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眨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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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眨眼剑-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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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爱情达到沸点的表示,超过了沸点,便是爱情的“升华”,照这种趋势,嗯,他们
即将“升华”了—…·
  不是么?邵真已抱起明毓秀此刻看来毫无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娇躯,而且正一步一步的
走向床畔……
  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明毓秀已被放在床上了。
  她像是昏迷的闭着嘴眼,粉颊上的红潮,似乎已达到了最顶点,她似乎显得有些儿骇惊
羞怯,但十分温驯,看不出有抵抗的样子……
  俯下身,邵真轻吻着她的秀发,美额,眼帘,粉腮,瑶鼻,樱唇,下颔,而且吻到了她
滑溜如脂的颈项上去了——
  这时候,邵真已显得有些贪婪,而明毓秀已是“不省人事”了…
  眼看,眼看——
  就当一场暴风即将来临时,邵真忽地来了个“紧急煞车”——
  他倏地啊了一声,很忽促的,惊慌的转身冲到窗畔,一把拉开窗闩,顿时一阵冰冷的夜
风迎面扑来……
  猛力吸着,邵真只觉那股子冷风灌进他的鼻孔之时,紊乱浑沌的脑海为之一清,尤其是
丹田里的那撮强烈而狂野的情欲也为之一抑……
  掠了掠蓬乱的鬓发,理了理弄皱的衣襟,明毓秀红潮未退的脸蛋上泛起一丝迷惘,和微
微的失望,她走到邵真身后,伸出了仍轻轻颤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有些羞赧娇涩的
道:“真,你……”
  眯眼凝视着穹苍上一颗孤伶伶的寒星,邵真压抑着嗓子,带着些微的怅惘,他道:
“毓,我们不能……”
  缓缓垂下粉颈,明毓秀暗哑无言,一滴晶莹滚圆的泪珠,滴在她淡红浅青相”的鞋尖儿
——碎了。
  趁着蹿起的理智尚未泯灭,邵真缓缓踱开了两步,这使自己在感觉上是一段“安全距
离”,他浮着苦笑,那般无可奈何似的道:“毓,别悲戚,哦,你已是够苦的了……”
  仰起沾着泪痕的脸庞,明毓秀以无比坚定的眼光望着他,道:“真,我只是想奉献给
你,无条件的,不管日后你是否有勇气冲破那道枷锁,我不在乎名份上的称呼,你知道我只
要有你就满足了……”
  泪脸泛起了深切的恳求和祈望,明毓秀微颤的语音,含着哀乞:
  “我真的不在乎,真,这样你便不会违逆了令堂,不是么?”
  心灵在颤栗着,邵真几乎要忍不住那本是已饱受刺激的泪线崩溃,强忍住鼻尖的酸意,
他猛烈的摇着头,低哑道:“不,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绝对的不公平!”
  他想掉头就走,他真要受不住,但这决不是一走便可以了决的,决不是!
  暗地里咬了牙,邵真像是面对着一排险恶的波浪,用力的挺了下胸膛,道:“毓,当我
到‘百艳帮’去找你之时,我已下定决心去冲破那道横在我俩面前的障碍!”
  说着,他冲向前去,一把将明毓秀搂入怀里,他看来已是克制不住了——他的眼角已漾
起微微的泪光。
  内疚的闭下眼,他哺道:“毓,你一定要相信我。”喜极而泣,明毓秀仰脸道:“真,
我相信你。但,不管怎样,即使你那道障碍永远屹立存在,我亦永远无憾,我要的是你,不
是那虚无的‘名份’。”
  显然,这是令人很疑惑奇怪的,不是么,枷锁,障碍,那又是什么呢?
