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翠珊冷笑道:“可是屠龙尊者出手一招,反而被人家杀死了,可见你们密勒派武功成就有限。”
伏虎尊者忽地向史翠珊扑去,口中喝道:“史老婆子,你欺人太甚,我们进王府两年来,一直受你的压制,难道我们当真怕你不成。”
声随人到,也是抓向史翠珊的前胸,史翠栅左手抛出一片绿影,那是她翠衣的袖子,啪的一声,在伏虎尊者的脸前弹散开来,把伏虎尊者的冲势挡住,还把他弹退了好几步,可见这女魔头的功力十分惊人。
伏虎尊者也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的内力如此之强。
史翠珊又冷笑道:“瘟老头儿,你们一直以为屈居为副很不服气,今天就叫你知道老娘凭什么跨在你们上面。”
伏虎尊者再度怒吼一声:“贼婆娘!”
再度扑身前去,史翠珊也再度抛出翠袖,哪知伏虎尊者却一矮身,由前冲改为滚进,钻过翠袖,滚到史翠珊脚下,史翠珊一惊,连忙拔身上跃,但已慢了一步,双足被他握住,拖倒在地。
韩氏姐妹已从梅玉的眼中得到提示,双剑上前,贴紧他的手臂用力一拖,在两支宝剑下,伏虎尊者的双臂齐断,哇然痛叫声中,他居然用身子冲向韩金玲。
韩金玲倒不在乎他的拼命,跃起飞腾避过,却在他的断臂处洒下一把断魂血蛊。
这种蛊虫专由伤口流血之处进人人的身体,而且立即由血脉之运行进人心脏,开始啮食心脏。
伏虎尊者连撞了韩氏姐妹两次未果,等欲撞第三次时,蛊毒已经发作,痛得他倒地翻滚不已。
小王爷惊道:“小娘子请高抬贵手。”
韩金玲道:“办不到,密宗派人最会记仇,一点小事都会牢记在心,思图报复,我们斩了他的双臂,他一定会死找我们报仇,所以我们必须斩草除根。”
小王爷道:“他跟史总教习只是意气多争,无须二位插手……”
韩金玲道:“第一,他的师兄已经死在我们手中,他一定会找我们报复,所以我们为了省麻烦,本来也要除去他。第二,他对史前辈交手时太过恶劣,与女子交手时,忌近身肉搏,拖扯滚地,犯江湖之大忌,我们看不顺眼。”
史翠珊也站起道:“我说过了,用他们这种人就会失去其他的江湖人的。”
小王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也不便多说去刺激史翠珊。
而且他对于那一字长蛇阵上击首则尾应的变化,十分激赏,当然他也是个行家,看出整个阵式的枢纽,在于首尾两个领队的人。
韩玉玲的走位正确,韩金玲的时机拿捏得准,才会一声令下时,所有的兵器集中于一人。
那些家将都是自己的,经对方略事指点后,居然能发挥如此大的效用,使他对这个梅山白和两位侍儿益增兴趣。
不知想个什么办法要将此二人抢到身边来不可,顿了半天,他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道:
“二位如肯到南昌去,我当以侧妃的名义安置二位,等日后我若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贵妃了。”
韩玉玲冷笑一声道:“小王爷以为一个侧妃就很了不起吗?”
小王爷急道:“那是敞人所能给予二位最高的名位了,本来二位就是要正妃之位,在下也欣然相与,只是我那岳家乃镇国大将军昭武侯,手拥二十万大军,与家军未来关系重大,不能断了这门亲戚。”
韩玉玲冷冷地道:“小王爷,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关于身份,我们倒不在乎高低,只是对所侍之人,总得让我们心仪才是,这一点上,小王爷却是迟了一步。”
她的话说得含蓄,韩金玲却不肯饶人,尖利地道:“不是迟了一步,而是差了一截,我家公子气度、人品、胸襟,哪一点是他能比的?我们已经身有所属,他居然还以利相诱,以为我们是爱慕虚荣的庸俗女子,就凭这份眼光,也比我们公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听得小王爷满脸羞惭,而梅山白也哈哈大笑道:“当着我的面,小王爷就打起我的姬人的主意,置梅某于何地,对小王爷这种惟我独尊,惟利是图的待人方式,梅某算是领教了,告辞。”
他一拱手,招呼两个女的起身就走。
小王爷忙道:“梅兄,我们再商量一下。”
梅山白冷冷地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家兄梅玉那儿你更不必碰钉子去了,你们可能给他的待遇,不会比现在更高,而他对你这种自私自利,倚势凌人的嘴脸,尤其深恶痛绝。”
边说边训,就这么扬长地下了楼。
楼上的小王爷却呆了,片刻后才惊醒地道:“总教习,为什么你不把他们留下!”
史翠珊温然道:“小王爷,伏虎向我动手的时候,你不加喝止,是人家出手救了我,我欠了人家一份大人情,你却要我留下人家!”
小王爷道:“这时可顾不得那些小人情,我们的意图若是被他们泄露出去,那可是大为不妙。”
史翠珊冷冷地道:“小王爷,你别以为这事有多机密,宗室诸王,人人都想当皇帝,这已经不是新闻了,你还以为朝廷不知道吗?在王府网罗进来的人员中,很可能就有朝廷的密探。”
小王爷道:“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王爷自己就没把它当做机密,逢人就说,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了。”
“这……不同!我告诉的都是同路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王爷每次一见到可用之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大举之意说出来,也不问问他们是否真心赞同与否。”
“可是他们事后都全力赞同了。”
“兹事体大,他们怎敢不从,如果他们表示不同意,小王爷一定会杀人灭口,他们不想被杀,自然表示全力拥戴,但他们心中究竟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尤其是这些人的身世背景如何,也没有调查清楚,而朝廷密探,无孔不人,宁王府贴出求才榜,他们一定会混进来一探究竟的。”
“假如秘密外泄,朝廷又何以没有行动?”
