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病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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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病书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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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美惠一听,这老叫化子竟是与其父同辈的宇内三奇之一不禁多看一眼:于是毫不犹豫地向“追云神乞”回道:“原来是‘追云神乞’赵老前辈,小女子这就带路了。”
  说着一旋身,领着老少二人向林内走去,只觉得曲折盘旋,三人飞驰了一盏茶时间,眼前突然一亮,他们已走过那片奇门森林。
  眼前一片空地,地上满满都是人工挖的小凹穴,深约一尺,里面装满着米谷之类的饲料,一定是饲鸟用的了。
  广场那边,一片修竹丛立,竹林包围着几间房子远望那情境,太美了,真是修身养性的好所在,那房子与这片森林约有四、五十丈远。
  此时,在这所房子门前,已站立着一位身穿灰绸长衫,年纪看来四五十之间,双眼精光灼灼,太阳穴高高凸起之人看来内外功定达到很高地步。
  郑美惠腾空飞起落到那人面前,一声:“爹!”
  跟着整个身体投入那老者怀时,状极天真,活泼,那老者左手抱着少女,脸上掠起快意的笑容,但随着就叫她离开。
  此时“追云神乞”与罗俊峰二人,也双双走到,老叫化子一见老者,面容与二十年前一般,并不因岁月流逝,而使他更老,于是哈哈一笑,向着那老者说道:“郑昂,别来无恙,看你红光满面,老叫化子就羡慕你。”
  “老叫化子,你还不是一样,听说你跑到深山去纳福,怎么又跑出来冒风霜呢。”
  “唉!老叫化生来命苦,天生就是跑腿的相,终年为人作嫁,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就把一条老命送掉。”
  “我看这叫化子,远道来访,一定有事吧!”
  “是的!说来不好开口,我想借郑兄那条百年蜈蚣,吸金蛇毒汁。”
  “……”
  “追云神乞”看“百蛇神君”脸露难色,知道这家伙视那条百年蜈蚣如命,于是,就把自己中毒经过简单告诉“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当然知道金蛇毒汁,非用百年蜈蚣放在伤门,吸取毒汁不可,不过这一来百年蜈蚣元气大损,又需二年功夫才能复原。
  但是,一想起三十年前旧事,自己英名及一条蜈蚣,还是人家送的,只好忍疼割爱,于是“百禽神君”点点头无可奈何的答应。
  于是请“追云神乞”二人进屋,又命人去取百年蜈蚣,然后向“追云神乞”说:“本人恩怨分明,三十年前蒙你与穷儒,相救一场,就一直耿耿在心,今天你来,正好能使我偿还你的债。”
  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又手捧着木盒,送给“百禽神君”,然后恭身退出去。
  “百禽神君”接了木盒之后,就命老叫化躺下,然后带上手套,谨慎地打开木盒,拿出一条金黄色的蜈蚣来。
  只见那蜈蚣,只有二寸来长,周身百脚细小如发,除了黄光闪闪以外一点也没有惊人之处。
  这种小东西,还得使“百禽神君”拼命才得到,现在他是那么战战兢兢,惟恐逃循似的,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话虽如此,但“百禽神君”脸色持重,老叫化也脸露惧色,使得这位学富五车的罗俊峰也不禁希罕起来。虽然他知道蜈蚣殚毒无比,但怎会如此看来不起眼。
  这时,“百禽神君”一手紧紧抓住蜈蚣,另一手忙为“追云神乞”解衣,然后慎重地将那条百年蜈蚣的嘴,在“追云神乞”中毒的伤口上。
  说来不信,那条小东西,一闻金蛇毒汁,百足曲伸,一声细如蚊叫的欢声,全身贴服在伤口处,没命的吸取金蛇毒汁。
