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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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 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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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纤纤巧手杀死一个男人。就餐自便。”报名求学者激增百分之二十八”上帝啊,这里真有某种内在精髓!
  太慢;还是太慢。他拿起直线电话的话筒,尖叫起来:“太慢了!我付给你们工资是干什么的?全世界都在污秽中打滚!电影已不堪入目!接吻!挑逗!摸弄!男人女人在一起——猥亵!杂志的封面必须洁净!广告必须洁净!”
  直线电话的另一端是通讯纯洁协会的执行秘书;默德卡无须宣布身份,因为他是S·P·C·①的股份保证人。对方慌忙回答:“先生,我们获悉本周将有一次向华盛顿进军的母亲游行,下周,将有大量的黄色铅板印刷品邮寄给中大西洋国的每一个6岁至12岁的女性,我想这两记连击将把联邦出版检查委员会打得晕头转向——”
  【① S·P·C·通讯纯洁协会(SocietyforPurityinmunication)的缩写。——译者注】
  默德卡挂上电话。“淫词滥调!”他狂叫着。“生殖,生殖,生殖,像垃圾桶里的蛆虫,欲火腾腾和下崽子,我们要使他们洁净。”
  他却不需要这样一种理论:不提供某种替代品,是无法夺走爱情的。
  当晚,他走在第六大街上,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在这个酒巴间里,他辩论过;在这个酒巴间外,他的鼻子上挨过一拳。可是,在每一次争论中,他都获胜了。一个妇女和她的女儿从他身边局促不安地走过,他们的眼睛盯着黑影。母亲的衣著是老式式样,一件连衫裙,领口露着脖子和锁骨,裙子的下摆齐小腿肚子。在城里某些地方,她会被人唾弃,那姑娘却绝对不会。她是一个时髦姐儿;从头颈到脚踝套着一件宽松的筒裙,没有系腰带。母亲的头发蓬松地散着;女儿戴着一顶窄边小圆帽,正好罩住头发。忽然,两人间进一个黑影,他们没有想到灯光如昼的人行道上也有圈套在等着。
  默德卡继续朝前走,黑影中传来一种熟悉的声音,这是一种工作的程序。“我图凉爽!”一个充满快意的年轻的声音——男孩或女孩倒无所谓——在劈劈拍拍的抽打下喘息着。
  那一年,联邦出版检查委员会创立,第二年,城东南的坟地被违章者占满了,又过了一年,默德卡第一教堂在芝加哥建立。5年以后,默德卡死于主动脉瘤,他的灵魂却仍旧在游荡。
  “在一起祈祷的家庭相互残杀”,这是挂在公寓墙上的箴言。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这像说明它的寓意得到遵守。父母亲的卧室装上了大铁门和吓人的大锁,可是,儿子依然逮住了他们;或许,他烧穿了铁门。
  “铝热剂?”朱厄尔·弗赖特默默地自言自语,她竭力回忆着什么。他先悄悄地用铁丝环套住正在睡梦中的他父亲的脖子,不惊动他的母亲,他把母亲的金属护指套偷走,不等她到枕下摸枪就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从儿子的那副小骨架摊在那里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一击何等猛烈。
  他们满腹狐疑地测览着家庭图书馆中一套滑稽故事,这套藏书名叫《默德卡五呎书架之经典》。朱厄尔·弗赖特慢慢翻开一本《白鲸》,发现里面讲什么卧室里的头颅开花,令人毛骨悚然的海上遇难,为了烘托高潮,还描述了海怪生吞活剥吃掉一个阿哈卜人。“一定还不止这些。”他轻轻地说。
  彭伯顿牧师赶紧放下手中的《汉姆雷特》,把身子倚靠着墙。他感到神志模糊,要胡言乱语。他连忙祈祷,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一些。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看那些经典著作了。
  格雷夫斯夫人轻蔑地看着这里铺张的陈设,还有那张照片,一个暴凸眼、扁塌鼻子、丑陋不堪的男人,下面标着一行字:默德卡,精选出的纯而又纯的涤罪者。这里有两张桌子,简直蠢透了。谁需要两张桌子?她仔细一看,原来其中一张是血迹斑斑的老虎凳,她顿时心头一紧。那铭牌上写着:惩罚刑具公司,型号6,年龄10—14。老天有眼,她的确不止一次打过孩子,因为他们不合她心意;可是,当她看到这些斑斑血迹以后,她对隔壁房间内犯弑父罪的那堆骸骨不由得产生一种热乎乎的同情。
  索尔塔船沃说:“我们必须组织起来。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留下来?”
