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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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杀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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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撑起身来,在床头摸索唤人铃,有没有搞错,居然连灯也不给我留一盏。
  旁边轻轻一响,有人忽然握住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
  这人潜伏在黑暗中,还是离我这样近,竟是不动声色。
  感觉到那双手的温暖和厚实,我镇定下来:“康文?为什么不开灯?”
  那个人没有答我,却听到他的呼吸声粗重起来。
  我忽然想起“不欺暗室”这个词,心中怦怦乱跳起来,再叫一声:“为什么不开灯,这里黑死了。”话一说开,立即源源不断,务求打断心中的紧张:“我很怕黑,而且让人看见我们两个人呆在黑房间里不好,苏眉肯定口无遮拦,康柏那小子……”
  握住我的手忽然一紧,康文凑近来,猛的堵住了我的唇。
  他的唇温热柔软,带着拿铁咖啡的味道,在我的双唇上轻轻吸吮,有种辗转的温柔。
  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泡在一汪温水之中,缓缓的沉下,缓缓的荡漾。
  意识的最深处,忽然听得有人说:“你与他之间虽有缘分牵引,但波折重重,争取得如此辛苦,不要也罢。”清清楚楚是宁婆婆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震。
  随即却是他沉着笃定的声音:“一朵花开放的时候,正好遇上阳光雨水,令到它更美丽。但是它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高烧加重,额角剧痛。
  我挣扎着离开康文的唇,喘了口气:“康文,不要……”发觉头脑一片混乱,这些反应都是我不适应的,无来由的阵阵恐惧。
  刚说了半句话,康文猛然将我拉入怀中,这一回跟刚才温柔的吻完全不同,他的手臂紧紧匝着我,将自己的下巴与我的紧贴在一起,不顾反抗,再一次将唇狠狠的覆住了我。他还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脸颊,使我的嘴大大地张开,舌头深深侵入到喉咙深处。这种暴风骤雨一般的深吻使我惊呆了,温尔文雅的康文,含蓄的康文,原来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他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虽然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这个暴烈的深吻却使我想像到他脸部紧绷的肌肉。
  他一向是温柔的,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从惊吓到适应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才一瞬间,就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都被他的激情刺激燃起的时候,他的吻却变得舒缓起来,就像适才的台风已经过境,只留下丝丝凉风细雨。不知怎地,我感染到他的情绪低落,这激烈的吻到了最后,竟有了点黯然销魂的滋味。
  一向情绪平稳的康文怎会突然产生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他的唇离开了我的,却还是把我紧紧拥在胸前。
  我觉得双唇胀痛,心里迷迷糊糊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什么也不想说。
  他抱了我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松开手臂,竟是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确定他竟然真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呆呆的坐着,真的就像台风过境,激情过后,留下一地的支离破碎。
  我独自在黑暗中过了很久。
  直到他们来看我。
  这次他跟苏眉一块来。
  我一听到康文的声音,心脏就怦怦剧跳,双颊火烧。
  他们进入竟然也并未开灯,我却暗暗感激他们并未注意这等细节。
  苏眉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冷,有点湿,是衣服穿得不够么?
  康文说:“倾城,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请你冷静。”
  他的声音很冷静,也在请我冷静,但是我想起刚才的事情,无论如何冷静不下来。幸好,我清楚知道自己在发着高烧。
  康文迟疑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如何启齿。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想像中也应不似平常般镇定吧。刚才的他,表现得像个陌生人,但陌生之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是矛盾的但也真实,永远不能自欺欺人。
  他终于没有说出什么。
  是苏眉开的口。
  她问我:“城城,最近这大半个月来,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我侧头想想:“好像没有。”真的,这半个月来,四处奔走,为康柏担惊受怕,哪里顾得上生病呢。
  苏眉有点迟疑:“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忽然会发高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非常紧张的样子。
  我愣了愣,笑:“不是患上了什么绝症吧?现在是潜伏期到了,即时发作?”听不到她的回应,我继续笑:“哪里那么容易,你不是常说我是‘祸害留千年’么……”
  “你别说了……”原本好好的说着笑话,苏眉忽然语带哭音的打断,气氛一下子沉落下去。
  只听康文在一旁道:“倾城,你的高烧是因为一种特殊病毒引起的,这种病毒近日才发作,很是……麻烦。”
  “可是无救?”我想起他刚才予我的吻,那种抵死缠绵又绝望的意味,心一路往下沉,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面对残酷的命运,最好的表情不是哭,而是笑。这个道理我自过了十七岁便已十分明白。
  一时间病房内静默无声,加上漆黑一片,气氛沉寂抑郁,令人难以透气。
  我有些火大:“现在这是算什么!别说我还没有死,就算我真的快要死了,也犯不着这样哭哭啼啼,遮遮掩掩,连灯也不准开吧!”
  此话一出,旁边两人发生了些微的骚动。
  我直觉我说错了话,不过细想一下,也不过是语气激烈了一些,此刻我是一个病人,他们应当包涵。这么一想,立即理直气壮起来。“再怎么说,现在出事的是我,该担心的人也是我。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是只要我一天没死,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尽点义务陪我开开心心活下去?”
