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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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追踪-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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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
  “什么后来,先生?男性俘虏们被按照印第安人的习俗绑在刑讯柱上。”
  “我猜,这样的一个习俗对于当事人不会是很令人愉快的,而法国统治者们对此负有责任!当然阿帕奇人立即行动起来进行报复了!”
  “没有。他们是胆小鬼!”
  “听着,下士,谁这样宣称,他就不了解阿帕奇人。我坚信,他们没有心平气和地容忍辱骂。”
  “他们只派出了几个阿帕奇人去同科曼奇人最老的首长们谈判。这一谈判是在我们这里举行的。”
  “在英奇堡?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这里对双方都是城堡和平区。”
  “好!我明白了。那么科曼奇人的酋长们来了吗?”
  “五个酋长带着二十个科曼奇人。”
  “有多少阿帕奇人出现?”
  “三个。”
  “有多少人员护卫?”
  “一个护卫也没有。”
  “嗯!您还说他们是胆小鬼?三个人敢于穿过敌人的地盘,然后同二十五个敌人会见!下士,如果您有点公平的话,您就必须承认这是一种勇敢的举动。会谈的结局怎样?”
  “没有和平的结局,分裂变得反倒更大了。最后科曼奇人袭击了阿帕奇人,两个阿帕奇人被捅死了,第三个人虽然受了伤,却骑着他的马越过了一个一人高的围障。科曼奇人虽然追捕他,却不能将他捉住。”
  “这发生在城堡和平区,在一个要塞的保护和一个联邦部队的少校的监督下?简直毫无信义!如果阿帕奇人现在也开战,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逃脱的阿帕奇人会带给他们消息,他们就会复仇。并且因为对使者的谋杀发生在白人的一座要塞中,他们也会把他们的武器转向白人的。科曼奇人又是怎样表现的呢?”
  “很友好。在他们离开要塞前,酋长们向我们保证,他们将只会与阿帕奇人作战,白人却是他们的朋友。”
  “这结局如此血腥的谈判是在什么时候?”
  “在星期一。”
  “今天是星期五,就是说四天前。”老死神思索道,“科曼奇人在那个阿帕奇人逃走后又在要塞中逗留了多长时间?”
  “只有很短的时间。一小时后他们就骑马离去了。”
  “你们放他们走了?他们触犯了民法,必须被拦住为这种行为而受罚。少校必须逮捕他们并就这一事件向华盛顿报告。我不明白他怎么想的。”
  “韦伯斯特少校那天骑马打猎去了,晚上才回家。”
  “为了不必做谈判和背叛的证人!我明白了。——如果阿帕奇人得知,你们允许科曼奇人不受阻挠地离开了要塞,那每个落入他们手中的白人是多么不幸啊!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白人的。”
  “先生,不要太过激动!科曼奇人可以离开,这对阿帕奇人来说也是好事。否则他们一小时后还会失去他们的一位酋长的。”
  老死神做了一个惊奇的动作。
  “还有一位酋长,您说?啊,我猜着了!四天了,他有一匹出色的马并且比我们骑得快。就是他,一定的!”
  “您指谁?”下士惊讶地问。
  “温内图。”
  “是的,就是他。科曼奇人刚一向西消失,我们就看到在东方,从弗里奥河过来了一个骑手。他来要塞是为了买火药和左轮手枪的子弹。这个红种人没有配戴他的部族的标志,我们不认识他。在购买中他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意外的是值勤的军官,弗里曼少尉正在场,这个印第安人就转向了他。”
  “这太棒了!”老死神急切地喊道,“我也想要在场呢。他对军官说了什么?”
  “只有这些话:‘很多白人将必须为此受到处罚,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你们这里,你们却没有防止它或者至少是惩罚它!’然后他从商品出售处出来到院子里上了马鞍。少尉跟着他,惊羡于这个红种人骑的黑骏马,这个印第安人就对他说:‘我会比你们更诚实。我就此对你们说,从今天起在阿帕奇人和白人之间会发生战斗。你们使杀人犯自由,由此证明你们是阿帕奇人的敌人。所有从今天起流的鲜血都会使你们感觉得到!’”
  “是的,是的,这是他的作风!”老死神说,“弗里曼少尉怎么回答的?”
  “少尉问他是谁,这时这个红种人才说他是温内图,阿帕奇人的酋长。军官立即喊道,人们应该关上大门并将这个红种人逮捕。他有权利这样做,因为已经宣过战了,温内图在我们这里不是一个谈判者。但这个红种人大声地哈哈一笑,骑马把我们中的几个人撞倒,连同少尉,并且正像别的阿帕奇人先前做的那样,越过了围障。我们马上派了一队人去追赶他,但他们没有再看到他。”
  “果不其然!现在要大打出手了!如果科曼奇人败了,要塞里的驻防部队该多么不幸啊!阿帕奇人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活命的。不过我们现在不想继续为没有结果的考虑耽误时间了,我们的时间很紧。你们平常没有客人来吗?”
  “只有那么一次!前天晚上来了一位孤身骑手,他想去萨比纳尔,他自称克林顿。”
  “克林顿,嗯!我想向您描述一下这个人。您听着,看是不是他!”
  侦察员描绘克林顿,吉布森以前确实是已经用过一次克林顿这个化名,下士说明描述相符。然后我又给他看了照片,他又肯定地认出了要塞的来客。
  “那你们受骗了,”老死神说,“这个人绝对不是想去萨比纳尔,他到你们这里来,是为了探探你们这里情况怎么样。克林顿属于您刚才说到的恶棍之列。他又同等待着他的团伙会合在一起了。此外也许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吧?”
