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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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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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抓住老疤,这小子的心就一天放不下。
  “勇子,一会儿你就直接回队吧,我和强哥送他去看守所。你这都连续加班多少天了,再不休息身体该垮了。”石磊说。
  “不用,我没事,一会儿咱们先把他送了,之后你再陪我加个班。过了晚高峰咱们再撤。”黎勇侧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得,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石磊说着押着贼下了车。
  这已经是黎勇这个月抓的第十三个贼了,为了尽快找到老疤,黎勇在这段时间里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休息时间——公交车的作息时间,就是黎勇的工作时间。张师傅被刺的案子虽然由刑警队负责侦破,但在案情分析会上,刑警队明确提出了需要打扒队配合工作,从公交车上惯偷那里挖线索。俗话说蛇鼠一窝,就算老疤隐藏得再深,也不可能滴水不漏,现在全城周边都已做了布控,老疤能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如果可以从往日他身边的同伙下手,没准真可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就在刘队回去开始布置此项工作的时候,黎勇已经踏上公交车了。
  一阵沉沉的压抑仍停留在黎勇的心里,像一块石头,像厚厚的乌云。黎勇默默地站在公交车的角落里,窗外的霓虹灯照射在他脸上,让他感到一阵迷茫。老疤到底在哪里呢?此时他只有这个想法。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公交车里的人群已渐渐稀疏,回家的憧憬缓解着人们一天的劳顿疲惫,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再无真实的光明。而黑夜里是否仍有阳光呢?也许和海伦说的一样,它只是没有照到我们脸上。
  当黎勇来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早已过了探视的时间。黎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重重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了地上。师傅啊,你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啊?你的徒弟没用,还是没有找到老疤的下落。黎勇默默注视着住院楼十层的那个窗口,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流淌下来。那个窗口闪烁着橘黄色的灯光,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显得十分温暖,它似乎在安慰着黎勇那颗不安的心,安慰着每一个挂念张师傅的战友。五天了,张师傅仍旧没有醒来……
  海伦踏上520末班车的时候,黎勇已经在座位上沉沉地睡去了。他们一个朝着车头,一个朝着车尾,虽然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却谁也未曾发现对方。520路车在这个秋天清冷的夜晚中缓缓地穿梭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中。喧嚣过后的寂静正如此时这沉沉的天际,远方不时传来几声车鸣,城市即将在这个夜里静静睡去。两个陌生而熟悉的年轻人各怀着心事,就这样默默地随着公交车驶向他们各自的归宿。海伦仰视着车窗外深邃的夜空,默默地为远方的蒋鹏祈祷,一阵秋风吹乱了她如丝的秀发,就在她拢过头发的瞬间,黎勇擦过她身边走出了车门。 
  黎勇到看守所的时候,石磊已经审讯了两个小时了。经过交待,他们得知那个刚才在公交车上持刀拒捕的窃贼叫董大勇,河北黄桦人,今年二十七岁,曾因盗窃被判处有期徒刑,是个典型的惯犯。这就让石磊费解了,既然是惯犯,他应该知道这行里的规矩,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以盗窃为生的惯偷都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那就是宁因盗窃被抓,也不能拒捕将事情闹大。盗窃虽然触犯法律,但在刑法里只算是小罪,即使判刑也顶多三年两年,并不会遭受太大的惩处,所以窃贼们才往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而再三作案。而持刀拒捕性质就不同了,那可是袭警,搞不好一进去就是十年八年,所以窃贼在被民警发现之后,大都是急于奔命,真正敢与警察对抗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大多都是刚入行不懂轻重的新手。
  而此时石磊面前的董大勇的行为就显得蹊跷了,看他的履历,光因为盗窃被拘留就不下二十次,他十四岁开始行窃,之后被少管,十八岁因行窃被判处三年劳教,二十一岁因行窃被行政拘留十五天,二十二岁……这小子从十四岁以后,基本一半时光都是在大墙里面度过的,如果说他是新手显然不对。而在接受过政府的正面教育和同行的反面教唆后,他怎么还和个新手一样地不知深浅呢?这点一定有问题。
  “勇子,刚才我查了,这小子虽然是个惯犯,但最近没有什么关于他的网上通缉或追逃。而且今天他才下了两百多块钱,应该不至于这么玩命啊。”石磊说着深深吸了一口烟。“要不你再问问你们刑警队的同学,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没破的恶性案件,咱们给丫刷个指纹,弄不好能挖出来个大活儿。”石磊说。
  黎勇默默地透过玻璃看着董大勇,一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磊哥,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老疤的下落啊?”黎勇转过头问。
  “嗨,我说你啊,怎么看谁都觉得和老疤有关系。我跟你说啊,就算你想替你师傅报仇,也不能没头苍蝇乱撞啊。你说这个小子,一河北人,怎么能和老疤他们扯在一起呢?”石磊说着摇了摇头。
  “不对。”黎勇简短的两个字一下将石磊的意见全盘否定,“磊哥,这个忙你得帮我,一会儿咱们唱个对台戏,无论如何我也要摸到他的底。我知道我这么做会徒增许多工作量,但希望你理解我,我不能不给我师傅一个交待。”黎勇用眼睛直直地望着石磊,让石磊无法托辞。
  “嗯,好吧。”石磊点了点头说,“谁让我是你师哥呢,我奉陪到底,我给你记着账啊,这可是咱们审的第三十个人了啊。”
  董大勇垂头丧气地坐在讯问台前,一声不吭。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石磊厉声问。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就今天没憋住下了这两百块钱,其他的再没干什么了。你还让我交待什么啊?”董大勇有气无力地回答。
  “老疤在哪儿!”黎勇突然拍响了桌子大声问道,吓得董大勇一个激灵。
  “老……老疤……我……”董大勇突然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啊。”他似乎被黎勇瞬间提出的问题打乱了阵脚,表情一度不自然起来,但身为惯犯的他又立即收回了不安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常态。“警察同志,谁是老疤啊?我不认识这个人啊。”董大勇停顿了一下回答。
  话虽这么说,但董大勇刚才那瞬间的表情却足以值得黎勇的怀疑。黎勇默默地庆幸着这次机会的到来,轻轻地碰了一下讯问台后石磊的手。
  “你不认识老疤,可老疤为什么认识你啊?”石磊仰起身体,用缓缓的语气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傻子啊?”
