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彩虹系列---玉兔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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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玉兔东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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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带农户以“棉”产为大宗。收割后的棉田,看上去一片荒芜,山势盘桓,无尽绵延,农民求生不易,也像其他各省山居农民一样,开垦出片片梯田,种些杂粮、玉米。
  袁菊辰跨辕而坐。车把式是个早已汉化的蒙古人,说着一口道地的本省官语,酸不拉吉的,听起来很不是个味道。
  他告诉袁菊辰说,这一路野兽极多,常有豹子潜伏道边崖树,忽然出现突袭行旅客商,被伤害的人着实不少,而且前面五台山下丛林中,更时有强人翦径,是以他车座之前,特意地悬有一面长弓,无数雕翎,更有像关公一样的长杆大刀一口。
  这人膀大腰圆,满脸落腮胡子,乍然一看,真个有张飞之勇,一路上大吹法螺,说他曾经有一次力敌十二小盗,大获全胜,斩下了其中五个人头,以之悬挂车辕,一路行走,再无一人敢来招惹,他这个“活关公”的外号就是这么闯出来的。
  问他的名字,才知他本人并不姓关,姓“包”,取了个汉人名字叫包胜。
  一路上尽听他一个人大肆吹说,又自夸他的箭法如何了得,说着说着即时兴起,拿弓拾箭,“嗖”地发出一支,射中道边石碑,“叮”地爆发出一点火星,包胜的豪兴越加大发,一时纵声狂笑,俨然唯我独尊。
  流星
  笑声未已。
  一条飞索,自空而降,怪蛇样地直向他头顶套落,一下子套个结实。
  于此同时,一根叶多茎粗的苍苍巨树,“咔嚓”爆响声里,拦向眼前。
  车行正速,怒马如飞,事发突然,简直无能自控,更何况“活关公”颈套飞索,自身不保。眼看着前奔怒马,唏哩哩长啸声中,马立前蹄向前,整个马车轰然作势,而后直掀而起。
  果真如此,车上各人万难幸免。
  却因为车辕上多了个袁菊辰,情形可就大为不同。
  事发突然,显然出乎袁氏意外,无如以他那般镇定功力,当为“泰山崩于前而不溃”,越是情势险恶,越见其临事镇定。
  眼前之一瞬,可资证明。
  飞索天降,怒马人立的一霎,袁菊辰坐姿不移右手轻抄,抓住了“活关公”包胜项上长索,同时足下力顿,施展出“大力金刚顿”功力。
  ——双足力顿之下,硬生生将几已掀起的马车压落下来,“哐当”大响声中,激飞起一天的尘土。
  那一匹受惊人立而起的壮马,却也吃受不住,登时立地不动,也为之老实了。再看前方断树,相距不及一丈,堪称绝险。一一随着袁菊辰右手力抖之下,一条人影,直由道侧飞崖坠落直下。这人自恃孔武有力,原打算把“活关公”包胜生生吊起,却是没有料到对方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如此了得。吊人不成,自己反受其害。
  眼前这一摔,力道不轻。
  “扑通”大响声里,登时一命呜呼。
  于此同时,“咻咻咻!”三条人影,分别由前道掠身而出,身法之轻巧,极是罕见。
  一起即落,疾若飞鸿。
  一经沾地,落地生根。
  眼前摆了个“品”字形,将马车正前方三面包抄,却是不可轻视。
  来者三人,二男一女。
  各人一顶马连波的宽檐大帽,衬着不同颜色的紧身衣靠,极是雄姿飒爽。
  两个男的,一老一壮,老者年在六旬,黝黑瘦高,浓眉细眼,嘴下留着一抹戏台上周仓似的胡子,一身白色短打劲服,背插双刀,神采间极是桀骛不驯。另外的一个却是矮壮精实、秃着个光葫芦似的脑袋,闪闪有光。
  ——这个人个头儿虽是不高,手里却提着一双南瓜般大小的流星双锤。曳着丈把来长的银色钢索,两只流星锤,同他那颗光秃脑袋瓜子一般,闪闪生光。
