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絳雪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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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絳雪玄霜-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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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霜嗤的一笑,道:“方师兄,人死只要一会儿的工夫呀!”
  方兆南久叫石门不开,心中本已怀疑,再听陈玄霜连番提说,只感背脊之上,陡然升起来一股寒意。打了一个冷颤。自言自语的说道:“那老妪冷怪无比,如若真的伤重而死,只怕我那师妹也难以逃出她的毒手。”
  他愈想愈怕。不禁火起,飞起一脚踢在那石门之上,厉声说道:“晚辈并未延误三月限期,老前辈何以闭门不见?”
  但闻山石嗡嗡回声,显然这一脚又踢在石门之上,但却仍不闻石壁之内。有何反应。
  陈玄霜道:“咱们把这石门打开,进去瞧瞧吧!”
  她说打就打,双脚齐飞,连踢石壁。 

 
 


   
  
 第十二回 玉骨妖散骨石窟

 
 
  这一块石门,只不过有数寸之厚,那里经得住陈玄霜连续飞脚猛踢。
  不足一盏热茶工夫,已被她跟得裂痕横生,方兆南忽然伸手阻挡住陈玄霜,说道:“那怪妪擒拿之术,甚是厉害,师妹你别着了她的暗算。”
  陈玄霜盈盈一笑,道:“我不怕!”潜运真力,用手一推。
  那石门立时片片破裂。
  她果是胆大无比,方兆南把那怪妪描绘得如何厉害,她竟仍然不放在心上,一掌拍出,纵身直向那石洞之中跃去。
  方兆南怕她遇上什么凶险,紧随她身后跃入山洞。
  忽听陈玄霜啊哟一声,娇躯疾向后退,偎入方兆南怀中。
  方兆南不自觉伸手一抱陈玄霜偎来娇躯,问道:“什么事?”
  陈玄霜缓缓由他怀中抬起头来,说道:“我害怕……”羞怩一笑,住口不言。
  方兆南道:“怕什么?”定神瞧去,只见那依壁而放的石板之上,横卧一具骷髅,除了头上还余有一点皮肉,和那长长的头发,仍在之外,全身上下各处皮肉都已化尽,只余下森森白骨。
  方兆南不禁大吃了一惊,叫道:“瑛师妹!”他在焦急之间,用力甚大,但闻满洞回音,盈耳尽都是呼唤瑛师妹的声音。
  陈玄霜缓缓的离开了方兆南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靠在石壁之上,目光凝注在方兆南的脸上,一话不发。
  方兆南大喊了两声之后,心情逐渐安定下来,缓步走到那横陈白骨的百榻之侧,低头一瞧,立时大叫一声,一跤跌摔在地上。
  在这等星月暗淡的夜中,在这等阴风森森的石洞中,这一声凄厉的大叫之声,登时使人毛发皆竖,只吓得靠壁而立的陈玄霜全身为之一颤,呆了一呆,才奔到方兆南身侧,扶他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凄厉之容,泪水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
  陈玄霜芳心之中大为之震动,突然回想到方兆南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一种母性潜在的母爱发挥了作用。
  这十几年岁月之中,她一直把这等先天潜在的诚挚情爱,深藏在心底深处,没有机会,使它发泄出来……
  此刻,她却被方兆南凄厉、悲苦的神情,触发了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爱,忽然间,变得无限温柔。
