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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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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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只得命令下锚,就地休整。他在舱内大声吆喝,指挥众人修缮仪器,矢茵不耐烦听,自走到外面甲板上。≮更多好书请访问。 ≯

这个晚上月朗星稀,天地间一片澄清,一丝风也没有。大海也像沉沉睡去一般,连浪头都有气无力的。矢茵坐在船头最前端,两条腿挂在船舷外荡啊荡的,脑子胡乱想着。

二十天前,她在课桌里发现那个发夹时,还以为是帝启在想法与她联络。没想到来者却是阿特拉斯,而自己也并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他的计划。从那之后,一切急转直下,快得她连停下来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老爸留下的东西看过摸过了,路也跑了,当此孤悬海外、多走一步也不行的境地,心反而静了下来。

现在的形势,可以用一锅粥来形容。自己那样不要命地跳出来,仍然没有能摆脱执玉司的追踪,而且来的是她最怕的明昧。这女人之美艳动人,尚不及她的心计慎密;心计慎密也尚不及她的城府深沉。然最为可怕的,还是她那坚不可摧的意志……哪怕她已经赦免自己,哪怕她的目标看上去并不与自己冲突,仍然让人心惊肉跳。

另一边是阿特拉斯,他说自己有一千三百岁了,这是个玩笑吗?矢茵不知道。但他有意无意透出的深邃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长河一般,从极遥远的过去,看到了遥远的未来——真奇怪,他的性格与帝启迥异,这种感觉却如出一辙……

只是追逐黑玉,就一定能知道老爸的死因么?唉,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呢。老爸说自己是个概率学上的奇迹,还说要为自己开辟一条通道……哈,真奇怪,不记得他有搞笑的天份啊?

她正想着,忽听身后咯咯咯的脚步声。即使在这永远摇晃不止的海船上,明昧仍然穿着高跟鞋,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乱梳理在脑后,炯炯有神的双目透露出无穷的精力。她向矢茵笑笑,站在她身旁,遥望孤零零悬在海平线上方的月亮。

矢茵偷偷挪得离她远点。

“你知道,什么叫作完美么?”

“呃?”

“完美。”明昧重复道。

“这——”矢茵搔搔脑门,“很多标准吧……看你怎么想……”

“因为死亡,所以人类并不完美。”明昧像对她,又像对自己,轻声说道,“向死而生的念头,潜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它使我们迷惑,使我们恐惧。它无处不在,由此而不能逃避。它又是那样不可抗拒,让我们软弱、悲凉、胆战心惊、自欺欺人。”

矢茵迟疑地说:“你这么说的话,根本无解呀。”

“对。可是人类不解开这问题,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明昧叹了口气。“你的父亲,就是为此而死的。”

因为预感到她将要说的话,矢茵顿时觉得呼吸不畅。她双手紧紧抓牢了扶手。

“2004年的12月,你父亲在未向组织作任何汇报的情况下,使用特别执行权,带领三十几名执玉司的同志秘密前往印度尼西亚。他们租用一艘英国石油公司的勘探船,在距离苏门答腊以北约120公里处,向下钻探。26日上午,在静默了10十天之后,组织突然收到他发回的信号,而且是通过所有频道——公开的、绝密的、短波的、长波的、卫星中继的——传送。这样的架势,与其说是向组织汇报,不如说是向全世界发出警告。发送时间长达5分钟,内容却只有八个字。”

“哪八个字?”

“不可逆转,往高地去。”

“不可逆转,往高低去?”

明昧长长地吐了口气,仿佛也被这几个字吓到了。她隔了半天,继续说:“这份信号发布30分钟之后,也就是2004年12月26日上午10点48分,印度洋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突然发生碰撞,导致靠近苏门答腊的海底,一座山脊崩塌,继而形成一条长达1000公里左右的巨大海底裂缝。海水被裂缝吞噬,随即被不知名的机制猛烈喷出,造成有记录以来最大规模海啸。你父亲的船,几乎就在地震中心点上……由于不可知的强烈电磁干扰,即使卫星图也无法看清当时的情况。我们只能通过第一波抵达苏门答腊的浪头反向推测,估计那个时候中心附近的海水至少向上喷涌了60米,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不可能留下……你还好吧?”

“还好……”矢茵颤抖着说:“我二叔已经跟我提过一次……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是他引发了大海啸吗?向下钻探……难道,钻透了什么?”

“不!”明昧摇头,“单靠人类的钻探,是绝对不可能引发如此规模的地震——开玩笑,相当于卡特丽娜飓风持续70天所释放的能量,导致地球自转加快1。6毫秒!不,以目前人类的能力是无法触发的。事实上,这就是为什么圈内的人都认为,你父亲进入了通道的原因。他一定激活了某个远超人类想象的机制或事物,或别的什么,才导致了海底山脉崩塌,出现大裂缝。如果你知道大裂缝至今……”

明昧咽了口气,恰好海风此时变得猛烈起来,吹得两人衣服猎猎作响,便将她几乎脱口而出的下半句掩盖了。

“万神冢。”矢茵喃喃地说。

明昧没有回应。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一时只听见海浪起起伏伏的声音。过来一会儿,明昧拍拍矢茵肩头。“当然,这些仍然只是猜测而已。我跟你一样想要找出真相。一步一步来吧。”

帝启……矢茵想。

“你觉得阿特拉斯这个人怎样?”

“嗯?啊!”矢茵揉揉眼睛,回过神来。“他神经质得很,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受了刺激。可心思却很细密,而且——嗯,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总觉得在这件事跟着他走,不会有错。”

“你信任他?”

