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孽海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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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孽海佛光-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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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狼,披着羊皮,扮成了头羊,将一群羊引进了狼群。

  他就是那匹披着羊皮的狼。

  在他身后,那四十七头羊知道他们正被带向死亡吗?

  ——不,我不是将他们带向死亡,而是带向新生。

  ——我做了这件事,是不是也能为自己赢得新生呢?

  “动手!”

  漆黑的胡同在这两个字响起的一刹那,突然变得灯火通明。

  杨思古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堵墙。

  难道这是条死胡同?

  他不能不奇怪。

  就在昨天夜里,他还亲眼看见佟武一行人从另一条街上的胡同口走出来。

  他回过头,发现在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堵墙。

  墙头上有人。

  火光照亮了这些人手中已拉满的强弓和青凛凛的箭头。

  更让人胆寒的是,在每一面墙头上,都有四只银光闪闪的扁长匣子正对着他们。

  “暴雨梨花针!”

  杨思古不觉喃喃地道。

  “不错,的确是暴雨梨花针,只要杨兄你动一动,就死定了!”上官仪突然出现在墙头。

  杨思古道:“你想怎么样?”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摸了摸耳垂。

  不用回头看,他知道那七名洪虓的死党正慢慢向他靠拢。”

  上官仪有些疑惑地道:“看见我,你似乎并不吃惊。”

  杨思古道:“你只不过是禁军中的一个校尉,我为什么要吃惊?”

  上官仪冷冷道:“你应该能听出我的声音。”

  杨思古道:“我听得出,可他们未必能听得出。”

  他抬手向身后指了指。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转身,食指连点,点翻了离他最近的三个人。

  上官仪怔住。

  他飞快地举起了手,制止住正欲扣发“暴雨梨花针”的杨威。

  杨思古此举实在大出他的意料。

  ——他想干什么?

  ——为什么他会向洪虓的心腹出手?

  被困在胡同中的四十余人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

  显然,他们也不明白杨思古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尚未被击倒的四名洪虓的心腹已明白过来,他们各挺兵刃,向杨思古猛扑上去,忽叱道;“你敢背叛使者!”

  杨思古一旋身,剑已在手。

  剑光一闪,再闪。

  他脚下顿时躺倒两具尸体。

  余下二人一个翻身,一左一右向墙上撞去。

  显然,他们是想破墙而逃。

  胡同两边的墙壁看上去已经年久失修,应该经不起他们这一撞。

  令杨思古颇为意外的是,墙头上所有的人,包括上官仪,都没有出手阻止他们的意思。

  “轰,轰”两声巨响,那二人同声惨叫,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

  胡同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墙竟是铁铸的!

  杨思古深深吸了口气,抹去剑上的血污,还剑人鞘。

  他的态度十分镇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身陷死地的人。

  他抬起头,拱手道:“这是属下送给主人的一个小礼物,不成敬意,望主人笑纳!”

  上官仪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思古不管,转过身,对身后众人道:“洪虓被血鸳鸯令收买,谋害主人,你们都被他蒙蔽了!”

  人群中有人道:“说主人与血鸳鸯令勾结的不正是你吗?!”

  杨思古道:“不错,是我,我也参与了这个阴谋,但现在,我已悔过!”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就是,左也是你,右也是你,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

  杨思古道:“请你们相信我,我手上有证据。”

  “谁知道这不是你们串通好的?!”

  杨思古指指地上的几个人,道:“你们可以问他们。”

  “不用问!”

  “根本用不着问,现在谁的话我们都不信!”

  上官仪沉声道:“连我你们也不信?”

  “不信!”

  上官仪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因为洪虓一定给你们看过很多所谓的证据。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请大家想一想,现在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我为什么不杀?”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杨思古嘶声道:“洪虓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吴诚,你们相信他,是因为你们都认定吴诚是老主人派去血鸳鸯令卧底的,对不对?”

  有人道:“难道他不是?”

  另一人道:“他当年突然失踪,老主人却根本不吃惊,也没有派出得力人手寻找,不是让他卧底去了,又是为什么?”

  杨思古道:“不错,他的确是老主人派去卧底的,但后来,他投靠了血鸳鸯令。他已经被我控制住,你们可以问他自己!”

  人群中一人冷笑道;“他都被你控制住了。那还不是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杨思古嘶声道:“为什么我说的假话你们都信,说真话你们反而不信了呢?”

  众人都怔住。

  上官仪不禁暗自一叹,朗声道:“你们不会连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吧?”

  当然不会。

  上官仪道:“如果你们亲眼看见洪虓与血鸳鸯令的人相勾结,你们会不会相信我?”

  当然会。

  上官仪道:“好,你们愿不愿意先听从我的安排?”