  却是居侧而立的那个妇人,细长窈窕,刚健婀娜——髯边插着一朵小小玫瑰,帽纱轻启,显示着一张棱角分明,极是刁钻模样的瘦削长脸。
  她是使剑的。一口七星长剑反抡右腕,细长的三角眼,刀子似的锐利,虽是个女人,看来较男人更要凶悍几分。
  二男一女的忽然现身激发着眼前的腾腾杀机,不用说,料是早经部署,却是不曾料到。袁菊辰的临场镇定,挽狂涛于既倒,使得对方未能如预期的即时见功,自是怒发如揭。
  “光棍一点就透,你就是那个姓袁的吧?”居中而站的干巴老头儿,骈着两根手指头,向袁菊辰指着:“好样儿的……佩服、佩服。”
  说时,这个瘦干巴老头儿一时嘿嘿有声地笑了。
  “小哥儿们,咱们讲讲斤两,为人家的事,犯得着吗?今天这码子事,只要小兄弟你一点头,我们绝不为难,只把车上的三个坤道给留下,你就走人。至于咱们之间的事……
  哩哩……可以以后再说,要不然……”
  说到这里,这个浓眉细眼的瘦老头子呲着一嘴被烟熏黑了的牙,冷森森地笑了。
  “你的那两手固然是高明,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总不成还能以一敌三?”
  “老三,给他闲磕牙干什么?”
  说话的秃头矮壮汉子,声音宏亮地嚷着:“这小子连伤了我们哥儿们好几个,哪能就这么便宜,白白地让他走了。”
  话声出口,手里的一双流星锤飕然作响地已抡了出去,却不是往袁菊辰身上招呼,只是在空中抡着,嗖嗖作响地舞出了两道银光,光华过处,叶飞枝断,其势甚是惊人,却无非虚作姿态而已。
  这般阵仗,自是唬不住袁菊辰。
  却把那一位“活关公”包胜吓了个不轻,张皇作势地把搁置车上的那口官刀拿起。
  这么一来,正予敌人以可乘之机。
  他这里刀势方举,一点银光,飕然作响地已划空而至,不偏不倚正好迎着了他的官刀,“当”地一声大响,火星四迸里,包胜手里的宫刀,已自脱手飞出,哗啦啦砍倒了一片林木。
  包胜“啊哟!”痛呼一声,那一双紧握官刀的手,虎口尽裂,满是鲜血。
  对方秃顶矮汉见状由不住大声猛笑不已。
  “活关公”包胜直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道:“爷爷饶命!”
  顾不得刚才夸下的海口,就要下跪。
  凶婆娘
  却是——
  包胜一条腿方自着地,已被身边的袁菊辰抓住了背上衣裳。“有点骨头!”袁菊辰说:“给我坐好了!”
  活关公想不起来都不行,硬生生地被按坐在位子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直吓得全身打颤,哪里说得出一句话来。
  秃顶汉子的流星锤犹自在天上舞着,配合他宏亮夸张的笑声,更增无限气势,好几次,这双流星锤呼然作啸地由袁菊辰头上掠过,仍然也只是虚作姿态而已,并不曾真的贸然向对方身上招呼。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在天上盘旋,嗖嗖破空声,连带着龙飞蛇舞的两脉银光,确实给眼前增添了无比阴森气势。谁也料不到,这一双流星什么时候会忽然招呼到袁菊辰的身上.或是直袭向他身后的车厢——那里面的三个女官,如何当受得了如此沉猛的一击!
  袁菊辰却是那么的沉着镇定。
  对于空中的一双流星,他甚至于望也不望上一眼。那双湛湛有神的眸子,却只是向正中那个干瘦的老头注视——一或许是下意识里,这个人才值得他的一瞥。
  “谢了!”
  直到这时他才回答对方的话,那意思也就是拒绝了对方的一番好意。
  “不用说,三位也是十三把刀里的英雄好汉了?久仰之至。”
  一面说,微微地拱了一下手。
  那一口曾于万险中屡建奇功、出奇制胜的长剑,就压置在右腿之下,剑穗长垂,纹风不惊。这番镇定功夫,看在对方三人眼里,着实不敢对他心存轻视,以至于空中的一双流星锤,始终也只是虚张声势,不敢有所异动。
  老头儿哼哼卿卿地笑了几声。
  “何必逞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十三把刀,还能叫你一个人给挑了?”
