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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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之城-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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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 
    
    “刺客,”我说,“刺客,恐怖分子,疯子。你要让我烧掉那张纸吗?” 
    “烧了它,批评家。” 
    “我已经烧了。” 
    我的妻子笑了。在维瑞塔斯,没人会问:“真的吗?你在开玩笑吗?”她吃完了她的母牛说,“你比我想的更好一点。” 
    那小时剩下的时间我们象往常一样进行婚婚之战——这样讽刺地连接的字眼:婚姻、婚姻。海伦和我喜欢斗嘴。她诚实地宣布我的勃起越来越无力了;我坦白地告诉她她吃东西的时候发出的咀嚼声让人恶心。她告诉我她不打算为我住女的派对送任何义务性的礼物——因为并不是她的侄女,我反驳说我也不打算让她得到那份礼物,因为她总是买便宜货,这很明显,否则她就会对我姐姐作出一付轻蔑的样子。于是我们就这么说下去,一直到上了咖啡,上了甜点,象老鼠一样互相撕咬,多么有趣啊,我们从中感到了病态的快乐。 
    
    海伦拿起手提包,取出一张电脑打印纸,上面有一些字。“这是今到到的。”她解释说。“一只兔子咬了托比。”她平静地宣布。 
    “一只什么?兔子?你在说什么?” 
    “他现在已经全忘了。” 
    “它咬了他?” 
    吴尔夫·科多 
    野营会负责人 
    信箱145号 
    肯特区 
    斯伯瑞先生及夫人: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你们的儿子总是讨厌地把我们捕鼠器捕获的生物放走。昨天,不知出于什么冲动他又这么干了,于是他被一只少见的哈伯兔给咬了。我们立即对他的伤口作了处理,检查了他的医疗记录,了解到他的破伤风免疫期已经过了。 
    为保险起见,我们抓住了那只兔子把它关了起来。我不得不报歉地告知你们它今天死了。于是你们冷藏了尸体,将它送到克拉夫特预防站。如有什么不幸发生,克拉夫特的医生将会与你们接洽,虽然我怀疑你们是否会担心。 
    吴尔夫·科多“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呢?” 
    海伦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冷静自制的海伦。有时候我不禁想知道她是否爱托比。“那只兔子死了,你不担心吗?” 
    “也许它已经老了。” 
    我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想到托比的痛苦我就心烦,不是他身上的痛苦,——那也许对他反而会有好处,让他更坚强。使我沮丧的是他会感到被背弃的感觉:我儿子对世界一直是一种忠诚的态度,现在这世界咬了他一口。“我有话要告诉你,”我对我妻子说。“在烧掉玛提娜的打油诗之前,我记住了她的地址和号码。” 
    海伦显得好象嗅到臭味似的。“你让我觉得象是看到肛门一类的东西似的。说老实话,杰克,有时候我简直怀疑我们会结婚。” 
    “有时候我也怀疑同一件事。我希望那只兔子没死。” 
    “忘了那只兔子吧,我们在谈为什么我会嫁给你。” 
    “你嫁给我,”我老实地说,“因为你觉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第二部分 
    星期六:猪长翅膀,狗开口说话,钱长在树上——连祷文就象没有任何意义的歌声在我耳边索绕,折磨着我的大脑,为我的侄女安排的洗脑仪式上一切都让我受折磨。石头成了活的,老鼠追逐着老鼠,——各种谎言,这些东西对我们的城市虎视眈眈,就象一只龙睡在一堆宝藏旁边。盐是甜的,教皇是犹太人,——忽然这小孩子完成了,忽然她揭开了童年的面纱成为洁白无暇的成年人,忽然之间她成了一个妇人。 
    
