完后他相当的注意看我的神情,半响,再次满意的笑了。 
我从恶梦中醒来。 
我不能不,醒来。 



我开始强迫自己吞下厨房特意给我的“食物”。 
我开始懂得预计棍棒落下来的方向,落到身前要勉力护住脑袋和肚子,否则一天的晕眩和腹痛将会令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不吃东西,我就没有体力,而我的活没人可替。 
即使生病也不允许。 
身体的虚弱只会带来更多的打骂,更多的痛苦,我不能让这个恶行循环继续。 
如果我终要承受,我就要学习如何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以忍受。 
我本是个对外界很漠然的人。 
但我现在却开始知道,哪些主子屋里的马桶要第一个收,哪些奴才的马桶要跑着收,在哪些奴才面前我要低眉顺眼弓腰,只为能平安地接收马桶。 
或许觉得腥臭无比不再呕吐不再瞪眼的我少了很多的乐趣,于是渐渐的,我被当做一天开胃菜的机会比以前要少了很多。 
不言不语的日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难熬,我本不是个多话的人。 



刷洗马桶的动作快了很多,如果哪天中午我身上没有太大的异味,我会有时间蹩到厨房,当那管厨的奴才心情好的时候我可能会意外的得到一份午餐,虽然只是众人吃剩下的准备喂狗的饭菜。 
如果哪天晚上干完活我还能赶在厨房收拾完之前,或许可以要上一碗属于当天剩下的冷饭。 
打扫厨房的粗使丫头因为我每次都能将她的马桶刷的很干净,有时还会远远地丢给我一小块鱼或者是肉。 
过去我性喜食素,可现在却觉得,这鱼这肉怎么这么这么的香。 
我遥远的亲人有肉吃吗?我那进府后就再也未见的妹妹有肉吃吗? 
有时我边吃眼中流出自己都不觉的眼泪,让那粗使丫头认为我真是疯子不可理喻,吃肉会哭不是疯子是什么。 



我开始不能忍受全天都散发恶臭的身体。 
将军府有一个不算大的池塘,夏天里池塘会开满荷花。 
虽然比不上过去王府花园那片大大的荷花池,但这里是将军府我能深夜驻足的少有的几个地方,而且平日几乎没有人来。 
我一直暗暗庆幸现在的气候,让我有胆量没有因为水冷而放弃清洗。 
我竭力抑制自己跳出冰冷的池水的同时脑子在想象,这里便是昔日冒着热气的浴池,水面上还飘洒着玫瑰色的花瓣,只不过现在换成零星的水草而已。 
所以,不知多久后,当我在马厩破烂枕席上安睡时,浑身上下终于又是干净的了。 
虽然没有过去的芬芳缭绕,但我睡的很香,半夜里也不再被恶梦惊醒。 



我尽量躲在阴影里,尽量让人忽视,可我知道我仍会被惦记。 
看到我被辱骂后好整以暇,洗马桶干劲十足,粪堆中吞吃狗食甘之若怡,而且处之泰然毫无怨怼,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鲁大管家的眼睛毫不掩饰地透出大大的惊讶。 
我知道,他很不满意我现在的表现。 
我等。 
等来清扫厕所的活,等来更变相的刁难,更不堪的打骂,终于在半夜清扫完厕所后我也能在第二天干干净净的走出我的‘睡房’。 
虽然身心俱疲,摇摇欲坠,毕竟年轻的身体体力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他的神情没有了惯有的冷静。 
我接着等。 
这一等就是3年。 




5 



皎洁的月光下,我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终日不间歇的劳作意外的让自己高了也壮了,如今它可以轻易地抬起笨重的马桶。不再因为夜半的冷浴而瑟瑟发抖,也不再因为冬天被雪球塞进薄衣就轻易的引发咳嗽、发烧。 
胸腹上新旧伤痕遍布,面色依旧苍白,手不再柔软,齐腰的头发却如过去一样的光泽柔顺。 
好像是个很适合做家奴的身体呢。 
我微微笑了。 
我已习惯经年不说话。 
但我每天会在此时,放松自己,在清冷的水池中,与心做交流,让它知道它依然在热切的跳动。 
抱着酸软的身体,想起生死未卜的母亲及姐姐们,尤其是脾气火爆的二姐,那时好像就不想活下去的样子。。。。。。 
还有。。。。。。。还有那不知在何处的小妹妹,她可否还记得我这个无用的哥哥,被抢走时绝望的哀泣,瞬间仍能令我痛断肝肠。 
那终日缠着我拼命撒娇,成天嘻笑的唧唧喳喳,快乐如小鸟一样的妹妹。。。。。。 
望他们能因为我而放过她。 
只望他们能因为我的偿还而放过她。 



