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雪剑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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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雪剑冰心-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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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官宇不禁为之动容。
  感触最深的是金老四,他明白“羞花公主”柳漱玉的影子是无法从司徒明月的心头抹去的,而且司徒明月在柳漱玉坟前作了终生不娶的誓言,这一点纪大妞也很清楚,偏偏她这么死心塌地,不惜任何牺牲,将来会是什么结局?还有个“火凤凰”胡莺莺也是一厢情愿,这对司徒明月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想着,他摇了摇头。
  “丫头,你不会后悔吧!”南宫宇的德性跟“青竹老人”差不多,突梯滑稽,玩世不恭,但问这句话却很认真。
  “绝不!”纪大妞回答得很快。
  “嗯!省得以后怪罪我老人家。”
  “老前辈过虑了,晚辈连生死都已置之度外。”
  “那好,现在听我老人家说,要打通他被制的偏穴,必须水火互济,阴阳交绥,我老人家练的是阳刚之功,而你习的是阴柔之技,我们联手合力,我老人家攻‘天突’,你贯‘命门’,至多一刻,便可通关舒泄。”
  “好!”纪大妞欣然应了一声。
  “不过你要明白,阴柔可能会被阳刚融化,所以你的内元将有很严重的亏损,这要看你的修行深浅,说不定功力全废,当然,也许只是多些损耗。”
  “晚辈说过一切不计。”
  “那我们开始。”
  “晚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行动之时不能分神,而此地是在重重机关控制之中,如果对方发动机关,或是来个偷袭,老四一个人……”她不便说出凭金老四的能耐不足以护法。
  “放心,我老人家早已防到这一着,这些机关在我老人家眼中只如孩童游戏,进来时全都使它失灵了。”
  “那晚辈就放心了!”
  一老一少分坐床头和床边,伸手按上“天突”和“命门”两大穴,开始输出内元,老四站到门边监视。
  外面。
  “青竹老人”一行在堡里四下搜巡,另外又增加了“霹雳夫人”四师徒和马二先生,可说实力雄厚,每一个都是名震武林的高手。怪的是偌大一个壮堡在短短时间之内变成了空无一人,不知是藏匿了还是撤走。
  “青竹老人”与“飘萍过客”在一道,两人此刻正走在后进院子里,“飘萍过客”最担心的当然是纪大妞,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目注“青竹老人”。
  “老哥,区区得赶快办件事。”
  “办什么事?”“育竹老人”眉头皱了皱。
  “带回管寒星那小狗。”
  “你老弟把他藏在哪里?”
  “河神庙后面的土穴里。”
  “没人看守么?”
  “没有,找不到帮手,区区只制住了他的穴道。”
  “那你赶快去,我们不能失去这支筹码。”
  “飘萍过客”匆匆离去。
  此刻,厢房里有条人影也匆匆离开,但“青竹老人”并未发觉,因为这人影是隐在房里,而且行动如魅,可以说连空气都不会搅动。
  地下密牢里。
  司徒明月在床上转动着眼珠,南宫宇和纪大妞分别坐在床边地上闭目调息。金老四站在一旁搓手,几次张开口想出声又闭上,只是神色之间显得异常兴奋。
  空气是死寂的。
  司徒明月终于坐了起来,对眼前的景象完全茫然,他努力想,但脑海里是一片空白,过去与现在无法联结。
  金老四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司徒大侠!”
  司徒明月起身下床,身上穿的已不是皮裘,而是一件陈旧的内衫,精神萎顿,形象上仿佛不是金老四印象中的司徒大侠。
  他深望着金老四,迷惑的眼神。
  “老四,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吧?”
  “大侠是否还记得如何离开开封么?”
  “记得,在封子丹的翠园遭了鬼谋暗算。”
  于是金老四把追到洛阳的一切以及揭破管寒星奸计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这一叙述耗去了不少时间。
  司徒明月表现了最大的冷沉特性,他一面听心头一面在翻搅,管寒星会是这等人物,做梦也估不到,义重如山的至友,竟然是阴狠恶毒如豹狼的敌人。他没有插嘴,静静地听完,由于南宫宇和纪大妞以阴阳二极神功打通了他被制的穴道,二人的内元已配合在他的体内,在这一段时间里产生了作用,不但萎顿之态全消,精气神迅快地升到了空前的境界,金老四话一说完,他的眸子里倏然射出两道煞光,像剑空的电芒,但电芒是一闪即逝,而这两道煞光却是定而不灭的。
  金老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南宫宇调息完毕,缓缓起身。
  司徒明月收了目芒,曲膝下跪,激动地道:“前辈,明月不肖,实无颜对前辈。”他极少表现激动。
  南宫宇抬手道:“起来,错不在你。”
  司徒明月再拜而起。
  南官宇手指尚在调息的纪大妞道:“她是真正为你卖命,侥天之幸,她的阴功造诣高深得惊人,否则为了救你她非牺牲全部功力不可。”
  司徒明月望向纪大妞,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这是莫大的恩,而这恩源于情,合成了无法偿还的恩情。
  南官宇文道:“你守着她,我和老四先到外面看看情况,此地通道已经全部打开,出人无阻。”说完随即举步。
  金老四跟了出去。
  司徒明月凝望着纪大妞,她那张不起眼的脸孔,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很美。情,本来就是世间最圣最美的东西。但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强烈悸颤,他明白纪大妞愿意如此牺牲的原因,这是绝对起初的情意,她可能得不到,可是她先付出了,而自己在柳漱玉坟前的誓言却不能毁。
  悸颤又转化为椎刺,柳漱玉母女之死到现在还是一个谜,谁是凶手?如果不揭开这个谜底,有何面目活下去,死后又以何面目见红颜知己于地下?
