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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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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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那只橱里的各种内情真相我们都已掌握了。不,劳伦斯——那是毒药橱,是那只大橱子
——对了。”

    我们高高兴兴地喝了茶。后来还帮辛西娅洗了茶具。正当我们放好最后一只茶匙时,门
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辛西娅和尼布斯突然板起了脸孔,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进来,”辛西娅说,带着一种明显的职业性的语气。

    一个显得有点惊慌模样的年轻护士,拿着一只瓶子出现了,她把瓶子递给了尼布斯,他
示意她交给辛西娅,还说了句有点莫明其妙的话:

    “今天我不是真正在这儿。”

    辛西娅接过瓶子,象个法官一样严格地把它检查了一番。

    “这应该是今天上午来领的。”

    “护士长说很对不起。她忘了。”

    “护士长应该来读读门外的规定。”

    我从小护士的神色上猜出,她是不可能有这种胆量把这一口信带给那位使人害伯的“修
女”的。

    “这可得到明天才能领了。”

    “你看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可能给我们?”

    “好吧,”辛西娅宽厚地说。“我们很忙,不过,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装一装。”

    小护士退出去了,辛西娅敏捷地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大瓶,把那只瓶子灌满,然后把它放
到门外的桌子上。

    我笑了起来。

    “纪律必须维持?”

    “一点不错,到我们的小阳台上去吧。那儿外面的全部病房都能看到。”

    我跟着辛西娅和她的朋友走到阳台上,他们指给我看各个不同的病房。劳伦斯仍留在房
里。可是过了一会,辛西妞扭头叫了他一声,要他出来和我们一起来看。后来,她看了看
表。

    “没什么事情了吧,尼布斯?”

    “没有了。”

    “好吧。那我们可以锁门走了。”

    那天下午,我对劳伦斯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虽然和约翰相比,他是个使人吃惊地难以
了解的人,几乎在每个方面部不同于他的哥哥,十分胆小,沉默寡言,可是,他还是有某些
讨人喜欢的举止态度,因而我相信,要是一个人真正对他有很好的了解,是一定会深深地喜
欢他的。我原来一直认为他对待辛西娅的态度相当不自然,她对他也羞答答。可是那天下
午,他们俩都很快活,他们在一起谈得很起劲,仿佛象一对孩子。

    当我们乘马车穿过林子时,我想起我要买几张邮票,于是我们就在邮局门口停了下来。

    在我走出邮局时,我和一个正在进来的小个子男人撞了一个满怀。我急忙退到一边:向
他道了歉,可那人突然大声惊叫了起来,把我紧紧地拥抱住,热情地吻我。

    “亲爱的哈斯丁!”他喊道。“真的是亲爱的哈斯丁!”

    “波洛!”我也喊了起来。

    我们回到马车旁边。

    “这是我一次非常愉快的会见,辛西娅小姐。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波洛先生,我已经有好
几年没有见到他了。”

    “噢,我们认识波洛先生,”辛西娅快活地说。“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也是你的朋友。”

    “不错,真的,”波洛一本正经地说。“我认识辛西娅小姐,我得以到这儿来是全仗好
心的英格里桑太太的恩赐。”见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他接着说:“是的,我的朋友,她友好
地殷勤接待了我们七个同胞,唉,我们这几个都是从自己的祖国逃亡出来的人啊。我们比利
时人将永远怀着感激的心情把她铭记在心里。”

    波洛是个外表特别的小个子男人,身高只有五英尺四英寸,可是举止显得非常庄重。他
的脑袋模样儿完全象只鸡蛋,而他总爱把它微微侧向一边。他的那一抹翘胡子又硬又挺,象
个军人。他的衣着整洁得简直不可思议。我相信,在他身上落上一粒灰尘会使他感到比一颗
子弹打伤他还要痛苦。这位漂亮的、打扮得象花花公子的小个子(看到他现在的精神这样沮
丧,我感到很难过)原来一直是比利时警方最著名的工作人员之一,作为一个侦探,他有着
非凡的天才,他曾经成功地侦破过当时的一些最最棘手的案件。

    他指给我看了看他和他的比利时同胞栖身的小屋,我答应尽早去看望他。接着,他用一
种戏剧性的动作,朝辛西娅扬了扬帽子。于是我们就上车离开了。

    “他是个可爱的小个子,”辛西娅说。“我没有想到你认识他。”

    “你们是在不知不觉地接待一位名人,”我回答说。

    在回家的路上,我对他们讲述了赫卡尔·波洛的各种功绩和成就。

    我们怀着欢乐的心情回到家里。当我们走进门厅时,英格里桑太太正从她的闺房②中出
来。她看上去有些激动,心烦意乱。

    “哦,是你们,”她说。

    “出什么事了吗,埃米莉阿姨?”辛西娅问道。

    “没有,”英格里桑太太警觉他说,“会出什么事呀?”这时她看到女佣人多卡斯走进
餐室,就叫她拿点邮票到她房里去。

    “好的,太太。”老女仆踌躇了一下,接着又胆怯地补充说:“大太,您不认为您最好
还是上床去躺一会吗?您看来太疲劳了。”

    “你也许说得对,多卡斯——是的——不——现在不行。我还有几封信,得赶在邮局收
信之前写完。你已经按我告诉过你那样,在我房里生了火了吗?”