  右手缓缓举起了一块罗帕,轻轻的拂着他颊间泪痕,深情款款的说道:“方师兄,你心里难过了吗?”她生平之中,从未柔情绵绵的劝慰过人,心中虽有着千万慰藉关怀之言,但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兆南忽然长长一叹,热泪如泉夺眶而出,道:“我师妹死了。”
  陈玄霜转头看去,果见那石榻一旁的角落之中,侧卧着一个全身女装之人,云鬓散发,斜靠在石壁之上,全身僵硬,似是早已死去多时。以她身材和衣者看去,年龄决非三十岁以上之人。
  方兆南呆坐了一阵忽然挺身而起,走到她尸体之旁,伸手抓住她的右臂,扳转过她的尸体拂开她乱发看去。
  原来他忽然想到了也许这死去的女人不是周慧瑛呢,心念一动,立时起身走了过去,那知拂开她垂首散发一瞧,登时吓得向后退两步。
  原来那人脸上,早已被人抓得血肉模糊,无法分辨。
  方兆南呆了一呆,突然转过身子,指着那石榻之上,横陈的白骨,骂道:“你这残忍的妖妇,三月限期,并未超过,你竟不守信约,害死了我师妹……”他愈骂愈是火大,一腿向石榻之上扫去。
  但闻一阵哗哗之声,石榻上一具完整的人体白骨,应声而碎,向四面散飞开去。他一脚踢去了那石榻上一具白骨的下半个身子,心中似是仍未解恨,举手一掌,又向那白骨上半身拂去,白骨和一颗肌骨稍存的长发怪头,横飞而起,击在对面石壁之上,唉嚷的响声之中,夹杂着一阵金铁相击的声音。
  方兆南转头望去,只见一支金光灿烂之物,击在石壁之上,没落下去。
  陈玄霜探手捡了起来,说道:“那尸体不见得就一定是你师妹……”
  方兆南道:“这石洞僻处山腹,外面石壁又光滑异常,极难看出破绽,不知此洞之人,如何能找到此处,必然是这老妖妇所伤,自付必死之时,心中生出杀机,突然下手,抓碎我师妹面骨。”
  陈玄霜道:“难道世上就再无人知道此洞之秘了吗?”
  方兆南叹道:“这老妖妇被人涂上化肌消肤的药物,据她所说,已有数十年寒暑之久,如是知她被囚禁此处秘密的人,年岁亦必在六十岁以上。但那尸体瞧去,却似少女模样,除我师妹之外,还有何人?”
  陈玄霜凝目寻思片刻,说道:“你可记得你那位师妹穿的什么衣服吗?”
  方兆南被她问得一怔,转头向那尸体瞧去,沉吟良久,答道,〃我记得她穿的是绿色衣服。”
  陈玄霜瞧了那死骨一眼,道:“你记得不错吗?”
  方兆南略一寻思,道,〃决不会错,她从小就喜爱绿色衣裳。”
  夜色之中,极不易分辨颜色,但陈玄霜目光锐利,大异常人,虽在阴暗的洞中,已瞧出那少女颜色如非青蓝,就是深绿,不禁芳心顿感一震,不敢再接口说话。
  方兆南听她久久不言,回头抱起尸体,到了洞口之处,藉星光水色一看,登时向后退了三步,缓缓把手中尸体放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是绿色衣服,这一定是她了!热泪滚滚而下,滴在尸体上。
  陈玄霜缓缓走近他身边说道:“师兄不是劝过我吗?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益……”
  方兆南道;〃是我害了她的,如我能早些时回来,她也许不致死在这老妖妇的手中了。”
  陈玄霜幽幽叹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师妹遭了那妖妇毒手,如你不是等我,可以早就回来啦!。陈玄霜突然放低了声音,问道:“你那瑛师妹,待你可好吗?”
  方兆南缓缓把尸体向石榻之上放去,目光触处,忽然发觉那石榻之上,放着一柄银光灿烂之物,随手取了下来,把尸体放下,随口答道:“她待我很好!”
  只听陈玄霜微带著抖颤的声音,说道:“如今她已经死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要像她对你一样的待你……”
  她声音突然的低沉下去,〃待你〃两字之后,说的什么,大概只有她心中知道了。
  方兆南暗然的叹息了一声,道:“咱们走吧!”探手又抱起石榻上面的尸体,缓步向外走去。
  陈玄霜低声唤追:“方师兄!”
  方兆南停下步,回头答道:“师妹有话说吗?”
  陈玄霜道:“你要把她尸体,带往何处?”
  方兆南凄然一笑,接道:“我要为她找一处山明水秀,风景绝佳之地,把她好好的安葬在那里……”
