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梦--紫衣玉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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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梦--紫衣玉萧-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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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长风一怔,惶恐地道:“小老见不惜一死报答故人之情,若有对他更有利的事,我怎能不做,难道你怀疑我对他的真情吗?”
  天池神妪把脸一正,道:“这一点我倒没有怀疑,看样子你是悲痛攻心,真的想不开了,我老婆子告诉你吧,你既能以一身功夫为害江湖,为什么不能做几件对江湖有利的事,这样不但可以弥补你的一部份罪孽,也可以帮助那个孩子报仇雪恨,扬名江湖。”
  楚长风苦笑道:“小老见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可是,我发觉没有人能够谅解,反而惹出许多麻烦来。”
  天池神妪道:“做好事没有做坏事那么容易,尤其像你这样的人,更要难上十倍,你应该以入地狱的精神,不求人谅解一心替武林造福,即使最后不能赢得所有人的同情,至少也落个死而无恨,何况那孩子刚被逐出师门,正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如果你不善加保让,将来的后果实不堪想像。”
  这一番话只说得楚长风低头不语,脸色在急剧的变化,显然他内心非常激动。
  天池神妪瞥了他一眼,又诚挚地道:“我老婆子一生没有对人说过这种话,咱们初次见面,就能这样促膝谈心,这也算是缘份,单只为那孩子,你就该忍辱负重的活下去。”
  楚长风徐徐抬起头来,茫然说道:“也许你老神婆说得对,我既然一时失常,铸下大错,就该以毕生心血来弥补它,记得当年分别时,于疯子也曾对我说过,天老爷不让我在那次死去,就是叫我来弥补那些错误的。”
  天池神妪说道:“你能想过来就好,过去的则谈了,我来帮你把内伤治好吧!”
  楚长风用感激的目光望了天池神妪一眼,道:“小老儿的功力藉你神药之助,此时已恢复大半,馀下的一点内伤,自已可以运气调息,不敢再劳你的神,我们回屋去吧!”
  天池神妪不信地道:“经我检查,你的内伤很重,一副紫莲散决治不好,你自已怎能治得好,”
  楚长风道:“这是于疯子教给我的调息之法,你总可以相信吧!”
  天池神妪暗暗点头,道:“这就难怪了,想不到他连看家的本领也教给你了。”
  二人不再多话,一齐站起身来,向屋中走去。
  五天后。
  水小华的伤势已经痊愈,小疯子也能起来走动了,二人穿上天池神妪买来的新衣服,乐得小疯子直嚷道:“老婆婆,你真好,我跟了师父十多年他都没有替我买件新衣。”
  红衣坐女在一旁接道:“穿上新衣服脸上还是这么脏,多难看,来,我替你洗洗。”
  几天的时间,众人已经混得很熟了。
  小疯子也对红衣少女客气多了,他认真地道:“红衣姐姐,脸上的灰千万洗不得,洗乾净之后,将来师父看到了不认识我怎办?”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唯有水小华站在门口,茫然的望看外面的山景在由神,对于众人的欢笑,恍若无闻。
  几天来他变得非常沉默,终日落落寡欢,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虽然红衣少女李芝芝和小疯子不断找话逗他,他的回答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有时只淡淡一笑,连话都懒得说。
  疯言疯语惯了的小疯子,被这种忧苦气氛问的直发毛,可是,不管他怎样叫嚷,甚至于急得笑骂,水小华仍是满脸寒霜,既不生气也不制止。
  这样一来,把小疯子也给难住了。
  他只要一看到水小华那种浑然无知的忧伤脸色,心底就直透凉气,渐渐的他对水小华开始产生了畏惧。
  楚长风和天池神妪当然洞悉他内心的苦楚,不时用话劝导他,叫他不必焦虑,一切都有他们担当,结果也没有发生丝毫作用。
  水小华除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外,便闷不作声,有时乾脆跑到屋外面的山野上,一站就是半天。
  此时众人的笑声倏然而止,都把目光投向水小华身上,他似乎已经察觉,徐徐回头瞪了小疯子一眼,目光锐利如电,吓得小疯子不禁打了个寒噤。
  小疯子怯怯地道:“小子,我说错了什么,你怎么用那种眼光瞪我?”
  水小华没有回答,转身茫然的向外面走去。
  待他定远之后,楚长风深深的长吁一声,喃喃地道:“这孩子怎么这样想不开,小老见一生没有怕过事,就是怕看他那种难过的样子。”
  天池神妪道:“他近来好像时常多心,刚才小疯子的话,不知又出了什么毛病?”
  楚长风道:“还不是小疯子最后那句话剌疼了他的心,这孩子也太敏感了。”
  天池神妪叹了一口气,道:“师恩重如山,难怪那孩子要想不开了。”
  顿了顿,又对楚长风道:“你的伤势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
  楚长风道:“再有两天就可以了。”
  天池神妪道:“等你伤好之后,我老婆子就去找他师父,免得把好好一个孩子折磨坏了。”
  楚长风没有再答话,即闭目养神开始行功调息。
  小疯子自觉没趣,悄悄走出屋来,信步向前走去。
  夕阳西沉。
  百鸟归林。
  荒山中笼罩看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气氛。
  小疯子闷闷不乐的向前走看,无意中一抬头,见水小华站在山边上,背看双手呆呆的像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晚风吹看他的长衫,发出索素的声音,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人气息。
  小疯子凝视半晌,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悄悄地道:“小子,你知道我小疯子随便惯了,不会说话,你何必和我这种人计较。”
  水小华一怔,收回了目光,瞥了小疯子一眼,自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听到小疯子用这种语气说话。
  小疯子见水小毕直盯看他看,他最怕他那种忧伤的脸色,忙低下头,讷讷地道:“我知道你在生我小疯子的气,小疯子天生这副讨人厌的脾气,有什么办法?”
