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连连挣扎,仍向往林国余身边凑,老人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孩子的屁股上:“你这孩子,叫你快快点跟我回去,怎么这么不听话?”抱起孩子偏往回走。林国余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老人抱了孩子走了不久,又过来几个大人,都脸色铁青,全都抱起孩子往家走,刹时这片空地上只余下了林国余和阿剖两个人。
林国余诧异的问道:“阿剖,怎么他们都是这种表情,好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阿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原来他们还对你那么客气,一见到画像就马上躲的远远的,难道是这画像真的有古怪吗?”
林国余道:“阿剖,你是苗人,难道连你们自己寨子里的一些传闻都不知道吗?这些老人见到画像中的女人都惊谎失措的样子,可见他们对这画像上的女子——或者是老司的妻子,都是印象极深,可是却又不愿意都说什么,这样子来看,大约寨子里上了年纪的人是都认得这个女人的,那么他们或者在平时闲谈中总会有提及的。”
阿剖歪着头想了想:“寨子里的传说?啊,余哥哥,我想起一件事情来。都说苗人无蛊不成寨,你是知道的吧?”
林国余点点头:“我知道,菀儿也是身中了金蚕蛊毒,还多亏了老司妙手才帮她延缓了蛊毒的发作。”
第二四九节后山鬼地 (2)
阿剖道:“可是我们寨子里却没有蛊婆呢,先前我听到过苗人无蛊不成寨的说法,问过我大爷爷,为什么我们寨子里偏偏没有草鬼婆。草鬼婆你知道吧?就是蛊婆。大爷爷就恼了,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国余道:“按道理说苗寨是不可能没有草鬼婆的吧?苗人一向相信许多的疾病,大到不治之症,小到头疼脑热,很多都是被人施了蛊。据说草鬼婆的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也比正常人苍老的多。旧的草鬼婆在死之前,她会把她体内的蛊传给另外一个女子,从而形成新的草鬼婆。”
阿剖道:“余哥哥,你也相信这些吗?”
林国余道:“相信,却也不是尽信。这些民间传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却也有很多在流传的过程中已经变形了。可是你们寨子里怎么会没有草鬼婆呢。”
阿剖道:“是哦,很奇怪。可是我问别的大人,也没有人告诉我。对了,余哥哥。”阿剖突然跳了起来,很兴奋的看着林国余:“我们寨子的后山是禁地呢,从来也不准人进去。据村里人讲,那个后山是魔鬼的居住地,小孩子进去了,会被吃掉三魂七魄,变成白痴的。”
林国余很不相信:“那怎么可能,老司的法术这么厉害,如果后山真的有什么邪物,老司怎么能允许他存在呢?”
阿剖道:“余哥哥,我说的是真的啊,那地方真的邪的厉害呢。你知道不,我小时候有一次不服气,就偷着跑到了后山,到了那处禁地,眼看着前面有一个小房子,我就心想,魔鬼难道也住在房子里,和我们一样?那它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就拿了一声石头,准备打鬼,照着那房子的方向走。岂知我走了大半天,从中午一直走到了傍晚,可是那房子看起来近在眼前,却总也走不到。我生气了,拿石头去投,可是那块石头就消失在了空中,也不见他落下来,我一连投了几块石头,都是一样的结果。到了天黑,我又冷又饿,往回走,也走不出去。就抱着膝盖在那里哭鼻子。嘻嘻,余哥哥,我说这些你不要笑话我啊。后来还是我大爷爷赶来,把我带了出去。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我问他那鬼长什么样子他见没见过,他也闭口不回答我。”
第二五零节胡里胡涂的身世 (1)
第二五零节胡里胡涂的身世
林国余哦了一声:“你遇到的是鬼打墙。”
阿剖拍手笑道:“还是余哥哥厉害,一听就知道是鬼打墙。不过从那知道我也相信了后山的确是有鬼怪的,也就再也不敢去了。”
林国余坐的累了,拄起木棍站了起来,阿剖连忙过来伸手相扶。林国余道:“鬼打墙倒也不一定是鬼怪。不少的教派中都有这种法术的,只不过是取一个鬼打墙的名字罢了。阿剖,咱们回去吧,一会再找昌九六福他们问一下,他们年长几岁,也不知道对这个女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阿剖扶着林国余回到了楼上,扶着林国余躺下。一直又到了傍晚,昌九已经回到了苗寨,不用说,关于老司的消息又是一无所获,只不住的唉声叹气。林国余把那本画册拿出来,递给昌九看。
昌九拿过来看了半天,也是连连的摇头:“林兄弟,在这个寨子里老司尊贵至极,没有人们会在私下议论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所以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老司的妻子,我也是一点也不知情。”
林国余手里拿着最后一张,那个女人怀孕的画像,叹道:“她这时怀了孩子,如果是老司的儿子的话,那么活到现在,应该会有四五十岁了吧?”
阿剖道:“余哥哥,那不可能的,如果是我大爷爷的儿子,那么也就是我的伯父了。可是我大爷爷根本就没有孩子。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否结过婚。”
昌九扫了一眼林国余手中的画片,拿到了手里,嘴中念道:“四五十岁,四五十岁……咦,六福,你记不记的我们听说过的双头怪婴的故事吗?是多少年前的?”
六福答道:“好象应该是在四五十年前。”
原来昌九和紫菀提到双头怪婴的时候,林国余尚被困在卢平司令部的秘室之中,后来紫菀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件事,这时一听昌九说到双头怪婴,连忙问道:“这双头怪婴是怎么一回事儿?”