    “生了,太太。”

    “那我吃过晚饭就马上去睡。”

    她又走进自己的房间,辛西娅凝视着她的背影。

    “天啊!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她对劳伦斯说。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屋子去了。

    我对辛西娅提议,在晚饭前来一场网球快速比赛,她同意了,于是我跑上楼去取球拍。

    卡文迪什太太正下楼来。也许是我的一种错觉,可是她确实显得有点古怪,心神不定。

    “去和鲍斯坦医生散步了吗?”我问道,尽可能表现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

    “没去,”她仓猝地回答说。“英格里桑太太在哪儿?”

    “在闺房里。”

    她一只手紧握住栏杆,接着好象鼓起勇气去完成一件艰险的工作,匆匆地走过我的身
旁,下了楼,穿过门厅,朝闺房走去,进去后,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过了一会,我奔向网球场,我得从闺房的打开的窗下经过,这时我偶然地听到了下面这
些谈话的片断。玛丽·卡文迪什以一个死命想控制住自己感情的妇女的声音在说:

    “那你就不能给我看看吗?”

    英格里桑太太对她回答说:

    “亲爱的玛丽,这没有什么。”

    “那就给我着看。”

    “我告诉你了,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样。这同你丝毫没有关系。”

    玛丽·卡文迪什回答说,声音更加悲哀:

    “当然罗,我早就知道你是会袒护他的。”

    辛西娅正在等着我,她热切地迎着我说:

    “嗨,大吵过一场啦!我从多卡斯那儿全部打听到了。”

    “谁吵架呀?”

    “埃米莉阿姨和他。我真希望她最终会看透他!”

    “那么多卡斯在场吗?”

    “当然不在。只是碰巧在房门口。这次可真是大破裂了。我真希望能把全部情况着;了
解个一清二楚。”

    我想起了雷克斯太太那张吉普赛人的脸蛋,以及伊夫琳·霍华德的警告,但是我明智地
决心保持沉默,而辛西娅却千方百计地作了每一种可能的假设,兴奋地希望“埃米莉阿姨会
把他撵走,会永远不再和他说话”。

    我急于想见到约翰,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显然,那天下午出了什么严重的事了。我竭
力想忘掉我偶尔听到的那几句话,可是,不管我怎么着,我都没法把它们完全从我的脑子里
抹去。玛丽·卡文迪什所关心的那件事是什么呢?

    我下楼来吃饭时,英格里桑先生正坐在客厅里。他脸上的表情仍象往常一样冷淡,因而
我重又感到此人的令人不快的虚伪。

    英格里桑太太最后一个来,她看上去仍然焦躁不安。

    吃饭期间餐桌上有着一种紧张的沉默。英格里桑异常平静,象往常一样,他给他的妻子
时而献一点小殷勤,在她的背后放上一只背垫什么的,完全扮演着一个忠实丈夫的角色。饭
后,英格里桑太太立即就回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把我的咖啡拿来吧,玛丽,”她叫唤道。“要赶上邮班,只有五分钟了。”

    我和辛西娅走到客厅的打开的窗户跟前,坐了下来。

    玛丽·卡艾迪什给我们送来了咖啡。她显得有点激动。

    “你们年轻人要开灯呢,”还是喜爱朦胧的黄昏?”她问道。“辛西娅,你把英格里桑
太太的咖啡送去好吗?我来把它斟好。”

    “你别麻烦了,玛丽,”英格里桑说:“我会给埃米莉送去的。”他斟了一杯咖啡,小
心翼翼地端着它走出了房间。

    劳伦斯也跟着出去了,于是卡文迪什太太在我们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默默地坐了一会。这是个愉快的夜晚,四周一片静寂,天气很热,卡文迪什太
太用一把棕榈叶扇轻轻地扇着凉。

    “天气简直太热了,”她低声哺咕道,“要下雷雨了。””

    唉,真是好景不长啊!我的良辰美景突然被门厅里的一阵熟识的非常讨厌的声音打破
了。

    “鲍斯坦医生!”辛西娅惊叫起来。“怪了,怎么这时候来。”

    我偷偷地朝玛丽·卡文迪什瞥了一眼,可是她似乎十分泰然自若,她双颊上那娇白的脸
色毫无变化。

    过了一会,阿弗雷德·英格里桑把医生领进来了。后者大声笑着,坚决表示他这副样子
去客厅是不适宜的。事实上,他真的出了洋相,他身上沾满了泥。

    “你在忙什么呀,医生?”玛丽·卡文什迪大声问道。

    “我得解释一下,”医生说。”我实在不打算进来,可是英格里桑先生定要我来。”

    “哦,跑斯坦,你陷入窘境了。”约翰说着从过道里踱了进来。“喝点咖啡吧,和我们
谈谈,你在忙点什么。”

    “谢谢,我这就讲吧。”他苦笑着说。他说他在一个难攀登的地方发现了一种相当罕见
的蕨类植物,而就在他千方百计想把它采到手的时候,他,实在丢人,竟失足掉进了近旁的
一口池塘。

    “太阳虽然很诀就把我的衣服晒干了,”他接着说,“可是我怕这一来我的面子都丢光
了。”

    就在这时候,英格里桑太太从过道里叫唤辛西娅了,于是,姑娘就跑出去了。

    “请你把我的公文箱拿过来好吗,亲爱的?我打算睡觉了。”

    通注过道的门开得很大。当辛西娅在拿箱子的时候,我已经站起身来,约翰就在我旁
边。因此,有三个人可以证明,当时英格里桑太太还没喝咖啡,而是正端在手里。

    我的那个傍晚,已被鲍斯坦医生的出现完全彻底地破坏了。看来此人好象不走了。然
而,他终于站了起来,我才宽慰地舒了一口气。

    “我走着陪你去村子吧,”英格里桑先生说。”我得去看看我们那个房地产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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