  “我看不会,”格雷夫斯夫人说,“那种人活不长,整个世界都得打扫干净。他们相互残杀,但这并不重要。这对夫妇有一个孩子,10至14岁。他们的房间好像就是为一个孩子造的。我们应该再走几个房间,看看一个孩子的家庭是否普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认为他们——完了。或者基本上完了。”她兴奋地杜撰了一个词儿:“这叫民族自杀。”
  “其中的计算颇有道理,”索尔塔说,“如果除了独子因素之外没有别的因素起作用,20亿人口在100年5代人以后将减为1亿2千5百万;再过一个世纪,人口为4百万,再过一个世纪,12万2千;到第32代人时,那最初20亿人剩下的最后一对男女将生下一个孩子,那么,末日到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还有些人自愿放弃生儿育女。”——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避开朱厄尔·弗赖特——“我们在楼梯上,走廊里,一套套的公寓中都看见了嘛。”
  “那答案有了,”格雷夫斯夫人说,一巴掌拍在那龌龊桌子上,她自己也忘记了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把船开上海滩,船上所有的人都开上陆地,我们来清扫,我们学着干——”她忽然停住,摇了摇头,又忧郁地说:“对不起,我尽说些昏话。”
  牧师理解她,但是他说:“陆地只不过是许多宅第中的另外一个。当然,他们可以从头学起!”
  “这在政治上不大可行,”索尔塔说,“不能采用现在这种形式。”他想到应该把这建议提交给议会审议,刻着契约的大桅的阴影正笼罩在人们心头。他的头摇动了一下,表示一种不自觉的否定。
  “有一个办法是可行的。”朱厄尔·弗赖特说。
  正在这时,布劳内尔人突然闯入,向他们扑过来。18个布劳内尔人,从他们登陆起,就一直偷偷地尾随在后面。9个女人,穿着筒裙,带着窄边小圆帽,9个男人,穿着苦行僧似的黑衫。他们从半开的门鱼贯而入,一个个手持长矛,把海上人团团围住。其他因素果然在起作用,而且,第32代绝种的时刻也还没有到来。
  布劳内尔人的一个男首领得意地说:“正好在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索尔塔明白他并不是在谈论遗传学。
  那些饶舌的女人尖刻地叫骂着:“准是些不干好事的家伙;露胳臂露腿的不知害臊,那淫欲大殿的柱子都烂了,还不要脸地显卖呢。他们从海上来,那是罪恶的渊薮,他们来引诱我们放弃正派规矩的生活。”
  那男首领说:“我们知道如何对待女人。”其他人顿时随声附和起来。
  “我们把他们打翻在地。”
  “让他们四脚朝天。”
  “揪住一只胳臂捆起来。”
  “再揪住另一只胳臂捆起来。”
  “揪住一条腿捆起来。”
  “再揪住另一条腿捆起来。”
  “然后——”
  “我们将他们活活打死,默德卡就微笑了。”
  彭伯顿牧师困惑不解地凝视着。“你们应该看看自己的良心,”他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好好看看,你们会发现你们错了。人不应该这样,你们一定被人哄骗了,听我说——”
  “亵渎神圣,”女首领说,她的长矛刷地一下刺进牧师的下腹,寒光闪闪的矛尖把他挑倒在地。朱厄尔·弗赖特扑跪在他身旁,听他的心跳和呼吸。他还活着。
  “起来,”男首领喝道,“对我们显露、出卖你们的肉体,那是无用的。我们的心都是纯洁的。”
  一个男孩奔到门口,“瓦格纳人!”他尖叫一声,“20个瓦格纳人上楼来了!”
