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独手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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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独手丐-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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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身材矮小的红衣女子正是荆门山中女侠丙四姑。同时未坍倒的礼台两角也有一些壮士纵起,朝着群贼乱杀过去。
  盆子有好些人均未见过,后来才知童氏夫妇本在当中桌上受到群贼礼待。接到信号以后,知台下伏兵将起,整座礼台就要坍倒起火;同时又见耿重、丙容领头发难,暗器连珠飞来,先还想乘机下手,杀那两个首恶,临时想起诸老侠的嘱咐,各按预计行事,不宜变动,又知中坐这些首恶本领高强,一些得力弟兄均在贼女出嫁之时才行赶到,稍向为首群贼引见,便即分坐东西两面客座之上,相隔较远,人单势孤。内有两个老贼又是精通剑术的著名凶孽,因见变生仓猝,业已拔剑而起,惟恐弄巧成拙,念头一转,忙装往取兵器,相继离桌,口中随同喊杀,径由座上纵往台后一面。为了天气炎热,宾主双方的兵器全都设有木架,做一排列在台后靠近冈崖之下。除却少数贼党,为了所带兵刃暗器比较珍贵,不愿被人取视,随身不离而外,稍微重大一点的或是寻常兵器多半放在架上。就这样仍是吴、阮二老贼为了群贼方便,天气炎热,又因江湖绿林在外杀抢对敌,难免有树敌结怨和彼此忌妒的对头,随时随地均要防备。随身兵刃暗器最是宝贵,看得比性命还重,决不愿轻易离身。但是天气太热,带在身边,短兵器还好,稍微长大,分量较重,便是累赘,为此特意扎好几个彩架,一半是替来客设想,一半也是借此耀武扬威,虚张声势。再说天下事往往难料,照当日那样严密戒备,敌人虽然不会侵入,湖里面有无强敌乘机扰闹却是难说。尤其是水云洲亲家一面虽也设有水寨,请有不少能手,到底官宦人家,做正式的强盗还是外行,习气又大,近数月来业已发生不少事故,没有一次不吃大亏,连被困住的几个活人都被敌人救走,实在不大放心。所居湖心洲虽在水中,内有一面离岸颇近,敌人就许乘机侵入。当此大喜之日岂不有煞风景,万一有什变故,派人往助,取用兵器也较方便,所以陈设十分讲究。
  童氏夫妇所用兵器较为沉重,为表毫无他意,照着预计不带在身旁,更可作一退步,于是上来便将兵器挂在架上。刚刚纵到台下,将兵刃暗器取到手中,意欲假装助贼,乘机下手。忽听一声清叱,两线寒光突由头上飞过,耳听“你两夫妇请快上来”,目光到处,瞥见崖上立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红衣女子,认出正是丙四姑。刚刚纵上,回顾下面桌椅狼藉,群贼业已乱作一堆,有的争先往前纵去,有的正往崖下扑来。吴、阮二首恶似被四姑暗器打中,业已受伤,正在发怒暴跳,拔剑朝后反扑,手指自己怒吼得一个“你”
  字,人还不曾纵起。就这群贼满台忙乱转眼之间,轰隆一声大震,当中八九丈方圆的大片台面忽然往下倒塌。
