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龙骑-忍凤十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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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龙骑-忍凤十杀贴-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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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惨叫整整三天三夜,教你这疯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后悔?〃织田信长咬紧牙关,冷笑道:〃我织田信长立誓〖天下布武〗,二十年来杀人如麻,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后悔。我只恨当初为什么不能斩草除根,还留下你这死净种!〃〃果然是魔王,死到临头还在想杀人?〃岩也斋怒火更炽,手上金刚双钴剑再加几分力。织田信长〃扑〃地双膝跪地,被压得呼吸惟艰,满脸涨得通红,再也讲不出片言只字。
〃岩也斋,你放手!〃虚脱的左马助攀着拱桥栏杆勉强站起来,嘶声道:〃当年是我们〖罗刹众〗率先攻入夜叉村落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人报仇,你先来杀了我再讲!〃
〃是你!〃岩也斋扭头回望,双目喷火。狠声道:〃你们罗刹众死心塌地侍奉魔王信长,身为忍者,反过来帮助武士屠杀忍者,更加罪无可恕!我就先杀了你,再杀魔王信长报这份血海深仇!〃撤剑一脚将织田信长踢开,大踏步上前高举起金刚双钴剑高举过头,瞄准左马助的头颅,〃呼〃地全力劈落。金刚双钴剑上蕴涵了夜叉一族的全部愤怒与仇恨,剑锋所至,立即扯起狂风大作,将四肢无力的左马助牵扯得东倒西歪。陡然间,年轻的罗刹首领双眸精光闪烁,闪电般拔出肋差,顺势扑入岩也斋怀中,看准他的心脏部位,一刀刺下。




霎时间,两名忍者一族的首领相互纠缠,竟同时僵住了。
左马助偷袭得手,脸上却全然看不到丝毫欣喜。良久,他慢慢抽刀向后退开两步,断成两截的肋差随之跌落,发出〃叮〃一声脆响。岩也斋反手撕开衣襟,月光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健硕宽厚的胸膛上肌肉如铁,竟隐隐闪耀着金属独有的光芒。别说致命伤口,就连半点刀痕也找不到。
〃这是我们夜叉流的忍法,金刚不动!〃岩也斋一把揪起左马助,阴沉沉道:〃要对我造成伤害,至少得用〖天丛云〗或者〖十拳剑〗才有可能,不然的话,也可以找门南蛮大炮来试试。凭你手上的那柄废铜烂铁?还不够看!〃按着他的脑袋〃砰〃地压撞地面,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拱桥桥面是青石板铺砌,坚硬无比,左马助被撞得几次,早就头破血流。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视觉和听觉都被废了。迷迷糊糊间,但觉森森寒气从眉心处透骨侵入。用不着睁眼去看,左马助本能地察觉到那是岩也斋的巨剑。尽管不甘心,但当死亡真正到来时,年轻的罗刹首领心静如千年古井。竟在生死弥留之际,进入了他一直努力企求达到,却始终难窥奥堂的明镜止水之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间,凝固了。
左马助意识中凝固的时间,在现实中却没有丝毫停顿。金刚双钴剑一剑刺下,陡然〃哗啦〃声响,桥面下一条窈窕人影破水跃出,左手扬出条黑黝黝的丝线缠在左马助腰间大力拉扯。左马助硬生生向旁横移半,巨剑擦着他面颊〃噗〃地末入桥面青石板内,竟然在绝无可能失手的情况下落了空。岩也斋愕然惊诧,挥臂挡开对面射来的三枚十字手里剑,随即拔出金刚双钴剑,五指旋拨。硕大的夺命绿光立刻像被赋予了生机灵性,自行盘旋舞动,向中途杀出来的红衣忍者少女拦腰飞斩。不知火妙凌空弓腰后翻,拔出仅剩的一柄折扇射出。精钢折扇迎风回旋剧舞,突然〃轰〃地从中炸开形成一颗巨大火球,狠狠砸上金刚双钴剑。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道正面硬碰,气浪翻滚,火星四溅。不知火妙的折扇炸成粉身碎骨,金刚双钴剑则烈劲全消,重重刀光剑影彻底尽除,颓然堕落桥下溪流。
