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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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故事-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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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奇立即点头应允。
  正好在巨石下方不远处另有一个山洞,罗奇便和沙老五住了进去。
  沙老五取出干粮,低声道:
  “老大,这一伙人很有点可疑,你看出来没有?”
  罗奇不动声色道:“你说说看。”
  “老大应该想到,这伙人和南路红灯会可能有点关系。”
  “何以见得?”
  “那年轻人先是说要到叶尔羌,又说要到温宿,而这两处地方,目前都为红灯会南路所盘踞,事情那有这么巧合的?”;
  “其实我也早觉出可疑。”
  “既然老大也觉出可疑,咱们就该好好盘查盘查他们的底细。”
  “你认为怎样盘查?”
  “咱们就顺水推舟,和他们一路同行,不难由谈话中打听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正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大汉走过来道:
  “我们少爷请两位过去用饭!”
  沙老五道:
  “用不着客气!我们自己带有干粮和水袋。”
  那大汉道:“我们少爷那还有酒有菜,两位还是过去的好。”
  既然有酒有菜,罗奇和沙老五又想盘查对方的底细,当然也就不再推辞。
  来到那突出的巨石下方,只见地上铺了几床毛毯,石壁避风处并点了一盏灯笼,在一块平静的石台上,足足摆了七、八盘菜,全是可口珍馐,另有包子馒头和一大壶酒。
  罗奇吃惊的问道:
  “老弟那里来的这么多好酒好菜?而且地上还铺着毛毯?”
  锦衣青年道:
  “驮轿只有家母一人,里面还可以放很多东西,毛毯和饭菜都是放在驮轿里。而且还有火油炉,饭菜热一热再吃,晚上也可以御寒。”
  “那太好了!为什么不把令堂请出来用饭?”
  “家母不愿出轿,就在轿里吃,晚上也在轿里睡,这样既方便又不至于受寒。”
  罗奇和沙老五也就不再客气,双方加上那两名大汉和轿夫共是六人,便围坐在石台四周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双方已状至亲切,锦衣青年问道:
  “还没请问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罗奇因早有准备,不便据实以告,顺口答道:
  “在下姓左名奇。”
  再望望沙老五道: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查,叫查五。”
  “原来是左兄和查兄,难得彼此能在塞外相识,当真有缘。”
  “还没请问老弟上姓高名?”
  “好说!小弟叫高云飞。”
  “好响亮的名字,另外三位呢?”
  “他们么,两位是舍下的家丁,另一位负责赶驮轿的,也是小弟由家里带出来的。”
  “看来府上一定是了不起的门第?不消说令尊必是高官显宦或富商巨贾了?”
  “不敢当!左兄说的都不是,舍下只是薄有家业而已。”
  “高老弟到叶尔羌去有何贵干?”
  “小弟白天不是已经说过,是陪同家母去探亲的吗?”
  “那么到温宿去也是探亲的了?”
  “小弟既不做生意,到塞外来,除了探亲,那会有别的事?”
  “高老弟在塞外怎会有这么多亲戚?”
  “家父当年,曾在塞外耽过多年,因此难免就有很多亲友故旧。”
  “令尊为什么不一起前来?”
  “家父有病在身,虽然想旧地重游,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就难怪了。”
  酒饭过后,罗奇和沙老五再回到那处山洞。
  高云飞远特别派人送了两床毛毯来。
  躺下后,沙老五道:
  “老大,我断定他们这伙人一定与洪大全有关。”
  罗奇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查证起来,只怕有困难。这位叫高云飞的年轻人,似乎警觉性也很高。”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大约再过两三天后,便可到达腾格里山下,咱们就设法把他们骗到北路总堂去,若他们真和洪大全有关,那三位堂主十有八、九会认出他们。”
  “只怕不容易。”
  “为什么不容易?”
  “高云飞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又是从关内第一次到塞外来,他们三位堂主怎可能认识他?”
  “老大别忘了驮轿中还有个女的,那女的既是高云飞的母亲,至少该是位中年妇人吧!”
  “奇怪!那女人为什么老不下轿?”
  “这正是疑点之一。不过咱们一定会见到她的,路上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她总不能不下轿方便吧?”
  “她就是出了轿,咱们也不可能认识她。”
  “至少可以看看她是什么样子吧!”
  “好吧!我想明天一定可以看到。”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和沙老五一早就起了身。
  当沙老五把两条毛毯送过去时,高云飞等人也都已起来,而且两名家丁已生起炉子,正在准备早餐。
  高云飞待罗奇和沙老五就像一家人那般亲切,早餐也是把两人请来共用。
  罗奇道:
  “太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高云飞笑道:
  “左兄说那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都是内地人,能在塞外相遇,实在不容易,还客气什么?”
  罗奇搭讪着道:
  “天已亮了,为什么不把伯母请出来一起用?”
  “小弟昨晚已经说过,驮轿里暖和,又可避风沙,所以家母轻易不肯出来。”
  “至少该请出她老人家来,在下也好拜见拜见。”
  “家母年纪大了,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等到了温宿或叶尔羌后,左兄随时都有机会看到她老人家。”
  这几句话,愈发引起罗奇的疑心。
  饭后,大伙儿继续赶路。
  直到天晚,仍未见高老太太下轿。
  原来高老太太连方便,也是在轿内解决的。
  更奇怪的是,高云飞虽有时掀开轿帘向里探视,有时开口低声说话,但却始终听不到高老太太的声音。
  莫非轿内根本无人。
  又已到了天晚。
  在山野找了一处可避风雨的山脚下歇下后,沙老五道:
  “老大,明天傍晚,大约就可到达腾格里山下了,咱们一定要设法把对方引到北路总堂才成。”
  罗奇道:“到时候再说吧!”