  他的父亲朝他大喝一声:“站定了说清楚!”他抓着长矛冲出门外,矛柄捣了小孩的胸口一下。可是,等到这心地纯洁的18个人跑到楼梯口以后,男孩咧嘴笑了出来。
  他吹了一声口哨,响彻整个走廊,海上人的注意力从出血不止的牧师身上移开,呆呆地抬起头来。听见口哨声,6扇门砰地打开,男人和女人们拥出来,他们的长矛直刺布劳内尔人的脊背,布劳内尔人只好聚拢过来,守住楼梯。“多谢了,波普!”男孩不断高喊着,心地纯洁的瓦格纳人正向心地纯洁的布劳内尔人的残部蜂拥过去。结果,男孩的叫喊使一个瓦格纳人心烦意乱,他一矛过去把他捅死了。
  朱厄尔·弗赖特说:“我实在看够了。船长,把牧师带着,我们走吧。”
  “他们会把我们杀死的。”
  “你把牧师抱着,”格雷夫斯夫人说,“等一会儿。”她一个箭步冲进卧室,带着那付金属护指套出来了。
  “嗯,也许。”姑娘说,一面将自己的长罩衫的前排钮扣一个一个解开,她一耸肩膀,脱掉了罩衫,接着她又解开内衣,也脱掉了。她将衣服搭在手臂上,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目瞪口呆的船长和检查长跟在后面。
  对这些心地纯洁的默德卡式人来说,她并不是普林①再世,去赢得她的诉讼,而是邪恶的化身。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而抱头鼠窜。人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只有默德卡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魔怪,这种违悖常理的荒诞使他们惊异恐惧。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他们如鸟兽散;相反,如果她穿着齐整,那长矛顿时会密不透风地刺来。这时,他们四下奔跑,口中念念有词,而后蒙住眼睛,钻进房间或走廊的角落里,背对着那不堪入目的东西。
  【① 威廉·普林(WilliasmPrynne)(1600-1669)英国十六世纪清教派出版物发行人,因反对伦敦主教和坎特伯雷主教威廉·罗德的宗教方针,两次受割耳刑。——译者注】
  海上人在楼梯口的一片混乱中夺路而走,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下楼来到了码头。只是在索尔塔把牧师递给小船上的格雷夫斯夫人时稍微有点麻烦。十分钟以后,他们解开缆绳,向外划了一会,支起了风帆。黄昏时分,水面与砖建筑物降温速度不同,温差产生了微风,他们正好赶上。朱厄尔·弗赖特把桅杆支好以后,穿上衣服。
  “这种事也不总是这么容易。”她扣上最后一粒钮扣后说。格雷夫斯夫人也一直思考着这件事,可是她一言不发,惟恐表示出她忌妒那绝妙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
  索尔塔正在尽力为牧师检查。“我觉得他会好的,”他说,“外科手术加上长期休养。他失血并不太多。我们可以把这个奇遇讲给全船议会听。”
  又一条大鱼懒洋洋地浮出水面;索尔塔神不守舍地看着。“他们将建议在岸上收罗铜料,制成鱼网二再重操旧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确实,我们也可以这样干。”
  朱厄尔·弗赖特说:“不,决不能这样。这次是网,在捕捞以后出事;要是在隆冬时节,在大西洋当中,三根桅杆出问题,那怎么办?”
  船长接着说:“或者是舵——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可是,你们想想,假使告诉议会要他们弃船上岸,在那些砖房中安家落户,一切都改变,那会怎么样?还要与疯人打仗,还要学会种田?”
  “天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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