  “我咋不知你说啥呢?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认识老疤。”董大勇继续辩解。
  “放屁!”黎勇又拍响了桌子,今天他的角色是红脸。“我告诉你,这次你们的事儿可犯大了,我们知道你在场,就算你不说也绝逃不出法律的制裁。”黎勇故意提高声音,给董大勇施压。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天地良心。”董大勇说,“您说那啥老八、老九的,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呵呵,你还真是老手啊。要不怎么把案子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呢。我告诉你,就算你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已经有人指证你了,不然我们这些天也不会这么辛苦地跟着你。”黎勇继续说。
  此言一出,弄得董大勇一阵犯晕:“啥?”
  “啥?你还有脸问啥?”石磊依然不紧不慢地说,“你小子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啊,从偷到抢,最后连人命都不在乎了。等会儿你就知道‘啥’了,这事我们只负责以盗窃把你抓了,其他的就不归我们管了。一会儿重案队就过来接人,你小子不说实话也无所谓,想怎么耍聪明就和重案队的耍吧。勇子,把他指纹给刷了。”
  黎勇上前铺开纸张,之后将董大勇的双手涂满油墨,有条不紊地给他刷起了指纹。这下就让董大勇更加迷糊了。
  “大哥,我到底犯啥事了?”董大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犯啥事了自己不知道?”黎勇用眼睛狠狠盯着董大勇的眼睛说。
  “我……我真不知道……”董大勇更加疑惑了。
  沉默有时是种逃避,有时也是种制造压力的方式。石磊和黎勇默默地紧盯着董大勇一言不发,让原本寂静的房间更加死寂。董大勇时而双手紧握,时而抱拢双臂,按照犯罪心理学体示语的表述,这是典型的焦虑不安的表现。
  “啪”,房门打开的声音像闪电一样划破了安静的夜空。从屋外走进来两个人,他们虽身着便服,但通过表情和外貌一看便知,这是典型的刑警。
  “我们是刑警凶杀重案队的,就是这个人吗?”为首的那个年轻刑警问。
  “对,他就是我们今天抓获的董大勇。”黎勇说着站起身来,和石磊一同走到刑警面前。
  “撂了吗?”年轻刑警问。
  “没有,还扛着呢。”黎勇回答。
  “嗯,好,那一会儿人我们带走。全子,把他铐上。”年轻刑警说着拍了拍黎勇的肩膀,示意他们出来说话。而另一个刑警则粗手大脚地撅过董大勇的双臂,牢牢地给他戴上了背铐。
  “警察同志,我咋的了?咋的了?”董大勇一下慌了起来,他仰着头,反复地询问那个刑警。
  “咋的了!还装傻!”刑警说着用手猛地打了一下董大勇的脑袋,“你他妈真是禽兽,这么年轻的姑娘都……”他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啥?”董大勇几乎喊出声来,“啥姑娘啊?我到底咋了?咋了啊?”
  “勇子,你觉得这小子知道老疤的下落?”艾维维接过黎勇递来的烟,边点燃边问。他是黎勇的警校同学,现在在刑警重案队任职,现在正负责侦破老疤刺伤张国强的案子。他一脸白净,而眼睛里却闪烁着刑警特有的目光。
  “这个我还不敢断定,但刚才我猛然说出老疤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小子确实有些惊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真的有事。”黎勇吸了一口烟回答。
  “嗯,我查过这小子的案底,除了盗窃没有其他犯罪。你们想怎么设这个局呢?”石磊有些不解。
  “呵呵,师兄,你就看着吧,我查过董大勇最近一次‘犯事儿’的档案,知道他一个同案的名字,我想他们现在一定还过从甚密,咱们就以这个为切入点,给他唱出空城计。”
  “空城计?”石磊疑惑地看着他们。
  董大勇虽然和公安局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劳教所、看守所、监狱也都进去过不止一次,但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自己还是头次经历。他被艾维维和另一名刑警押出公交分局看守所大楼的时候,院子里已站满了特警,特警们统一着装,手里还各持武器,似乎正在为某场即将爆发的战斗作准备。见董大勇被押出来,特警们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他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董大勇被艾维维撅着胳膊押上了看守所门口的警车,那是辆专门押运死刑犯的囚车。 
  “警官,我……我到底咋了……咋了我??”董大勇躁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少废话!闭嘴!”艾维维说着用黑黑的头套罩住了董大勇的脑袋……
  二十分钟后,董大勇在经过一段漫长道路之后,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一个冷冰冰的椅子上。当他被摘下头套恢复视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说吧,你是怎么将那个姑娘推到楼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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