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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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怪胎-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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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那位产科医生一喘一喘地止住了笑声,板起了面孔。

  “那你这算是那门子把戏?你在我忙着照顾病人时进到我办公室,浪费了我的时间听你胡扯了一个胎儿的电脑对话,然后竟敢告诉我,你是说真的?你不是神经有问题吧?”

  “求求你,蒲里查大夫,你一定得相信我,我们非常需要你!”

  那位产科医生对着对讲机说了话。“密斯史,叫下一位病人进来。”然后又对布强生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工作很忙。”

  “但是等等,大夫,请让我解释!”

  蒲里查大夫砰地一声推开了门。“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在夜间这个时辰,校园大道上仍然偶尔可见才离开图书馆的学生、沉湎纵恣的醉汉,或是携手散步的情侣。她一直停留在侧路和草丛小径上,开始慢慢地走着,然后放快足步,慢跑起来。月淡星稀的夜晚既冷且暗,一阵微风袭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在长凳四周及树后不停跳跃,并且灵活的来回奔跑。

  她的身材已经苗条了许多。在一周之内,她便减轻了四磅——经常的运动和持续的节食,果然收效。

  我的筋骨是多么强壮,她心想。我减轻越多体重,我就越容光焕发,也就越心旷神怡。

  象匹气宇轩昂的母驹似的,她徜徉自在奔向了她的目的地。

  在遭受蒲里查医生羞辱之后的几天,布强生几乎寸步不敢离开实验室和他唯一的亲信——卢里太太的身边。他首次因尝试为姗曼莎寻求帮助便铩羽而归,并心灰意懒,以至竟不愿再思虑那件事,而她则不断给予希望及安慰。

  虽然姗曼莎生命受到威胁,但报警显然毋庸置议,因为不曾有人犯罪。若果有罪犯必须逮捕,那不是一部庞大的机器,就是一个六个月大的胎儿。想到此种报案内容的荒唐,布强生和卢里太太立刻摒除了这一主张。最后,他们断定求助和最合理的地方是电脑中心。或许,布强生早该如此做了。

  他在电话中和罗柏的谈话十分简短,只是简略表示他发现了关系“老梅”至为重大的事,罗柏竟然要他立刻前去电脑中心。

  在电脑中心内,布强生畅言不烦地说明了他对一个孕妇所做睡眠研究的结果。罗柏比布强生意料中更加耐心地听着,而且还不时向他发问。等他向布强生要了证据后,这位程序设计师用母指一页一页翻起描图。

  “有意思,”罗柏说,“但是难以置信。”

  “什么?证据明明就在你眼前呀!”

  “这里面没有一点实在的东西。对了,你这部小电脑是从哪儿弄来的?”

  布强生转而谨慎。或许,告诉罗柏这件事是个错误。

  “我向一个朋友借的,是一架手提型的。”

  他轻描淡写的说。“只有了几天,我就还他了。”他又撒谎说。

  这下,罗柏可冒火了。“你是说,”他吼道,“你没经过必须的手续,没向上级报告,就私自使用了向外人借来的电脑?而且又用那个东西干预你根本无权接触的事物?”

  布强生立刻了解,“老梅”的神圣是一项不能磋商的原则。和那部机器的重要性比起来,别人的健康只是芝麻大小的事,百般解释再也无济于事,逼得布强生不得不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否则,一个气冲牛斗的上司可能会坚持要检查实验室,那么一来,迷你电脑的命运便完了。

  布强生局促不安的强笑几声说,别担心,他没有干预什么。他强调,他虽然认为“老梅”和那胎儿之间互相沟通,但那只是猜测而已。

  罗柏的怒气缓和下来,“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也是。”他唠叨地说,“你那在于电脑对话的鬼故事荒谬得不值得我再费唇舌,可是我要提醒你本校全体职员所立的誓约,布强生大夫,也就是不干涉的誓约,如果我再听到,即使是在开玩笑,你或你的僚属用任何一种方式妨碍了‘老梅’的正常功能,我就会向校方最高当局反应。你知道后果的,大夫。这种事决不能再度发生。至于你的发现,我会再看一遍这些描图,万一我改变了看法,我会通知你。”

  布强生觉得像被判了缓刑似的转身离开。门关上后,罗柏仔细研究起这些描图。非常有趣,的确非常有趣。可是研究了一刻钟后,他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种事决不可能发生。要不是布强生借来的那部电脑有问题,就是那女孩精神不正常,或者两者都是。

  罗柏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标明为“等待调查”的纸夹。他把描图归入档案,再把纸夹放回原处,便把整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贮藏室内是一片昏暗,绝无一丝光线透入这迷你电脑的所在。突然,微微咔嗒一响,马达接着转动不起,而机器内部忽又闪出一道白光,在卷纸中造成一块淡薄的投影。它已接到了讯号,并自行投入了行动。发自睡眠室内的脉搏不断冲击它的电脑。不远之处,某个具有生命的东西触发了原来只在白天才使用的电路。

  现在,夜更深,人更静了,微风也寂然不动。她这慢跑的回程经过了一所教堂,此刻若是白天,人们将会看见尖塔上的时钟指针已经过了两点十五分。而在黑暗中,时间则不知不觉的向前溜走。

  她觉得自己有如生龙活虎,筋强骨壮!回程还比来时更使人快意。这趟回程目的已经达成。

  一旦开始的事情当然不能停止,任何人试图干涉都将劳而无功。这项完美无缺的计划早在月前便已设想出来。一个当初只是胚胎的不朽概念现在已经萌芽、开花,而不久后便将结果。就像一颗锁住目标的飞弹一样,它已到达它的顶点。现在它开始下降,对准它的座标加速直冲,而在轰然一声坠至地面时,它便将改变命运的轨道。

