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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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羽-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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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灵木神绝 红豆殇怀
 
  钟梦双的方法果然不差。
  就在那张兽皮开张不到两个时辰,眼前出现了十一名刀客来!
  潜龙笑道:“钟三小姐,还是你聪明!”
  钟梦双淡淡一笑,道:“来的不知是哪一组盗君?”
  “狂组!”一名各当先的刀客冷然道:“我们负责第一关!”
  “第六关!”狂月左臂刀已平放,冷声道:“要见谭掌舵,先通过断、绝、狂、舞、情!”
  冷默对着俞傲一笑,道:“这是我们的份……”
  潜龙道:“我们可不可以参一脚?”
  钟梦双道:“你急什么,向十七留给你!”
  潜龙一耸肩,突然朝狂月道:“老大,向十七在不在山上?”
  “这点,你不用知道!”狂月冷笑道:“死人知道多少事情都是一样的!”
  “你是情月?”
  “不错!”
  “你知不知道断、绝、狂、舞已然在我们手下?”
  “知道,你们能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想送死?”
  “死的不一定是我。”
  “呃?你们比他们高明?”
  “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已筋疲力竭,而且受了重伤。”
  “伤?什么伤?你没有看见我们五个还好好的?”
  “错了!”
  “错了?”
  “你们受的不是外伤,而是心伤?”
  “心伤?什么是心伤?”
  “心伤就是伤心!伤心的人看见情月怎么会不死?”
  自古伤心人最怕是情月圆!别难苦到无泪,便是锥心。
  锥心是血!
  血刀组,独威绝、断、裂、狂、做无情十鲨君全没!
  血刀组,一百一十七个不要命的人;如今只剩下七个!
  谭要命傲立于风中,左右是他仅存血刀组的弟兄!他不明白的一件事是,冷明慧为何一直没有指示指现?
  他身子有些颤抖,绝不是因为风冷,也不是害怕;他甚至有些兴奋。因为他的血刀要对上俞傲的快刀!
  那么!他的身子为什么会发抖?他不明白,只觉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人们之所以恐惧,因为未知!
  谭要命一眼就看到了俞傲!
  并不是因为俞傲是独臂而特别引人注意,而是俞傲的特点,一名真正刀客的特点,虽然眼前站了七个人,俞傲第一眼也看到了谭要命!
  要命血刀,血刀要命!
  俞傲的双目直盯着谭要命,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俞傲笑,谭要命也笑。
  谭要命并不常喝茶,这时竟然大喝一句:“上茶!”
  茶是上等的金观音,杯是极品的龙涎杯。
  茶几就放在两人之间,他们的刀已放下,各自左右对峙;中间的,是刚泡开芬芳的茶香。
  谭要命身后的六名刀客依旧侍立不动。
  俞傲身后潜龙四人却倚地而坐,别一番谈笑风生。
  谭要命和俞傲无语。只是轻啜着这风、这茶、这山光水色、这生死决战前的肃杀宁静。
  谭要命突然道:“有茶无舞,无足以娱乐。”
  俞傲淡淡道:“偏劳。”
  谭要命一笑,双掌一拍,身后一名刀客忽然跃出,到了两人右侧场中一躬抱拳为礼。
  俞傲点头道:“请。”
  那名刀客不发一言,拉开架式,便自舞起一路刀法来。刀沉而猛,虎虎中竟能别开生面。
  这一路演完,那刀客收刀肃立,竟以学生受教于老师模样!
  俞傲笑道:“稳定一诀,来自心中无念、无念,则无滞……刀要无滞,唯在于闭双眼,合双耳,只用心——”
  那刀客闻言,似是沉思半晌,又一抱拳而退;随即,第二名刀客亦跃出,正如前面一人,同演了另一路刀法!
  那端,钟念玉皱眉道:“那个谭要命跟俞傲在干什么?”
  “傅承——”潜龙竟然很有学问的叹道:“以心印心,俞傲这小子竟然达到刀禅的小语境界!”
  钟念玉道:“什么刀禅?”
  冷默微叹道:“英雄惜英雄,以茶敬豪气!好,好!”
  钟梦双沉思半晌,道:“为什么?”
  冷默道:“如果不管所作所为,俞傲和谭要命是不是刀法上顶尖名家?”
  “是!”
  此时,那第二名客已经演练完,又是肃手而立。
  只听俞傲道:“经验之诀在于快字。刀要快,需快于他人意念之前。动静本一源,静如水、动如风;不动如山,山浩大而无法一刀砍去,石静如烟,烟细小而无法抵御斩断!”
  冷默看那第三名刀客又上场演练,才续道:“谭要命终于能遇上俞傲,是不是想在一生中留下真正的搏杀?”
  钟念五点头:“那又如何?”
  潜龙突然道:“伤心人看见情月怎能不死?”
  “情月为什么要讲这句话?”潜龙叹道:“当我们能过了情月那一关,如果立即战上谭要命必死!”
  “因为我们的心已伤!”冷默苦笑道:“我们都是伤心人!”
  心为什么会伤?因为手已沾满了血!
  无论是忠臣烈士的血,或者是巨寇大盗的血,都是人命!”我们对上情月时,已经杀了四十四个人!再杀情月,已是无心再出手。因为我们每个人已经各自斩杀了十一个。纵然他们是海盗土匪,心也伤,刀也钝!”
  “所以,伤心人看见情月怎能不死的意思是……”钟梦双叹道:杀了情月之后,我们已无法再对谭要命出手。所以……只有死!”
  “对!”
  “那我们为什么还没死?”
  “因为谭要命,不,因为俞傲!”
  他们全都明白了。
  谭要命为了要和俞傲公平一战,所以备茶让俞傲喘息,让俞做在体力上能调节到高峰!
