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指剑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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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指剑为媒-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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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樵子麦冲忽然接道:“不错,这娃儿资质之好,百年难得一见,大哥如是有惜才之心,何不将他收归门下,作我们的衣钵传人呢?”
  呼延侗沉吟道:“美质难求,这娃儿果然有资格承受你我衣钵,不过……”
  麦冲道:“不过什么?”
  呼延侗摇头道:“此子未来成就之高,决非你我所可望其项背,如果咱们收他为徒,那是糟塌了他了!”
  石承先暗道:“此人倒也还有自知之明!”
  麦冲闻言,怔怔的道:“大哥的意思,是咱们不配作他的师父么?”
  呼延侗道:“愚兄正有此感!”
  这时,紫霞剑叟张耀忽然哈哈大笑道:“大哥,合咱们兄弟三人之力,武林之中,还有人强得过么?大哥眼看这等上佳弟子,竟然犹豫,倘是他被别人收到门下呢?岂不更糟塌了这块璞玉?”
  呼延侗道:“三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们还得先问问这娃儿!”语音一顿,向石承先笑道:“娃儿,老夫呼延侗,武林朋友叫我一声天雷神翁,你可曾听说过?”
  石承先心中暗笑,口中却道:“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晚辈心仪久矣!”
  呼延侗脸上有了喜色,指着身边灰衣老人和蓝衣老人道:“这是老夫结拜的二弟五行樵子麦冲和紫霞剑叟张耀!”
  石承先抱拳道:“晚辈景仰得很!”
  张耀呵呵一笑道:“娃儿,你的名姓呢?”
  石承先道:“晚辈石承先!”
  呼延侗道:“石承先?这名字取得很好!”
  麦冲接口道:“石娃儿,你一身武功,想必也不错了,否则,大概也不敢前来神机堡!”
  石承先笑道:“江湖末学,武林后进,家传几套武功,自是当不得三位方家法眼!”
  呼延侗笑道:“家传武功么?尊大人是武林之中的哪一位高人?”
  石承先肃容道:“先父石啸风,人称乾坤一剑!”
  呼延侗闻言,蓦地大笑道:“原来是石啸风的儿子,难怪有着这等资质了!”
  麦冲也呵呵笑道:“这么说,也算不得外人的了!”
  张耀接道:“不错,想那石兄与咱们相交数十年,他的儿子,应是算得咱们的世侄才是!”
  石承先听得三人提及与自己父亲有多年交往,原来心中打着戏弄三老的主意,便不得不略作改变,连忙双手抱拳,长揖拜道:“石承先拜见三位叔伯!”
  呼延侗挥手一笑道:“罢了!”忽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道:“石贤弟乃是一代奇才,老夫与他相识,已是五十年前之事……”
  双目向天,一片悠然神往,缅怀往事的神情。
  麦冲笑道:“不错,那时咱们三人刚刚结拜不久,大哥只是二十出头,老夫与三弟都还只有十七八岁,令尊石兄,则比老夫大了一岁……”语音顿了顿,接道: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不免血气方刚,喜爱逞强好斗,当日也是合该要与石兄相遇,咱们本是取道天台,远游南海,不料为了一桩奇事,竟然转赴雁荡,终于在清风岩下,见到了石兄……”
  他说到此处,也不禁沉思于往事之中,住口不语!
  张耀修眉耸动,接口道:“其实,咱们所遇的奇事,乃是在天台雁荡之间,发现了两位武功很强的老人,在搏斗一只苍猿,咱们一时好奇,赶了过去,那苍猿一见有人来了,只道是那两位老人的帮手,便往雁荡方向遁去,那两位老人没有追赶,只是看了咱们三人一眼,便掉头离去,但咱们可就忍不住要瞧瞧那只猿猴怎会这般通灵,居然能力敌两个武功高强之士,于是便顺道追了下去,追到清风岩下,失去了苍猿行迹,却碰到令尊石兄了!”
