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鹕案卷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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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案卷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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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法学院?”
  “我不想了。法律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
  “你当初为什么想当律师?”
  “因为理想,还有钱。我原以为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并且因此而得到报酬。”
  “但是律师已经够多的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优秀学生涌向法学院?”
  “很简单,因为贪钱。他们想要BMW汽车和金色信用卡。如果你进一所好的法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然后在一家大律师事务所找到一份工作,要不了几年工夫,你的收入就会达到六位数,而且只会向上涨。这是绝对有保证的。这样的优秀生占全班学生的10%。到35岁,你成了一个合伙人,每年至少可以捞进20万。有人赚的还要多得多。”
  “另外90%的毕业生的情况又怎样?”
  “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只能找到人家挑剩下来的工作。”
  “我认识的大多数律师都恨这一行。他们都宁愿做别的事情。”
  “但是为了挣钱,他们又不能丢掉这个工作。甚至一个小事务所的蹩脚律师,十年干下来,每年也能赚十万,他们也许讨厌这一行,他们又能到什么地方去赚这么多钱呢?”
  “我讨厌律师。”
  “我想你可能认为新闻记者是令人羡慕的。”
  时间到了。格雷看了看手表,拿起电话,拨了基恩的电话号码。基恩把讣告念给他听,接着又再读《华盛顿邮报》上的那篇关于一位青年律师无缘无故在街上被杀害的报道。格雷做了笔记。
  “另外还有几件事,”基恩说道,“费尔德曼十分担心你的安全。他等着今天在他的办公室里听汇报,结果没有听到,他大发雷霆。不要忘记明天中午之前向他报告。明白了吗?”
  “我争取。”
  “光是争取还不够,格雷。我们大家都很焦急。”
  “《纽约时报》在虚张声势,对吗?”
  “眼下我不担心《纽约时报》。我更担心你和姑娘。”
  “我们很好。一切都顺利。你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在过去的两小时里,你有三个电话,是一个叫克利大的男人打来的。他说他是警察。你认识他吗?”
  “认识。”
  “那好,他要今晚跟你谈谈。说有要紧事情。”
  “等会我打电话给他。”
  “好的。你们要当心。我们在这里会待到很晚,所以你可以打电话来。”
  格雷挂断电话,又看看笔记。已经快7点钟了。
  “我要去见摩根夫人。你就留在这里。”
  她坐在枕头中间,两臂交叉在膝盖上。“我情愿一起去。”
  “要是他们在监视那幢房子怎么办?”他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监视那幢房子呢?他已经死了。”
  “也许现在他们又产生了怀疑,因为今天有一个神秘的客户去找过他。即使他死了,他仍然引人注意。”
  她想了一分钟。“不,我要去。”
  “这太冒险了,达比。”
  “别跟我提冒险不冒险。我已经在地雷阵里活了12天。这件事轻松。”
  他在门口等她。“顺便问一下,今晚我睡哪里?”
  “杰斐逊旅馆。”
  “你有那儿的电话号码吗?”
  “你说呢?”
  “那还用问。”
  埃德温·斯内勒乘坐的一架私人喷气飞机7点过几分在华盛顿的全国机场降落。他很高兴离开纽约。他在广场饭店套间里焦急不安地度过了六天。在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手下的人检查旅馆,监视机场,巡视马路,他们十分清楚他们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但命令总归是命令。他们奉命待在纽约,直到情况有变,他们可以进一步行动。要想在曼哈顿找到那个姑娘,真是愚不可及,但是他们必须待在附近,也许万一她会犯个错误,譬如打个电话或用信用卡买一样东西,就会留下痕迹,被人追踪,那样的话也就会突然需要他们。
  在今天下午二点半她因需钱而从帐户取款之前,她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他们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尤其是如果她想要离开这个国家而又不敢使用信用卡的话。她早晚会需要现金,那时她就得用电汇,因为她的银行在新奥尔良,而她本人并不在那里。斯内勒的客户拥有这家银行8%的股份;数额不算大,不过区区1200万平均的持有额也足够办点事的。3点过几分,他接到从弗里波特来的电话。
  他们并没有怀疑她在华盛顿。她是个聪明姑娘,她正在逃避麻烦,而不是奔向麻烦。他们肯定也不会想到她会同新闻记者有联系。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但现在又显得是合情合理的。现在的情况就不止是万分紧急而已了。
  1500美元从她的帐户转到了他的帐户,这样一来斯内勒便立即恢复活动了。他随身带了两个人,另有一架私人喷气机从迈阿密飞来。他要求立即为他配备12个人。要干就得赶快,否则就干脆别干。一秒钟也耽误不得。
  斯内勒并不抱什么希望。行动班子里只要有卡迈尔在,好像什么事都能办得成。他十分干净利索地杀死罗森堡和詹森,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他已经死了,只因为一个纯洁无辜的小小法学院女学生,脑袋上挨了一枪。
  摩根家的住宅座落在亚历山德里亚市整洁的郊外。周围邻里都是年轻人,家道殷实,家家院子里都有自选车和脚踏三轮车。
  私人车道上停着三辆汽车。其中一辆挂的是俄亥俄州的车牌。格雷摁响门铃,又观察一下街上,没有什么可疑现象。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开了一道门缝。“有什么事?”他轻声问道。
  “我是格雷·格兰瑟姆,是《华盛顿邮报》的,这位是我的助手,萨拉·雅各布斯。”达比勉强地笑了笑。“我们想同摩根夫人谈谈。”
  “我想不行。”
  “劳您驾。事情重要。”
  他郑重其事地看了看他们。“请等一下。”他关上门,不见了。
  这幢房子有一块狭窄的木头门廊,它的上面是一个小阳台。阳台和门廊都没有灯光,所以从街上看不到。一辆汽车缓缓驶过。
  老人又把门打开了。“我是汤姆·库普切克,她的父亲,她不愿意谈。”
  格雷点了点头,表示他非常理解。“我们不会超过五分钟。我保证。”
  他走到门廊上随手把门关好。“我想你耳朵大概重听。我刚才说过,她不肯谈。”
  “我听见了,库普切克先生。我很尊重她的私人生活,我知道她经受的遭遇。”
  “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尊重过别人的私人生活?”