昌九回答道:“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讲的,说是在在四十多年前,我们寨子中的一个女人产下了一个双头怪婴,寨子里都说这是妖怪,让是他们如果长大了的话,会吃掉整个寨子里的人,便要活埋了这对婴儿。可是不料那个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和男人商量带着这对婴儿出逃,不想这个消息被子上一任的老司知道,就当女人刚带着双头婴逃走的时候,老司忽然带人赶来,将女人围住。女人无可奈何,竟然发疯般的一头冲了过去,人们一时没有拦住,竟然被那女人跳下了山崖。可是后来去寻找他们的尸体,只见到那女人摔的面目全非,而那对婴儿竟然不知所踪,所以大家更加坚信这对双头婴是个妖怪了。这个也是寨子里的传说,却也不知道真假,因为也没有人敢去真的核对真相。”
第二五零节胡里胡涂的身世 (2)
林国余眼前一亮,昌九所讲的女人产下畸形胎,被不明真相的人认为是妖怪处死的现象,在当时的社会中极其的普遍。可是他所提到的年代,恰好是在四五十年前,这样一想,便使他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就是那对一直跟随他的胡里胡涂。以普通的双头畸形儿的长相,或者有可能不被认做妖怪,但是如果是那个女人生下的便是胡里胡涂的话,见到的人想不当做妖怪也不可能。
而胡里胡涂并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自小便被人遗弃。
林国余对昌九和阿剖说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胡里胡涂你们是见过的。我在想,会不会你们寨子里所传说的这个生下妖怪的女人便是画中的这个女人,而他生下的妖怪便是胡里胡涂,而胡里胡涂的父亲,便是乍得老司。在四十多年前,那个女人抱了胡里胡涂跳崖,忽然因为某种原因,使得胡里胡涂大难不死,反而被人收养。而老司这里,先前同这女人极其的恩爱,可是后来他的妻子生下一对‘妖怪’,许多民间传说产下妖怪是因为女子有什么不洁之举,于是老司大为恼怒,撕碎了妻子的画象。当天妻子叫他逃走,他也不肯,反而向老司告了秘,他妻子一怒之下跳下山崖。之后老司却倍加悔恨自己当初的行为,他又把画像一一的拼合了起来,时时的拿在手里,思念他的妻子。后来原来的老司去世后,便由他来接任了老司的职位,可是这几十年却是一直没有忘记过曾经跳了崖的妻子。”
阿剖摇头道:“余哥哥,你说的虽然是很有道理,可是我却不相信我大爷爷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为人和善,你也知道的,就连那些狗汉人军官病了,他都不忍心见死不救呢,如果真按你说的,他因为大奶奶生下一对怪胎而害了他,我却怎么也不相信。”
第二五一节后山女鬼 (1)
第二五一节后山女鬼
林国余又看向昌九和六福,昌九苦笑道:“林兄弟,我也是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老司他在我们寨子中地住尊贵,我也不敢擅加推测,更何况只凭一本画册,一个传说便认定说是老司便是胡里胡涂的生身父亲,也太草率了。”
林国余自己本身也只是推测,只不过他推测的结果却是越想越象,但是要拿出证据来当然是没有,所以更不能说服昌九和六福了,或许这一切只有找到老司本人才能够问的明白。林国余又问道:“昌九哥,关于后山的禁地,你又知道多少呢?”
昌九尴尬的笑了笑:“林兄弟,这个我也实在是不知情。只是一时听老人们说过,后山关了个妖怪,喜欢吃小孩子,不准我们靠近。至于那个妖怪长的什么样了,是三头六臂,还是尖嘴猴腮,倒是谁也没有见过。只不过确实有一点,每每到了打雷下雨的时候,苗寨的家家户户都是紧闭屋门,并且把小孩子的衣服都收起来,因为传说是每到打雷下雨,那个妖怪就出现了,把没有关好屋门家的小孩子抢走,的确有一次因为雨下的非常的突然,我正在靠近后山的一个位置,没有地方可以避雨,果然就听到了后山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痛哭的声音,极其的惨。”
林国余道:“这是什么妖怪,居然还会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出来?”心头忽然一动,“在阴天下雨偷孩子?三四十年前那个女人抱了孩子跳下山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下雨天?”
昌九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六福道:“好象是的。我记的说过那女人一跳下山崖,忽然之间电闪雷鸣,后来寨子里面的人更加坚信了那对双头怪婴就是妖怪转世,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巧,女人抱了他们跳下去,马上就打雷下雨?”
林国余道:“那就对了。寨子里的人逼死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心里发虚,于是不敢靠近后山,更是怕打雷下雨的时候女人的鬼魂会出现,来报复他们,抢他们的孩子,于是便形成了这种传说。而给后山设了一道鬼打墙结界的,倒底是真是那个女人的鬼魂,还是老司呢?”
林国余的这个问题却是谁也回答不了了。几个人又坐着和林国余谈了会儿天,便又都告辞回去。
林国余躺着却也睡不着。他脑子中越来越坚定心头的想法,认定胡里胡涂便是老司的亲生儿子。也只暗怪自己当初没有把胡里胡涂带过来,和老司见一面,可是转念又想,也不知道老司这些年脑子有没有转过弯来。如果还是把胡里胡涂当做妖怪,那么他见到胡里胡涂,是否还是会要杀掉他们呢?
第二五一节后山女鬼 (2)
又在苗寨里住了几天。林国余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好,居然比金其子预计的好的快了许多。虽然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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