  他微微一顿之后,凝注洞外,接道:“恩师全家遇难,横遭惨死,她是唯一逃出劫难之人,想不到却丧身茬这荒凉的深山之中……”
  他这话,似是说给陈玄霜听,也似是对着怀抱着的尸体忏悔,祈祷,又好像自言自语,神态间无限黯然,热泪磅礴,滚下双颊,滴在那尸体之上。
  陈玄霜缓步走近他身侧说道:“师兄不要再伤心了,她既然已去,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用,咱们该想法子,替她……”
  她本想说替她复仇,忽然想到那害死他师妹之人,早已成一堆白骨,这报仇之事,己是永无可能了,她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略一沉思,立时接道:“替她好好的安葬起来,尽到你的心意,也就是了,你这般忧伤、痛苦,对死者无补,但对你的身体,却有着很大妨害。”
  言来深情款款,目光中情意无限。
  方兆南道;〃眼下四面无村镇,连找个旧棺木之处,也难找到,唉……”
  陈玄霜道:“这石洞之中虽然黑暗,但尚可通风,不如把她尸体暂时存放此处,再想法子把那洞口堵闭起来,过些时日,我们再来此地,把她尸骨取回,和她父母合葬一起。”
  方兆南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只怕这山洞之中有虫蚁吃了她的尸体。”
  陈玄霜略一沉忖,道;〃我倒有个法子,说将出来,只怕师兄生气。”
  方兆南虽在忿怒痛苦之中,但他乃极端聪明之人,微一思索,已想出陈玄霜之意。当下说道:“你可是想要我把她尸体用火化去吗?”
  陈玄霜道:“不错,用火化去之后,咱们再找一个瓷罐来把她骨灰盛起,送回她家中,把她和父母合葬在一起。”
  她一略停顿之后,又追道;〃再不然和我爷爷的尸体一样,找一处高蜂严寒之处,把她尸体放入冰雪之中,冻起来,你如想念她时,随时可以瞧她。”
  方兆南发觉眼前固执、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陈玄霜,忽然间性情大变,温柔娴静,对自己关顾爱护无微不至。
  心念一动,不觉转头瞧了她两眼,只见她满脸情爱横溢,心中忽然一凛,接道:“霜师妹说的对,咱们就把她火化了吧!”
  当下举步走出石洞。
  陈玄霜看他居然肯听自己之言,心中十分高兴,紧随身后,出了石门。
  方兆南站在洞口外的突岩之上,长长吸一口气,运转于丹田之中,纵身而下,籍突出矮松、山石一接脚力,落入谷底。
  陈玄霜的轻功,本比他高出很多,但她不愿在他心中忿急、痛苦之时,在他眼前卖弄,滑步而下,紧随在他身后,落入谷底。
  她情窦初开,积存心底的热情,极容易奔放出来,此刻,她已觉得方兆南,已是她在茫茫人世间的唯一的亲人了。两人奔行到一处山坳所在,方兆南放下手中尸体,翩翩的月光之下,已可看出这僵卧的少女尸体,确实穿著一身绿色的衣服!
  这使他更确认横放在眼前的尸体,是周慧瑛而毫无可疑了,仅存左心中的一点侥幸想法,已完全消失。
  他呆呆的望着尸体,回想着儿时相伴游乐的诸般情景;热泪又不禁涌出眼眶。
  陈玄霜附在他耳际间,轻声说道:“方师兄,我们可要去砍些干枯的树枝来吗?”
  方兆南突然觉得放下那尸体之后,手中还似拿着什么东西,低头看时,只见右手之中,握着一柄一尺五寸左右,银光灿烂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之物。
  他在挥掌扫去那石榻上白骨之时,曾见此物,当时他急病之间,神智恍恍惚惚,随手取了过来,也不觉得。
  现在仔细一瞧,星光下隐隐可见那银光灿烂的似剑非剑之物,泛起一道紫色腺痕,不自觉伸手触摸了一下,只觉此物钝难,切物,两边都是铜钱般厚,似剑非剑,似是造来好玩的银牌,而且拿在手中,轻灵异常。
  他瞧了一眼,本想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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