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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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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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眉倏竖,齐刚怒道:“你以为你能翻上天去?”
  冷冷一撇嘴,易少龙道:“何妨—试?”
  齐刚定定的注视着易少龙好一会,头也不回的叫道:“这位乃是‘蝎子’中六旗的首席旗主‘断耳’易少龙,弟兄们,哪一个上来与他会会?”
  后面,站成一排的“皇鼎堡”“天皇殿”的队列里,“血魔子”夏彤越众而出,他那只特别扁阔的鼻子微微翕张,语声粗厉的道:“堡主,咱来了。”
  险诡的笑了笑,齐刚颔首道:“夏彤,须知易首席旗主并非等闲之辈呢!”
  虬髯猥张,夏彤怪枭似的狂笑一声,道:“回堡主,咱这几下子堡主你也见过,嗬嗬,大约也不会像娘儿般不顶搓捏吧?”
  齐刚道:“很好,你自家仔细点。”
  夏彤怒傲的道:“没什么不得了,堡主,砍掉脑袋也不过就是碗口大的疤!”
  缓缓退回,齐刚阴沉的笑道:“你最好琢磨怎么摘取对方的脑袋才是正经!”
  侧身,夏彤右手轻轻按在他悬挂在胯边的—只圆形皮囊上,这只皮囊是用一种灰白色的软皮所制就,大小比诸—个寻常人的头颅还要大上一半,囊顶尚缀连着一卷白色丝索,而索尾便执在夏彤左手上,看不出他这具皮囊是做什么用的,可是,却显然亦乃是—件武器,可以断言的,这更是一件十分狠毒犀利的武器!

  易少龙的家伙却没有这么神秘,他只在手上握着一柄锋利微弯的“青月刀”,刀身青芒如霜,澄莹闪泛似一泓秋水,安静的,他看着凶神恶煞的敌人,山停岳峙般动也不动。
  走上几步,夏彤吼道:“姓易的,你出手吧!”
  易龙少平和的道:“强宾不压主,夏彤,还是你先请。”
  怪叫一声,夏彤跋扈的道:“咱先动手是欺侮你,你知不知道?咱只要一出了招,只怕你小子这—生就再也还不了手了!”
  冷冷的,易少龙道:“恐怕未必。”
  扁鼻子越发扁了,夏彤虬髯倒竖,吼道:“你这邪龟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字才自夏彤嘴里滚出了一半,青月刀的刀尖那么快伦无比来到了他的鼻尖,仅只闪了一闪!
  鬼嚎着翻跃,夏彤目不视,身不转,“呼”声响,他胯旁悬挂的皮囊已经笔直飞兜易少龙,这一刹间,皮囊的囊口“唿啦”张开,老天,那囊口四周竟然嵌镶着一圈半寸宽的,锋口朝内的利刃,只要套到人的头上,则必将人的脑袋套割下来无疑,原来,夏丹使的却是这么一种歹毒武器!  

  有如流云般绕开,易少龙刀走似流光飞虹,层层叠叠溜亦织,一下子便九十九刀各自不同的方向却在同—时间攻上!
  “血魔子”夏彤果然不同凡响,他旋走翻腾,在刀刃与刀刃的极小空间闪掠回舞,动作的迅速,简直匪夷所思,他那庞大的身躯却有着这么灵活的提纵,委实大大出人意料!
  蓦地,夏彤的皮囊又凌空兜下,其准已极,稍差一线掠过易少龙的耳边,易少龙便侧身而出,青月刀翻戳成滚荡的青碧光浪,在他突兀的折转下,左手暴挥,他衣袖之内—条细窄得仿佛小指般的寒光也已倏射倏收!
  是的,这是易少龙的绝活之一“青蛇针”,说是“针”,其实乃是一柄宽只二分,长有尺寸的淬毒短剑,以皮筋连于剑柄,贴于肘间,在挥手之下随时可以脱袖飞出,伤敌目回,这“青蛇针”只要划破一点表皮.则见血封喉,不出七步,是一种狠酷至极的暗器兼兵器!

