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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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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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我用左手迅速向前托去,一把攥住了贼手中夹着的布质硬物,同时猛地用右手甩出铐子,一下铐在了他的右手上。
  “警察!”我大喝一声,立即成为了车厢内的焦点,而就在那个贼惊醒的时候,他的右手早就被我铐在了车顶的扶手上。
  “干什么!塔里木,快帮我!”那个贼大叫一声,突然猛烈地摇晃右手,想要挣脱手铐,而另一个贼一下撞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双手就要推我。 
  姥姥的,还反了你们了。我堂堂的人民警察还能吃你们的亏不成,我迅速作出了反应,先隔挡住了贼来犯的双手,之后铆足了劲,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这招立即见了效,他随着“嗷”的一声轰然倒地,还连累摔倒了好几个围观的乘客。但就在我得意之际,另一个被铐住右手的贼突然用左手向我划来,我这才意识到,他的左手一定还拿着刀片呢。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来不及做过多反应了,虽然我努力向后倒身,但刀片还是划中了我的右手,只听“唰”的一声,鲜血溅出了一道红线。
  “抓贼啊!抓贼啊!”周围的乘客似乎刚从惊讶中苏醒过来,他们虽然清晰地看到了这几秒钟发生的一切,但似乎都还无法将眼前看到的一切归结到现实生活中。但只要群众可以帮忙,事情也就简单许多了,随着几个乘客的呐喊和带头行动,两个贼立即就被众人制服了,而此时公交车正好到站,一直在出租车上跟随的张师傅也迅速跑了上来。
  “哎哟,徒弟,又受伤了。”张师傅一把抬起我的右手,心疼地说。
  “嗨,没事,让蚊子叮了一下。”妈的,又是右手,虽然麻木突然变成了一阵钻心的疼,但我还是操着英雄受伤后的口吻大无畏地回答。
  “警察好样的!”同往常一样,人群中又响起了欢呼和掌声,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 血染的风采 》。姥姥的!我心里这个不平衡啊,为什么我只有在每次受伤后才能得到如此的待遇,上次是折胳膊,这次是挂彩。唉,真是可怜我黎勇命苦啊……还有!这让我晚上还怎么见徐薇啊?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沮丧起来…… 
  有时我常常想,是不是干了警察的人心理素质都会比一般人高些,或者说当警察的人是不是都可以比较自信,我曾经和林楠都这么认为过,但那是在我没有遇到徐薇之前。说实话,我谈不上喜欢她,因为我还未曾有过切实的恋爱;但我也并不反感她,因为我还未曾有过切实的恋爱。她是如此戏剧性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却又是如此平静地悬浮在生活表面,没有任何延伸和深入的感觉和情节,就好比每次我见到她的感觉一样,是如此局促和不安,用打麻将的术语说就是“落不了听”……
  比如牵手,本就是一件平常的可以称为庸俗的事情,但经过众多文艺工作者的添油加醋,这种相互拉扯的动作却又早被定义为浪漫和诗情画意,而如果摆在一只纤纤玉手面前的是此时我右手样子的话,那估计再“浪”的文人墨客也都无计可施了。
  “黎勇,你大热天的戴什么手套啊?”徐薇问我的时候,我们正坐在即将升空的“过山车”上。
  “嗨,你不知道啊,今年夏天就流行戴手套。”我一边冲她嬉皮笑脸,一边把那只臃肿的“爪”往背后放。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问题……你老是骗我,没真话的家伙……”徐薇嗲嗲地怪罪,说得我心里软软的。
  “啊……”对话在一瞬间被众人产生共鸣的喊声所淹没,我们在由巅峰冲向谷底的那一瞬间,两只手却并未牵在一起,也许这会让徐薇感到费解,也许她会因此责怪我。但没办法,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手上的伤,那是我无能的表现,我不想看到别人怜悯我的眼神。我们的身体随着过山车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在振动着,我用余光看着徐薇那随风飘舞的头发,竟然很好看。
  巨大的摩天轮在夕阳下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旋转义务,阳光像金沙一样地倾洒下来,映得我满身金黄。在狭小的座舱里,我和徐薇面面相觑,我试图点燃一根烟,却立即被她制止,与她认识之后,吸烟似乎成了很罪过的事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徐薇笑起来很好看,两个小酒窝调皮地出现在脸上。
  “好啊,但是……”我故意卖关子地说,“但你必须要讲个有意思的,我可是听高级笑话的人,讲低级的笑话我可不乐。”
  “那不行,我不管,我只要讲了你就得乐……”徐薇皱着眉头说,样子很可爱。
  “OKOKOK。”我学着傅彪的样子,“就算你讲的是一悲剧,我也肯定乐。”
  “德行。”徐薇说,“一个骑兵在作战中不幸被俘。敌军首领鉴于他在作战中表现英勇,可以三天后再杀他,并可以满足他三个要求。骑兵想也没想,说:‘我想对我的马说句话。’首领答应了,于是骑兵走过去,对他的马耳语了一句。那马听了后,长啸一声,疾驰而去。等到黄昏时分,马回来了,背上驮着一个漂亮女郎。当天晚上,骑兵便与女郎共度良宵。”
  “哎哎哎,你不会是想给人民警察讲黄段子吧。”我装正经地说,“我可是正人君子啊。”
  “德行德行。”徐薇用相同的两个词连续侮辱我的人格,“听着。次日,首领啧啧称奇:‘真是一匹神奇的宝马。’但他说:‘不过,我还是要杀你,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骑兵再次要求和马说句话。首领答应了,于是骑兵再次跟马耳语了一句,那马又长啸一声,疾驰而去。黄昏时分,马又回来了,这次背上驮的又是个女郎,比上次那个更加性感动人。当天晚上,骑兵与这位女郎又度过了欢乐的一晚。”
