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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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书生-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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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怪本以全力对付若兰,这侧面击到,显已出乎意外,故顿觉慌乱,忙斜步停身,一掌劈出。
  忽然一片血雨洒落,跟著是一声巨响。
  老怪举目望去,不觉大惊失色,原来他这掌劈去,正好劈向那掌门和尚,但见他已经是血肉模糊。
  就在他一愕之间,若兰早已玉掌翻起,虚推变成实扫,登时风雷之声起,狂飙乱卷,直将老怪劈起丈来高。
  但老怪终非无能之辈,不仅经验丰富,心思更为细密,因为偶一不慎,肥躯已被劈起,忙聚气凝神,纵身飘落,但著地时,却在十丈之外。
  这也是老怪狠毒之处,眼见自己非其敌手,这掌门僧何以无故向自己扑来,若非有人在暗中下手,岂能来找这个诲气。
  况自己劈出那一掌,并非全力,而仓促间也不过使出四五成力道,掌门僧就是再不济事,闪避的工夫还不致如此。
  但事实却摆在面前,掌门和尚,天灵盖早已不见,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下。
  这意念在他脑际一晃而逝,今日晚间若不见机,现实的教训……况他的肥躯,正被若兰劈起。
  他也就聚气丹田,借著这一起之势,斜身飘落,晃身间又霍地拔起,尖笑一声,人就失去踪迹。
  若兰也为这掌门和尚被老怪劈死,呆呆地站在那里,待老怪飘身纵走,她才惊醒般,但再欲去追,已是无及,当下好生愧悔。
  回头见铁头书生,立在那古松之上,夜风吹起他的白袍,宛似天神一般。
  若兰看了躺在地下的和尚一眼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一声“信哥哥”之后,人也如冲天一鹤。
  铁头书生右手一揽,两人并立在树梢头。
  这时,淡淡的月光,又露出云霄,两个俊秀的影子映在其中,渐渐成为一体。
  终于若兰娇滴滴的声音又已响起,“信哥哥,那老怪逃去,不知又要做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来。”
  铁头书生闻言,微微的一声感叹。“兰妹!这里不仅是一个罪恶的深渊,也更将掀起一场大的杀伐,老怪物逃去,固然可虑,但惟有他离开此地,我们才有充裕的时间,来处理此间的一切。”
  说著,一拉若兰的手,迳向殿后纵去。
  他们踏著一层层屋脊,似“灵猫捕鼠”,若“喜鹊开屏”。好快!仅仅是闪晃之间,就已失去那两个俏丽身影。
  忽然,一阵阵恶臭及血腥味,刺得人难受之极。
  铁头书生向下一指,道:“兰妹!提气下降,脚不可著地,必须施展登萍渡水轻功,跃过这七八丈长阔之深院。”
  若兰娇媚地一笑道:“信哥哥!放心,想这区区弹丸之地,还难不住我。”说罢,竟顺手拾取一片碎瓦掷下。
  当响声过去,那黑沉沉的院中,竟如鬼火乱晃,忽而绿,忽而淡黄,但由缓而疾,发出那不可思议的跳动。
  两人都不觉大惊,铁头书生,虽然眉头微皱,仍淡淡地笑道:“既然被他们发觉,这院中已不可轻过,不如绕道而行。”
  若兰尚不知何故,信哥哥竟变得这般谨慎起来,但她并未出言相戏,因为她在铁头书生面前,一直是温柔体贴,只要是铁头书生的决定,她从未反对,那怕是自己极不愿意之事,也总是以微笑来代替答覆。