  当然没人不愿意。

  这些人自知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又怎能不听从他的安排呢。 
 



  
第二十一章 破碎的镜子

 
  上官仪举起一只粗如儿臂,长约二尺的铜管,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没人吭声。

  不吭声的意思就是不知道。

  同样,他们也不知道上官仪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

  他们现在在一家酒楼上。

  这家酒楼与洪虓居住的那幢宅院间,足足隔了两条街。

  在这里,他们能看见什么呢?

  杨思古心里动了动,隐隐有些明白了上官仪的用意。

  但他不敢再开口。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引起这群人的怀疑。

  他不想因为自己不被人信任而破坏上官仪的计划。

  因为他不想死。

  而现在,他的生死已完全在上官仪的掌握之中。

  上官仪推开一扇窗户,将钢管较细的一端凑到眼睛上,另一端对准窗外,左手托着铜管的中端,右手慢慢转动着管子的另一端。

  他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道:“你们中应该有人听说过由波斯和大食传来的一种叫‘千里镜’的东西,对不对?”

  人群中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道:“我听说过。”

  上官仪道:“那你说说,‘千里镜’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中年人道:“据传‘千里镜’能让人看到很远很远以外的事情。”

  上官仪道:“你见过‘千里镜’没有?”

  中年人道:“没有。”

  上官仪将铜管递到他面前,含笑道:“现在,你见到了。”

  中年人迟疑着,慢慢伸手接过,道:“就是它?”

  上官仪微笑道:“你不妨试着用它看任何一样你想看的东西。”

  中年人照着上官仪刚才的做法,将钢管较细的一端凑到自己眼睛上。

  他将铜管的另一端对准了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

  酒楼很大,二楼的这间大厅更是宽敞,他现在站的地方,离那幅画足有四支远。

  画的右上端题有几行字,隔着三四丈距离,那几行字看上去简直比蚂蚁还小,就像是几行墨点一般,根本连一个字也分辨不出。

  但中年人端起钢管后,只看了一眼,双手就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放下铜管,双眼圆瞪,大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那幅画。

  上官仪看着他,负手微笑,不发一言。

  其他人却耐不住性子了,纷纷道:“你看见什么了,快说话呀!”

  中年人拉过身边一位年轻人,道:“你的眼力比我好,你能不能认出那幅画上面的字?”

  年轻人眯起双眼看了看,道:“看都看不清,哪能认出来。”

  中年人将铜管凑到他眼前,道:“你再看!”

  年轻人只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他人更着急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有人伸过手,想抢铜管。

  中年人道:“在这个管子里看过去,那些字一个个比烧饼还要大!”

  “不可能!”

  “怎么会呢?”

  “哪里会有这种事!”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中年人道:“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看嘛。”

  上官仪淡淡道:“还来得及,你们慢慢传着看吧,不过,看过之后,不许说出那些字来。”

  不过盏茶功夫,这根铜管已让二十余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上官仪对一个还未看过这根神奇的铜管的人道:“你过去,将画上的那些字念出来。”

  这人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仰着头,大声念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看过的人一起点头,道:“对,对,那上面就是这首诗!”

  上官仪微笑道:“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中年人道:“可这与洪师叔是不是与血鸳鸯令勾结,又有什么关系?”

  另一人道:“不错,就算这根管子的确是什么‘千里镜’,我们也没有理由一定得相信你!”

  上官仪道:“我只问你们,信不信用这根管子能看清很远以外的事物。”

  中年人道;“这个我们信。”

  上官仪道:“就像相信你们自己的眼睛一样?”

  中年人道:“是。”

  上官仪拍了拍窗台,含笑道:“好,请诸位到这里来,向那边看。”

  众人都拥到了窗边。

  上官仪向外指了指,道:“这一带的地形,我相信诸位并不陌生。”

  中年人将头伸向窗外,四下里看了看,道:“是。”

  上官仪道:“这些天来,你们一直住在那边的一幢宅院里,对吗?”

  中年人道:“是,不过,从这里看不见,离得太远了。”

  上官仪指指他手里的铜管,道:“用它看,然后告诉大家,你看见了什么。”

  中年人迫木及待地举起了铜管。

  “看见什么了?”

  “大门外挂着的一灯笼……还有,门外石狮子的眼睛都能看清。”

  “是你们住的那幢院子吗?”

  “是。”

  “好,往院里看。”

  “后面……那座小楼里,亮着灯。”

  “楼下大厅的门呢?是开着的吗?”

  “是”

  “能看清厅里的摆设吗?”

  “能……茶几上那个茶杯上的花纹都能看清。”

  “好,传给下一个。”

  铜管传到第五个人手上时,这人第一眼就看见了洪虓。

  “我看见洪师叙了。”

  “他在干什么?”

  “他刚从楼梯上下来…··走来走去·、…·”

  “能看清他的表情吗?”

  “能,…··他好像很着急。”

  上官仪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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