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胡子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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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胡子 作者:赤川次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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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美,是不是你又把它借给朋友了?”
    “对不起!我只借过两次。”
    “两次就够了。爸爸用的是自己的行李箱。那么,是谁拿去用了?”
    “会不会是大姐?”
    夕里子不以为然。“你想姐姐会拿那么重的东西吗?而且,她会提着大皮箱到哪儿去?附近的超市?”
    “万一她去旅行了呢?跟一个肯替她拿行李箱的男人一道去。”
    珠美脸上神色严肃,夕里子也正经起来。
    “珠美,你——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珠美摇摇头,“只是——”
    “什么?!”
    “在成田机场时,我去看大减价的商品,回来时听到有个声音说,‘维也纳大概很冷吧。’”
    “维也纳?奥地利的维也纳?”
    “不晓得,只是这样听见而已。我觉得很像绫子姐姐的声音,于是回头一看,只见绫子姐姐拖着粉红色的大号皮箱,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你说什么?”
    “我不敢肯定。其实只是在我眼前一闪——正当我觉得奇怪时,她已经混入人流不见了。”
    “你认为真的是姐姐?”
    “不知道。也可能别人和姐姐相似,不过肯定与姐姐太像了。”
    “不会的!”
    绫子这个人,就是按照别人安排的计划跟着走也会走丢。她自己打点行装,“擅自”出外旅行,而且是出国旅行。这样子的事,就跟说奈良的大佛去镰仓玩一样不可思议。
    “刚才你说——她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因震惊而一时无语的夕里子,终于开口了。
    “是。当然,那是假设当事人是绫子姐姐的情况下出现的情形。我想她说不定一会就噔噔噔地跑回来,说出‘我想上厕所,不知怎么跑到外面去了’之类的话。你说是不是?”
    珠美审视着夕里子的脸,想得到她的认可。
    夕里子沉吟了一会,然后啪地打了个响指。
    “对了,护照!假如那人真是姐姐的话,她应该带着护照才是。”
    “对呀!如果忘了带护照便出不了国。”
    “姐姐不可能知道护照放在哪儿的。”
    管理这些东西是夕里子的事情。上次三姊妹准备跟随父亲出国旅游时,一起申请了护照,虽然那次旅行最终取消了。
    夕里子打开家中存放贵重物品的柜子。柜子牢牢地上了锁,而钥匙则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
    “我放在这个抽屉里的——”夕里子拉开抽屉,惊叫一声,“有人开过!”
    “护照呢?”
    “等一下——在这个盒子里面。”
    夕里子从显然有人动过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木盒,并把盒盖打开。
    “只有两本!”夕里子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的和——你的。”
    “那么,大姐真的……”
    两人面面相觑。
    “又来啦!”
    干吗总是在爸爸不在的时候发生事故?而且这次竟是绫子去了外国!
    夕里子抱头沉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姐姐跟一个男人走在一块?不,即使姐姐要出国,何必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或者说偷偷摸摸地离开呢?
    所谓私奔,通常是恋爱的男女遭受周围的亲朋,特别是父母的反对而不得已采取的激烈行动。绫子完全没有谈恋爱的蛛丝马迹,更谈不到遭受父亲和妹妹们的反对,她竟然突然不辞而别!
    “怎么办?二姐。”珠美不知如何是好。
    “别着急!想想有什么办法。不过,不太清楚内情,不能鲁莽采取行动。”
    无论怎么说,绫子已经20岁了,以一般人的标准来说。她已是成年人了。
    “奇怪!”珠美说,“若有什么事的话,绫子姐姐应起码留个字条给咱们。”
    对。以前,安分守己的绫子也牵扯到不少案件中。
    可是,总的来说,绫子的情形是不会叫两个妹妹担心的,她的处境是安全的,尽管有时需要别人的保护。
    “对!字条!”夕里子忽地跳起来,“一定放在哪儿。找找看!”
    “桌上没有呀!”
    “姐姐不会放在一眼就看到的地方!”
    “知道了!”
    两人分头在房间的里里外外翻箱倒柜。
    然而,找不着猜测中应有的字条。
    “绫子姐姐会不会被诱拐了?”
    “被诱拐的人会说‘维也纳大概很冷’吗?”
    “说得对。”
    “一定放在那里——等等。”
    夕里子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她走进姐姐的房间去了。
    “不是已经找过了吗?”珠美跟着跑进来。
    “再找一遍。的确没发现留言。不过——”
    夕里子打开绫子书桌的抽屉,拿出信封信纸,翻开信笺。
    “瞧,有啦!”
    “啊?”
    “她一写完就觉得万事大吉了。于是完全忘了应该放进信封,或者应该放在桌面上,就这样扔在这里。”
    “原来如此!”珠美由衷佩服,“你真了解她!”
    “我已经跟她相处了l7年。”
    “看她写了些什么?”
    “等等——字倒写得很工整。”
    两人一同迫不及待地看着绫子留下的短信。
    夕里子和珠美:
    我很好。天气已经转冷,你们好吗?
