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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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若兮-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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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知名周刊专访——
“先恭喜慕总又拿下了近段时间倍受瞩目的竞标案。”
“谢谢。”微微颔首,谦谦君子,一派优雅风度,浑然自成。
“那众所周知,慕总的婚期临近,您又是如何分身有术兼顾工作的呢?”
某祸水面冠如玉,不惊波澜,双手习惯性地交叠在胸前:“我以为,工作和婚姻并不冲突,婚礼照常,我想要隆重点儿,还望到时,媒体朋友多多捧场。”
微凉的指尖颤抖着,慌乱地转台,掌心,冷汗涔涔,手一滑,遥控摔到地上。
“怎么了?”一旁收拾行李的圣阳探过头来。
“没——没什么。”声线不稳,心绪不宁,心里毛毛地,总觉得有天大的事儿,要发生。
她极力平复了自己的焦躁,不会的,不会的,时间差不多了,她马上就该和圣阳出发了,不会再横生其他枝节的,走了好,上了飞机,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侯机厅——
“你是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心神恍惚地。”
圣阳环住她轻微战栗的身子,光洁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虚弱地阖上双眼,睫毛都在颤抖。
在登机口验票,心子突突地跳,五脏六腑都在叫嚣,该来了么?要来了么?是什么?
果然,身前空降俩彪形大汉,嘉黛认得,是爷爷身边儿的人。
“小姐,老爷子病危,请随我们去医院一趟。”
圣阳陪在她身边儿,去医院的路上,“爷爷的身子骨儿不一直都硬朗着吗,怎么突然就——”嘉黛有些哽咽,圣阳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心口,无声地安抚。
“昨晚突发暴疾,一病就不起。”
医院——
眼到之处,满目地苍白,衬在其中,垂垂老者,益显羸弱,心电图还算平稳却缓慢地跳动着,依赖于氧气罩,老人微弱地呼吸着。
嘉黛在门口站了半响,只看着,来之前医生已经知会她,病人熬不过今晚,随时都可能去,作好了十分的心理准备,抹泪,进门。
嘉黛柔柔地凝视他,以一个晚辈对长辈地爱戴,很轻很轻地,抚平他一头的银丝,老人的眉心蹙了一下,似乎要苏醒过来。
“孩子,你来了。”老人自顾自地摘下氧气罩,作势还要起身。
嘉黛又惊又怕,不敢使力,只能护住老人跟随他的动作,老人坐起了身子,嘉黛小心翼翼地塞了个枕头给他垫背。
一脸的噌怒:“爷爷怎么能这样,自己个儿的身子不顾惜着,怪让人担心。”
老人和善地笑,纹路纵横:“我自个儿的身体我清楚,这会儿,比刚那阵儿精神多了,爷爷有好些话要对你讲。”
小脸儿还是难掩担忧之色:“您说吧,我听着呢。”
“第一,你要答应我必须和子恒结婚,而且,婚期照常,不得推迟。”
嘉黛默了良久,“好,就算我答应你,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吧,不然,宁死不从。”
老人叹了口气,全无了方才的气势,甚是无赖:“我们童家早期是在东南亚一带,靠军火生意起家,几代经营,到了你父母那代,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品性纯良,一心想将童家完全地由黑洗白,那些兄弟无一技之长,只认打杀拿钱,哪那么轻易放手,个中曲折纠葛,你父母终是献出了生命,可怜了一双孩子,他们才二十多岁啊,都怪我,他当初不接受的,是我硬逼着他接手,是我害死他们的。”说到动情处,老人激动难抑,一阵凶猛的咳嗽,咳得嘉黛胆颤心惊,怕他一口气上不来。
嘉黛帮他顺气儿喂水,总算是平静下来。
“您歇会儿再说,不急这一时。”
老人固执地继续:“你父母死后,干戈算平息了,童氏也转入正途,蒸蒸日上,只是到了近年,金融风暴,童氏未能幸免,爷爷老了,苦苦支撑,童氏远不如外表的亮丽光鲜,岌岌可危,嘉黛,你听我说,你父母不能白死,童家不能败,你嫁给子恒,借助慕氏的财力,童氏还有救,子恒会帮你的,他答应过我的。”
嘉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慕子恒,他一早知道这些事儿?他就用这些,要挟你,要我嫁给他?”
