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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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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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孔不能看见房间的全部,所以武同春不知道房里还有别人,一个黑衣武士进人视线,手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已吓成半死。
  少妇蹦起,被老者推回床上。
  少妇哭叫道:“孩子,娘顾不得你了,这是命……谁要你投错了胎……”声音凄厉,令人不忍卒睹。
  老者向那武土道:“还不快走?”
  那少妇再次蹦起,用头猛撞向床里的墙壁。
  老者一把拉住,接回床上,狞声道:“你迫我用强,那是没办法的事。”
  武士抱着女孩出房。
  少妇狂叫道:“孩子,来生再见了!”
  武同存大为失望,那女孩并非遗珠,但杀机却丝毫未灭,将情比情,遗珠也是这大年纪,谁知道她在受什么折磨。
  武士抱着女孩出房。
  武同春一闪而前,疾点一指,口里道:“把人给我!”
  随说,随接过了女孩。
  那名武士连对方的面目都没看清,张口的机会也没有,便“砰”地栽了下去,不动了。
  武同春急把女孩抱到院角放下,和声道:“坐着别动,你娘马上来!”
  房内传出老者的质喝道:“怎么回事?”
  武同春掠回门外阶沿下,应道:“有客到访!”
  里影一闪,老老仗剑冲了出来,脱口喝问道:“什么人?”
  武同春冷厉地道:“专门屠狼的!”
  老者定睛一望,厉呼道:“‘冷面客’!”
  转身就待……武同春怒喝道:“不许动!”
  老者打了一个哆嗦,脚下生了根,再也无法挪动。
  武同春恨极地道:“我真不知该让你这只老色狼如何死。”
  人的名,树的影,武同春曾与“天地会”的特级人物动过手,老者再狠,充其量是秘舵的主持人,根本谈不上跟武同春对抗。
  但求生是人的本能,人急了就会拚命,老者颤抖着道:“‘冷面客’,你……胆敢一再与本会作对?”声音已完全变了调。
  武同春没开口,目中的杀芒已代表了一切。
  老者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咬牙道:“你知本座是谁?”
  “你自己说吧!”
  “顺风堂堂主。”
  “噢!”
  “奉劝你一句,别跟本会为敌。”
  “现在说这话晚了!”
  “你……准备怎么样?”
  “杀你沾了本人的剑,本人要活裂你。”
  老者目珠连转.身形电射而起,掠向角门,劲风暴卷,老者倒撞回院中心,武同春截在角门方问,行动太快了.快得仿佛他本来就站在哪里。
  武同春一晃,欺到老者身前伸手可及之处。
  老者骇极亡魂,情急拼命,手中剑疾划而出,在江湖上,这老者的剑法可列一流,可惜他碰到的是武同春。
  武同春步法玄奇,错步侧身,从斜里切出一掌,这是极不可能的方位,而他居然得了手。
  闷哼声中,老者长剑掉地。
  毫不迟滞,武同春一把扣牢了老者的左腕,用力一扭,老者成了背向,惨哼出声。
  武同春竖掌朝老者肩臂切落。
  惨号破空而起,老者一条左臂被硬生生切落,痛得满地乱滚。
  武同春一把抄起老者的双腿,分执左右手。
  老者惨叫道:“‘冷面客’,你……你敢把……”
  武同春寒声道:“我活裂了你这禽兽!”
  十几条人影涌人角门。
  刺耳惊心的惨号声中,老者被活生生裂开,一抡,尸身飞向那些涌进的武士,惊呼响成一片。
  略不稍停,武同春疾掠而前,拔剑,出手,同一时间,白光划处,惨号随之,一下子栽倒了四五个,其余的亡命般退出角门。
  武同春回身,只见那少妇木立在门边,想了想,到院角虽把那孩子抱到少妇身边放下。
  那女孩扑抱少妇,“哇”地哭了起来。
  少妇紧紧搂住女孩,片刻放开手,跪了下去,哀声道:“叩谢大侠救命之恩!”
  武同春忙侧身道:“请起,不敢当,这是适逢其会!”
  少妇再拜起身,一手拉着女孩,女孩怯怯地望着武同春,仍是抖个不住。
  武同春收起剑,道:“这件事如何发生的?”
  少妇含着泪道:“奴家母女探亲回转,中途被抓来……”
  “那大娘子是附近人家?”
  “是的,三十里外。”
  “很好,现在可马离开了。”
  “请问恩人贵姓大名?”
  “那些不必问了,早离为上,对方可能会召援手。”
  “奴家……有件事拜恳。”
  “什么事?”
  “请恩人把小女送回家中,奴家……”
  “怎么?”
  “无缘再见家人,准备……”
  武同春如电目芒,直照少妇面上,凝声道:“大娘子,你错了,遭了这意外,只能算是年灾月晦,现在事情过去了,对名节无损,何必效那愚妇之见,大娘子当想到后果,忍心使夫丧妻,儿失母,高堂失养么?”