    “这是什么意思?”
    “她重写了。”夕里子翻开另外一页——
    珠美和夕里子:
    “干么调换次序呢?”
    “谁晓得!”
    让你们担心,真抱歉!
    出于某种理由,我决定和某人一起去旅行。这件事有许许多多的隐情,无论如何请你们谅解。
    “莫名其妙!”
    “读下去吧!”
    我想我暂时不会回来了,无需担心。但我怕你们担心,所以写了这封信。真的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我会从旅行地点写信回来的。
    早早
    “什么‘早早’?”
    “大概本来想写‘草草’吧!”夕里子说,“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一点也不明白。”
    “我也是。”
    两人面面相觑。
    夕里子的判断力素来令人钦佩。她把姐姐的信又读了两遍。仍然弄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珠美!”
    “是!”
    “收拾行李!”
    “知道了。”
    “搭最早的航班去维也纳。”夕里子说。
    “怎么去找?”
    “去了再说。”
    “可以拿到机票吗?”
    夕里子迟疑了一会,说:“麻烦警方好了。” 
   
  第二章 决定去维也纳
    “维也纳?”国友问,“不是新加坡吗?”
    “他好像拿了两边的机票。”年轻的刑警在电话的另一端发出疑惑的声音,“被他作弄了。”
    “是吗?没法子,你回来好了。他已经出国了吗?”
    “嗯!飞机起飞了。”
    “好吧!弄清楚是哪一次航班。”
    说完,国友便挂断了电话。
    倦意突然袭来。整个月几乎马不停蹄地工作,无论国友如何自恃“年轻力壮”,也抗不住阵阵袭来的倦意。
    不过,刚才的疲倦不光是工作的繁忙造成的。
    “仓崎那家伙……”国友喃喃地说。
    脑袋仿佛被针扎似的疼痛。
    他闭起眼睛,轻轻按摩着变得沉重的眼皮。
    黑暗中,蓝色或红色的碎光在慢慢旋转。一会,它们幻化成某种动物,一会,又混合成五颜六色的一片。
    然后,它们变成一张脸,很久以前认识的一张脸。
    流露着忧怨的眼神、带着少年般腼腆笑意的嘴唇、头发整齐光亮的青年的脸。
    人是会变的。但是无论怎样变化,总有些不变的东西。
    仓崎的情形也不例外。事到如今,国友依然怀着一种信任仓崎的心情,可是——
    国友闭起眼睛,有脚步声向他走近。
    这个脚步声是——对,他记得。
    国友露出笑容,喃喃地说:“是小绢吧!”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当然没有可能。绢代怎会来警局。
    “国友!”
    绢代果真站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啦?”
    国友以为在做梦,但不可能。仓崎绢代的确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只是,她不再是回忆中穿着制服的天真的中学生,而是全身裹在合身的套装里,文质彬彬的24岁的女教师。
    “家兄的事——你知道了吧!”
    国友叹一口气。
    “你哥哥去了维也纳。”
    “维也纳?”
    “对。一名刑警在追踪他,但被他巧妙地摆脱了。”
    “那——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能的。”国友摇摇头,“你明白吗?他的确有许多可疑之处。可是没有足以指证他犯罪的证据,总不能公开搜查他的。”
    “我明白。”绢代垂下眼帘,“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国友轻拍一下绢代放在桌边的手。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真的?”绢代微微一笑,“刚才你是不是叫我‘小绢’?”
    国友有点脸红。
    “不,我禁不住……”
    “好怀念!”绢代说,“那个时候——哥哥真是温柔体贴。”
    “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国友说出一句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是很难堪的事。
    绢代不知是没有听见国友的话,还是装作没听见,她停顿了一会才说:
    “真叫人担心——哥哥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去的?”
    国友盯着绢代。
    “你的意思是……”
    “假如哥哥只身逃亡外国的话,我还不怎么担心。万一他又是跟哪位女士在一起……”
    “这个大概还不能证实。是不是有些什么迹象?”
    “不知道。他已经不会对我说自己的心事了。”
    “是吗?是不是因为你们不是一起生活的缘故。”
    “我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哥哥变了,他已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哥哥了。”
    “平静些!我们应该想出对策才是。”
    但平静不下来的是国友。
    “即使我们去了维也纳,不知他落脚何处也无从查究。”
    “说得对。他是大富豪。一旦去了外国,或者他在奥地利全国活动的话,那就没办法找到他。你没听说你哥哥在奥地利的什么地方有房子吗?”
    “没听说过。当然,就算他有,他也不会告诉我。”
    国友站了起来。一面绕着自己的桌子踱来踱去,一面思考。
    “国友!”绢代抬起了脸。
    “什么?”
    “假设——哥哥真的——杀了那些贵妇——”
    “当然,他必须抵罪。”
    “死刑?或者入狱几十年?大概律师会坚持说他神经失常的。不过,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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