  他话音甫落,麦冲立即接道:“当时咱们只道那苍猿乃是石兄所豢养,便向他打听,石兄摇头回答不知,试想,那等情况之下,老夫怎肯相信?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结果,老夫和三弟全都不是石兄对手,幸而大哥及时喝止,互道景慕之意,成了道义之交……”语音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石承先道:“娃儿,你刚才怎么称呼老夫那石兄来着?”
  石承先愣了一愣,道:“先父啊!”
  他心中暗道:“难道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麦冲闻言,脸色大变道:“你爹死了?”
  呼延侗也大声道:“石啸风怎会就死了?”
  石承先黯然长叹道:“先父被人暗算而死,晚辈眼下正在追查凶人!”
  三位老人同时呆了半晌,张耀忽然上前一步,厉声道:“那凶人可曾查出来了?”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晚辈……”忽而住口不语!
  他突然觉得,有许多话,还不便当着于逸说出。
  麦冲也大喝道:“谁敢暗算老夫那石兄?他莫非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了么?”
  张耀却向石承先道:“令尊丧身何处?可有什么目击之人?”
  石承先眼见三位老人听到自己爹爹死后的悲愤之情,完全出于至诚,不禁大为感动,抱拳道:“先父乃是在嵩山少室峰头与那八荒魔剑比剑之时,遭人暗算而亡……”
  呼延侗陡然白发根根直立,大声道:“是那八荒魔剑杀了你爹?”
  石承先道:“这个……晚辈尚未查明!”
  呼延侗闻言一怔道:“不是他?”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据雷大叔分析,那八荒魔剑决非暗算先父之人!”
  呼延侗忽然望了雷刚一眼道:“这位老当家的当时在场,难道没有瞧明白么?”
  石承先道:“雷大叔所立之处,瞧不清当时的变化,不过……”
  他忽然沉吟不语。
  麦冲忍不住接道:“不过什么?”
  石承先道:“晚辈曾亲自去少室峰头查勘过一次,相信当日何人暗算了先父,至少有一人能够瞧的清楚!”
  呼延侗道:“此人是谁?”
  石承先道:“少林长老澄因大师!”
  呼延侗笑道:“那好办,找那澄因大师一问,不就明白了么?”
  石承先道:“晚辈去过了少林,只是……并未见到那位澄因大师!”
  呼延侗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那澄因大师被人劫走了!”
  呼延侗惊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石承先接道:“如是那澄因大师不曾失踪,晚辈也不会来到神机堡了。”
  张耀陡然一震,目光电射于逸,喝道:“于兄,澄因大师现在堡中么?”
  于逸神情一直非常镇定,虽然眼下的情况,变的与他原意几乎已是背道而驰,但他闻言却是一怔,接道:“澄因大师未曾来过终南呀!”
  张耀似乎不信,脸色一沉,正待出声追问,石承先业已接道:“于堡主说的不错,那澄因大师果然不曾前来终南山!”
  麦冲忽然干笑了一声,道:“这就奇了!既然澄因和尚不曾来此,你们为何放了正事不做,赶来神机堡?”
  石承先道:“晚辈来此,乃是向于堡主拜求指点,好找出那澄因大师下落!”
  呼延侗大笑道:“原来如此……”语音微微一顿,掉头向于逸接道:“于老弟,你似乎对老夫兄弟说谎了!”
  于逸淡淡一笑道:“若非兄弟用这等激将之法,只怕三位也不会出来见到石公子了!”
  言下之意,不但不以自己谎话被人揭穿为耻,反倒有着丑表功的自得之意!
  石承先只听得心中暗道:“好一个老奸巨滑之徒,毋怪葛天森说他野心勃勃了……”
  呼延侗被他这解说之辞,弄得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老夫倒是要感谢尊驾了!”
  于逸大言不惭的笑道:“那倒不必,兄弟只不过是表明心迹,并非诚心诓骗三位而已!”