    那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掀开了毯子。在房间那头我的妻子平静的睡着,对世界上所有悲伤的真理和它的死兔子完全漠然。我们的婚姻中有两张床。这不代表我有什么损失。我们经常在地板上做爱——在这个狭窄的中立地带,在我们的床垫之间做爱。 
    我打着阿欠穿上浴袍,进了浴室,感应器感到我进了浴室,水龙头喷出热水,电视节目开始了——“忍受又一天”节目。在荧光下做着鬼脸,我们的帝国助理秘书讨论着我们城市与海吉列内战与日俱增的关系。“到目前为止,四万以上的维瑞塔斯军队作战人员死去了。”访问员说,“我们的政策不可能找到合理的依据,这就是国家安全和其他习俗动摇的症结所在。” 
    
    我出了浴室,光着屁股走进卧室。衣服是哄人的,当然,但裸体有限制的程度。我穿上了衣服。没有一样东西不坦白:内衣、无领衬衫、一件灰色的“谎言时代”为品名的外套,我们的公寓里几乎空无一物,完全符合坦率的要求。我们有很多朋友装了窗帘、壁挂和挂毯,但我和海伦是本城原则忠实的拥护者,我们不用这些东西。 
    当我走近电梯的时候,一股尿臭味直冲人我鼻孔。很不幸,有一些人把禁止性别分隔盥洗室的规定演变成了对盥洗室的普遍恐惧,——不过瓦尔返尔大街上的闪光板提醒着我们:隐私是谎言。他们有没有听说过:公众健康:公众健康可不是谎言。 
    我乘电梯下了楼,穿过前厅,通过旋转门走进维瑞塔斯城的空气中。我的车停在八十二街上,我听说在过去,当你把它扔在外面过一夜,你就不能保证它不会被人破坏。不诚实太普遍了,你不得不用一把钥匙来发动引擎。 
    我慢吞吞地驶过城市议会大厅,在刚过中午不久就到了市场区。运气不错,在“摩利家开的有点昂贵玩具店”前面有一处停车场。 
    “嗨,你可是个漂亮家伙。”一个长着鹰钧鼻的女出纳在我步人店中时大声唱着。“当然,除了脸颊之外。” 
    “你的身体够鼓了。”我回答道,一边用直率的目光打量着裹着她胸脯的贝那德·罗素大学T恤衫,大腿肌肉很松驰。“除了鼻子之外,”我恶意地补充了一句。坦率的城市市民。 
    她拍了拍我的结婚戒指。“你来这儿干什么?给人情妇的小孩姐妹买东西吗?” 
    “今天我的侄女要洗脑。” 
    “你就等到最后一分钟之前来给她买一件礼物?” 
    “对” 
    “溜冰鞋比较受欢迎。上个月我们卖了十五双。有三双有质量问题被退货。” 
    “带我去看看。” 
    我跟着她穿过放满棒球手套和动物玩具的架子,到了一个装满溜冰鞋的房间中,这种滑冰鞋是新式的六轮鞋,鞋跟上有一只微型飞机模型。“鞋带断掉的机率是百分之十,”出纳说。“去年四月一只发动机爆炸了——也许你从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她摔进下水道里,摔碎了头壳骨,死了。” 
    “我认为康妮喜欢黄色。”我说,从架子上拿了一双标有“妈妈造的奶油色”的滑冰鞋。“这是均码的。” 
    “差不多。” 
    “我们的价格和其他人比较怎么样?” 
    “在马科德店里你可以少花两美无就买到同样的货。” 
    “我没时间了,你能把它包好吗?” 
    “我包装的技术不太好。” 
    “我买了。” 
    我曾向格诺瑞姬保证过,我不会仅仅只参加康妮的“治疗完毕”派对,我会参加洗脑过程来鼓励这孩子。从理论上说双亲都应该在场,但那可鄙的彼得·雷蒙德不愿为这事儿费心。“我在动物园里见过更好的父爱,”海伦这样评论我的这位前妹夫。“我知道作父亲的鳄鱼都比他称职。” 
    你会发现洗脑医院几乎遍及各个街区,但格诺瑞娅坚持要到最好的“老练得让人震惊”医院里去。我进医院门的时候很注意到一群十岁左右的儿童挤在候诊中心;这儿看上去与其说象医院候诊室不如说象车站的月台。女孩们神经紧张地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试着互相安慰,男孩们用手掌作成手枪的形状,进行模拟战斗,用这种伪装的暴力使自己分心,装出一付不在意将要发生的事儿的样子。 
    
