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泪by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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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泪by任雪-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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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常常这么想着,燕儿哭着喊着不准珍珠有这个念头。
  可是,不准又有什么用?自从被送回枯琴居,一个资历浅薄的太医来草草看过开了个方子后,再没有人来。
  宫里的人、举国百姓都在关心着那个人的生死,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病得更重的人。
  听说玉宫的侍卫宫女们都被斩头。
  听说那人醒了,
  听说那人身子渐渐好转,可以喝下补汤了,
  听说太医的药大有奇效,可以下床了,
  听说。。。。。。上朝了。。。。。。行猎了。。。。。。
  珍珠每日昏昏醒醒,病得不太清醒的时候,燕儿就在他的耳旁讲从外面听来的昊的近况,希望珍珠可以振奋精神,早一天好起来。
  哪里知道珍珠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昊的消息。
  从昏迷里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燕儿,就象挽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燕儿,问燕儿那夜去了哪里,可还安好。
  燕儿哭着没停,告诉珍珠:那夜从玉宫里出来,糊里糊涂被人抓了,又糊里糊涂被人放了,才回来就看见珍珠象死掉一样被宫人送回来,守着枯琴居的侍卫又添了两名,现在连燕儿也不可以自由出入了。
  在一大堆令人头晕的话里,挑出〃燕儿安好〃四个字,珍珠松开手放心地昏过去。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其他的无所谓。
  连昊的人都失去了,小小的一点自由算得什么?
  与其清醒地品尝着自己一掌扇下的恶果,不如躲进昏昏沉沉的迷梦里,醒也好睡也好,痛也好病也好,都由它去吧。
  羸弱的体质,受了寒,又受了打击,加上失去求生意志,纵是神仙也难救。
  不肯接受命运的是燕儿,每天除了哭,就是去求侍卫,让她出去,让她去找御医,让她去找皇帝。
  开始的时候,燕儿想着,就算有人留难,昊总会救珍珠。
  等病体康复后,那个行踪神秘的男人偷偷地来了,发现真相,立刻召来最好的太医和最灵的药。
  主子只要见到昊,无论多么虚弱都会鼓起求生的本能,为着昊鲜活起来。
  每日里,金光火眼地等着,可是等呀等,每一天都可以听到昊的好消息。
  病已经好了,没有来,可能是病中积压了许多的国事拖得他离不开身。
  又等了好久,没来,会不会被其他妃子绊住了?
  再等了好久,似乎皇帝已经把主子忘记了。。。。。。
  炽热的夏就这样在燕儿近乎绝望的等待中迤逦地来了,昊却依然没有来。
  墙外的荷比往年更加猖狂地怒放,堆满了池塘。
  原本的清香凝聚成浓腻的气味,和着屋子里的药香,让人喘不过气来。
  院子里的紫藤架上挂满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各色的花草都繁盛地生长,原本应该充满生命力的夏日,因为无人精心打理,被草木的过分生长填得沉重而累赘。
  炎热的气候没有替珍珠的病带来转机,越加加重了病情,每日里清醒的时间渐少。
  常常在夜里,珍珠看着浓绿的夜色中,流萤的光火点点,在半空中飞来浮去,就好似自己的生命脱离开身体,在空中做舞。
  这时的珍珠会显得有些生气,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似病都没了,挣扎着要燕儿扶着站起来,去到院子里,沐浴着月华,让燕儿整理他乌黑长及腰的发。
  黑色的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满月的清华里,在上面覆上一层银霜,掩去因久病而渐显的枯黄干涩。
  在青天皓月里轻轻地念着:嫦娥无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燕儿抛下珍珠,失控地冲回去哭倒在床上。
  他还是念着昊帝的,他还是不悔,为什么他总是那么逆来顺受?
  两朝皇帝,不管是恨,爱,流连,折磨,还是抛弃,他都默默承受,不抱怨,不诉苦,不抗争。。。。。。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人儿就要死去?
  看着连他自己都放弃,一步步走向死亡,曾经盛放得夺目的鲜花就这样慢慢枯萎,燕儿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贪财的侍卫,从枯琴居里溜出来,去找御医,太医院给燕儿的答复竟然是奉旨不能去枯琴居。
  茫然四顾,确是天有绝人之路。
  连路边的假山石都特别地欺负人,绊得人跌伤了手掌。
  一条条划确的血痕带来鲜辣的痛,却越加坚定燕儿求救的心。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路过的宫女争论着明妃与皇后的闲话,燕儿却如挽救命之星。
  知道明妃手段狠辣,对夺宠之人最是无情,但是为了珍珠,情急之下,就算全无自尊也要去求她。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会在怡华宫外遇见昊帝。
  那个男人一脸的无辜,那个男人关心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那夜发生过什么,但是主子了无生意不为了他还会为谁?
  不闻不问倒也算也,竟然扮成一无所知反过来问别人。
  也只有见过了昊,燕儿才真正绝望了。
  在这几许深深的后宫里,如果连帝王也不记得你是谁了,还会有什么生路。
  燕儿回到枯琴居的时候,珍珠正难得的笑得开心。
  想告诉珍珠见过昊帝的事情,话到嘴边收了口,轻轻扶起珍珠靠在自己肩头,强颜欢笑地问:〃主子在笑什么?〃
  珍珠的目光空远得惊人,幽然地说:〃听,蝉叫了〃
  蝉在泥土中窒伏十数载,一朝破土而出,在夏日阳光下鸣叫数日,生命即此终止。
  听着珍珠全无意识的话,看着漾他面上的恬然笑意,在回来的路上发过誓不再哭的燕儿又再落泪。。。。。。
  