  那为什么又叫自己的手下演练一番?
  这点,潜龙解释到:“有两个原因……”
  “哪两个原因?”
  “第一是为了傅承……”潜龙看向场中的俞傲和谭要命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人玉石俱焚……”
  钟念玉脸色一变,颤声道:“你……你意思是说……喻傲已经把用刀心法传给那六个人?”
  此时,六位刀客皆已演练完毕。
  潜龙道:“不错!”
  “他们吸收了多少?”
  “不少。”
  “你怎么知道?”
  “足印!他们每个人出场和退场的足印大大不一样!显然,在成就上已有领会!”
  钟梦双叹一口气,道:“那第二点是什么?”
  “俞傲徒然在体力上恢复,可是精神上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恢复过来。”冷默叹道:
  “一把没有精、没有神的刀,怎么能赢?谭要命又怎么能胜败得淋漓尽至……”
  大伙儿沉默了下来,投眼望去,只见俞傲和谭要命双双举杯,一饮而尽。
  半晌,钟念王突然叹道:“谭要命当真算得上是英雄一个!”
  英雄惜英雄,以茶敬豪气!
  钟念玉双目已有泪光,轻声道:“现在呢?是不是他们要决斗的时候了?”
  青虹斩月刀在夕下如玉如华!
  狂沙技血刀在夕阳下如霞如樱!
  俞傲一刀,敬鬼泣神!
  要命血刀,血刀要命!
  见到俞傲和谭要命一次的人,都有不同的评语。
  在武林刀战史上,记录的是引用冷明慧的话!
  “俞傲刀如闪电,要命刀如暴雨。所以,当你以为只有一刀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对上了九刀三百五十八种造化!”
  刀战史后来又补注了钟念玉的话:“我知道俞傲被砍一刀时为什么会大笑。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我知道俞做被砍那刀时,心里一定大叫:“漂亮!”
  俞傲被砍了一刀,刀痕喷血在背上!
  倒下去的却是谭要命!因为俞傲的刀砍的是心口要穴!
  被砍破了心口要穴,唯一能救的方法是,用大还丹两粒。一粒服内,一粒外敷。并且,还要用禅门的大回天禅功,或者是魔教的国魂大法……
  六名刀客没动,他们不愿、不忍破坏谭要命死得其所。
  他们只能看着谭要命的生命一分一分的消逝。
  潜龙他们没动。不是不愿救,甚至此时,他们已有把谭要命当成朋友的意思。
  因为,象谭要命这种人已知不多。
  在场没有一个人动,动的是自屋内飘风而出的人——冷明慧!
  冷明慧竟然有大还丹,而且,国魂大法是冷明慧的师长。
  冷明慧,天下第一诸葛!武学百家无不涉猎,更专精于魔教邪功!
  天地间平静了下来。
  冷明慧带走了谭要命;那六名刀客也走的一个不剩。
  整幢房舍没人把守,所以,他们救出钟玉双很轻松。
  问题是,朱馥思呢?
  从险山往蒙古的路上,钟玉双沉思道:“有些事情实在觉得奇怪……”
  游龙道:“什么事?”
  钟玉双道:“如果那个时候冷明慧出手,你们能不能在这里?”
  “不能。”冷默叹道:“如果加上那六名刀客和向十七的话,只怕挡不到十招!”
  伤心人看见情月,怎能不死?
  钟双玉叹道:“那么,冷明慧为什么不出手?”
  这点,没有人能回答。
  钟玉双又道:“当你们攻山的时候,如果冷明慧以我或未馥思为要挟,你们怎么办?”
  结果只有一个,束手就擒!
  问题是,冷明慧为什么不这么做?
  钟玉双能想到的问题,号称天下第一诸葛的冷明慧不会没想到。
  那么结论是什么?每个人都在静听钟玉双的回答。
  “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问的人不只是潜龙,还包括一个人。
  “苏小魂!”钟玉双沉声道:“只有苏小魂知道。他们彼此间一定有默契,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到阴山的原因!”
  落花亭,落的是樱花!
  落花亭,傲的是梅花!
  “这组茶具你可还记得?”
  “莫非是昔年苏某和庞龙莲用的那一组?”
  “好眼力,好记性!只可惜——当年庞先生未曾如你我对坐……”
  “人生百年,百年人生,功名换做西风吹!”
  “好!苏兄既知,何不邀游天地,享尽大化玄机奇妙?”
  “喝茶。”
  英雄惜英雄,以茶敬豪气!
  落花亭,落的是樱花!
  落花亭,傲的是梅花!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户外细雨如靡。
  他想起了江南风光,三月草长,群莺乱飞。那段日子,啊!十年前吧!不不,二十年静……
  “爹——爹——”一个小男孩跑着迎面而来,投入自己怀抱中。
  他大笑,吻着孩子脸颊,笑道:“知静——知静,你以后会记得爹吗?”
  “当然的啦!”那童稚声音叫了起来:“我不但永远记得爹,而且要把爹的名字名扬天下!”
  “呃……哈……”他大笑,“怎么做啊?”
  “哼!简单吗!只要把冷风堡名扬天下,那爹的名字不就可以名扬天下了吗?”
  “爹知道啦!不过冷风堡……”
  人在景物非!那冷风堡呢?那可爱的童稚声呢?他觉得眼眶上已经有些湿润了。
  冷风堡已自武林中消失,冷知静孩儿呢?那个永不会忘记爹的孩子呢?
  他看着窗外浮云弦月,心里一阵的紧。二十几年来,自己最敬重、钦佩的父亲,如今身在何处?他的心紧缩,想忆起二十几年来种种……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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