  水小华知道自已的忧苦感染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弟弟,于是低声地道:“你不要多心,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小疯子委屈地道:“你还说没有呢,这几天来你一直不理我,你这样对我,还不如把我打一顿使我舒服,要是知道路,我小疯子早去找咱师父了。”
  水小华的嘴角掀动了几下,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已把内心痛苦说日来,小疯子也不会明白的。
  小疯子见水小华没有说话,又接道:“我知道这些日子来,小疯子替你惹了很多麻烦,但我不是有意的,过去师父也没说过我,如果他雔像你一样,按时打我几巴掌,也许我会懂事一点。”
  水小华又感动又不安地道:“我打你都是因为一时情急,事后都难过得很。”
  小疯子道:“小子,你用不看多心,我并没有怪你打我,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水小华抓起他的小手,道:“我怎会讨厌你。”
  说看,低头看看他手上结疤的伤痕,整个的小手,几乎没有一点原来的好皮,再看看他满脸稚气的样子,不觉心理一酸,难过地道:“这次你为了救我,烧约满身是疤,将来见了你师父,叫我怎么交待。
  小疯子翻瞪了几下大眼,高声地道:“小子,你这几天就是为这事不开心吗?”
  水小华突然变得如此忧郁,当然不只是为这一点事,可是,其他的心事,他无法对小疯子倾吐,而且他也不愿意把自已的痛苦,在小疯子幼稚的心灵上抹上阴影,于是,只好微微的点点头。
  小疯子一见,水小华是在为他的受伤而难过,心里一高兴,不由疯态复发,叫道:“小子,你这是何苦么,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用得看像死了人似的终日哭丧看脸,你放心,咱师父若是怪你,我小疯子不是没良心的人,一定帮你说话,不会叫你受半点怨气。”
  水小华勉强一笑,道:“我不是怕他老人家责备,而是内心难安。”
  小疯子注视看他,道:“这有什么不安的?又不是你叫他烧我,你这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瞎操心!”
  水小华松掉他的手,暗叹一声,突然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瞪看小疯子,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疯子被他看得一呆,不解地道:“小子,你瞪耆我做什么?”
  水小华目光徐徐的转向远方,茫然地道:“疯弟弟,我们分别之后,你会想念我吗?”
  小疯子一怔,道:“咱们在一起好好的,你怎么想到分别的事上去了?”
  水小华道:“有一天你要回你师父身边去的,我们不能在一起一辈子。”
  小疯子沉思一会,道:“那样我当然会想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高兴地又道:“对了,小子,你师父不是不要你了吗,你乾脆和我一起跟咱师父去好了。”
  小疯子的话,使水小华周身起了一阵颤栗,面部的表情一下子苍白了很多。
  小疯子又问道:“你怎么啦,小子,身上冷吗?”
  水小华强打精神,道:“已入夜了,山风很凉,我们回去吧!”
  说看,转身使向回走。
  小疯子跟在后面,突然又问道:“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哩,你到底愿不愿意跟咱师父去?”
  水小华沉重的脚步踏看坚硬的山路,发出咯咯的声音,仍然沉默蓍,久久没有回答一句话。
  小疯子看不出好歹,又继续接道:“你那个师父,我小疯子看苍就生气,见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你打死,要那种师父干什么,简直……”
  水小华突然转过头来,沉声喝道:“住口?”
  只见他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小疯子被他喝了一声,摸不清是怎么回事,翻瞪看白眼怯怯地说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发起脾气来了?”
  水小华道:“你以后要是再说我师父不对,我就永远不再理你了。”
  几天来,小疯子对水小华就存看几分畏惧,现在被水小华这么一喝,已不敢出声了,只有满脸委屈的嘀咕看,他真不知道自已是撞到什么鬼了。
  水小华走了几步,自觉态度太过份了,暗忖:何必与这种天真无邪,口快心直的孩子计较,于是,转回头来,略带歉意地道:“做徒弟的是绝对不能批评师父,否则,会被人家耻笑的。”
  小疯子哭丧看脸,道:“就算你说的对,也周不看瞪眼,慢慢告诉我就是了。”
  水小华给了他一个无限歉意的苦笑,没再说话,转头向前走去。
  此时——突见左面红影一闪,李芝芝已来到二人跟前。
  小疯子一见红衣少女,已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叫道:“红衣姐姐,你出来找我们的吗?”
  季芝芝笑看摇头道:“不是,我出来散散步。我们一起到下面的山涧去玩吧!”
  说看,水汪汪的眸子投注在水小华身上。
  水小华知道人家在问他,忙陪笑道:“你们二位去吧,在下累得很,想先睡一下。”
  李芝芝把小嘴一嘟,娇瞋地道:“什么累不累的,乾脆说不高兴去不就得了。”
  小疯子道:“红衣姐姐,小子心情不好,不去算了,我们两个去。”
  李芝芝满脸不悦地道:“走吧,咱们不配和人家一起玩。”
  说看,拉看小疯子掉头而去。
  水小华筌蓍二人在夜色中消失的身影,不禁长叹了一声,仰望苍茫的天色,不知站了有多久。
  此时,他的腮上已挂看两行泪痕。
  突然——一个低沉沙亚的声音说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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