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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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1-100-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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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侄澹台玄武功独步天下,收的几个徒弟也渐露峥嵘,连离别谷的少谷主印无忧都投到澹台玄的门下,平时里这个书生气重的林瑜,竟然和不二山庄的小姐结为秦晋之好,攀上这门亲事,实在是气人之极。 
  莫逍遥的神色有些难看,慕容愁忽然又道:“啊,我说错了,应该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之一,另一个是映雪山庄的慕容云裳,你们几个应该也听说过吧?” 
  她说完这句话,苍冷的眼中带着诡秘的笑意,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 
  莫逍遥的脸,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似的,立刻青紫起来,冷笑道:“好,很好,林瑜,你是慕容家的乘龙快婿,呵呵,还是两个慕容家的东床娇客,看来我这个两个徒弟是自找没趣,好好的居然敢得罪你们。” 
  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林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冷冷地:“慕容姑娘,请你自重,我们之间,一无恩怨,二无纠葛,这里是藏龙山,是我们玄天宗的地方,不是你们不二山庄,由着你任意妄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他一向温和,轻易不肯言语伤人,今天的确是生气了,没想到慕容愁如此大胆,如此放肆,连未婚妻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而且还把慕容云裳牵扯进去,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莫逍遥冷冷一笑:“林瑜,用不着做戏,你们要想打情骂俏,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澹台玄就教你这样诲淫诲盗,不知廉耻?” 
  因为又恼又气,莫逍遥说话也就没有了分寸和尺度,说着说着林瑜,就连澹台玄也捎带上了。 
  莫逍遥说得那些话再难听,林瑜尚且能忍着,怎么说,莫逍遥还比他高着两辈儿呢,玄天宗的正脉与支派之争,由来已久,澹台玄平日告诉他们不要无端地和其他支派发生争执,所以林瑜能忍也就忍了。 
  可是听到莫逍遥连师父也不放过,林瑜忍不住冷然道:“莫师祖,林瑜所作所为,光明磊落,俯仰无愧,日月昭昭,苍穹可鉴,没有一分半分见不得人的地方,师祖是我们玄天宗的师长,一言一行,师表垂范,焉能无中生有,随性诟病?” 
  林瑜的话,已经够客气了,毕竟对方是他的长辈,所以尽管林瑜生气,说话还是极有分寸。 
  但那莫逍遥哪里会管这些,听到林瑜话中带刺,大喝了一声:“好啊,林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我无中生有?我信口雌黄?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我为老不尊,不配说你师父的不是对不对?也是啊,你师父是掌门嘛,天下第一,谁敢不尊敬,谁敢说个不字?我这个师叔,不过是聋子的耳朵,还敢不掂掂自己的分量,管三管四……” 
  噗嗤。 
  莫逍遥话音未落,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飞来,他根本没有防备林瑜或者慕容愁会动手,因为林瑜是他的晚辈,根本不敢和他动手,而慕容愁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更不能和他动手,因此莫逍遥毫无顾忌地厉声责骂。 
  这东西蓦地飞来,恍惚是个块状的东西,大概是飞蝗石之类的暗器。 
  莫逍遥也吓了一跳,用剑一扫,想把暗器磕飞出去,没有想到,却听得噗嗤一声,锋利的剑刃刺破了那包东西,一时间各色粉末纷纷扬扬地都撒了下来,莫逍遥再躲也是来不及了,只弄得一头一脸都是青青红红、白白粉粉的颜色,他信手一抹,那颜色立刻晕开,还带着郁郁的香气。 