  夏彤在一个大仰身之下,才险险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他狂挥着皮囊,一次又一次的罩向易少龙,边扯开嗓子怪吼道:“众人养的狗杂种,你竟然用暗器暗算咱夏大爷啊,你看大爷要怎生整治你!”
  易少龙身形疾若矫龙,刹时前,刹时后,—会东,一会西,青月刀神出鬼没,犀利如电,倏然上指下削,蓦而又左斩右砍,变化莫测,刀锋带起锐啸,宛似漫天的风云全招引来了!
  而夏彤也毫不示弱,他行动凶猛,出手狂野,像是—头疯牛,皮囊在“呼”“呼”的响声里旋荡飞兜,往四面八方投套扣戴,非但准头丝毫不差,其快捷的程度更是令人心悸,他的攻拒速度一快起来,简直就像有数十个皮囊在空中穿射飞舞一样了,威势好不凌厉!

  这时,双方已经拼斗了近三十招!
  因为方才马天行的惨死情状印象深刻,赫连雄不禁忧心忡忡,人一瞬不瞬的注视搏杀的进展,忍不住连连低叹“真急煞人了……少龙的功夫非常老辣嘛,娘的,怎么今天一上阵却这久还收拾不下对方来?”
  卫浪云小声道:“别急,易兄栽不了的!”
  搓着手,赫连雄咬牙道:“这小子今天似乎有些失常!”
  摇摇头,卫浪云道:“不见得,大哥,你甭忘了他的对手也不是易与的人物,夏彤岂是能这么简单放倒的?在西北一带,他可是个人王哪!”
  赫连雄担心的道:“如果这一阵又输了,娘的,我就亲自上!”
  卫浪云不同意的道:“你在开玩笑,大哥,你一上,齐刚十之八九也会出头,万一你伤在老齐手里,眼前这出戏大伙都甭唱了!”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打蛇要打头,咱们要打敌人的头,可不能叫人家敲了我们的头,否则,‘蝎子’就惨啦!”
  脸上泛出油晃晃的红光,赫连雄恨道:“娘的,这遭叫人家当头—拦,我就知道不是个好兆头,果然不错,这等于吃对方包围了,他们陷阱早布,显然是我们自己这边走漏了风声,就不知是哪一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卧的底!”

  卫浪云冷静的道:“从他们的布阵人马来看,大约他们尚不知道我方这次乃是倾力而出的,他们极可能只探悉了‘蝎子’一股的行动而已,要不,老齐不会离巢轻出,这一点对我们是大大有利的,大哥,等着看‘勿回岛’与田二叔的人火烧‘皇鼎堡’的老窝吧,那时,再瞧他们是怎么个惊慌法!”

  赫连雄愤然道:“你是说,是‘蝎子’内部泄了消息?”
  卫浪云低声道:“一点不错。”
  迟疑加上惊怒,赫连雄呐呐的道:“那……会是谁呢?”
  卫浪云冷笑道:“会找出来的,现在不是研讨这件事的时候,大哥,等我们回去再探查吧,奸细跑不了!”
  赫连雄痛恨的道:“老子只要找出这人,必定将他剥皮抽筋!”
  一扬眉,卫浪云接道:“再挫骨扬灰!”
  他们口中说着话,目光却是片刻也没离开过斗场,这时,拼战中的两人已突然展开了生死一发的豁命狠斗----显然,已经到了胜负将分的关头子!
  夏彤狂啸着,左掌暴挥,在一波波的强劲罡力中,他右手的皮囊交互投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易少龙则步步紧贴,闪挪游移,彼此间的动作俱是其快无比,逐渐险危,空气中,似已飘起隐隐的血腥味了!
  倏而——
  迎着搂头罩下的皮囊,易少龙平射而起,捷如脱弦之矢,“嚓”的一声,血光暴现,这位“蝎子”六旗之首的右边面颊连皮带肉整个被括掉了—大片一—包括他那只早已断了—半的右耳!
  就在血肉横飞的—刹,易少龙的青月刀已猛然挥斩向对方皮囊,不分先后,他急速滚进的身体也仿佛圆球的一般撞进了夏彤的怀中,于是,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尖长嚎叫颤悠,拔尖入空,响彻四周,夏彤双手紧捂胸口,踉踉跄跄往后倒退,在他往后倒退的瞬息,可以清楚看见易少龙袖中的“青蛇针”正自他多肉宽厚的胸膛之内缩回!