  这次若兰却欲单独去一察究竟,她估量地势,他们立足之地,距刚才冒出各种不同闪光的院中,大约有十来丈。
  但见她星目一转,娇笑道:“信哥哥!你在此稍等我一下。”语落,人已如流星赶月般扑出。
  她人在空中,两臂交相拍出,又倏地纵回原地,好快,就是这么一闪之间,她竟去而复返。
  虽然是凌空下劈,但两掌相交挥出,力道何止万钧,那隐隐淡光,疾变烈火,熊熊地照得全寺通红。
  其中更爆出阵阵暴响,腥臭之味,令人作呕。
  两人都不明此处隐藏几许奸诈,但却想一看究竟,还不到半盏茶工夫,火光尽熄,两人头昏目眩地,全身也有懒洋洋的感觉。
  铁头书生大惊,“兰妹!我们受愚了,快退。”
  说时,一拉若兰,就向寺侧纵去,谁知此际两腿,竟有千斤沉重,若兰更是娇柔无力,倚在铁头书生怀中。
  两人约莫奔走了三十余丈,若兰竟跌坐在地,铁头书生虽感到口渴心烦,双腿发软,头昏目眩的,但他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若兰似已昏迷过去,如果他再不能支持下去,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若兰的安危也操在他一人手中。
  他十分费力地,又将若兰的娇躯扶起,缓步走去,他不仅两腿发沉,头也似千斤般沉重,更如天旋地转般。
  这时天色已渐渐转黑,北风呼呼地吹来。
  铁头书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清醒了许多,但是胸前却似有千斤重一般压住,难受已极。
  天气对他此时的处境有甚多帮助,否则敌人掩至,那怕就是二、三流高手,此时他也将无法对付。
  所幸经过北风这一吹,脸上似有凉冰冰的东西沾上,真是不测风云,变化倏速,刚才还好好地。
  铁头书生又扶起若兰,缓缓地走著。
  他深深地知道,若能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两人性命或有一线希望,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之久,地上已敷著一层皑皑雪花。两个俏丽的影子,堪堪到达一座林边。
  铁头书生扶著若兰,靠近一株大树坐下,自己也盘膝而坐,本来他想迅速调气,逼退奇毒。
  但人一坐下,即已四肢无力,心中虽然惊惧,但已是力不从心,微睁星目,见若兰面泛桃花,似已熟睡。
  此际铁头书生,真是感叹丛生,望著头上飘落的雪花,星目中已泛起泪光,蓦地求生之念升起,尤其他星目一接触到若兰的娇容时,更欲迅速痊愈。
  他这心念一转,也就聚气凝神,先使真气纳入丹田,并施展出绝代高人所授无上心法,瞬息间,人已由清而昏,渐渐已入于物我无忧之境。
  本来他这种自疗心法,虽为至高玄奥莫测之绝学,但也极端危险,如无人守护在侧,若遭人暗袭,不仅全无反抗,甚至脱出物我之外。
  铁头书生并非不知道此中危险,但此时,也只有冒险一试,因为不仅自己性命,连若兰的性命,甚至将来武林中,一幕腥风血雨的惨剧,皆有赖自己来挽救。
  故此时铁头书生,顿觉责任重大,也深悔自己过于大意,更对自己江湖阅历不足,愧感交集。
  这时,想等别人来救,那真是痴人说梦,但愿皇天见怜,那老怪不要出现,已是千万之幸了。
  他本无什么城府,想做就做,故一经运气,就进入无物无我之境。
  但不知经过了多久,忽被一阵笑声所惊醒,但他仍装做未醒,欲先以听觉来辨明周遭事物。
  忽然那尖声尖气的声音道:“我说你们这些蠢材,什么也不能办,为什么又在这里发现。”说时,那尖笑之声,令人好生难受。
  铁头书生闻言大惊,微睁星目,见自己身上满是雪花,若兰仍卧在树旁,尚未醒转,旁边站著那长发老怪,还有几个形状不一的彪形汉子。
  铁头书生微微一颤,心道:“好险!若我们早被他们寻著,岂有命在,那时遭受这批贼子羞辱,或不死不生。”当下微一提气,全身已无痛苦。