  昊循着燕儿的踪迹找来。
  枯琴居?好熟悉的名字,里面住着谁?
  门口的侍卫见到是帝王,不敢阻拦,全部退到一边去,有人悄悄地潜走,离开报信。
  轻轻地推开风雨侵蚀得腐朽的大门,里面是与外间的猛烈阳光照耀截然不同的阴暗世界。
  浓密的紫藤将不大的院子盖满,大白天里感觉阴气森森,垂吊下来的白花给人带来不好的感觉。
  厢房的门轻掩着,院子里静得只有虫鸣声和刮躁的蝉叫声,听不到人的声音。
  昊不太明白这里住着谁,但是腿变得异常沉重。
  为什么会怕?
  怕门后的人吗?是谁呢?为什么不记得?
  一回忆就会头痛,想走上前去看个究意,却又不敢。
  总觉得那扇门后有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会伤害自己,第一次有怯懦之心,举步不前。
  突然,有轻轻地抽泣声,燕儿的声音:〃主子先稍着吧。〃
  然后燕儿推门出来,惊讶地看着站在藤架下的昊。
  〃他睡了吗?〃
  轻声地问,深恐惊醒了屋里的人。
  燕儿点点头,冷然别开脸,没有什么好脸色给皇帝看。
  不关心宫女的无礼,昊担心地望着隔开两人的门。
  原来他睡了呀,那么可以偷偷地在窗口看看他。
  可是为什么要偷偷地看呢?为什么不走进去看呢?昊自己也不知道。
  怨恨昊的燕儿干脆不理,独自回自己的房里去,门吱呀一声关上后,院子里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昊也闻到浓郁的荷香了,好清甜的味道,为此昊还用力呼吸一口。
  熟悉的气味仿佛唤起某些东西,在上了锁的记忆里蠢蠢欲动,有一个名字卡在喉咙口,昊想叫出来,张了张口,〃啊〃了一声,昊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叫出来。
  算了,还是走上去看看吧。
  上到两层小台阶,昊并未去开门,反正走近的窗口,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从窄小的缝里小心地望进去。
  屋里有非常浓的药味,薰得人作呕,刚脱离天天喝药的昊想立刻逃开,床上的人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是他。
  绝色的脸庞已经瘦得脱了形迹,在床上恹恹地躺着。
  人是睡着了,可是看得出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定有不开心的事情,眉头皱成一团,嘴却微微地张开,象是光用鼻子呼吸已然不够。
  嘴唇是病态的潮红色,脸颊上也有让人觉得不快的艳红。
  在昏暗得灰色的房间里,有一抹死气,好重,和窗外郁郁葱葱的夏的活力正好相反,令人不快,令人想起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原本的景象应是娇艳妩媚,婉转妖娆,良辰美景,美景良辰。
  曾经听他柔媚地在耳边说过:〃我是多么的爱你呀。〃
  说话时候灵活得如雀鸟般的眼睛,神情。
  墙远极远有琵琶声传来,幽怨抑郁,歌声如飘落的花,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心上,象寒夜里的风,象血色黄昏里振翅飞走的玄鸟
  如珍珠的光华都不见了,鱼目般的神情,望之心碎。
  再张口,还是唤不出那个名字,就象一个禁忌,在上面上了锁。
  相见争如不见
  还是,
  还是不要去想了吧,忘了吧。。。。。。
  只留下美好的记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刍的时候,还可以记得沁骨的荷香。
  
  屋里的燕儿伏在门口仔细地倾听,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开窗户的声音,犹豫的踱步声,幽长的叹气声,离开的脚步声,大门轻轻被拉上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
  是呀,主子病成这样,美艳不在,是留不住他的心了呢。
  心里极惨然,冷冷冰冰地一寸一寸地成灰。
  跌坐在地上,半刻也没有力气起来。
  
  没想到晚饭前太医就来了,还是以前那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精心地把脉看诊开药。。。。。。
  然后每天都来。
  珍珠无力地任由燕儿摆弄,硬生生无可奈何地被她从死门里拉回来。
  日子过得既长又快,燕儿以为昊回心转意,每日把珍珠打扮得精致非凡,可是望穿秋水也再没有其他人来。
  直到过了一个寒暑,燕儿才不得不死心地承认,主子再也不是昊的心头肉。
  仍旧不停地去打探消息。
  皇后诞下一女。
  昊帝雨露分沾,夜夜宠幸宫里各妃嫔。
  独有明妃,以美艳取胜,与皇后一同得到昊帝格外的恩宠。
  
  枯琴居里,一个月黑风高夜,忽然,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不住的嘿嘿狞笑。
  〃你们是谁?〃
  正在看书的珍珠也被他们惊起,出到院子里责问。
  〃刺客〃
  还没叫出口,燕儿已经被封住嘴,来人拿出早已预备好的麻索三两下把珍珠主仆绑了个结实。
  宫门外守卫的侍卫们好似死了一般,没有人进来。
  二人奋力挣扎,哪里斗得过黑衣人的粗人横力。
  〃唔。。。。。。唔。。。。。。〃
  想发出叫骂声,口却被布带绑个结实。
  十几个人里特别高大的那位似乎里首领,示意把燕儿独自关到柴房里去,剩下的人携着珍珠进了屋子。
  被扔到床上后珍珠开始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惊恐地乱叫,摆动着身体,想挣开魔掌,却似鹰抓住的小兔,越是狂乱的扭动,越惊起他们兽性的欲望。
  衣服被剥下来,被十几双眼睛看着,羞耻得无地自容。
  无数的粗糙手掌伸过来,珍珠想向墙角脱,却无能为力。
  绳子被解下来,只把两只手在背后绑起,然后系在脖子上,如果手用力的挣扎,会把绳子拉紧,勒得透不过气来。
  狂踢的两脚被大手握住,向头部拉,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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