  原来这个包儿里边,是慕容愁在山下买的香霜、黛粉和胭脂,她买了以后,又觉得这些东西香气太浓了,怕涂上了会被人笑死,所以就都包在一起,放在了怀中。 
  莫逍遥是谁,她自然知道,可是这个人还不配让她放在眼中,莫逍遥在嘲笑讥讽林瑜,慕容愁已然动了气,更可恨的是,林瑜居然还文绉绉地反驳,慕容愁可忍不住了,顺手就摸到这包东西,想也没想,就扔了过去。 
  这下子莫逍遥可够好看了,本来他是须发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现在弄得头发胡子,都半白半红,脸上还有青黛细粉和胭脂,他方才还抹了一把,青一块红一块,斑斓可笑,太特别的香,已然是半老的男人,弄得如此幽香馥馥,莫逍遥的脸都要气绿了。 
  那时节,男属乾阳,女属坤阴,阴阳有别,尊卑有序,这个男人要是沾上女人的东西,是种晦气,三国之时,诸葛亮就用妇人的衣服羞辱司马懿来着。 
  莫逍遥是什么样的身份,无端弄了一头一脸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自然要气破了肚皮。 
  旁边的张浦和叶梧都呆呆望着师父,在他们心里,师父莫逍遥的武功也许比不上澹台玄,可是也不至于遭到慕容愁的暗算,还弄得这样的狼狈,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莫逍遥站住哪里,愣了一愣,忽然仰天大笑,然后对着林瑜笑道:“林瑜,好样的,果然青出于蓝,和你师父澹台玄一样的不是东西。老夫是管不了你,可是总会有人管你。张浦,叶梧,我们走。” 
  他说着,带着两个徒弟扬长而去。 
  林瑜的脸色,比慕容愁还苍白,听莫逍遥的意思,只怕是连师父澹台玄都不会去找,而是直接去找师祖谢神通了。 
  谢神通一直在山上闭关,轻易都不肯下来,偶尔下来一次,也会和师父澹台玄闹得很不愉快。都是兴冲冲地来,然后气呼呼地走。 
  他们这几个师兄弟,都不太喜欢这个师祖,反过来谢神通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他们几个,老说萧玉轩太老实,像块石头,让人砸碎了,也不会长出几个心眼来;又说自己太笨,像块木头,劈开几段,该什么模样还是什么模样;然后又说贝小熙太浮躁,根本就是冥顽不灵,显然地记吃不记打,每次总是埋怨澹台玄怎么不收个机灵一点儿的徒弟,这样下去,玄天宗只怕支脉凋零,后继无人了。 
  如今莫逍遥满心怒气,到了哪里还不得搬弄是非,如果真的激恼了谢神通,连师父都会有麻烦。 
  林瑜恨恨不已,冷冷地瞪着慕容愁,半晌才沉声喝道:“滚!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人,有多远滚多远!”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发抖。 
  这么多年来,也许这句话是他说过最重的话,毕竟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样疾言厉色地呵斥,让林瑜自己都觉得很难堪。 
  慕容愁看着他,表情很复杂,好像有些难过,又好像有些得意,可是就是没有怒气:“你恨我?” 
  林瑜无语,瞪着慕容愁,他现在连气都懒得生气了。 
  恨,谈不上恨,只是感觉很烦躁,心神不安的那种烦躁。 
  慕容愁有些冷冷地笑道:“林瑜,我告诉过你,惹上我,你死定了。” 
  林瑜眼中含怒,温玉般的脸,此时白得有些透明:“慕容愁,别逼着我杀你。” 
  慕容愁冷笑:“林瑜,我就在这儿,你动手吧。” 
  她说着挺起胸膛,一步步向前逼近,林瑜今天出来是为了祭奠水清灵,所以慕容云裳那把夜飞雪没有带在身上,慕容愁把手中的舞月光一个倒转,就塞到了林瑜的手上,剑尖抵住自己的胸膛:“林瑜,你要是男人,就往这里刺下去!” 
  林瑜手中握紧了舞月光,剑尖微微颤抖着,点在慕容愁的胸膛上。 
  他想杀人,他是气得想要杀人,这个慕容愁,又狠辣,又诡诈,又张扬,又可恨,只是,他没有看过慕容愁做下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就这样痛下杀手,他还是做不出来。 
  慕容愁讽刺地一笑:“林瑜,妇人之仁,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慈悲,你今天要是不杀我,终有一天会后悔,我奉劝你,不要失去这个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舞月光,在瑟瑟的秋风里,发出细细龙吟之声,林瑜忽然长叹一声:“慕容愁,何必非要让我恨你?就算如你所愿,我恨你入骨,你会快乐吗?” 