  想起刚才暗室中康文的表现,忽地无名火起三千丈。就是知道我快没得救了,才会有那样的表现吧,却又什么都不跟我说,这就叫做大情圣的表现吗,哼哼哼!
  过了半晌,康文静静说:“倾城,病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开玩笑!”我不假思索的回应,还想说些什么,忽然间,心底一寒,想起了当日跟朱莉同处一室时的情景。
  历史总是相似的!说出这话的人是个先知!
  “你的体内现在侵入了一种特殊病毒,正在你的血液里肆虐。”康文沉痛的说:“这种病毒伤害细胞的能力很强,会从人体最弱的器官开始侵入。你的眼睛早前受过伤,所以……”
  我尽量镇定:“是什么病毒?”
  “是一种目前还没有发现过的新病毒。我们正通过网络联系世界各地著名的细胞学专家,希望能够研究出解决这种病毒的法子。”
  竟然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新病毒?哈,我顾倾城这一生何其轰烈,连生病都染上个前所未见的新病毒。
  “但是我们一直奇怪,这种病毒是何时侵入你体内的呢?按时间推算,很有可能是你们登上‘蓝色子弹’调查的那天。”
  我开始回想,想了很久。
  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混乱太惊心动魄,我实在无法想起一个关于病毒的细节。
  终于我茫然摇头。
  “这种病毒很有可能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不过也说不定是通过食物传播的。”康文叹了口气:“小柏说要去找一个人,说不定他会知道你是怎样染病的。”
  找一个人?
  那天跟我打过交道而且此刻又需要找的人,只能是黄云希。
  “城城,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救你。”苏眉猛的给我一个熊抱:“你这样的拍档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如果你不在了,我就再也不当侦探了。”英明神武的苏眉竟然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如果不是我的眼睛此刻真的瞎了,可说是大开眼界。
  我忍不住笑笑:“那你正好可以去北极拍极光。”
  “对啊,可是那时我也不要去拍照了,要做些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是不会知道的。”苏眉站起来:“你如果不服气,可千万不要死掉。”她对康文说:“康文,这里交给你,我再去联系那个神经学权威。”
  她搞错了吧,我只是中了一种无名病毒,细胞受到威胁而已,关神经科医生什么事?
  我想叫她不要走,挣扎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留下了康文一个人陪我,他在我床前坐了下来。
  我想起刚才他的表现,再度呼吸不畅。
  在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时候,我紧张得几乎要晕倒,不过这次是学乖了,不致说出什么蠢话来。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握住我的手说:“你睡一下,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我想了一下,缓缓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他的体温通过掌心源源传递过来。
  很可靠,很安稳,很温暖……
  他说他一直会在这里,即使我到了那个世界也是如此吗?
  如果是那样,我想,就算永远处于黑暗当中,我也可以望得到天堂。

  第十八章:嗅到风的颜色

  没有人想到,这次我竟睡了这么久。
  很久以后,苏眉告诉我,我在睡眠中一度陷入休克状态,呼吸停顿,只能靠着人工呼吸器呼吸。
  那已经不算是睡眠了,而是深度昏迷。
  甚至连世界最权威的脑科医生也不知道那种病毒让我的大脑受到多大的伤害,他甚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醒来。
  康文遵守他的诺言,一直逗留在我的床头,握住我的手,轻轻跟我说话。
  我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星期。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由于面前一片漆黑,我以为自己犹在梦中,而且是个恶梦。
  有人听到我的动静,握住我的手。
  “你醒了?”强抑着激动的男人的声音。
  我迟疑了一刻:“请问我现在哪里?你是?”
  静了片刻,“我是邵康文。”他静静说。
  有点熟悉的名字,但是该刹那,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医生吗?”我问:“为什么不开灯?”
  这一次的回答来得很久很久,久到可以感觉到握住我的那只手温度在一点点的降低下去。
  然后他终于答:“你生病了,眼睛暂时看不见,要等些日子。”他的声音忽然哽了一下:“不必着急,想要些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当你的眼睛。”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地完全信任而依赖。
  除了这个温柔的男士,还有一个风风火火的女生。她说话做事都是夸张派,非常的随性而为,心肠不错,脾气相当的坏,而且暴风雨来临时不会有任何征兆。有时会对我很好,比如说会一勺勺喂我吃美味的果酱,细心得像个老妈子;有时却又会暴龙般发作,忽然将所有东西全部丢到地上打个粉碎。她常温声细语和我说话,说的都是很奇妙的故事,但是偏偏我却很容易相信;说着说着,她又忽然暴跳如雷,开始指着我来骂,但骂完之后却抱着我的腿哀哀的哭。
  这个女生实在令我很困扰。
  她令我觉得自己的病好像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整个地球。
  甚至令我考虑自己是否应该人道毁灭。
  最后我终于告诉邵康文,说我不想要再见到这个女生。
  那往后她终于没有再出现,但是少了她的存在,又会令人感到很沉闷。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那叫茫然若失。
  康文每天来陪我。
  好像我们是很老很老的朋友。他会替我梳头,服侍我穿衣,做些老保姆一般的琐碎事情,又会送我礼物,有时是音乐盒,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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