  阮、吴二首恶发现敌人业已大举侵入,四面火起,杀声震地,又看出童天保夫妇是奸细,可见敌人混进不少,当时又难分辨,心疑新归附和新来贺喜的一些贼党贺客均是仇敌,事出意料。台上桌椅又多,群贼再一惊窜纷乱,越发乱了手脚,怒火头上又各中了一枝暗器,虽因闪避得快,本身功力又深,不曾伤筋动骨,到底负痛。平日养尊处优,骄狂自恃,高居人上,第一次吃到这样大亏,怎不急怒攻心,同声怒吼?妖道首先拔剑回扑。吴贼所用兵器本有三种,当日为了表示威风,所用兵器均由两个十五六岁的聪明小贼捧立身后,人也居中南面而坐,只有一件软兵器九截连环架环在腰问。因捧兵器的两小贼一个受了误伤,业己倒地,一个又因台上群贼纷纷乱窜,避向一旁。吴贼天性凶暴,忘了这两小贼只是卖相好看,有点力气,无什本领,当此事变暴发慌张忙乱之际怎当得住?第二个小贼比较机警,原被贼党撞开,仍想将兵器交与主人应用,正由人丛中冲挤过来,不料又中了一支贼党发出的暗器,看出不妙,只得退避。吴枭却当二小贼误事,越发怒火上撞,随同妖道向前怒吼猛扑。刚将腰间暗藏的软兵器取下,靠近台中心直达两边台口这一大片都是二首恶的心腹徒党,至少也是本领高强、新旧归附由远近各地赶来的盗魁恶贼,本领全都不差,十九经过大敌。先见耿、丙二小侠和桑盆子后先发难,旁边树上又有敌人发话,正在同声怒吼喝骂,要往台下纵去,不料后面又发生了变故。方才认作上宾的童氏夫妇和一些初次相见的外客竟是敌人内应,不禁又惊又怒。再见四面火起,喊杀之声潮涌而来,料知形势严重,非同小可。这一来连台中心十来张桌上一些比较持重,又都自恃骄敌,认为吴贼是人多势众,防御周密,决不妨事,打算静以观变,看清形势再行出手的二三十个著名老贼也都心惊念动,纷纷起立。有的前扑,有的随同群贼往后面抢取兵器。
  正在忙乱头上,瞥见吴、阮二首恶怒吼回身,向台后高崖上三人扑去。也不想想台后冈崖虽然不高,上下均有不少头目守伺瞭望。当初虽是断定敌人断无深入之理,此举不过是个排场,但这一些头目人等均非弱者,童氏夫妇虽是奸细,刚刚现出叛意,尚未动手,真正来敌共只一个红衣女子,怎会崖后面全无一点动静?丙四姑虽然名震西南,因其行踪隐秘,专在暗中救人,不大现露本来面目。除有限一些老贼外,群贼只是闻名,认得的极少,又都心有成见,以为事虽不小,凭吴枭的势力和妖道的法术决不至于便败,均想讨好。这一来有的朝前,有的朝后,又当大变初起的当儿,许多贼党兵器又未带在身上,两面一抢,互相挤撞,纵跃乱窜,反倒添出许多阻力。
  吴贼不知妖道阮三元的法术全是吞刀吐火,用各种花巧手法变出来的骗人玩意,和变戏法一样,看去最厉害的几种没有药力人力、利用阴天黑夜捣鬼便无法施展,只本身武功不差,会点剑术,别的均无用处,百忙中正在大声疾呼:“教主不必亲自下手,快将神兵天将飞刀飞剑放出,先把这三个奸细捉来!”底下话还不曾说完,当中礼台忽然坍塌,台高两丈以上,上下满结灯彩,又是大小二十多根台柱同时被人斩断推倒,整个下沉。当中这些恶贼只管本领高强,心神已分,骤出意外,只有两三成人应变机警,功力既深,立处地势较好,才得就势纵落。余者非但随同台板滚下,反倒受了重伤,人压人滚作一团,手中又都拿有兵器,不是无法挣扎,便是误伤同党。上面的大量桌椅杯盘、热汤酒菜、灯彩之类再似山崩一般往群贼身上纷纷压到。
  台下面的彩棚又是四面火起,先在棚内人席的均是三四路小头目,连宾带主人比上面还多。为了吴贼令严,自身地位又低,明知发生变故,不奉命令,照山规便是水火到了面前也决不许轻动,又都自满,以为台上能人不知多少,区区三五个敌人还不是转眼成擒?既未奉命出动,何必多事?后听四面喊杀之声,远处已有火光冒起,才知不妙,忍不住想拥将出去。这班小贼深信二首恶的威力,除却极少数吃完有事和奉有使命的而外多半未带兵器,正往外拥。人才走出一些,猛瞥见大小十多条人影各带着一道寒光由两侧飞进。同时席上也有一些拿了兵器纵起,知来敌人,正在惊呼怒吼,想要对敌,有的便拿了兵器赶去。