这柄夜叉一族代代相传的法器不同于普通兵器,系用忍术密法修炼成同主人人兵连。岩也斋顿时如受雷击,热辣辣液体从喉下涌上,无法压抑地喷出一口鲜血,急忙飞身跃下拱桥,去找那柄不知掉在哪里的双钴剑。不知火妙喜出望外,掠过桥面抄起左马助和织田信长,也不辨东南西北,慌不择路地向前发力狂奔。
虽然忍者都接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可不知火妙毕竟是女子。剧战之后身心俱疲,还要带上两名大男人,刚刚奔出上百步,已经浑身酸软无力,再也跑不动了。眼见前面黑黝黝地似乎是座偏殿,红衣的忍者少女咬紧牙关,奋尽余力如乳燕投林扑入殿堂,放下左马助和织田信长,回身闩上大门,委顿在地不住急促喘息,再也站不起来。黑暗里只听织田信长一声长叹,问道:〃左马助,你的伤怎么了?〃
左马助挣扎着起身,道:〃左马助只是一时脱力,休息休息就好了。主公请放心。左马助一定能保护主公逃出京都。〃
〃不必勉强了。〃织田信长平静的语气中,悄然多出了几分〃看破,放下〃的豁达自在。道:〃在织田家的家臣之中,明智光秀向来最得我信任重用。今天晚上他竟然起兵谋反,想必是我天命已尽。嘿嘿,人生不过匆匆五十年,我已经行年四十九,虽然〖天下布武〗的大志还未能达成,始终算是给后来人打好了基础。这一生就此结束,也不算白过了。〃〃主公,你……〃织田信长话中的死志,左马助怎么会听不出来?有心想讲几句安慰的话,语到唇边,竟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是空的,不由得语带哽咽,缓缓跪下。
织田信长一笑,转头道:〃我记得……妳是阿浓身边负责保护她的阿妙姑娘,对么?阿浓呢?她怎么样了?〃




〃不知火妙,参见主公。〃红衣的忍者少女爬起来低头行礼,愧疚地道:〃夫人已经被夜叉忍者捉住,送去见明智光秀那叛贼了。是不知火妙无能,保护不了浓姬夫人。〃
〃唉~~算了。〃织田信长挥挥手,道:〃这样我反而安心。光秀再怎么说,也是阿浓的表兄,不会对阿浓怎么样的。左马助,点燃蜡烛。我织田三郎信长哪怕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绝不会学那阴沟老鼠般无声无息。〃
左马助遵命掏出火折,摸索着点燃供桌上的蜡烛。火光摇曳,照亮了殿上供奉的佛像,正是药师琉璃如来。织田信长摇晃着站好,取过桌上花瓶拔出供养的鲜花,将瓶中清水倒在自己脸上洗去血污,忽然放声哈哈大笑起来,反臂一挥,蜡烛应手而倒,恰好烧着了两旁的帷幔。火势蔓延得好快,只眨眼功夫,满殿都是火光熊熊,一发不可收拾。织田信长双目映着那大火,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啊,烧得好,这灿烂盛放的红莲烈火,正适合为我织田信长送葬!左马助〃
〃臣下在,请主公吩咐。〃
织田信长从腰间抽出胁差〖备前长船信光〗塞入左马助手中,道:〃你们走吧,趁着这大火蔓延起来的混乱,有多远走多远。今天晚上已经有足够多的人为我陪葬,不差你们两个。〃〃……是。主公请放心,只要左马助还活着一天,无论明智光秀那叛贼跑到天涯海角,我都必斩他颈上人头以祭主公。〃
织田信长淡然轻笑,也不答话。转过身去再不望左马助半眼。手执花束一振,朗声吟唱起了,他生平最爱的一曲幸若舞《敦盛》。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乃~~~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
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
岂有~~长生~~不灭者?〃左马助跪下,向长吟的织田信长,这位只差一步便可将天下完全掌握的绝世雄才,无双霸王恭恭敬敬磕下三个响头。扶起不知火妙,头也不回地决然转身,走出佛殿。
