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金-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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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金-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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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吓唬我的莎拉?〃她叫喊着,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你为什么要用你愚蠢的把戏吓唬她,啊?〃

  第13节:邪恶的光在闪烁

  卡森舔了舔嘴唇。
  〃对不起,〃他缓缓地说。〃真对不起。我没吓唬你的莎拉。我一整天都没在家。是什么吓着她了?〃
  〃那个棕色的东西它跑到你的房子里去了,莎拉说〃
  那个女人止住不说了,大张着嘴。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用右手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手势用食指和小指指着卡森,同时把拇指放在另外两个指头上。〃老巫婆!〃
  她匆匆地走开了,吓人地用波兰话咕哝着什么。
  卡森转身进了屋。他往一个平底杯里倒了些威士忌,想了想,便放到一边了,没喝。他开始踱着步子,偶尔用手指搓搓又干又烫的额头。一些模糊、混乱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的头一阵阵地疼,发着烧。
  最后,他去了楼下的〃女巫室〃。他一直呆在那儿,但没有干活;在那个死寂的地下室里,他的头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过了一会儿,他睡着了。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他梦见了塞勒姆,梦见一个幽暗的黑影在街上猛跑,速度快得吓人,那个乌黑发亮的、呈胶状的东西就像一条巨大无比的阿米巴变形虫,追赶着、吞噬着那些尖叫着逃跑的男人和女人。他梦见了一个骷髅脸正窥探着他,干枯、收缩的脸上好像只有眼睛有生气,闪烁着邪恶的光。
  他终于醒了,从梦中惊醒了。他感到很冷。
  周围安静极了。在电灯泡的光照下,绿色和紫色的马赛克好像蠕动着向他靠过来了,当他张大惺忪的睡眼仔细看时,那个幻象又消失了。他看看手表。2点了。他睡了一下午又大半个晚上。
  他感到出奇的虚弱,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气力好像都被耗尽了。刺骨的寒冷好像都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但他的头却不疼了。他的头脑很清醒充满了期望,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身边的一个动静吸引了他的目光。
  墙上的一块石板在动。他听见了轻微的摩擦声,同时看到一个窄窄的长方形黑洞渐渐扩大成了一个正方形。有什么东西蜷缩在黑洞里。卡森极其恐怖地眼看着那个东西动了,慢慢地爬了出来。
  那像是一个木乃伊。过了令人难熬的、漫长的一秒钟,卡森的脑子里猛然出现了这个念头:它像是一个木乃伊!它是一具尸体,像骨架一样单薄,颜色像羊皮纸的那种棕黄色,它像是一具骷髅,骨头上覆着像蜥蜴皮一样的东西。它轻轻地动着,往前爬着,它的长趾甲刮划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它爬到女巫室里,在白色的灯光下,它没有表情的脸显得很冷酷,眼里闪烁着死亡的光。他能看到,在它棕黄色的、缩紧的背上有锯齿状的突起。
  卡森一动不动地坐着。极度的恐惧已经使他无力动弹了。他像是被幻想麻痹症缚住了手脚似的,大脑成了一个漠然的旁观者,不能或不想把神经刺激传递给肌肉。他发狂似的对自己说,他是在做梦,他马上就会醒。
  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站了起来。它单薄的骨架直立着,向壁龛走去,走到壁龛前的那块铁板旁边。它背对着卡森,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突然用干巴巴的声音开始轻声说着什么。听到那声音,卡森本应该被吓得尖叫起来,但他却叫不出声来。可怕的低语一直持续不断,卡森知道那不是地球上的语言,接着,像是低语起了作用似的,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开始传到那块铁板上。
  铁板振动着,开始上升,极慢地上升,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像欢呼胜利似的举起了它像烟斗管似的手臂。铁板差不多有一英尺厚,随着它渐渐升到地面以上,一股隐隐的气味开始在屋里弥漫。那是一种很讨厌的、像麝香似的气味,闻着令人恶心;铁板势不可挡地继续上升,从铁板的边缘探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手指。卡森立刻想起他梦见过一个胶状的黑色生物在塞勒姆的街道上暴走。他徒劳地想从令他动弹不得的麻痹中挣脱出来。屋里暗了下来,一阵晕眩悄悄地包围了他。房间似乎在摇晃。
  铁板还在上升;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依然站在那儿,举着双臂,念着带有亵渎意味的祝祷;那个黑色的东西仍在慢慢地蠕动着,一点点往外爬。
  一个声音打断了木乃伊的低吟,是疾跑的脚步声。卡森从眼角看到有一个人跑进了〃女巫室〃。是那个神秘学者,利。利的脸像死人一样苍白,眼里冒着火,他从卡森身边走过,直奔壁龛。
  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动作极慢地转过身来。卡森看见利的左手拿着某种器具,是一个黄金和象牙制成的T形十字架,他的右手垂在身侧,紧握着拳头。他用洪亮而威严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脸上渗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Ya;nakadishtunillgh'ri……stell'bsnakn'aaNyogtha……k'yarnakphlegethor……〃
  这些奇怪的、神秘的词语响亮地回荡在地窖里。利慢慢地往前走着,高举着那个T字形十字架。铁板下那个黑乎乎的、吓人的东西开始涌动起来了!
  铁板被抬起来,挪到了一边,一团既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的可怕的胶状物像一个巨浪似的冲向利。利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右手飞快地动了一下,一个小玻璃管一下子击中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个没有固定形状的、黑色的东西停住了。它令人窒息地犹豫了片刻,然后飞快地退了回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烧腐肉的臭味,卡森看见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身上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一些东西,就像是被酸腐蚀了一样。它像流动的液体似的往后退着,还掉下来一些可怕的黑肉。
  随着那些黑肉的脱落,它里面核心的一团渐渐伸展开来,像一条巨大的触须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把它拽到了那个空洞的边缘。另一条触须抓住铁板,很轻松地拖到了洞口边,随着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掉进洞里,那块铁板也发出了惊雷似的一声巨响,归回了原位。