  林瑜的手慢慢垂下,他不会乱杀无辜,武功或者剑,都不是用来乱杀无辜的。 
  慕容愁浑身一震:“你说什么?我为什么非要你恨我?你恨我,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瑜看着她,脸色变得温和下来:“不要问我,这个结是结在你心里的,你要问也该问你自己。慕容姑娘,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把心中的叶子放下,看到的会是天空海阔。” 
  他说得很婉转,可是慕容愁听得明白,林瑜说出了她的心病。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慕容云裳就是那片叶子,把她眼前遮挡得死死的,所以只要是慕容云裳看上的东西,她一定也要去抢,所以上次的酒铺里边,慕容云裳把夜飞雪塞给了林瑜,她也缠上了林瑜。 
  没有道理,其实有很多事情没有道理。 
  可是这次,慕容愁不是为了慕容云裳而来。她只是想不到,林瑜在这个时候,还会劝慰开解她。她微微有些发楞地望着林瑜,这个人,面如脂玉,洵洵儒雅,此时温和明亮的眼光正看着自己。 
  林瑜把舞月光递过去,慕容愁退了一步,忽然两行泪落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泪水却落得更快。 
  慕容愁瞬间的变化,让林瑜微微愕然:“慕容姑娘,你怎么了?” 
  慕容愁一跺脚:“林瑜,我恨你。”说着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不惜碧血引灵蛇   
  藏龙山,高耸入云,险峻奇幽,碧霄峰的主峰之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谢神通闭关的玄天洞就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之下。 
  高处不胜寒,那个地方云薄气稀,一般人到了哪里都会感觉到呼吸困难,而且四周皆是冰雪,几乎是天无飞鸟,地无寸草。 
  秋季的藏龙山,常常雾气氤氲,山岚弥漫,恍如人间仙境一般。 
  入秋以来,这是头一次碧空如洗,澄蓝似海,阳光和暖,微风习习。 
  秋天的藏龙山,难得如此风和日丽的天气。 
  参天的树木,幽静的山路,还有盘缠在树木之间的青藤葛蔓,彼此缠绕,粗已愈臂,好像自然的藤床一般。 
  列云枫就悠然地躺在树间的藤蔓上,看着天空中追逐变幻的流云,那些云,堆霜卷雪,瞬息万变。他在想陈九州的事情。 
  现在的事情现状,好像就是陈九州被人暗杀,尸体上还下了毒,因为连剑庐都被焚毁了,所有的线索都维系在林雪若和康宝的身上,如果这两个人从此销声匿迹,这件事就难以查起。 
  对于这件事,印无忧不感兴趣,贝小熙还没想过要感兴趣。 
  不过列云枫对其中一点特别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人,对陈九州有如此深的仇恨,不但杀人,而且毁尸?还有那个不二山庄的慕容惊涛,几乎是退隐江湖那么多年,为什么今年要来陈府的试剑会,偏偏就在今年,陈九州就离奇遇害? 
  这些疑惑,相信澹台梦也在考虑,他们偶尔四目交汇的时候,都充满了疑惑,对这件事情的疑惑。 
  印无忧就靠在他身边的那棵老树上,不远处听得到贝小熙肆无忌惮的笑声。 
  他们一路回来,澹台梦要采些野菜带回去做菜羹,兴奋不已的贝小熙一定要陪着澹台梦去。 
  平日里,贝小熙多少有些畏惧澹台梦,可是今天,他太过兴奋,没有办法安静下来,总想做些什么事情好让自己稳定下来。 
  列云枫和印无忧都没有跟着,反正澹台梦就是在附近,也走不远,采个野菜,更用不着这么多人,列云枫留下了,印无忧也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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