  紧紧的,但也是静静的,他俩拥抱了一会,彼此似乎都已平静下来,两人坐回桌席,但
邵真却把酒拿开了,他认为此时此地,酒,总是有些“挑逗性”的,在某方面言。
  用匙子拨动汤,邵真忽想起什么似的蹩了下眉头,道:“毓,我在洗澡的时候,你说小
苑嫁给禹子明作妾,是为了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明毓秀动了下微显得浮肿的眸子,轻声道:“我认为小苑既然爱你,而她虽然口里说不
是为你才嫁给禹子明,但我却不这么想……我,我也说不出一个真确的理由,或许我也是个
女人,可能比较了解她的意思吧。”
  笑笑,邵真喝了口汤,道:“你这凭空猜测,我怎能相信?”
  想了想,邵真似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哺哺自道:“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却有几分
怀疑,小苑她那神情……”
  歪首沉思了良久,邵真忽又说道:“毓,不管小苑是否为我牺牲,如果不是那当然很
好,万一的话,我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歉疚一辈子?我看,还是把钱还给她算了。”
  不以为然的摇了下头,明毓秀道:“这我可就不大同意你的说法了。”
  微怔,邵真道:“说来听听。”
  明毓秀道:“这不挺简单的吗?就算你现在把钱送还给她,你还是向她借了钱呀。”
  邵真道:“话这样说没错,不过把钱早早还她,我总觉得比较心安理得。”
  明毓秀讶道:“现在就送去还她?”
  点了下头,邵真道:“是的,愈快愈好。”
  明毓秀忙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三更半夜,你还去敲人家的门啊?”
  想想有点道理,邵真便道:“那么等天一亮,我便去送还给她。”
  明毓秀抬眼道:“其实我认为这又何必?既然你把人家的钱接过手,不管怎么说,你就
借人家的钱了,暂时不说小苑是否为了你这三百万两才嫁禹子明,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
她的一番好意借你钱,对不?现在贸然的又送了回去,对你和她都没有好处,反而你仍然背
了个和她借过钱的事实,而你的困难依然没解决,岂又不是辜负了小苑的一番好意么?”
  静静凝听,再加上细意衡量,邵真沉吟了一下,终于道:“算你丫头说得有道理。不
过,我还是希望能尽快把钱还给她,欠人家的债,心中总觉得怪不好过。”
  明毓秀道:“真是,连我看了你这别扭的模样,也不舒服起来了,既然你这么急,那咱
现在就去‘金银帮’怎么样?”
  邵真讶道:“现在就去?”
  擦了下眼皮,明毓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金银帮’是整夜开赌的,随便哪时候去还
不是一样?”
  邵真连忙道:“我只是说咱如果现在上‘金银帮’,决不是天亮以前可以回来的,假如
这期间死要钱的醒来没人照顾,那怎行?”
  瞥了他一眼,明毓秀道:“这还不简单,咱化点钱,雇个伙计照顾他,不就得了吗?”
  想了一下,邵真道:“好吧,就这么办,咱现在就去吧。”
  明毓秀望着他,关注道:“真,问题是你奔波了一天,又厮杀了一场,而且还负了伤,
咱这番上‘金银帮’去,一场恶战恐难免,只怕你……”
  豪笑了一声,邵真截口道:“这你丫头勿庸操心,我又不是刚出道的毛小子,专凭血气
之勇行事,虽然‘邪神’那老鬼差点没要了我的命,但他给我的那点儿彩,你方才又不是没
看过,算不了屁事,累倒真累的,但方才那顿热水澡,和现在几杯黄汤,虽不过是短短的休
息,但对我来讲是太足够了。”
  于是邵真雇了个店小二,到“商侠”史耀干房里听候差使,便与明毓秀深夜登向“金银
帮”之门……
  邵真此番登门“金银帮”,主要的当然是要“筹”一笔三百万两银子,附带的,他要替
“剑中宝”和“大憨侠”报仇——诛戮“六魔煞”等凶煞!“金银帮”离他俩住的洛阳酒楼
相当远,不过在此大深寒夜里,邵真和明毓秀可以无所顾忌的展开绝顶轻功奔驰,是以费不
了多时,已至“金银帮”门前……
  “金银帮”,这专以供人赌牌九起家的帮派,对邵真和明毓秀当然是不陌生,尤其是明
毓秀在那儿还差点丧了命,所以明毓秀在老远看到“金银帮”的门宇之时,就有些克制不住
的恨得牙痒痒……
  “金银帮”,单就外表看来,就让人有“淘金窟”的感觉——它是那般的华丽、宏伟。
  放眼望去,高楼危阁,画栋雕梁,尤其是门前两座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石狮,却又有
一股肃穆、威严的味儿
  但见此刻“金银帮”两扇黑漆铁板铸有泥金锥的厚门,正像“衙门八字开”的大敞着,
明毓秀道上石阶,仰首凝注着门辕上的那块书写着正体字“金银帮”的匾额,她咬牙恨恨
道:“要不看在银子的份上,姑奶奶现在就砸烂这块招牌,哼!”