  第14节:来自最深处的恐惧

  房间如天旋地转般地围绕着卡森晃动起来,他觉得恶心极了。他竭尽全力站了起来,灯光随即黯淡下来,很快便熄灭了。他被黑暗包围了。
  卡森的小说再也没能写完。他把它烧了,又开始继续写,但他后来的作品都没有发表出来。他的出版商都摇着头,想不通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个有才华的、深受欢迎的作家会突然热衷于恐怖和神秘的主题了。
  〃这是很有想像力的东西,〃一个出版商边说,边把卡森的小说,《疯狂的黑暗之神》,递还给他。〃就其本身来讲很出色,但是太恐怖了,很不健康,没有人会去读它。卡森,你为什么不写你过去写的那类主题呢,那类使你成名的小说?〃
  卡森曾立誓决不透露〃女巫室〃的事,但现在他打破了沉默,把整个故事讲了一遍,希望能得到理解和信任。但当他说完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沉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脸上尽是同情和怀疑。
  〃那是你做梦梦见的,对吧?〃那人问。卡森苦笑着。
  〃对是我梦见的。〃
  〃那肯定在你的脑子里留下了非常鲜明的印象。有的梦就是那样。但你会把它忘掉的,〃他预言着。卡森点点头。
  他没敢提起当他在〃女巫室〃里,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他所看到、并且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的那可怕的一幕,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话只会使别人怀疑他心智不正常。当他和利战战兢兢、脸色煞白地逃离〃女巫室〃的时候,他飞快地往身后瞥了一眼。那些他曾亲眼看着从那个可怕的东西身上掉下来的一片片腐蚀、皱缩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石头地板上只留下了黑色的污迹。阿比·普林,也许是她,已经回她的地狱去了,在利动用的古老魔术的强大威力作用下,她的那个非人的神已经返回人类无从知晓的神秘深渊了。但那个老巫婆留下留下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小东西,一个恐怖的东西,也就是卡森最后回头时瞥见的那个从铁板边缘露出来的东西一只像爪子似的、干枯的手,像是在嘲讽地向他举手致意。
  来自最深处的恐惧
  弗里茨·莱伯
  记住你!
  呜呼,你这可怜的魔鬼,但记忆留出了一个位置
  在这个错乱的星球里
  哈姆雷特
  下列手稿是在一个小匣子里发现的,用铜和德银制成的小匣子上刻有怪异的浮雕装饰,体现了非常独特的现代工艺,它是在加州洛杉矶县的一个无主物品拍卖会上拍得的,那些物品都是超出了规定的警方监管年限的东西。匣子里除了手稿,还有两本薄薄的诗集:《亚撒索和其它的恐惧》,作者是爱德华·皮克曼·德比,由马萨诸塞州阿克汉姆的缟玛瑙狮身人面像出版社出版,还有《地下掘进者》,作者是乔吉·路透·费希尔,由加州好莱坞的托勒密出版社出版。手稿出自第二本诗集的作者之手,但不包括插在其中的两封信和一封电报。匣子和里面的东西是于1937年3月16日交由警方监管的,在那之前,人们在费希尔位于瓦尔彻斯·卢斯特的倒塌的砖屋下找到了他被毁坏的尸体,那时当地正陷于相当大的恐慌之中。
  今天,人们要想在好莱坞山地区的街道地图上找到瓦尔彻斯·卢斯特的非自治社区,那只会白费力气。在发生了本篇所记述的那些事件后不久,它的名字(已经被挑剔了很久了)就已经应谨慎的房地产商的要求被改成了〃天堂屋脊〃,并被纳入了洛杉矶市的版图这种事在那个大区并非没有先例,在发生了一些最好被忘记的丑闻后,拉尼米德区便借用了其最杰出、最清白的居民的一篇最主要的文学作品的名字,更名为〃泰山。〃
  此处提到的〃已经发现了两种新元素〃的磁光学探测法既不是欺诈也不是幻想,而是一项在20世纪30年代很受关注的技术(但一直受到怀疑),参考那个时期的任何元素周期表或《韦氏新国际词典》第二版未删节本的〃alabanine〃和〃virginium〃条目都可以确认这一点。(它们当然已经不在现在的周期表里了。)至于被费希尔的父亲誉为〃默默无闻的建筑大家西蒙·罗迪亚〃的人则是一个受到普遍尊敬的民间建筑师(现已去世),他建造了美得无与伦比的沃茨塔。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自己没有去深究与那些绝对荒谬的暗示有关的一段描述,那些暗示已经注定我要在接下来的18个小时里而且不会延迟迈出铤而走险且从一开始就具有毁灭性的一步。要写的东西太多了,而写东西的时间却太少了。
  我本人不需要书面的论据来增强我的信念。它比我每天的生活还要真实。我只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阿尔伯特·维尔马斯被吓得惨白的、拉长的脸和受偏头痛折磨的额头。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到那些具有骇人的诱惑力的声音,那就像是可恶的蜜蜂和美丽的黄蜂的喃喃低语,那些声音撞击着我的一只内耳,使我现在根本不可能也不想把它关闭。其实,当我听到那些声音时我就在想,如果把这份必定非同寻常的文件写出来的话,能得到些什么呢?发现这份文件的地方如果它能被发现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在那里,严肃的人不会对不寻常的事实给予任何关注,而骗术在那里是司空见惯的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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