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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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野七咒- 第2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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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流儿大怒,手中钩向臭铜钱一指,叫道:“我才信你不过呢,看你满身铜臭,见钱眼开,我才不信你会好心去救梅娘。”

  “我臭铜钱虽满身铜臭,但救梅娘绝对是真心,你竟敢污蔑我,岂有此理。”臭铜钱暴跳起来,指了铁流儿道:“来来来,今天就冲着这句话,我便要和你分出生死。” 

  铁流儿双钩一振,冷笑道:“谁怕你不成,只要奇光散人不拨他那把鬼剑,我就和你分个高低。”

  “奇光兄,你不要拨剑。”臭铜钱扭头向奇光散人叫一声,便要扑出,这时李伶儿猛地扬声长笑,唱道:“打吧,打吧,打个你死我活,那就亲者痛而仇者快了。”

  “李伶儿说的没错。”陈子平挺身一拦,道:“我们云山六友,当年好歹也做过兄弟,今天争执,原因也都是为了梅娘,真要打个生死出来,谁去取火灵丹,谁去救梅娘?”

  臭铜钱两个本来都气虎虎的,听他这一说,都止住了势子,只是相互瞪眼,铁流儿叫道:“无论怎么说,我绝对信他不过。”臭铜钱也是针锋相对,叫道:“我也绝对不相信你。”

  “这个容易。”李伶儿霍地一举手,掌中托了五粒小小的红丸子,叫道:“咱们谁也用不着相信谁,就信这应咒神虫好了。”

  “应咒神虫?”臭铜钱几个同时失声叫了起来,齐看向李伶儿掌心,脸上都有疑惧之色。

  几人脸色落到雪槐眼中,雪槐不由一怔,低叫:“看他几个脸色,这应咒神虫大非等闲,却是个什么东西?若只是一条小虫子,这些人该不至于这般惊惧啊。”

  这时骷碌鬼王听到他话声,却在他脑中现出幻影,叫道:“主人原来不知,这应咒神虫还真就是一条小虫子,但此虫极为灵异,但凡有人对它发过了誓,事后却昧心背誓,则此虫立即发动,钻入立咒人骨髓之中,咬食骨髓,那种痛,较之主人所受万剐风轮之苦还要苦痛得多,因为万剐风轮虽痛,终究只有万剐,而应咒神虫入髓,那种痛却是经年累月,无始无终,一直要跟到人死,无药可治,无法可除,便你大罗真仙金身罗汉,此虫一旦发动,便再也无法摆脱。所以立咒之人一听说应咒神虫,无不惊惧。”

  “原来如此。”雪槐明白了,这时他也大致听得明白,陈子平几个本来是什么云山六友,后来才生出矛盾,这时齐来这里,都是为取火灵丹,都是为了要救一个叫梅娘的女子,却又彼此不信任。

  “我倒看他们敢不敢吞这应咒神虫。”雪槐冷眼而视。

  臭铜钱几个面面相窥,一时无人伸手,臭铜钱扭头看向李伶儿道:“李伶儿,这应咒神虫只神虫婆才养得有,你是怎么弄来的?”

  “这个容易。”李伶儿微微一笑,叫道:“神虫婆喜欢听戏,这几十年里,我天天唱给她听,才换得这应咒神虫。”

  此话一出,臭铜钱几个一齐动容,原来神虫婆乃是介于正邪之间的大神,法力高深,但脾气怪僻,动不动就加怒于人,尤其喜欢以虫制人,世间一般的刑罚,无非皮肉之苦,而神虫婆却是将虫放入人体,在里面咬人,那种痛,百倍于皮肉之苦,李伶儿以戏换虫,以神虫婆的脾气,他必定受了不少罚,他说得轻松,但这几十年里所受的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所以臭铜钱几个动容。

  “李伶儿,这可苦了你了。”陈子平叫。

  “没什么。”李伶儿摇头:“我五兄弟若不能齐心合力,便杀不得火灵怪,取不到火灵丹,没有火灵丹,解不了玉真子的毒,也就救不了梅娘,所以我一定要想一个让大伙儿齐心的法子,至于苦,嘿嘿,李伶儿天生命苦,若不是哭得多了,眼珠子又何至于跑到耳朵里去,它就是嫌哭得太累啊。”