  “那就走着瞧吧!”
  简单地应了这么一句,依然是沉着镇定。
  流星锤兀自在空中舞着,宛若奇光电闪,幻化着各种姿态。
  老头子圆瞪着两只眼:“这么说,你是刻意要跟我们作对为敌了?”
  “说错了!”袁菊辰说:“是你们刻意要跟我作对为敌,不是我!”
  瘦老头愣一愣,陡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好!八仙过海,那就各显神通吧。看看谁强?”
  话声出口,脚下一蹬,却向侧面闪了出去——空出来的那个位子,却让身边的那个秃头汉子补了空缺。
  于此同时,矮汉子已飞出了他手里的流星锤——“哧!”有如闪电一道,更似神龙摆尾,栲栲大小的一团银光,直向袁菊辰当头飞来。
  早光袁菊辰的眼角就已经扫着他了。
  ——以他判断,这一锤仍然是虚张声势。
  果然,呼地疾风作响,这只流星锤却只是距离着他头顶半尺上下,呼啸着擦了过去。
  却在这一霎,一条人影,风掣电闪地已抢扑而前。
  那是个极快的抢扑之势。
  随着他落下来的一只右脚轻点之下,整个身子已向袁菊辰身上飞挤过来。
  来者正是那干瘦的老头。
  一双雪花长刀,配合着他急快的落身之势,陡然划出两轮银光,直向着袁菊辰两肩劈来。
  唏哩一声。
  长剑出鞘。
  随着袁菊辰拨动的右腕,“叮当”两声,已把对方来犯一双钢刀,拨开左右。
  非仅此也!
  迤逦剑势,璀璨出冷森森的一道银虹,硬生生把瘦老人蹿前的势子给逼了下去。
  袁菊辰身势倒翻,大鹰展翅的一式开合却已把身子落向车厢之上。
  如此一来,便可兼及车厢。敌人想要向车内的三个女人出手,可就要费点事了。
  袁菊辰的身法不谓不快,那一轮飞天流星,却比他更快。
  “哧!”银光穿处,连带着对方秃顶汉子的一声喝叱,这一锤真有“飞星贯月”之势,快到无以复加。
  酝酿如此之久,秃顶汉子才自出手,观其出势,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袁菊辰“唰”地一个疾转,对方流星锤却是直奔前胸而来,强大的劲道,虎虎生风,仓猝间真个难以招架——但袁菊辰却早已防到了他有此一手。
  身随剑转——
  长剑翻处,施展一手极其灵巧的剑招,剑花一扬,“唰啦”一声.己触及了对方流星锤的长长索链,忽悠悠——偌大的流星来势,顿为之走了偏锋,“呼”地由左侧方擦身而过。
  却在这一霎,一声尖叱道:“打!”
  紧跟着“咔嚓”一响,一蓬飞针,众蜂出巢,直向着袁菊辰全身袭到。
  声出、人起!
  噗噜噜衣袂飞处,一条疾劲婀娜人影,已抢身车厢——正是对方三人阵营里的那个娘儿们。
  身落,剑出,七星长剑“嘶”地兜心就刺,带着她的全身上下,有似狂风一阵,一古脑儿俱都向袁菊辰身上扑来。
  好厉害的婆娘!
  “细雨飞丝”
  袁菊辰确实也够沉着。
  身势轻转,滴溜溜疾若旋风,已踏向车厢前首,同时间右手挥洒,发出了大片剑光,势若狂涛,已将来犯的一蓬飞针,尽数击落。
  ——便在这一霎,对方妇人凌厉的剑锋,已自擦着身侧滑了过去。
  想是用力过猛,长躯妇人身子一个踉跄,几乎由车顶上栽了下来。她却是滑溜得紧,一刺不中,身若飘风,已转向篷车尾端。
  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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