  《怪胎》作者:'美' 大卫·肖彬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九章

  布强生几度尝试说明他的实验发现,却遭致拒绝,虽然他不知目前该何去何从,但他绝不肯中途而废。

  束手无策,最后使他如痴如狂地埋首于有关的医学典籍中。

  经过三天三夜的苦读,他带着满腹假设而一无所知的离开了图书馆。每一学说都是千绪万端,但在许多方面,各项学说却也息息相关。布强生最后断定,他根据荷尔蒙作用所做的假设应适用于姗曼莎的病情:一种由她体内某部分泌出的物质对别处施以影响。或许,这种恼人的物质起自胎盘,或许,是来自胎儿本身,而他发挥影响的场所是姗曼莎的脑皮层。

  假如他的任何一种假设都要想获得证明,那答案都须由迷你电脑才能提供。他必须使姗曼莎回来,再做几天睡眠研究。一想到让胎儿有机会对她加大控制这个念头,他就毛骨悚然,可是,这却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天晨早,布强生和卢里太太告诉了姗曼莎他们的计划:此后,要一连几天再次让她加入睡眠研究。姗曼莎的奇特反应同样也使卢里太太吃惊,她不明白这女孩为何为表情漠然。先前,姗曼莎对这主意是十分热衷的。她的态度实在难以理解。

  之后几晚,他和姗曼莎“分了居”,独自在家中构思他将如何为电脑程序输入参数。他希望通过那部机器揭露胎儿控制母体的根本——控制方法。假如这项秘密得以剖开,他和卢里太太或许就能采取对策,说不定是使用药物,或是催眠、对抗。什么方法都行。

  经过四天平稳的复习和分析,这时已是周五下午。装备着全套计算,布强生在两点进入了实验室。至于姗曼莎,她在四点才会抵达,他的心神飘摇起来。他记得实验初期,她曾要求除了每日的研究外,再增加周末的睡眠时间。布强生当时以为她是缺钱用。现在,他才明白那是胎儿为了不与“老梅”中断联络而做的要求,不过,她因害怕引起怀疑,并未加以坚持。除了与布强生共处的日子外,姗曼莎每周完全专心于长跑,练习耐力。他开始担忧她究竟会不会恢复她的本貌。

  他在贮藏室内花了将近一小时的工夫,才重新编对程序的适当顺序。由于室内光线暗淡,他因而未能发觉落在机器后面地板上的一堆描图。卢里太太循例打开贮藏室,擦拂迷你电脑和手推车上的灰尘。并用手擦拭机器箱盖,忽觉盖子不知何故竟暖呼呼的,他们谁都没想到有人在夜间进入过实验室。

  午后4 点,卢里太太帮助姗曼莎进入了睡眠室。姗曼莎再一次的、不关心的态度使她噤若寒蝉,也不欲多谈。不过几分钟,准备工作即告完成;而在睡眠室的门关上之后不久,姗曼莎便进入了梦中。

  布强生迅速展开工作,并在姗曼莎沉睡时静待答案。不一会儿,迷你电脑哔哩剥喇一阵风似的打出了资料。布强生迅速扫描报表,一面念着,一面加以评论。

  “它似乎想知道坠胎的事……方式、程序等等……羊膜穿刺术对以后妊娠过程的影响……胎儿受伤的危险性,老天,假如我们怀疑过胎儿会有知觉,现在也该相信了。”

  迷你电脑继续滴嗒打个不停,然后,将近六点,姗曼莎两小时的睡眠期快结束时,对话中出现了有关痛苦的短句。布强生仔细的察看起摘要报表,那胎儿似乎想知道痛苦究竟是如何引起的。布强生凝视着最后一行:痛苦,痛苦……

  姗曼莎脸色显得相当平静。她一面懒洋洋的打着呵欠,一面走出了睡眠室。

  “待会儿打电话给我,好吗?”她问布强生说,“我会在家。”

  他在七点打了电话给姗曼莎。她说她已经做好晚餐,请他过去。于是他开车直驱她家。

  她打开大门,紧紧搂住他,说:“你这一个礼拜很忙哟!”

  “可不是嘛。”他含糊其词的回答。

  一阵怜香惜心之情顿时涌上他的心头。和他说话的这个女孩是真正的姗曼莎吗?天哪!他多希望她恢复原来的样子。

  “晚饭吃什么?”

  “灵魂菜。(注:美国南方黑人嗜食的廉价食品,如猪肠、猪足等。)”

  “开玩笑。”

  “是真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走,我们先去散散步。”

  他们漫步到公园。回到家时,天已漆黑。仿佛那是世上最自然的事一般,她为他脱下衣服,把外衣整整齐齐褶好。然后,她扒光自己的衣服,打开浴室水龙头,要他帮她洗澡。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既非请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平铺直叙,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用柠檬香皂为她擦身。她先将肩膀置于蓬头的水花中,然后转身冲洗面孔。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些刮痕。

  她整个背部都是指甲印和伤疤,可是,看来全像是自己弄的。

  “你的背怎么了?上面全是抓伤。这儿。”他说着轻轻摸起她的皮肤。

  她扭头看看她的肩膀。“我不知道,”她满不在乎的说,“替我洗干净,好吗?”

  “疼不疼?”

  “一点也没感觉。”

  他们互相擦干了身子。姗曼莎挽着他走到床边,两人并肩躺了下来。

  布强生在她撩弄他时,侧身凝望她紧闭的眼睛,心想,尽管她的身体状况极佳,她仍然显得多愁多病。她的两眼凹陷,皮肤虽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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