  麦冲冷冷一笑道:“好说,这些年来,兄弟等借居贵堡,不知于堡主有多少话出自真心?”
  显然,麦冲对他业已有了极为不满之心!
  于逸接道:“除了今日之事,迫于无奈,兄弟尚无欺骗三位之情!”
  张耀大声接道:“于堡主!”
  于逸一怔道:“什么事?”
  张耀道:“你这迫于无奈四字,用心何在?”
  于逸眉头一扬,道:“区区用心,适才已然说过了!”
  张耀冷笑道:“你怎知老夫兄弟与石承先的长辈相识?此事武林之中,根本无人知晓……”
  呼延侗大笑接道:“不错,若非三弟提起,愚兄几乎被他骗过了!”
  于逸依然神色不动的笑道:“两位误会了!”
  张耀冷笑道:“咱们哪里误会了?”
  于逸又道:“三位只知石老弟乃是石啸风之子,可知他的授业师父是什么人么?”
  张耀道:“咱们大哥正想收他作为弟子,原来他除了家门武功以外,还另投了师门么?”
  于逸大笑道:“不错!”
  麦冲沉声接道:“这娃儿的师父是谁?”
  于逸忽然沉吟不语!
  麦冲睹状,心中大不高兴,怒道:“于堡主,你少在老夫面前卖关子,需知老夫不是好欺之人!”
  张耀接道:“二哥说的不错,这些年来,咱们承你之情,得以安然隐居,不为他人所扰,这份情意,咱们也不会忘记,但你如想戏耍咱们,那你就错了!”
  于逸忽地长长吁了口气,道:“三位不用生气,只怕兄弟说了出来,三位真要大吃一惊了!”
  呼延侗闻言笑道:“能令老夫吃惊之事,那可是不多!”
  于逸微微一笑,接道:“这石公子的师父,乃是哈哈狂剑甘布衣!”
  顿时,三位老人脸色同时一变!
  只听得呼延侗喃喃说道:“是甘大侠的弟子么……
  这真是意想不到得很!”
  石承先睹状,心中一震,忖道:瞧他们的神情,莫非跟师父之间,有着什么不平凡的关系么?
  寻思之间,却听得于逸笑道:“这事大概叫三位甚是惊讶吧!”
  张耀怒道:“咱们只怕不如你想得那么坏!”
  于逸笑道:“张兄好说!至于石公子的先人与三位交往之事,兄弟果然不知,但他授业的师父甘大侠,与三位之间一切,兄弟却是明白得很,兄弟骗三位出来,只是要三位知晓,甘大侠已然有了传人,三位似也不必再那等惴惴不安,避不见人了!”
  呼延侗白眉翕动,沉吟道:“这也有几分道理!”
  但麦冲却大声道:“屁的道理!”
  敢情这位老人心中甚为气恼,故而说出话来,也就十分不中听。
  于逸微微一笑道:“麦兄不相信兄弟么?”
  麦冲道:“此生休想了!”
  于逸蓦地仰天大笑道:“看来这世间上的好人,果真是难做得很!”语音一顿,接道:
  “想三位隐居避世,究其原因,不过是怕那甘大侠找上你们,报那当年误杀他心爱的唯一弟子之恨,而今,甘大侠已然再度收徒,当年那桩误会,应是可以破除了,兄弟区区此心,难道还有什么不对?”
  侃侃而谈,倒也振振有词!
  呼延侗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笑道:“不错,于老弟真是这等用心,那倒也甚为可感。”
  麦冲道:“大哥,他的话不可靠。”
  呼延侗道:“怎见得?”
  麦冲道:“那甘大侠是否会谅解咱们兄弟,于逸既没见过甘大侠,他怎能先行知晓?”
  呼延侗道:“二弟说的甚是!”
  陡然向于逸冷冷喝道:“于老弟,你如不能把这中间道理说明白,可莫怪老夫不念彼此的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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