  次日天色将晚,果然已到腾格里山下,只是如果要到北路总堂,必须由大路折转方向,另走向西的一条崎岖小径。
  罗奇正和高云飞并肩而行,搭讪着道:
  高老弟,天色已晚,又该宿下了!”
  高云飞转头一望道:“那边是什么山?”
  罗奇道:
  “这叫腾格里山,是这条路上最高的一座山。”
  “左兄好像对腾格里山很熟悉?”
  “这条路在下经常往返,当然熟悉,而且常到山下投宿。”
  “投宿?莫非山下有人家?”
  “不错!山下有几户人家,而且离这里不算太远。”
  “有多远?”
  “大约最多十里路。”
  高云飞摇头道:
  “小弟不想多走路,不如就在附近宿下吧!”
  “单程十里路,往返不过二十里,迢迢数千里的远路老弟都走了,何在乎这一点路?”
  “不住民家,照样有热食可吃、有避风之处可住。尤其家母,人在驮轿里,和在房子里并没什么两样,能省下二十里路,也是好的。”
  罗奇不便过于勉强,以免引起对方疑心,同时他已决定了另外的安排。
  当下,就在附近歇下脚来。
  用过晚餐,罗奇和沙老五自然又和高云飞等人分开,单独住在一起。
  沙老五埋怨道:
  “老大,你该知道这里离白姑娘的北路总堂还有多远吧?”
  罗奇笑道:
  “我当然知道,大约不过只有十几里路。”
  “既然无法引诱他们进入北路总堂,干脆就算了,咱们现在就可到北路总堂去过夜,也省得露宿野外活受罪。”
  “你别发牢骚!我早就有了安排,你现在就马上到北路总堂去。”
  沙老五楞了一楞道:
  “要我去做什么?”
  “面见白姑娘,要她派出人手,埋伏在前路拦截。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沙老五哦了声道:
  “果然好办法!要白姑娘派谁来才好呢?”
  “至少要派一名堂主来,若三位堂主齐来,那就更好了,另外再带几名高手。”
  “为什么要来那么多人?”
  “据我连日来的观察,高云飞必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那两名家丁和轿夫,也全是高手。
  至于驮轿里的女人,说不定更是身手不凡,北路总堂人若来少了,如何拦截得下?”
  “还有咱们两人呢?”
  “老五,你错了。咱们对高云飞这伙人虽然已起了疑心,但却无法断定他们必和洪大全有关。尤其这几天承他们热情招待,咱们总不能翻脸无情吧!如果对方是好人,咱们保护他们还来不及呢!”
  罗奇接着又道:
  “要交代白姑娘,只能拦截盘查,绝对不可伤人。若查明对方并无嫌疑,必须立刻道歉放人。”
  沙老五点头道:
  “我会向白姑娘讲明白的,老大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要白姑娘派出人手后,只在前路埋伏好,必须等天亮后再采取行动。”
  “为什么要这样?”
  “既然对方只是有嫌疑而已,就不该半夜惊动人家,否则就是扰民行动了。”
  “好!我现在就去。”
  “你天亮前一定还要赶回来,否则明天起身后不见了你,必定引起他们疑心。”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因为心里有事,在四更左右便已醒来。
  这才发现沙老五正睡在他的身边,鼾声方酣。
  他抬手推了一下道:“老五,原来你还没去?”
  沙老五打个呵欠道:
  “这样的大事,怎会没去,我已经回来啦!”
  “为什么回来时不告诉我一声?”
  “那时你睡意正浓,我何必打扰你。”
  “白姑娘派了多少人出来?”
  “三位堂主全来了,另外还有十名高手。”
  “埋伏在什么地方?”
  “前面的山路转角处,大约离这里有五、六里路吧!”
  “你去看过?”
  “我把他们带到现场才回来的。”
  “很好!时间还早,咱们就再睡吧!”
  当再度醒来时,天已大亮。
  高云飞又派人前来请吃早饭。
  这使罗奇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待自己如此热情,自己反而找人在前路栏截。倘对方并非可疑人物,自己当真就要愧疚无地了。
  饭后继续上路。
  高云飞问道:
  “左兄,这里离温宿必定已经不远了吧?”
  罗奇道:“大约还有两三天路程。”
  “过了这一带,小弟就可放心了。”
  “老弟这话?……”
  “听说腾格里山下最近颇不安静,温宿是府治,那里有官署,至少可以保障行人的安全。”
  “老弟多心了,这条路在下常来常往,从来就没出过事情。”
  “那是从前,现在可能不同了。”
  “老弟是怎么知道的?”
  “听人说的,小弟是初到塞外来,既然有这种传言,必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罗奇刚要再说什么,只见沙老五已跟了过来,暗暗使了个眼色。
  罗奇心里有数,必是已经到了北路人马埋伏的地点。
  就在即将接近前面不远的山脚处,果然蓦地闪出十几名壮汉来,为首三人,正是红灯会北路三位堂主陈大忠、牛本初和沐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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