  “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没事了。就告诉少校,您遇到了我!不能告诉他我对于要塞中发生的事情是怎么想的,但相信我,如果您在履行您的义务时不那么懒散的话,您就已防止了大的灾祸和很多的流血。再见,孩子们!”
  老人将他的马拨向一边骑马走了。在向骑兵们简短致意后,我们跟上了他。他们现在保持向北的方向,我们沉默着飞快地走完一段很长的路。老死神一直低着头沉思默想。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最多还有一小时天就要黑下来,可是我们看到西南的天际还是一条像刀一样锋利的线一样横在我们面前。我们想今天到达利昂娜河,那里有树木生长,从远处看它们一定会显现出一条粗得多的线。因而可以推测,我们还没有接近我们今天的骑行目标。可能老死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如果他的马想走慢一点,他就一再地重新驱赶它。终于就在日轮触到西边的天际时,我们在西南部发现了一条深色的线,它很快变得更为清晰了。最后由光秃秃的沙组成的地面又长上了草,而现在我们也注意到,不远处的树梢在诱人地向着我们招手。老死神这才允许他的马一步一步地走。
  “在这个地区哪里有树,水就一定在它的附近。我们前面就是利昂娜河了,我们要在岸边宿营。”
  不久我们就到达了树木那里。这是一片狭长的延伸在河两岸的小树林,树冠下生长着密密的灌木丛。河床很宽,但河水很少。不过我们到达的地点看来不适合渡河,因此我们慢慢地沿河向上游骑。经过短时间的寻找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河水轻浅地在闪光的鹅卵石上流过。我们将马调过头去,老死神在前面,他的马正想将蹄子伸进水里去时,他停住了,下了马并蹲下去,聚精会神地察看河流的底部。
  “好!”他点头道,“我早就料到了!在这里我们碰到了一条不能早些发觉的线索,因为干燥的河岸是由硬石块组成的,这样的石块不会留下任何印记。观察一下河的底部,先生们!”
  我们也下了马,现在我们注意到,圆圆的大约比手大的凹坑在河中延伸。
  “黑克托可以细看一下印迹,”老侦察员说,显然想要检验一下黑人的能力,“我想听听你怎么认为。”
  黑人站在我们后面等着,现在他走上前向水中看去。
  “曾有两个骑手渡过河去。”
  “为什么你认为那是骑手而不是无主的马?”
  “因为马的脚印很深。马一定驮着重物,而这重物是骑手。马不是并排走在水中,而是前后。在过去之前,为了饮水,也站在岸边。这里却不是站着,而是直接过去,也并排跑,只有它们必须顺从缰绳才会这样做。有绥绳的地方就有马鞍,上面坐着骑手。”
  “你做得很好!”老人表扬道,“我不能解释得更好了。这两个骑手很急,他们连饮水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的马。但因为马不管怎样都会渴,而每个西部人首先关注他的马,我估计它们在对岸那边才可以饮水,因此对这两个人来说一定有一个理由先过河去。但愿我们得知这个理由。”
  在研究印记时我们的马一口一口很响地饮着水。我们重又上了马并涉水过河,因为河在这个地方很浅,连马镫都没有触到水面。我们再次到了岸上,老死神说话了,他锐利的眼睛什么都不会漏掉的!
  “我们找到原因了!你们看看这棵椴树,它的皮被剥到一个人能够够到的那么高。而这儿,是什么插在地里?”
  他指着地上,两排细细的桩子插在那里,不比铅笔更粗壮更长些。
  “这些桩子会有什么用?”老死神以一个教师的口气继续说道,像个教师给他的学生们上直观教学课,“它们同被削去的树皮有什么关系?你们看到变干的小韧皮片了吗?它们在这里洒得到处都是。这些地上的桩子是作针杆用的。你们也许曾见过编织架?人们借助它做成网兜、头巾和类似的东西。现在,这样的一个编织架就摆在我们的面前,只是它不是用木头和铁钉做的。这两个骑手用树的韧皮部分编成了一条又长又宽的带子。从木桩的排列可以看到,它大约有手掌宽,就是说已经更像一条腰带了。印第安人喜欢用这种由新鲜韧皮做成的带子或腰带包扎伤口,多汁的韧皮对伤口有清凉作用,当它干的时候又紧紧地收缩,尚可为一块受伤的骨头提供支撑。我估计两个骑手中至少有一个受了伤。现在向河里看!你们看到河底沙中两个贝壳形状的凹陷了吗?有两匹马在那里打过滚,只有印第安人的马会这样。人们拿去了他们的马鞍,使它们能恢复精神,人们只有在马还有一段艰苦的路程要走时才允许它们这样做。那么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认为,两个骑手在这里呆了不超过做成初皮带所必需的时间,然后就继续骑马行进了。据此我们调查的结果如下:有两个骑印第安人的马的骑手在我们前面,骑手们至少有一个受了伤,他们急得不让马在河那边饮水,因为他们在这边看到了椴树,他们想用它的韧皮做绷带。在做好绷带后他们很快又骑马走了。从这里得出什么结论,朋友?——开动一下您的脑筋!”老人要求我。
  “我愿试试,”我说,并使我的额头刻上沉思的皱纹,“但如果我没说对,您不能取笑我!”
  “我不会的。我把您看作我的学生,而人们不能要求一个学徒有成熟的判断。”
  “因为那是印第安人的马,我猜测它们的所有者属于一个红种人的部落。在此我不能不想起在英奇堡发生的事。阿帕奇人中有一个逃脱了,但却负了伤。温内图也急忙骑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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