谁知来人本领极高,有那相隔较近的刚一动手,便被旁边埋伏的人打倒。酒席又多,人数更众,施展不开,到处都是妨碍。对方又早伏得有人,只一动手便被打倒,声势已是万分惊人。先来那十多个敌人动作更是神速,突由两面攻进,宛如蜻蜓点水,相隔较远的只就着群贼饮酒的席面一点,略微起落,人便飞越过去。手中刀剑兵器多半明光耀眼,因其动作轻快,刀光剑影随同闪动,看去直似一二十条人影寒光在席面上纵横飞舞,往来乱窜。所到之处群贼坐着不动还好,有那手快的看出来了仇敌,妄想立功,只把手一举,不是捞摸不着打一个空,便是反为所伤,重一点的还成了残废。
  当时又是一阵大乱。就在台下群贼前后惊呼、心慌无主、手忙脚乱之际,微闻一声清叱,内中一人好似发出号令。而这内外的二三十人也各抢到台中心那大小一二十根主要台柱之下。百忙中只见对方同时发动,把手中兵器一扬,照准台柱上面斫去。内有数人并还飞身纵起,将当中主梁斩断,就势东西相向,连脚都未停落便作一弧形,就着一击之势各朝对面交错而过,分往东西两面驰去,动作一律,快到极点。最奇是事前仿佛有了成竹,兵器所斫之处也有一定,都在当中一段,接连两下,未了再飞身腾起,猛力一脚,人朝台棚外来路分头斜蹿,急如飞鸟,一闪不见。
  这原是瞬息间事,人声喧哗,那些半抱多粗的大台柱仿佛中间均有样头,敌人并未见怎费事,随同接连两击一脚过处,中间便斩断了两三五尺长短不等一段,主梁同时斩断。上下人声喧哗,乱作两团,连那斫击台柱之声均未十分听到台便倒塌下来。下面群贼没想到有这厉害,敌人飞到里面纵横飞舞,如人无人之境,转眼退去,台便倒塌下来。
  人多拥挤,上面台板又长又大,加上许多人和桌椅用具天塌一般同时压倒,如何闪避得及,连那先已赶往台棚外面的人骤出意外,也被上面飞落的贼党和木板桌椅杯盘用具之类打伤了一大片。当中占有全台十之六七的地面更不必说。跟着两枝火箭飞到,连珠爆炸之声霹雳也似,打到之处当时爆炸燃烧起来。台上下本己起火,经此一来火势更大。
  而那特制火箭威力更是猛烈,落地便有许多火弹四外激射,纷纷爆炸。
  群贼连受重创,被压在下层的固是九死一生,种种误伤,先就要命。落在上层的因脚底是人,头上又有大片杯盘桌椅、花灯彩仗之类纷纷打倒,花灯又多,落在哪里烧在哪里已是难当。上面更有一些点燃之物和敌人所发火箭飞落爆炸,多半焦头烂额,已是难当。脚底又都是些同党,先恐踏伤,有点顾忌,容易分心。而这类恶贼当他死期将至之时,全都贪生怕死,向例不顾旁人,专顾自己,稍有一线生机也要挣扎,哪有什么义气!身被同党挤压,无法挣脱,一面恃强猛挣,一面伸手乱抓,不管上面是人腿脚还是衣服,抓紧便不肯放。本意想借同党之力带他挣扎出险,上面的人被他将腿拉住也难脱身。这班贼党武功俱都不弱,死前拼命,力气更大,这等死不放的鬼扯腿自然两败。结果上面的贼党无法脱身,他自己也越来越糟,火势转眼越大,同归于尽。有那心最险恶的见势不佳,恰巧手中拿有兵器,顺手一刀将下面那贼杀死,虽然无人作梗,腿脚却被抱紧不放,脚底拖着一个死尸,如何行动?又当大群贼党拥挤践踏、互相纵避冲突之际,转眼便被别的同党冲倒,也压到了人的脚底,身上的火也着了起来,越慌越乱窜乱滚,火再越烧越宽,如何能够活命!有那心乱稍好比较机警的,上来便将扯腿同党的手斩断,好容易由人堆里践踏蹿起,腿上带着一两只断手,觅路欲逃。方向还未看好,三面逃路均被敌人封闭,不是一粒火弹当头爆炸,便有暗器迎面发来,照样恶贯满盈,死于非命。
  那未受伤逃出的共只十之二三,余者均是喜台上下两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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