  他唱得滑几,雪槐不由好笑,陈子平几个却没笑,相视一眼,陈子平霍地伸手取个一枚红丸,叫道:“李伶儿如此苦心,还有什么说的,我陈子平对应咒神虫立誓,若不是真心救梅娘,立即遭报。”说着一口将红丸吞了下去。

  他一带头,臭铜钱几个也取红丸吞了,个个立誓,李伶儿最后吞了红丸。

  陈子平叫道:“好了,大家现在谁也不用怀疑谁了,后日子时,便是火灵怪出洞之期,大家好生商量商量,怎么才能一举斩了这怪物。”

  臭铜钱点头道:“是啊,若斩不了火灵怪给它缩回去,再要六十年等它出洞,不说梅娘在玉棺中是否受得了,便是玉真子只怕也要撑不住了,这些年来,也全靠他一口纯阴真气冻住玉棺,梅娘在玉棺里才呆得住呢,玉真子对梅娘,那也真是没说的,当年若不是他舍命相助,梅娘只怕当场就给欢喜佛害了。”

  陈子平几个一齐点头,议论纷纷,雪槐杂七杂八听下来,大致也就明白了,梅娘是他们云山六友之一,玉真子则是梅娘的追求者,其实陈子平五个都和玉真子一样心思,都想娶梅娘,只是梅娘对谁都不点头。三十年前,一日梅娘出游,碰上了邪魔欢喜佛,欢喜佛想要强行凌辱她,梅娘不从,却敌不过欢喜佛,危急之际玉真子赶到,让梅娘躲到一具通灵的玉棺里面,自己和欢喜佛死拼,重伤之际陈子平五个赶到,欢喜佛一见不妙跑了,但玉真子道基严重受损,而玉棺惟有他的纯玉功才能开启,他的纯玉功无法复原,玉棺中的梅娘便也出不来,僵卧棺中,这么些年来全凭玉真子纯玉功的一口纯阴真气维持生命。而陈子平几个要取的那火灵丹,乃是火灵怪内丹,为阴火之精,刚好可治得玉真子内伤,让他的纯玉功复原,火灵怪每六十年出洞一次,后日正好是出洞之期,所以陈子平几个得信便全赶了来,但彼此间当年为了梅娘争风吃醋,很有些旧怨,虽都是为梅娘而来,见面却先打了个一塌糊涂,若非李伶儿,还真不知知么收场。

  几人议了一阵,定下计策,当下一齐赶到火灵怪巢穴前守候,眼见五人联手,必能斩得火灵怪救得梅娘,陈子平五个都是心情畅快,惟有二柱子腰上的雪槐却是心中着急,再等两日,离破阵之期便只有四日了,若奇光散人一取得火灵丹救出梅娘便放他出来那也来得及,最怕奇光散人见梅娘后叙起旧来,根本不理他这个碴了,一袋十日八日的,那就要了命了,但急也没有,只有听天由命了。 

  火灵怪巢穴在一座高岭之下,洞极大,内里不知有多深,洞口前面却是一块极大的平地,遍生草木,不知情的人看上去,会认为是一片上好的草场,再想不到草场后的洞子里会藏着一个洪荒怪物。

  陈子平五个便在洞子上面的山尖上栖身,静待火灵怪出来,过了两日,到第三日夜间,子时将近,忽闻异啸声起,其声低沉,山鸣谷动,陈子平叫声来了,众人一齐向洞口看去,但见一阵风过,洞子里突然喷出一条巨大的火柱,洞前草木立时着火燃烧起来,火面子直抽上半山腰,冲天大火中,一个怪物从洞中缓缓爬出,正是火灵怪。

  雪槐以天眼看这怪物,但见它狮头人面,眼如灯笼,绿光幽幽,舌如红布,上面遍生倒钩,不住卷伸,上下两副燎牙,长及数尺,牙锋上的幽光让人心血发凉。

  大脑袋后,是一个蜈蚣样的身子,粗若大水桶,长及数十丈,通体赤红,背上遍生红鳞,每一片红鳞都有尺许方圆,便如一片片烧红的铁甲,腹下则生着无数双脚,说实话,雪槐虽有天眼,也数不清那些脚到底有多少双,他只发现一点,那些脚每一只脚趾上都生着锋利的两只指甲,弯曲若钢钩,所过处,碎石纷飞,不要说,那要是踏上人身,必定是开膛破腹之祸。