  脸色凝沉,邵真望着她低声道:“毓,一切照计划来,别坏事呵!”
  说着,明毓秀正欲举足跨入门里去,忽见右边石狮子后面窜出一条人影来……
  明毓秀与邵真本能的一愣,还没来得及瞧清来人,那人已怯生生开口发话:“眼前不是
明姑娘和邵公子么?”
  眼眸一亮,明毓秀惊异非常,脱口道:“大嫂,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那来人原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但见她衣衫单薄且褴楼不堪,发丝蓬乱,面容,
憔悴,怀里抱了一名熟睡的孩童,左右两边跟着不到十岁的男女小孩各一名。
  嗯,不用说,那孩子们在这大寒天里,也和那妇人一样——破衣旧装,而且面黄肌瘦,
瘦骨磷峋,这些不说,单看他们那两颗无神的眼球茫然的张着,他们紧紧挨着妇人的身旁的
瘦小身躯,显然是受不了这冰峭的寒冷,颤抖得非常厉害,那两片干瘪的嘴唇尤其已冻得发
青了,这情景,便足以让人同情落泪……
  惊异里涌上了一抹酸意,明毓秀一把冲上前去,抱起两个孩子,望着中年妇人道:“大
嫂,你怎落得这副模样?”
  未语,中年妇人凄苦悲切的脸上已是一片泪水……
  邵真见状,连忙道:“大嫂,这儿不好说话,咱们到里面去比较暖和。”
  惊慌的摇了下头,中年妇人便咽道:“我……这样子,可,可以进去?”
  把孩子交给邵真抱着,明毓秀先解下自己的披风替中年妇人披上,才扶着她道:“放心
大嫂,这地方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去。”
  于是邵真抱着两个孩子,明毓秀扶着中年妇人进入“金银帮”的门阶……
  入门的两边,有司阍的屋子,不过那些司阍只有为有车有马的赌客接待,邵真和明毓秀
等既然是陡步,是以他们不过望了一眼,连出来招呼一声也没有。
  一进去,是个大深院,正中是楼阁高耸,灯光辉煌,那便是“金银帮”供人赌牌九的地
方,也是“金银帮”的中枢;两旁厢房整齐排列着,左边仅单层楼房,是供赌客停放马的地
方;右边是双屋楼房,上层是供赌徒休寝之地,下层便是供应膳食之处。
  这些,邵真和明毓秀当然知道,是以他俩把巾年妇人带到右边楼下里。进去,一个人影
儿也没,想是三更半夜而又天太冷的缘故吧,连掌柜和伙计都挤在一团儿打盹,邵真上前去
摇醒了他们,要他们弄些饭来。
  掌拒的揉着惺松的睡眼,一见邵真和明毓秀穿着入时,而中年妇人和那两个幼童却如叫
化子,心中好生奇怪,再睁眼细瞧邵真和明毓秀,忽像灌进了口冷水,猛地清醒过来似的,
那掌柜的呵呵的几声,道:“啊!你们是‘鬼见愁’和‘艳屠煞’!”
  拍了下他的肩,邵真朝他微笑道:“呵,老乡,难得你还认识我俩。”
  一张脸顿成死灰,掌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球里正涌上一片惊骇
和恐怖……
  邵真淡淡的道:“喷,别这副样子,少爷今番到这儿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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