好几天未看到鲁大管家了呢,他怎么不再以我受苦眼见为乐了? 
王府这几日似乎张灯结彩,比过去热闹了好多。 
莫非有事发生。 
对了,一直听别的奴才说谁回来了。。。。。。好像。。。。。。好像是说将军回来了。 
我腾的一下从水中坐了起来,慌乱中发出很大的声响,好在夜半无人。 
将军,是那个将军回来了吗? 
那个在临国奋战多年终于平乱再次立功凯旋的人回来了? 
我真正的主人。 



过去,我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他的情况。 
大家视我如瘟疫我视众人如粪土。 
然,只要有人在谈论着将军,我的耳朵便会不由自主向那个方向打开。 
我略略知道季大将军有着多么显赫的军威,奇迹般的战功奇迹般的人生,10余年间便从一个士卒升至掌管天下军权的大将军。 
皇上的爱将,天下老百姓的守护神。 
我看到厨房粗丫头听说大将军神威时的脸红,而破天荒的递给我一个鸡腿时,我能断定大将军更是王府里所有女人心中的天神。 
王府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甚至有点希望粗丫头的好心情能保持得更长一些。 
虽然我的心情并不很好,甚至有点惶恐不安。 
你必须活着替你死去的老子还债,替现在还能活着的你的家人还债,直到我们将军全家30口人命还有我兄弟的命还完,你才能死。。。。。。 
我仍清楚的记得大管家说话时的咬牙切齿。 
那么,就是,我最大的债主回来了。 



周围很静。 
只听得见隐隐的虫鸣。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咚咚-咚咚。。。。。。 
害怕了吗? 
有点。 
还能忍受吗? 
。。。。。。。能。 
我的身体紧崩。有未知的危险。 
日常的打骂让我闭着眼都知道哪一下才是要命的一拳一脚。 
可如今这静静的夜,深秋的月光不是很亮,不远的前方仍是朦胧的一片。。。。。。 
起身,上岸,决定离开。 
抱起先洗过还滴着水珠的薄衣吃力地套在身上,抬头。 
有人在走近,几乎没有脚步声,依稀可见的是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你是谁?” 
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背光中只能模糊看清那人的眼,一双被月光染朦胧了的眼睛。 
我是一个哑巴家奴。看着他,我心说,然后迈脚准备离开。 
他微微侧身挡住我的去路,更近些。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张本是雕刻般肃穆的脸,冷然紧抿的唇,可此刻都在月色中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浓密的黑发随意的打了个结垂在肩头,一身深色的长袍隐约可现健壮的身体。 
他微微靠近,紧紧盯着我的脸。我得仰头才能直视他。 
很少与人如此接近了。 
也几乎无人对我如正常人般地说话。 
我意外的呆滞住,贪婪的,急切的,享受着此刻。 
呆愣地望着那双眼睛。灼灼的目光烧痛了我的眼,烧红了我的脸。 
好想,好想留住点什么。。。。。。 
觉察出不断靠近的体温,才发现那朦胧而迷惑的目光似乎已近在咫尺。 
“你是谁?” 
他又问,轻轻拧起了好看的浓眉,靠的更进,几乎听的到他渐渐粗重的呼吸。 
我胆怯了,勇气被瞬间抽走。 
拔腿就跑。 
直到跑进马厩,扑倒,那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依然停留在耳边。 




6 
鲁平肯定有话要说。 
这几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知道一向冷静的他遇到了一件无法自处的事。 
“说吧”。 
处理完回到京城应尽的义务需还的人情后,找了个时间让他摊牌。 
“那个。。。。。。”,他仍在迟疑,“。。。。。。我没有想到。。。。。。” 
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引起我的兴趣。 
“说重点”,我喜欢言简意赅。 
“是关于。。。。。。。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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