病态的威严:“不许胡说,子恒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爱你,他会真心辅助你的。”
嘉黛挑眉,怒目相向:“是,他爱我,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你是我爷爷,垂暮之年的老人,他竟然逼你,用你一生最割舍不下的东西要挟你?你叫我如何嫁,嫁了要如何爱,更何况和他厮守一生,我情何以堪。”
还欲说写什么,童老爷子突然抽搐起来,死握住她的手,极痛苦地吐出三个字:“答应我,答应我。”
嘉黛大声唤着医生,童老爷子死拽着她不放,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仍然是三个字。
“答应我。”
泣涕泗零,嘉黛死命地点头,“我答应您,我答应您,爷爷,别走。”
手松了,人去了。


第七十章,大男人 



一袭素白的孝衣,衬得雪肤愈显苍白,毫无血色,嘉黛守在灵堂,已经三天,不眠不休,却直往嘴里塞东西,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再吐,吐了还吃,如此反复,像在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爸爸走了,爷爷走了,至亲的人,一个一个,由她的生命抽离,无奈无力,她握不住,好象从来,她越想要珍惜的东西,如同流沙,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要紧在掌心,仍是一点一点地,直至流逝殆尽。
从前是爸爸,是大叔,现在是爷爷,是圣阳。
至少她还有孩子,明知身体濒临崩溃,她不甘,她硬撑,拼命也要进食,她要保住孩子,死也要,事已至此,她已不奢求幸福,如果再没了宝宝,她的,支离破碎的世界,会坍塌的,毁灭性地坍塌。
猝不及防地,双腿腾空,叫人拦腰抱起,身体有些飘飘然,头晕目眩,极努力地,聚敛了涣散的心神。
“大叔?”
“脑子没坏,知道叫大叔,还有得救。”男子口气强硬,透着一丝怒气,更多地,是心疼。
“你要带我去哪儿?”脑袋晕晕忽忽地,气若游丝。
“医院,再不去,没得治了。”男子甚至没看她,只是大步向前。
怀中的女孩儿挣了挣,终是攒不起半点儿薄力,无奈放弃,仍是发出微弱的抗议:“我在给爷爷守孝呢,哪儿能随便就离开的,你放我回去,打哪来来还送回哪。”
“你已经够孝顺了,听话,先去医院,灵堂那边儿,我替你守着,你就专心养好身子,别逞那劳什子的能,什么事儿都往自个儿身上揽。”还是那副霸道,不带半点儿商量的口气。
嘉黛还想说些什么,印入眸中的身影渐渐模糊,迷迷糊糊地,好象听见有人在唤她,声音算好听,略微低沉,带点儿磁性,透着担忧,接着,眼前一黑,坠入一片未知的空白。
醒来的时候,眼到之处,是圣洁的白,宽松的病号服,清瘦的手背,脉络分明,条条青筋,明晰可见。
“丫头,你醒了。”男子柔声,似乎松了口气。
嘉黛作势就要起身,男子轻制住她的两肩按回病床,顺手掖了掖被角:“医生说,你既是孕妇,身子自然虚弱些,又劳累过度,你要再敢乱来,孩子可保不准。”口气软软地,略带些威胁的意味。
嘉黛也不折腾了,身体是有些吃不消,她还想保住孩子。
“你知道了也好,孩子是圣阳的,按照你和爷爷的约定,我要跟你结婚,唯一的条件,孩子我死活都得留着,婚期还是不变。”气息微弱,口气冷冷淡淡,自顾自地决定,不带一丝询问的意味。
“童嘉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烂摊子都一并收下,到了现在,你以为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讲话。”
嘉黛偷瞄了瞄,俊脸略低沉着,横眉怒目,好象真的生气了,她是有些过分吧,仗着他喜欢自己,有点儿侍宠而骄,正琢磨着,灵动的眸子撞上他的,完了,完了,这下撞到枪口上了,还叫他逮个正着。