  又听得那尖声尖气怒喝道:“蠢猪,还不快将两个娃娃抬去,那个女娃,送到我的房里去……”
  铁头书生早已蓄势待发,乃一跃而起,两臂微屈,十指张而复伸,蓦闻丝丝之风,刺入肺腑。
  老怪及随来诸人,连做梦也未料到遭人暗袭,登时就有两三个跌倒在地。
  老怪也在微一惊愕之后,发掌相御,但却迟了一步,指风全力集中于老怪一人身上,任他武功如何高强,绝世神功岂同等闲,焉有不摧枯拉朽之理。
  但见老怪暴起身形,尖声起处,人已跃出四五丈,倏地翻身栽倒。
  铁头书生斜身间,已将若兰娇躯抱起,右手五指再伸,丝丝之风发出,人也跟著拔起,更不管老怪死活,几个起落,就跃离当地。
  他因顾虑若兰身体,又耽心贼人掩至,故起步之间,复施展出驭气于飞之术,以免在这皑皑白雪之上,留下足迹。
  好快!他们冒著大雪,迳从这山口而入。
  他也不知此处有无人家,在铁头书生直觉的想法中,只想能够迅速找一处足以避风雪之处,好替若兰疗伤,那怕是岩穴也好。
  他们转入山凹之后,但见积雪愈深,这时天上还正飘落著雪花,北风呼号地吹。
  铁头书生微皱眉头,心中暗忖道:“像这般大雪,若不早将兰妹救起,天气寒冷,一旦生病,岂是儿戏。”心中一急,脚下也就猛的加快。
  林中忽现一间又矮又小茅屋,是猎人歇息之处,虽然茅屋甚小,但周围是用巨石堆砌而成。
  上面薄薄地一层茅草,但已积雪盈尺,茅屋中有许多取暖的东西。
  铁头书生一见,心中大喜,略一打量山中形势,就走入茅屋中,将若兰平放在一堆细草之上,又将那木门拴好,再来细心检查若兰伤势。
  惟一使他惊疑的是为何兰妹妹恁般不济,虽然那怪火,那恶臭,奇毒无比,自己也曾中毒,但兰妹妹却一直未曾醒来,难道她有……
  想到兰妹妹的种种,不觉心中一阵狂跳,见她睡态安闲,呼吸均匀,又不像中毒或受伤的模样。
  他心思虽极精细,但对女孩子许多事,却是一窍不通,伸手探过若兰几处要穴,见她毫无异样。
  弄得这个豪气万千的铁头书生,也顿感束手无策,急得他直搓手。
  虽然外面北风还是呼呼地吹,大雪也纷纷飘落,这茅屋中却温暖如春,铁头书生脸上,更隐现汗珠。
  显然他被若兰的伤势,急得满头大汗。
  但见他一会儿探探脉搏,一会儿又探探穴道,终于钢牙一咬,右掌紧贴在若兰命门穴上。
  原来他已聚力右掌,欲以本身内功,代为打通若兰各处穴道,如有毒物存留,亦可因此逼出。
  这虽然十分危险,但为著若兰的安全,也不能不冒险一试。
  因为这荒山之中,万一遭人暴袭或两人正全心全力行功时,或闻暴喝之声,也必将受重伤。
  铁头书生考虑再三,终于一咬钢牙,再也不顾自身危险,他本无太多经验阅历,想做就做。
  不要看他并未施展全力,却已发出其本身真气精华,何如长江之水,汹涌地流,又如决口黄堤,天崩地裂一般。
  也只有若兰曾受那绝世高人代为伐毛洗髓之后,始可经受得起,否则怕不腑肠震裂,暴死荒山。
  正当铁头书生右掌微一接触若兰背部,蓦听得一阵娇笑之声,直惊得铁头书生收掌蓄势,但见是若兰俏生生地,站在当地。
  铁头书生连忙低头一看,他还以为眼中出现了幻觉,为什么若兰又娇笑不迭地站在旁边。
  虽然他心思敏捷,一时也想不出这中间的道理,只有愕愕地看著若兰。
  但听得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信哥哥!你想什么?我并未受伤啊。”
  铁头书生一听,早是脸儿红,心中狂跳不已。
  因为被顽皮的师妹,急得自己满头是汗,更准备冒著极大的危险,来为她疗伤,却不知这些,都被她骗了。
  这时若兰却温柔得像一头小绵羊,倚在他的怀中,眼中闪著感激的光芒,因为她自铁头书生击伤老怪,抱起她迳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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