    我把那双被漠不经心扎好的滑冰鞋夹在胳膊底下,上了二楼。电梯上贴了一张告示:本电梯由憎恶维修它的工人维修。如有不测,后果自负。 
    我的侄女已经进了玻璃室,穿了一件绿色罩衫,被皮带捆在椅子上,一只电极插人她的左臂,另一只插人右腿,黑色的电线从端子那儿伸出来,就象托尼养的毒蜘蛛吐的丝。她现出一个勇敢的微笑欢迎我,我朝她指了指礼物,希望多多少少能让她鼓起勇气。 
    一个矮个儿别了一块“麦瑞克”名片的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夹板进了玻璃室,往我侄女的头上套了一个铜头盔。我对她树起了拇指,不久这一切都会结束,孩子——雪是热的,草地是紫色的,所有的这一切。 
    “谢谢你的到来,”格诺瑞娅对我说,拉着我的手和我进了观察室。“家里人怎么样?” 
    “一只兔子咬了托比。” 
    “一只兔子?” 
    “它后来死了。” 
    “真走运,是别人而不是我遇上了这种事儿,”她坦白地说。 
    我妹妹是个相当有吸引力的女人——蓬松的黑发,清洁的肌肤,脸颊长得比我好—一但今天她看上去怪可怕的:脸上带着期望和恐惧。当她婚姻破裂时,我正好也在场。我们三个坐在“早餐之前”沙龙里,忽然她对彼得说:“有时候我对你和艾伦·兰伯特上床一事感到报歉——你和她上过床,对吧?” 
    彼得说对,他和她上过床,于是格诺瑞姬说你这混蛋。彼得说对,我是。于是格诺瑞娅对问其他还有多少人。彼得说还有很多。格诺瑞娅问为什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使婚姻更牢固吗?彼得说不是,他只是喜欢和其他女人乱来。 
    那个叫麦瑞克的医生拍了拍康妮额前的刘海,走进了观察室。“早上好,”他说,“我们在这儿干嘛?” 
    “你管吗?”我妹妹问。 
    “很难说。”那医生把他的夹板对着我。 
    “你丈夫?” 
    “我哥哥,”格诺瑞娅解释说。 
    “杰克·斯伯瑞,”我说。 
    “很高兴你在这儿,斯伯瑞。”医生说。“有时候只有一个亲属在,小孩有可能不和我们配合。”麦瑞克又把夹板对着格诺瑞娅。“你同意了,对吧?” 
    “他们告诉了我那些可能性,”她研究着那块夹板。“心脏——” 
    “心脏病,脑溢血,呼吸道失控,肾衰竭。”麦瑞克宣布。 
    格诺瑞姬签下她的名字。“最后一次发生这些事儿是在什么时候?” 
    “星期二他们在维瑞塔斯纪念医院弄死了一个男孩。”麦瑞克说着,一边走向中夹控制台。“这事儿挺难弄,但我们不时鼓起了勇气。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我妹妹说。 
    麦瑞克按下一个按钮,在我侄女面前的一块屏幕上显本书由幻想时代扫描校对中文网址‘幻想时代’出“猪长了翅膀。”看到这个谎言,医生、格诺瑞娅和我都颤抖了。 
    “小姐,能听到我吗?”麦瑞克对着麦克风说。 
    康妮张开了嘴,我们从扬声器中听一声微弱的“能。” 
    “你看到那些字了吗?”麦瑞克问。那些红色的字母象邪恶的蝴蝶在空气中飞舞着。 
    “看到了。” 
    “当我发指令的时候,就把它们大声念出来。” 
    “它会伤害我吗?”我的侄女发抖了。 
    “不会伤害得很厉害。当我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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