  “追云神乞”惨白的脸上热汁涌溢,时时听到齿牙根之声。
  毒克毒,“追云神乞”觉得全身闷麻,渐渐感到伤口一疼,一股腥味难闻的黑色血桨,破口而出。
  那条百年蜈蚣,百足一阵蠕振,一张口将那血浆一口吞入。
  渐渐地,色变黑了,这时“百禽神君”更是不敢放松精神,他要在黑色血浆流尽的那一刹那,收回那条百年蜈蚣。
  “追云神乞”的脸色由白而红,由暗而晴,汗已渐渐止住涌流。
  霎时,“百禽神君”右手快似闪电般地,一伸一缩,那条蜈蚣已经拿在手中,但已瘫软地百脚松伸,像喝醉了酒一样,任由“百禽神君”装入木盒内。
  罗俊峰这时,才“嘘”的呼出了一口悠长的气。
  “追云神乞”见大功已成,连忙拿出金伤药,敷在伤上,身子一坐起,立刻向“百禽神君”感激地说道:“郑兄,老叫化的这条命,是你老兄往阎王爷那里要回来的,老叫化平生不曾受过半点恩惠,今日之赐,老叫化永生不忘。”
  “咱俩谁也不欠谁,现在天色已晚,今晚就留在这里,明晨再走。”说着脸色冷冰冰的没有笑容。
  这时,门上匆匆进来一位中年汉子,走到“百禽神君”面前,一施礼,呈上一封信,“百禽神君”打开一看。
  陡地,脸色大变,随着冷冷地说道:“你回答他,明天我在这里恭候他。”
  “是!”那大汉领命而去。
  一会儿,饭菜送来了,门口出现一位少女,那少女就是郑美惠,她刚才引进了罗俊峰二人后,就径自到林中游玩。
  虽然她很想和来人一起,但她父亲的性格,她是最清楚的,没经允许,是不许她与陌生人在一起的,尤其是与她年纪相当的少年。
  郑美惠一直门,就低着头,往“百禽神君”右边坐下,等候开餐。
  这时厅内四人,静得连一根掉在地上针可以听出声来。
  “百禽神君”身为主人,应该笑容陪客才对,但刚才那封来信,使他忘乎所以。
  “追云神乞”伤毒已痊,心中快慰异常,也就沉醉在快乐里。
  郑美惠这个小妞儿,一进门就觉得空气不大对劲,心里一阵乱想以后,终于给她想出一个端倪来。
  于是,她一坐下来,往她父亲踢一脚,说道:“爹!你怎么愈来愈怪了,菜都凉了,还在祈祷。”
  “百禽神君”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一瞥爱女嘟着嘴,不禁哈哈笑道:“对,来来,我们用菜吧,小厝简慢,请勿见怪。”
  老叫化子当然清楚“百禽神君”的个性,知道刚才中年汉子送来的那儿封信,相当严重,至少对“百禽神君”来说。
  不然以他以往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傲性来说一封信怎会使他沉思忘记招呼客人呢?好在,事实真象,明天就可以得到一个解答,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碗风卷残云般自顾吃喝起来。
  饭后,“百禽神君”命人将“追云神乞”二人安置在一间清洁的睡房,自己了带着爱女离去,这情景,不由使人想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般不安来。
  罗俊峰关上门之后,觉得满不是味,就请教“追云神乞”道:“老哥,我看‘百禽神君’一定遇到很大的困难吧!”
  “追云神乞”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回答罗俊峰说:“小老弟,在这里说话一定要谨慎,你有没有听到异声?”
  罗俊峰听“追云神乞”这么一说,忙聚神细听,果然屋顶有夜行人,想来一定伏在自己头上,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江湖经验太差了。
  于是,他也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回答追云神乞道:“老哥,你真了不起,小弟佩服极了,我看那家伙一定是女人,你看他呼吸,不是很细匀吗?”
  罗俊峰这一说,可把“追云神乞”楞住了,本来已有的得意之色,霎时化于无形,继之而来的是惭愧,敬佩。
  因为罗俊峰能将夜行人呼吸声,都能听出来,甚至于还能分辨出男女,这不是他已练到令人不可思意的地步吗?