  显然,库普切克先生的耐心非常有限,现在就要发作了。
  格雷保持了平静。达比向后退开。在一天之内她卷进去的争吵已经够多了。
  “她丈夫在被害之前给我打过三次电话。我在电话里同他交谈过,我不相信他是被马路上的流氓随意杀害的。”
  “他已经死了。我的女儿很伤心。她不想说话。现在你马上滚开。”
  “库普切克先生,”达比的口气非常温和。“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女婿知道一些高度有组织的犯罪活动。”
  这使他平静了些,他注视着达比。“是这样吗?不过现在你不能再问他了,是不是?我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她整天都不快活,她还在治疗。你们现在走吧。”
  “明天我们能见到她吗?”达比问道。
  “我说不准。先打个电话吧。”
  格雷递给了他一张名片。“如果她愿意谈,请打背面的电话号码。我住在旅馆里。明天中午前后我再打电话来。”
  “随你的便。现在,就请离开。你们已经使她够不好受了。”
  “对不起,”格雷说道,走出门廊。库普切克先生打开了门,但还是看着他离去。格雷又站住,转过身来问他,“有没有别的新闻记者打过电话或者经过这里?”
  “他被害的第二天来了一帮新闻记者。他们打听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群粗鲁家伙。”
  “不过这几天没有人来过吧?”
  “没有。现在你们走吧。”
  “《纽约时报》有人来过吗?”
  “没有。”他走进门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们急匆匆地走过4家门口,回到停在那里的汽车上。街上没有汽车来往。格雷开车顺着郊区弯弯曲曲的短短的街道行进,左弯右拐,走出了这块居民区。他注意观察着后视镜,直到他确信没有人跟踪他们。
  “加西亚这条线索结束了,”达比说道,他们正在开上395号公路,朝城里去。
  “还没有结束。我们明天将做一次最后的生死挣扎,说不定她会同我们谈谈。”
  “如果她知道什么情况的话,她父亲也应该知道。如果她父亲知道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合作?没戏了,格雷。”
  这番道理是天衣无缝的。他们在车里沉默了几分钟。倦意已经不请自来。
  “只要15分钟我们就能开到机场,”他说道。“我把你放下,30分钟之内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乘上一架随便到那里去的飞机,从此销声匿迹。”
  “我明天去。我需要休息一下,我要考虑一下到什么地方去。谢谢。”
  “你感到安全吗?”
  “这会儿,是的。可是情况会说变就变。”
  “今晚睡在你的房里我会很高兴。就像在纽约那样。”
  “你在纽约并没有睡在我的房间里。你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微笑着,这是个好兆头。
  他也笑了。“好吧。今晚我睡在客厅里。”
  “我没有客厅。”
  “那么,那么我睡在哪里呢?”
  突然,她收敛了笑容。她咬住嘴唇,抑制住眼泪。她又想到了卡拉汉。
  “我还不想,”她说道。
  “几时可以呢?”
  “谢谢你,格雷。你就别再提了。”
  她注视着前面的车辆,不发一言。“对不起,”他说道。
  她慢慢地在座位上躺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我害怕极了,”她轻轻说道。
  
  39
  他在她的房间里用完一瓶酒和一些蛋卷,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10点左右。他给《华盛顿邮报》的夜班警察局的新闻记者梅森·佩珀去过电话,请他向他的新闻来源核实一下摩根在街上遇害的情况。出事地点是中心区的一个不大出人命案件的地段;他只不过在背后挨了几棍,被打了一顿。
  他感到疲乏,也觉得泄气。他的心情不好,因为她明天要走了。《邮报》欠他6个星期的假期,他禁不住想要跟她同行。大不了是马蒂斯把石油弄到了手。但是他担心这样一走也许就回不来了,当然,那不见得就是他的世界末日,只是有一件事叫他放心不下,她有的是钱,而他却没有。他们可以在海滩上跑跑跳跳,在阳光里纵情嬉闹,用他的钱过上两个月,然后就得仰仗于她。然而,更加重要的还是她不曾邀请他比翼双飞。她仍在为悼亡而伤心。提到托马斯·卡拉汉的时候,他感觉得到她的悲痛。
  他此刻是在杰斐逊旅馆的16楼上,当然,完全是遵照她的指令。他拨电话到克利夫的家里。
  “你在哪里?”克利夫问他,生气了。
  “一家旅馆。说起来话长。怎么了?”
  “他们给了萨吉90天病假。”
  “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他们要他离开那地方一段日子。那里面像是蹲牢房一样。人人都得闭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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