  言简而意赅,可说义正词严,少妇泪水纷滚而落,看样子这几句话已使她打消了死念,武同春催促道:“快走,在下可送你母女一程。”
  少妇无言地点点头。
  武同春领着母女两人,破后墙而出,乘夜色疾离。
  把母女送到地头,已是黎明时分。
  武同春茫然回头独行,由于这母女的遭遇,使他思念遗珠的情更切,骨肉连心,使他忧急得接近精神崩溃边缘。
  是什么人丧心病狂劫走了遗珠,目的何在?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无双堡废墟中一再发生的怪事,小孩子不会说谎,遗珠认定她娘显魂,还教了她武功,这大不可思议了,有这么个女人假托鬼魂显现呈事实,但这女人该是谁?有什人企图?突地,他想到遗珠的娘凝碧是冤死的,难道是她师门或亲友之中,有人出头来查究这件事?这很有可能……想,想……一年之前,“黑纱女”说过的一句话响在耳边:“我要你活下去,偿付你应付的一切代价……。
  彼此素昧平生,什么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代价?当时为什么不追问?莫非……想到这里,他几乎跳起来,如果把这些前后发生的事连在一起,似乎就显出端倪了。
  “黑纱女”要自己活着。承受折磨,以偿付对发妻凝碧的亏欠。
  还有更好的解释么?是了,这一推断一定正确。
  找到“黑纱女”,把谜底揭开,他下定了决心。
  “黑纱女”形同鬼魁,出没无常,除了对方主动现身,否则无从找起,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碰上了也不知道。
  于是,他不期然地想到了白石玉,白石玉苦苦追索自己的下落,说不定与此有关,找白石玉就容易多了。
  正行之间,一条人影踉跄迎面而来。
  到了临近,才看出是个鹑衣百结的中年乞丐,双方照了面,武同春也不在意,眼直向前行去。
  “噫”了一声,那乞丐回过头来,大声道:“朋友请留步!”
  武同春心中一动,止步回身,一看,根本没见过。
  中年乞丐端详了武同春几眼,道:“少侠是‘冷面客’么?”
  怔了怔,武同春冷冷的道:“不错,有何指教?”
  中年乞丐躬了躬身,道:“实在太巧了?”
  武同春目光在对方脸上一绕道:“什么太巧?”
  中年乞丐道:“要饭的奉了敝门首座长老之命,传讯与少侠……”
  武同春敏感地道:“是‘鬼叫化’么?”
  中年乞丐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团破布,双手奉上。
  武同春接过,打开一看,是用木炭在破布上画的几个潦草大字:“西门在此一带现身,详搜。”
  武同春看了精神大振,忙道:“贵长老在何处传的信?”
  “就在前面不远。”
  “人呢?”
  “走了!”
  “有劳了!”
  “不敢,少侠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可烦劳的。”
  “那要饭的告辞了!”拱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武同春心想:“既然这讯息是在附近交付的,破布上所说的此一带,当然就是眼前这一带无疑了,马上开始行动吧!”
  心念之中,便开始搜索。
  搜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个人总不能搜遍每一个地方,没有线索,没有一定范围,盲目搜找,等于大海捞针。
  由近而远,圈子逐渐扩大。
  数骑骏马,从前面不远之处驰过,马上人清一色的黑衣,很快的就自视线中消失,武同春不由心中一动,看样子似是“天地会”的人,十有八九是来找自己的,顺风堂的血案,对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抬头远望,发现一座道观,心想:“这里应该是值得我一搜的地方。”于是,他直扑向道观。
  到了观前,只见观门敞开着,不见人影,门头上泥金剥蚀的大匾,隐约可辨出是“紫阳观”三个大字。
  武同春略作思索,装作闲游之状进人观中。
  迎面是片大影壁,完全遮挡了内望的视线,转过影壁,是个青砖铺砌的大院,两株高与檐齐的丹桂正在飘香,依然不见人影。武同春是随意搜查而来的,并没固定目的,所以并不在意。
  一路转到后进,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飘来,武同春暗吃一惊,跨过门槛,目光扫处,不禁惊呼出声,两眼瞪直了。
  院地中,横七竖八躺着近一具道士尸体,血渍淋淋,惨不忍睹。
  武同春立刻想到了那些离去的黑衣人,不用说,是“天地会”的杰作。
  杀人何为?难道已没有半个活口。
  突地,武同春发现正面院舍里似乎有人影晃动,当下不假思索地掠了过去,向里一望.一颗心登时缩紧。
  木榻上横着一个白发老道,看来也是不活的了。
  看衣着,这老道当是观主无疑,“天地会”何以血洗紫阳观?一条人影,从套间里转了出来,双方一照面,武同春登时血脉贲张起来,他一眼便认出现身的人,赫然是武陵山幽谷石屋中诈死的西门尧,正是他与“鬼叫化”誓死要找到的人。西门尧似乎一下想不起武同春是谁,冷峻地开口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武同春厉声道:“阁下如此健忘,我们在武陵山中有一面之雅。”
  西门尧恍悟道:“是了,你小子跟臭叫化一路的。”
  武同春侧移数步,道:“请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西门尧望了榻上老道的尸体一眼,摇摇头,移步到门边。
  武同春心念电转:“莫非西门尧也是‘天地会’一份子?”心念之中,寒声道:“阁下先谈谈血洗紫阳观的原因好么?”
  西门尧铁青着老脸道:“你小子说什么?”
  “在下想听听阁下杀人的理由。”
  “你……说老夫……”
  “唔!不错!”
  “你放屁!”
  武同春目中煞芒骤现,怒哼了一声道:“西门尧,本人找你很久了,咱们的帐得一笔一笔的算!”
  西门尧冷板地道:“有什么帐好算?是臭叫化指使你的么?”
  武同春手按上了剑柄,他防对方会突然开溜,一字一句地道:“西门尧,你跟圣僧‘无我大师’是方外至交,为什么要对他师徒下毒手?在谷中诈死又是为什么?你那同路人是何许人物?”
  西门尧怪叫道:“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老夫一句也听不懂。”
  武同春掣出剑来,冰声道:“等你躺下时你大概就听懂了,出来!”
  西门尧举步跨出门外,目光一问道:“你再说一次‘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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