“宁王府只有此心而已,事实上有念头的亲王何止我们一家,在没有实际行动前,朝廷是不会管的。”
小王爷默然片刻后才道:“泄密的事不去管它了,反正他也举不出什么凭证来,只是这个梅山白和他那两个侍妾,我一定要争取到手不可。”
“那个梅山白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他与小王爷根本上就合不来,他哥哥是汝国公,富贵是打不动他,权势也压不住他,小王爷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那个梅山白实在拉不过来也就算了,但是两个女的,却是绝对不能放过,她们俩太有用了。”
史翠珊冷冷地道:“小王爷也听见她们对你的批评了!”
小王爷道:“那不必去管他,只要人能弄到手,我自有办法叫她们乖乖地就范。”
史翠栅吃了一惊道:“小王爷,那可使不得,这两个女孩子武功不凡,胸藏慧珠,不同庸俗脂粉,对她们动蛮是不行的,再者,也得考虑到经此一来会得罪到梅公子,甚至于汝国公。”
小王爷笑道:“就因为她们不是凡俗脂粉,我才感到兴趣,那个梅山白,一介布衣,又能奈我何,至于汝国公嘛,远在西南夷边,更拿我们没办法了。”
史翠珊知道他铁了心,只有道:“小王爷要如何做,妾身无法干预,但是妾身却无法尽力。”
小王爷怔了一怔道:“那就不麻烦教习了,我自己另外派人去办这件事。”
这两个人也等于是不欢而散的。
梅玉带了两个女的回到缥局后,心中也知道这件事不会作罢,梅玉在郑和口中,对诸王暗藏不轨之心的事,早有预闻,对宁王府的那些作为倒也不认为新奇,只是没想到会找到自己头上。
他心中已有计较,但认为必须把镖局撇开,自己远适西南时,镖局却要留在南昌,江湖人跟王府作对,总不是件好事。、
所以在第二天,他就离开了九江,故意找了条小江船,溯江而上,而且故意地直人南昌。
在船上,他就发现有一些快舟滞留前后,他也不以为意,到了南昌后,他住进了客栈后,已经天黑了。
于是就在客栈附设的酒楼中,叫了几样菜,随意饮酌,邻座有个中年男子,不住地朝他们张望。
不一会儿,那个男的餐毕起身会账离座,经过他们座旁时,飞出了一点小白点,直向韩玉玲胸前射来。
韩玉玲伸手一接,发觉既无重量,又无劲道,心中微动,就没有声张,慢慢地检视掌中,只是一个小纸团,上面写着:甲字第六号床板下。
韩玉玲先是莫明其妙,后来才想到是房间号码,他们住的是特上房,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有六个房间,每间房子有三间卧房,一间客厅,他们就住在甲字第二号。
韩玉玲站起身来,转向后面去,看见院子里正忙着,有人忙着搬出去,有人忙着搬进来。
她拉住小二问道:“这是干什么?”
小二道:“搬房,甲字三四号的客人,突然有急事退出要走,刚好又有新的客人要住进来。”
旅馆的客人来来去去是很平常的事,倒也不足为奇,她轻轻一闪身,就见了甲字六号房内,那儿也是刚搬走,床单都换上了新的。
她掀起床板,摸到了一封信,于是又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信打开看,再把信在烛火上烧了,然后回到外面。
梅玉笑道:“玉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都喝了两壶酒。”
“抱歉,我因为肚子不舒服,回房去了一趟。”
三人照常吃喝完毕后,回到房间,但见院子里的每幢房子都有灯火,好像全有人住了。
梅玉笑道:“这家客栈的生意不错,我们住进来的时候,还有一半的房间空着,这会儿完全租掉了。”
韩玉玲微笑道:“是啊,原先住的另外两间房子的客人也突然走了,但立刻有人租了他们的房间。”
梅玉问道:“新住进来的是什么人?”
韩玉玲道:“没照过面,但想来都是宁王府的打手。”
她说出了那封信,低声道:“史翠珊感谢我们对她的援手之情,私下通知我,宁王世子对我们不死心,非得之而后快,今天晚上会对我们采取行动了。”
梅玉脸上沉下了怒色,沉声道:“来好了,这次不必对他们客气了,来多少宰多少!”
韩玉玲道:“爷,这是宁王府邸所在,我们这样子在他们跟前作对行吗?”
梅玉笑道:“有什么不行的,你放心好了,郑和不会叫我们吃亏的,他一定会有所安排,宁王府邸虽有不臣之心,却没有充分准备能举兵造反,所以他不敢跟朝廷硬碰的。”
韩玉玲想想道:“为安全起见,我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她的行囊里都带齐了各种行法的工具,但见她技散了头发,端坐在坑上,口上念念有词,然后抛出、些纸剪的小人,而烛光也随之黯淡了下去,没有多久,客房周围已经游漫起一团团的浓雾。
更鼓三敲,夜浓似墨,在梅玉等人卧房的窗外,蜷伏着几个夜行人,一个人手中持着问香的喷筒,其他的人则耐心地等待着。
很久之后,才有人低声问道:“行了吗?”
持喷筒的人也低声道:“应该行了,照我喷入的剂量,哪怕是三头大枯牛,也该倒下了。妈的!这个鬼雾实在太深了,一点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