  两只眼瞪得铜铃也似,夏彤嘴巴大张着,扁大的鼻孔粗重的喘息,他那凶恶可怖的面孔上是一种无比惊恐愤怒的表情,他像是想说什么,但尽管张大了口,舌头却僵硬得转不过弯,连一个字的音韵也吐不出,喉咙里咕噜着一阵阵的痰响,这位“皇鼎堡”的强者猝然五官扭曲,脸色急速转灰,就那么沉重得似半截山一样仆倒于地!

  十步之外,夏彤的那具镶刃皮囊也已被斩成两半,有如一双软瓢似的躺在那里,在夏彤尸身之旁,易少龙疲倦又冷漠的卓立着,他的右边面庞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猩赤一片了!
  “蝎子”方面并没有人欢呼,但是,那种振奋与快意却是可以明显看出来的,此刻,两名“蝎子”大汉快步奔上,欲待搀扶易少龙,易少龙却挥挥手,步履坚定沉稳的自行走到赫连雄跟前!
  赫连雄大大的赞誉:“干得好!”
  苦笑一下,易少龙道:“幸不辱命,瓢把子!”
  双颊的颊肉一颤,赫连雄低声问:“别的地方没有伤到吧?”
  指指右脸,易少龙道:“托瓢把子福,只此而已。”
  点点头,赫连雄道:“马上去包扎!”
  微微欠身,易少龙退了下去,卫浪云不由叹了口气,道:“易兄这—下损失不少!”
  赫连雄诧异道:“怎么说?”
  卫浪云低声道:“他本来号称‘断耳’,如今恐怕要变成‘无耳’了!”
  有些啼笑皆非,赫连雄斥道:“什么场面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吁了口气,卫浪云道:“我是叙述心中所感而已,大哥。”
  一侧,古独航开了口:“这—下, ‘皇鼎堡’那边沉不住气了!”
  卫浪云与赫连雄急忙移目望去,嗯,可不是,对方也已派人抬回了夏彤的尸体,现在,齐刚正满面怒容,跺足挥臂的向他的手下人叫嚣着什么,由于隔得远,加以齐刚的语声又低又快,听不清晰他在说的什么,但是,有一点却可以确定,齐刚并非在安慰他的爪牙,十有十成是在向他的手下们发怒了…

  唔,“皇鼎堡”那边可不真叫窝囊么?
  抬头望着“孤围山”的方向,赫连雄有些焦急的道:“不晓得田二太爷与展岛主的人马到齐了不曾?怎的还一点风声没有?我们在这里兜着头硬干,他们还不趁虚动手,时机一过,事情就麻烦了,唉,真是急死人了……”

  悄悄一扯赫连雄衣角,卫浪云轻声道:“大哥,莫露形色!”
  赫连雄搓着手道:“午时已到啦,兄弟……”
  卫浪云镇定的道:“等着瞧吧。”
  这时,古独航阴沉的道:“下一步,看看齐刚这老小子要怎么办,我琢磨他十之八九会恼羞成怒,来一场大开打!”
  哼了哼,赫连雄道:“除非他不要脸了!”
  古独航平静的道:“像齐刚这种奸枭之雄,没有做不出来的事,瓢把子,他若把脸—抹,还管什么仁义信诺?!”
  赫连雄忿然道,“他如这样,老子也不含糊,大家大开打,有什么大不了?娘的,老子赤脚还怕他穿鞋?”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彼此彼此吧,早晚免不了—场混战!”
  突然,赫连雄道:“齐刚回过身了。”
  卫浪云瞧着面如严霜的齐刚,低笑道:“这老小子恐怕气疯心啦……”
  对面,齐刚站定,长长吸了一口气,沉缓的启口道:“现在,我们继续下去。”
  卫浪云嘲弄的道:“怎么?老齐,你不交待两句‘过门’?”
  狠毒的盯着卫浪云,齐刚酷烈的道:“且莫得意过早,卫浪云,你切莫得意过早,从这里,隔着终场还遥远得很呢!”
  —挥袍袖,卫浪云笑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老齐,你心里有数,到底是谁才在最后笑,终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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