“唉,”矢茵叹口气,“咱们三个谁真正信任谁呢?要说起来,我更不会相信你才对。阿特拉斯做的事看上去莫名其妙,却也无懈可击……”

“谁!谁在背后说我?”

矢茵一惊,明昧立即回头说:“说不得么?”

“这不是……呃……”阿特拉斯被明昧当头把气势打下去,搔着头皮说,“这不是说不说得的问题。”

他提着瓶持朗姆酒,一步一顿地走近。海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船舱内的灯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脸庞。他严肃地说:“是舆论导向问题。是劝人向善,还是与人为恶的问题。”

“放心,”明昧对他一笑,“她可不像我,事事往最坏的方面想。你们慢聊,我休息了。”说着走入船舱。

帝启……

矢茵用力甩甩脑袋。奇怪,这当儿怎么又一次想到帝启?

阿特拉斯仰头猛灌口酒。“这女人真让我不自在,活像……呃,你懂吗?活像、活像某种塑胶造的……呃,可怕的家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达斯坦说的那些话。”

阿特拉斯飞快地向后看看,见老六还在船顶固定帆布。他吹声口哨,比个手势,老六会意,立即跳下来,进船舱监视明昧去了。不久,他推开了一扇窗户,表明一切正常,可以说话了。

“那么你想到什么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哪些事?直到今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有那句话,即使他想知道我们的东西,也只需展示一下黑玉就可以了啊?”

“这世上谁比谁傻呢?”阿特拉斯笑笑。“他把那句话说出来,那就表示在他手里一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老妖怪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我猜他肯定不明白咱们的底细,眼瞅着神圣军团和法国人那边搞得热火朝天,他自己病得半死不活,没法子只有赌一把了。”

“赌什么?”

“第一,赌咱们两个愣头青,啥都不知道,所以被他哄得死心塌地。第二条,赌你父亲除了留下‘吕’之外,还有其他真家伙。反正那块石板在他手里,要是咱们真能瞎猫撞见死耗子,收集到其他的黑玉,总要他那块才有用——这不是吃死咱们了?”

“嗯,有道理。”矢茵点点头,又问,“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鬼才知道他是不是把真正的意思告诉我们——我们也得不到拓片,没法找认得这种文字的人核对。”阿特拉斯耸耸肩。

“对啊,他说的话,究竟可信度有几成呢?”矢茵叹口气。

“还是有几成的。”阿特拉斯说着往栏杆上洒了点酒,用手指画了个图形。酒水画成的图形混沌一片,看不出任何细节,只是月光流淌其上,倒颇有冷玉清辉的感觉。

矢茵看了片刻:“老妖怪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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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特拉斯笑,“你有仔细看过么?”

“嗯,好像有剑,有盾,还有翅膀什么的。”

阿特拉斯再次用手指沾酒,在栏杆上画。他画了一个十字架。“其实,徽章上还有这个。”

“怎么可能?伊斯兰教的人怎么会用十字做徽章?不是星月标志么?”

阿特拉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头吹了声口哨。口哨声真尖,刺得矢茵耳朵一痛。船长室的窗户里立即冒出船长的脑袋。

阿特拉斯冲他比个手势,船长缩回去,不久又钻出,将一只紫檀木盒扔过来。阿特拉斯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事物,摊在手里给矢茵看。这是一枚小的萨拉丁之翼的徽章。

在飞机上,矢茵的眼睛被各种精致华贵的东西晃花了,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徽章。此刻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越发觉得其设计既精美、又别致,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皇室才有的气势。真重啊,这是用多纯的金子打造的啊?矢茵脑子一热,就要把它放进嘴里咬一口,被阿特拉斯一把夺了过去。

“呵呵……我就想瞧瞧是不是真的……”

阿特拉斯白她一眼,指着徽章上的剑。“瞧,这就是十字。”

矢茵再一次细看。这把剑刻得很抽象,剑柄和剑身几乎等长,处在中间的扶手是个拉长了的S形,与剑身和剑柄构成正十字形。

矢茵看得皱眉。“不像啊。这把剑如果硬要算成十字形的话,怎么看都是正十字。但是耶稣可是被绑在人形十字上处死的,基督教的标志也是人形十字。”

“你的观察很敏锐嘛。你是怎么知道基督教使用的是非正十字?”

矢茵一怔,自己怎么知道?啊,是了,是帝启!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有正十字形!

但眼前这家伙跟帝启是死对头,她装着低头挠痒痒掩饰过去,随口说:“我们的历史老师最爱瞎吹,曾经说过许多基督教的掌故。”

阿特拉斯点头:“你们老师说得不完全对,正十字形其实与基督教也有关联,但并不为人所知。曾经发誓保守天主秘密的圣殿山骑士团便采用这个标志。瞧盾上的花纹,用隐刻的手法刻出玫瑰,同样也可能取自圣殿山骑士团——正十字、白玫瑰。”

“啊?”

“记得老妖怪说的吗?萨拉丁在夺取圣城之后,没有像当年基督徒一样屠城,而是允许基督徒自行离去,为此得到教廷及欧洲各国的尊敬,所以萨拉丁之子勒斯才能游历欧洲,受到各王室的款待。他从圣殿山骑士团手中得到的约柜,去欧洲,自然是去找骑士团的高层。”

“圣殿山骑士团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啊?”

“1099年,法兰克国王布雍的戈弗雷攻占圣城耶路撒冷,并且创建了圣山教团——也就是俗称的郇山隐休会。这个会的宗旨秘而不宣,人们只知道它是为了保护藏于圣山废墟之下的秘密。1100年的初春,九名圣山教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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