  “呵呵,这马还真懂主人的心思啊,看来我也得养一匹。”我又插嘴。
  “呸呸呸,我看马养你差不多,接着听啊。”徐薇继续讲,“首领大为叹服:‘你和你的马都令人大开眼界,不过明天我还是要杀你,现在你提出你最后一个要求吧。’骑兵想了一下,说:‘我想和我的马单独谈谈。’首领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点头应允,带着随从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骑兵和他的宝马。骑兵死死地盯着他的马,突然揪住它的双耳,怒气冲冲地说:‘我再说一遍,带一个旅的人来,不是带一个女人来!’”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高级笑话,要不怎么连徐薇自己都笑了起来呢,而且她这个讲笑话的人竟然比我笑得还开心,我笑得前仰后合,虽然这个笑话我早已经在一年前就听过了。
  “你这个虽然好笑,但毕竟是个故事。我给你讲个我治银行员工的真事吧。”我在笑得几乎下巴脱臼之后,准备继续这种快乐的感觉。
  “好啊好啊,我就爱听故事。”徐薇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夕阳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形成一个美丽的剪影。
  “有一次我去我家门口的银行取钱,门口的取款机人很多,大家都在排队晒太阳。但奇怪的是里面的营业厅却只有一个顾客,于是我走到一个窗口,对一个柜员说取八百块钱,结果那个人却让我到外面的取款机取。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在柜台上取,他说两千元以下都到取款机上取,说这是为了提高效率银行的规定。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就问他,现在外面的取款机排队排得老长,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提高的什么效率?我这么一说,他竟不理我了,反正就是不给取。于是我决定整一整他。”我说着就又不自觉地抽出一支烟,但随即又在徐薇责怪的眼神中放了回去。
  “嗯,接着讲。啊……刚才说到哪儿了?”我说。
  “你说你想整人家。”徐薇撇撇嘴说。
  “嗯,对,这种人肯定得整啊。我当时让他给我取两千元,等他办完了,刚把两千元给我,我就拿出一百,说存上,存钱银行没有规定每次能存多少吧。所以他就只能给我存,等他办完这一百元,我就又拿了一百,接着让他存,就这样,我整整让他存了十二次一百元。哈哈,最后存得那家伙都无奈了。”我说得眉飞色舞,而徐薇的表情却似乎无动于衷。
  “唉……”徐薇竟叹了口气,“幸亏你这样的人不多,要不在银行上班的人就真该累死了。”她这么说我才意识到,她也是在银行工作的啊。黎勇啊黎勇,你怎么干事还这么不仔细呢,这倒好,不但笑话白讲还落了徐薇一顿埋怨。罪过啊……
  就在我痛定思痛,怪罪自己讲错笑话的时候,徐薇这个小妮子却猝不及防地揪下了我的手套。
  “哎哟!”手套的褪去剧烈地摩擦着我手上的伤口,疼得我不禁大叫起来,叫得徐薇也吓了一跳。
  “啊!”徐薇惊呆了,她怎么会想到这厚厚的手套下,竟然藏着如此惨不忍睹的右手。“你……你……你这手怎么了?”徐薇张大了嘴,吃惊地问。
  “嗨,没事,骑车摔的。”我胡乱应付地回答。
  “不可能,骑车能摔成这样?”徐薇拉过我的手,认真地说。
  “没事没事……”我试图抽回右手,却又不知该以何种方式,“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不对。”徐薇的表情十分奇怪,她一会儿看着我的伤手,一会儿又转头看着我,“说,是不是又是你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徐薇用圆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试图阻止我任何侥幸的借口。
  “嗯,是……”我在沉默了一下后回答。
  徐薇沉默了,快乐似乎突然之间飞到了窗外,巨大的摩天轮似乎也呆呆地停顿在了半空中,一切都戛然而止。我被这突来的意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哎哎,怎么了?”我用受伤的手指碰了徐薇一下。
  “……”徐薇还是沉默,一双圆圆的眼睛却仍停留在我的伤口上。
  “黎勇,你真的那么喜欢干警察吗?”徐薇沉默良久竟说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似乎很富有针对性,让我无法回避。
  “嗨,我倒不想干警察呢,我也想像杨利伟大哥一样坐神舟飞船去遨游太空,但咱们政府不是不给我机会嘛。”我用“片汤话”对付着徐薇这个突然而来的问题,态度似乎不够诚恳。
  “你……”徐薇虽然俏皮,但显然缺乏对付“片汤”的经验,“黎勇,说实话,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真的觉得你很英雄,起码像你这样的人在我周围不多见,有时我也想,如果社会上多些像你这样的人也许社会就会更稳定了……”我微笑对视着徐薇,心里却不断默念着:“但是,但是……” 
  “但是……”徐薇果然完成前面说话的铺垫,说出但是,“但是我觉得如果上一次你是一时冲动找英雄感觉的话,还情有可原,但如果你每一次都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徐薇“但是”后面的话说得我一愣,我预感到了此话带来的不悦和此后对话的恶化,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问:“没有必要?为什么没有必要?”
  徐薇直直地看着我,似乎在犹豫,但她抿了抿嘴,还是说了:“我知道你是个警察,但你为什么干警察呢,还不是为了谋生。我觉得警察其实就是一个职业,没必要为这个谋生的职业而拿生命作赌注啊。你就看我们银行的那些男同事,人家每天准点上下班,挨不着风吹日晒,生活还不是很好。但你们呢?付出和所取能成正比吗?”
  我不想粗鲁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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