  他陷人麻木的状态中。
  不知僵立了多久。
  一声轻“嗯!”把司徒明月从无意识状态中唤醒,纪大妞已站立在他身前,眸子里闪射的一种感人的激情之光。“纪姑娘!”他叫了一声,说不出别的任何话。“司徒大哥!”纪大妞双臂一张,抱住了司徒明月,脸伏在他的胸前,竟然硬咽起来,是太过高兴了么?应该是,从开封一路到现在,她一直在全心全意地付出,役考虑到任何代价,这份纯真的情,真可以感天动地。
  司徒明月僵直地站着没动,心潮澎湃如狂。
  久久,纪大妞松开手后退,泪痕斑斑。
  “司徒大哥,我……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
  “纪姑娘,我……该对你说什么!”司徒明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是激情,是感激,还有一份浓浓的歉疚。
  “什么也不必说。”
  “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意,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纪姑娘!”司徒明月想了想。“我永远把你当亲妹妹看待。”这句话已经有了某种暗示,也等于表明了态度。
  “再亲爱的兄妹也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一起。”纪大妞回答的很含蓄,但也极有道理,女人迟早会嫁人,那时她便属于另一个男人,这个“当”字实质上并没意义,她心里所希望的并不是“当”,而是永远生活在一起。
  司徒明月哑口无言,他非常明白对方的心意。
  “以后再说吧,我们快离开这鬼地方。”纪大妞主动地搬开了这话题。
  “对了,你的内元是否……”
  “我很好,影响不大。”
  “那我们走!”
  “青竹老人”一行聚集在大厅外的走廊上。
  “霹雳夫人”的红轿停放在院地里,她本人没出轿,抬轿的壮汉远远站着,大红小红和胡莺莺围在轿边。
  场面很静,谁也没开口。
  他们在等待司徒明月和纪大妞的下文。
  “飘萍过客”匆匆来到,他是赶往河神庙提人质的。
  “青竹老人”立即迎前两步。
  “老弟,人带来了?”
  “没有!”飘萍过客神情沮丧。
  “怎么啦?”
  “那小子被救走了。”
  “被救走?”
  “唔!还留了字条。”说着,把捏在手心里的字条打开念着:“中原逐鹿,尚未卜鹿死谁手?黔驴技穷,竟也效挟质之行,寄语诸君,保令名,终天年,息影江湖,此其时矣,与后生晚辈争长竞短,诚愚人愚行也。”
  “放狗屁!”“青竹老人”怪吼了一声。
  “臭而不可闻!”风不变补了一句。
  就在此刻,司徒明月与纪大妞双双从厅侧步了出来。
  所有在场的眼睛全为之发亮。
  站在轿边的“火凤凰”胡莺莺冷哼了一声,抿嘴鼓腮,满脸都是妒意。
  两人走近,司徒明月抱拳,罗圈一揖。
  “大妞!”“飘萍过客”欢叫了一声。
  纪大妞忙靠到舅舅身边。
  “青竹老人”偏头望着司徒明月道:“小子,我老人家真想敲你几棍子,念在你已经吃足了苦头,暂时记下。打铁的一直称赞你机智过人,是一条人中之龙,想不到变成了一条蛇,竟然栽在不成气候的肖小之手,害得这些老的鸡飞狗走,实在够窝囊。”司徒明月只好笑笑。
  “顽铁大师”南宫宇瞪眼道:“糟老头子,你是损人不花本钱?小子变成了蛇,我们这些老的都成了鸡狗,你糟老头子打从出道以来就没栽过?你忘了……”
  “青竹老人”急切道:“打铁的,你准备抬杠?”
  风不变抬手道:“得啦!待哪天撑饱灌足闲极无聊时再慢慢斗嘴,现在办正事要紧。”
  南宫宇点头道:“可以一试!”
  “青竹老人”怪声怪气地道:“你两个老小子在捣些什么?”
  风不变咧嘴一笑道:“谈正事!”
  “育竹老人”道:“这里役有外人,何必咬耳朵?”
  南官宇接话道:“你糟老头担保暗中没有耳朵好”
  霹雳之声自轿中传出:“老不死的,你少搅局。”
  突然而发的巨声,令在场的全为之一怔。
  “青竹老人”缩缩脖子,真的不言语了。
  风不变转面道:“小愣子,你带司徒明月离开,小心些,别让人盯到窝里。”
  小愣子点点头,移近司徒明月身边傻乎乎地道:“司徒大哥,头一次见面,我叫小愣子,现在我们走吧!”
  司徒明月当然不认识小愣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他跟小楞子离开,望了南宫宇一眼之后道:“走吧!”
  纪大妞欲言又止,两眼紧盯着司徒明月。
  司徒明月已经感受到纪大妞那两道异样的目光,也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怀意念,但他不敢正视,有意予以规避。
  另两道目光他却忽略了,是离开较远的胡莺莺。
  司徒明月捧手作了个揖,与小愣子匆匆离去。
  风不变向“青竹老人”连施几个眼色。
  于是,众人相继退出白云堡。
  小愣子,名字虽然叫愣子,但人非但不愣,还可以够得上精明二字,他带司徒明月走的根本不是路,只能说是一个方向,大路小路全避开,专拣荒僻的地方走,还不时伏匿下来观察动静,为的是防止被盯梢。
  司徒明月对小愣子有特别的评价,不比金老四逊色。
  “小愣子,你师父叫什么?”
  “风不变!”
  “风不变?”
  “对,跟‘青竹老人’家他们是多年老友。”
  “哦!你带我到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不叫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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