  “老哥,我想趁其不备,把她捉下来,要是来人打架不利于此间主人,我俩不是建了一件大功吗?”
  说着,不等“追云神乞”回答,一晃肩,身如燕飞,掠窗而去。
  “追云神乞”要想阻止,已不见罗俊峰身影,随着飞身追出。但是一上屋顶,四周空空地,不见半点踪迹,就连罗俊峰的人影也消失。
  这种打击,在成名江湖四十多载的“追云神乞”,是无法忍受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轻功望眼武林,难寻对手,但刚才自己只差罗俊峰半点起飞,却在霎时间,丢掉了他。
  “追云神乞”懊丧之余,只好回到房间,等待罗俊峰。
  且说罗俊峰掠到屋顶,那夜行人已在二丈之外,罗俊峰忙空中一扭身,“巧燕出天”,向黑影追去。
  前面夜行人,轻功也甚了得,像一缕烟,穿林而去。
  罗俊峰哪能让他得逃,只见他脚一用力,立刻施展师门轻功绝艺“凌空虚步”快逾电风向前赶去。
  刹那间,那黑影已入竹林,罗俊峰毫不犹豫地,也随着飘身而入,一人竹林,立即消失夜行人的影子,罗俊峰不由踌躇起来。
  陡地,“哒”的一粒小石子,打在罗俊峰右侧的竹子上,随即一条黑影从罗俊峰侧面六丈处飞起。那条影子,就是那夜行人,罗俊峰轻啸一声,穿竹追去。
  但无论如何,罗俊峰都未能赶上前边那人,因为罗俊峰在这竹林内。步履间都被竹枝牵阻着。
  前面夜行人,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左飘右闪,飘逸自如,若非前面那人,有意放慢,则罗俊峰轻功再过,也万万追赶不上。
  罗俊峰心中不觉有气,他暗忖“这样追下去,要等何时?”想着忽被他思出追敌方法了。
  只见他单足沾地“青云直上”掠出竹林上空,接着在竹尖上施展“登萍渡水”,双眼俯望,身如流云。
  一眨眼就追到那夜行人身后一丈处。
  那个夜行人一见罗俊峰追到,非但没有急急逃避的样子,反而停下来,双手叉腰,等待着。同时,罗俊峰飞落前面半丈处,当他一瞥对方,不由得使罗俊峰倒退三步,满脸狐疑之色。
  随着向夜行人说:“原来是姑娘,我以为……”
  “你以为是小偷是不是?”
  原来,夜行人就是“百禽神君”的掌上明珠郑美惠。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么你无缘无故追人家干什么。”
  这真是强词夺理,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半夜偷听人家谈话,人家身为客人,怎会这般随便呢?郑美惠见罗俊峰惶恐的样子,也不禁心软,于是,她“扑嗤”一声娇笑,对罗俊峰说;“不是就不是,看你那样子,就像人家要宰了你一样似的。”
  罗俊峰见佳人并无怨意,宽心不少。“郑美惠姑娘今夜来访,不知有什么事相告。”
  “这是我的事,我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难道还要你许可不成?”
  “不,不……”
  “好啦!我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治?”
  “姑娘,我并没生病,也没伤,我是生来就是这副样子。”
  “哼!你别骗人啦,三岁小孩都没这么好骗。”说着,好像给他想起什么似的,偏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喂对了!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当然称你姑娘。”
  “我又不是没有姓名,谁要你叫姑娘?我叫郑美惠,以后叫我美惠好了。”
  罗俊峰觉得眼前这少女,天真的令人怜爱,于是他也用不着先前那么拘束,随声笑说:
  “你叫我‘喂’,不是更没礼貌吗?我也是有姓名的呀!”
  “哼,我才不叫你名字哩,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
  “现在不是已认识了吗?你说要怎样才算认识?”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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