乌溜溜的眼珠子即刻飘散,漫无目的地瞎转悠,苍白的小脸儿泛起微弱的血色。
男子摇了摇头,苦笑,叹气,他哪有可能真同她生气,多看这丫头一眼,完全弃械投降,只想好生将她呵着宠着,捧在手心儿里疼着,舍不得她再受丁点儿伤害。
“好了,孩子可以留着,婚也要结,但不能是现在,得推迟,你爷爷刚走,你的身子也还弱着,需要时间调理。”
“不行。”有些急了,冲口而出就是一句,毫无骨气地,又马上软下声来,“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改期,就当我求你。”
黑得发亮的瞳仁儿紧逼她不放,脸愈发地红润了,头皮有些发麻。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要跟我说你是因为爱我想要急着嫁给我之类的鬼话,说实话,不然,屁股开花,不要说我欺负病人。”
嘉黛别开脸,心下思量着,这祸水,一等一的人精啊,她那点儿小心眼子,在他面前,就一跳梁小丑,还是说实话的好,还指不定他能干出啥好事儿呢。
干咳了两声儿:“那个,是爷爷临终的遗愿,他怕夜长梦多,你反悔,不要——我。”声音越来越小,底气很是不足。
“噢,是吗?”俊脸逼近,剑眉单挑,似笑非笑,他似乎来了兴致想逗逗她,“我怎么听说,是某人准备包袱款款逃婚去啊!”
心虚得不像话,小嘴轻咬着被角,嘉黛一点儿一点儿往里缩。
显然,某祸水大叔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爷爷是怕你逃婚,才不准你将婚期推迟的吧。”
完全地,嘉黛叫他看得个里外通透,无地自容,直接用被子捂住发烫的脸。
屁股没有开花,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心翼翼地,再探出脑袋偷瞄时,人已经不见了。
嘉黛开始胡思乱想,也许,和他结婚也不错,是个很霸道很霸道的大男人,不过,温柔起来又宠得人不像话,她这样任性,他算很包容很包容她的了。
眉心的纠结片刻地舒展,下一秒,又陷入泥沼,圣阳,要怎么办?



第七十一章,绝情 



吸烟区——
颀长的身子略微躬着,落坐于清凉的塑胶凳上,习惯性地,一手支起额头,一手腾出二指随意地夹起香烟,烟气弥散开来,熏染,蔓延,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眉心轻蹙。
老天确实对一些人,尤其偏爱,有的人,仿佛天生下来就为了引人注目,强大的存在感,耀眼得不容人忽视。
孩子,当从医生口中听说这两个字时,心痛,尘封以久的伤疤卷土重来,痛觉愈发深刻。
孩子,他和若兮也有过孩子的,那是一段很不好受的记忆,爱得过于激烈,他们都伤得太重,他太失控,她太倔强,他终是没能成为孩子的父亲,医生还说,她可能再也当不成母亲。
他知道若兮有多爱孩子,同居那段日子,她只要闲在家里,起床后,一整天儿就罩着那件儿小碎花的宽松孕妇裙,纤瘦的小人儿就罩在那一条大得有些夸张的袍子里。
他总也忍不住想要抱抱她,收拢那饱满的空气,将纤细的女孩儿箍在怀中,他还有意调侃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
那丫头还不以为意地哼哼:“我就是想生孩子,我就是想当妈,你咬我啊。”
某祸水大叔还真在她柔嫩的颈项,不轻地就是一口,“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卖力,还没让你当上孩子他妈?”某男挑花眼一挑,泛起青光。
若兮红着小脸儿,脖颈处那撮皮肤,又痛又痒,急急闪避,直往他怀里钻,很是没骨气地小声嘟嚷:“你还真舍得咬啊,肯定有牙印儿了,要是留疤怎么办?”
“大不了我娶你呗!”某祸水煞有介事地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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