  “这么大一个恶物,又已通灵成丹,确实是难以对付,难怪以陈子平几个之能,也要联手对付。”雪槐看清火灵怪模样,暗暗感概。

  陈子平几个早已凝神作势,眼见火灵怪全身出洞,臭铜钱双手捧一个铜钱,叫道:“这怪物只要吸得人间之气,便会爱钱,便脱不得我钱眼。”左手捏诀,叫一声:“谁不爱钱。”将那铜钱往下一抛,那铜钱飞到火灵怪面前一立,霍地变大,高达数丈,钱眼中伸出一双手来,对着火灵怪不停的招。

  铜钱是人类独有之物,照理说火灵怪这等畜类不会感兴趣,但正如臭铜钱猜的,火灵怪通灵之后,吸天地之气,也便吸了人气,而只要是人,就一定会受钱财的诱惑,眼见铜钱中招手,那火灵怪叫了一声,竟就向钱眼中爬去。

  雪槐天眼看着,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暗暗摇头:“连这畜生也钻钱眼,何况是人了。”

  臭铜钱待火灵怪整个脑袋钻进钱眼,猛地喝一声疾,那铜钱霍地收紧,便如一道铜箍,牢牢的箍住了火灵怪脖子,那火灵怪猝不及防,昂头一声叫,将一个脑袋乱甩,又去山边岩石上猛撞,撞得岩石纷飞,但却撞不掉勃子上的铜钱。

  臭铜钱哈哈大笑:“这世上不论是人还是怪,只要跌进了钱眼,休想脱身出来得,只除非是死了,那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笑声中,火灵怪猛地一声大吼,脖子上赤鳞蓦地张开,臭铜钱身子一抖,急双手捏诀,脚踩八卦,显然火灵怪这一挣之力大不简单。

  “动手。”陈子平伞一旋,急跃而下,半空中一声长喝:“幻影流星伞。”飞扑而下的身子化出一长串幻影,急射向火灵怪挣动的身子,第一个幻影连人带伞去火灵怪身上一旋,霍地消失,第二个幻影立即又削了上去,一眨眼间连削十八下,最后只剩一个真身弹开。

  以陈子平功力,再这么从高处旋转飞下,这一削之力,当真能削平岩石,然而削在火灵怪身上,却只撞得火灵怪身子一斜,连鳞甲也未能斩破,更别说斩进火灵怪身子了。

  不说陈子平的惊骇,便是雪槐也暗暗昨舌,暗叫:“好个硬皮憨物,这等皮实,只怕奇光散人的奇光剑也伤不了它。”

  雪槐早就发现,奇光散人的七宝奇光剑厉害处便在于那刺眼的七宝奇光,剑气却并不很锐利,果然,紧跟着陈子平,奇光散人也是连人带剑扑下,一剑横劈在火灵怪头顶上,可怜,那剑在火灵怪头顶护甲上弹起老高,除了一条白印子,竟连粗皮也未能划破半分,却就惹得火灵怪恼了,头一摆,一条火柱便向奇光散人卷来。

  在奇光散人想象中,他那一剑,不说将火灵怪脑袋一劈两半,至少也要劈得火灵怪重伤,根本就没想过伤不了火灵怪反要挨烧,因此火灵怪这一股火可说烧了他个措手不及,百忙中急往外一翻,却早给火苗子卷着,头发胡子烧去大半。

  他这里忙着扑火,铁流儿李伶儿也分头扑下,铁流儿却是从地底下钻出,双钩一分,钩住了火灵怪腰身,他也想得天真,便要以双钩之力就这么将火灵怪钩住,不想火灵怪感觉不便,腰身一拱,反把他一个身子从土里拨了出来,那情形,生似拨出个大萝卜。至于李伶儿,他兵器便是双手云袖,双袖翻飞,在火灵怪头顶舞来舞去,舞是舞得好看,打在火灵怪身上,却只当是在给火灵怪打灰。

  雪槐看了陈子平五个情形,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想:“他几个枉自身怀异术,今天只怕切不开火灵怪这一身硬皮。”却又想:“火灵怪这身鳞甲固是天生,但经得起奇光散人的奇光剑,主要还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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