身后火势渐炽,不住往四方蔓延,逐渐把所有事物都完全吞噬。华丽壮阔的本能寺,也终于伴随着织田信长慷慨豪迈的歌声,在将京都天空映成一片通红的滔天大火中轰然崩塌,从此化为灰烬。
******第四杀:萧墙之忧
六月三日未时,京都、二条御所
所谓京都二条御所,前身乃是朝廷公卿二条晴良之邸院。位于室町通路东侧,夹在押小路与三条坊门之间。天正初年,织田信长进驻京都,拆除旧宅而在该土地上大兴土木,依照古法式样营建起规模宏大的连片殿舍。其富丽堂皇,精致华美之处,即使和天皇所居住的皇宫相比,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初初兴建完毕时称为二条屋敷,后来因为于天正五年十一月,当今正亲町天皇的亲子诚仁亲王及王孙五宫亲王入住,所以才改称为二条御所。诚仁亲王向来事事仰赖织田信长,甚至还命令五宫亲王拜织田信长为养父,被朝廷内外视为继承下任皇位的大热人选。自从他入住二条御所以来,朝廷中所有重大事务的决定,甚至连各国诸侯的官位晋升与除名等政务都实际出于二条御所,也就是由织田信长所一手操纵。因此,如今二条御所在京都,甚至天下人的心目中,都已经取代了皇宫,成为朝廷实质上的中枢重地。
位于二条御所中心位置上的主寝殿大广间,通常是织田信长接见朝廷公卿和各国诸侯使者的地方。作为朝政议事重地,主寝殿大广间的仪容,某程度上和天皇及织田信长的颜面都是息息相关。占地三百坪,高度超过十间的宏大空间,外柱涂有朱漆,内柱用金箔镶饰,其非凡气派足以使任何初次踏足大广间之人,都发出由衷的惊叹。大殿内四壁上重金聘请名画师狩野永德绘画的障子画,以平安时代以来朝廷宫殿中风行不衰的鉴戒画风格为基础,同时又糅合了当世的风景写实和武家传统风俗图风格,堪称为千金难求的绝顶艺术精品,一切尽显皇家气派,壮丽无双。




而现在,起兵谋反发动〖本能寺之变〗,完全控制了京都的明智日向守光秀,正鸠巢鹊占地盘踞在昔日只有织田信长才能坐的上位之上。脱去了铠甲而改穿上正式朝服的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志得意满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什么成功夺取天下的躇踌满志。对于一名到目前为止而言,所有事情都正按照着自己编写的剧本去发展的政变者来讲,他显然相当低调。
和明智光秀内敛阴沉,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也是有着关系,不过他之所以表现如此,更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那名正端坐在明智光秀面前,毫无畏惧地平视他的华衣贵妇浓姬归蝶。
事实上,这两人已经相互默然对视了三刻之久。大殿内的空间固然广阔,但那种要命的沉默,却使空落落的大殿,展示出前所未有的极度压抑和郁闷。率先对这场无声较量表示鸣金的,是明智光秀。心中不无愧疚的日向守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去,避开了浓姬夫人的目光,叹气道:〃别这样看着我好么?小蝶。妳该知道的,我也实在是不得已。〃
〃我能体谅你的苦衷,十兵卫。〃和明智光秀一样,浓姬夫人口中所使用的称呼也是较为亲密的字而非正式名。只是明智光秀的口吻中颇有点低声下气,而她则平平淡淡,不见悲伤,也不见愤恨。
〃别忘记,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假如说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了解你,那么我肯定是其中之一。不到万不得已,忍无可忍的地步,你是不会做出这种谋反蠢事的。而三郎……〃浓姬夫人顿了顿,道:〃脾气向来急噪,又不会体谅别人,以往确实在人前给了你不少难堪。我也早想替他向你道歉。〃语毕伏身弯腰,郑重其事地向明智光秀磕首行礼致歉。不等这位表兄手足无措地上前搀扶,却又立刻起身,无论目光还是语气,都转趋于严厉。〃可是无论如何,三郎于你毕竟有知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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