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男子递给她一块金丝芙蓉糕，随即有些烦恼地按住了额角，“清溪，你的原型又向游戏公司递上申请书了，说是想亲自进入游戏体验一番，你怎么看？”
“我的原型？”简灵差点被芙蓉糕呛住，闻言瞪大了眼，“什么原型？”
男子诧异地看她一眼：“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难道那些数据又被服务器维护人员给清理掉了？算了，我就再说一遍吧。因为这游戏追求高拟真度，所以部分ＮＰＣ的性格设置是采集了志愿者的数据库，按志愿者的性格指标为原型设置的。为了防止李逵撞见李鬼影响游戏运营，所以那些志愿者在采集数据前都有签订一份自愿不进入《江湖ＯＬ》的协议，可是现在你那个原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地递申请书想玩这款游戏。”
简灵不住地灌茶水。清溪有原型？天，别告诉她皇甫水月那种变态性格现实里也存在，这太恐怖了！好不容易借着热茶将一颗心压回嗓子眼里，她假装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么复杂的事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男子端起茶盏优雅地啜了口茶，失笑道：“说的也是，看来我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嗯，你忙吧，我不打扰了，我下了。”
“等等！你说部分ＮＰＣ有原型，那人形宠物会不会也有原型啊？”想到家里与众不同的宝宝，简灵的疑问脱口而出。
“哈哈，想不到小清溪也会有好奇心啊。这次你猜得不错，只要是有高等智慧的人形生物，基本都是有原型可循的，不过他们采集的数据模型，可能是一个自然人，也可能是多个自然人。”
男子又说了几个术语，听得简灵眼冒金星。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变出桌椅的？”
“这个你也会啊，自己试试吧，小清溪。好好工作，我去休息了，ｂｙｅ。”
简灵伸出手，男子的身形却淡化成烟雾，消失不见了。
她也会？难道……简灵默念着“椅子椅子椅子”，一挥衣袖……
一把紫檀木太妃椅从天而降。
竟是这样简单。
于是她如法炮制，又变化出几本时尚杂志和一碟葵花籽，边嗑瓜子边翻起书来。
如是时间过去得倒也很快，等她左手边摞起了一叠杂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子时。
她拨通了通讯器：“喂，什么时候换回来？”
回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清溪带着哭声道：“暂时换不回来，皇甫水月不让我睡觉。”
“咳咳，他不让你睡觉？！”因为之前的“嗯嗯啊啊”，简灵很容易就浮想联翩，想到了不纯洁的地方，“大姐，你悠着点啊，那身体我还要用的，你别给我弄得体虚肾亏什么的。”
“喂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只是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是难得……啊，糟了，他说这些话不能随便对人说的……那个，总之对不住，还要委屈你几天，只有我进入了睡梦中，我们才能换回来。”
“好了，我明白了，皇甫水月精力旺盛，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懂的，我都懂的，你放心吧，反正到了点服务器断开我自然就下线了，你自便吧。可是一想到慕容虔发现我红杏出墙，他会多么地心如刀割，我就，我就……呜呜……”想到清溪用那具身体和皇甫水月行那不纯洁之事，简灵欲哭无泪，可是这能怪谁？只怪她自己考虑不周答应得太爽快了。为了亡羊补牢，她假哭起来，试图唤起清溪的同情心，让清溪能自我克制下。
“你真的想多了，我和他再纯洁不过了……哎你知道他的心愿的，现在有我这么个例子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放过研究的机会？我发誓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的。”清溪着急地安抚。
皇甫水月的心愿？那个由ＢＯＳＳ变ＮＰＣ再变玩家的二段跳？
原来皇甫水月是拿清溪当小白鼠，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啊。怎么她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那好吧，你别只顾着皇甫水月，没事多关心关心我爸妈啊朋友啊什么的，免得让人发现异常，明白？”
“哦。”清溪很是乖巧地应声。
如是又过了两天，终于在服务器断开链接前换了回来。
＊
姜琳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将辞呈递到了ＢＯＳＳ面前。
ＢＯＳＳ的脸色很是精彩，他叩了叩桌面，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Ｊｅｎｎｙ你不必如此的。米歇尔已经亲自致电向我解释，问题出在他那边，这次的工作失误与你无关。”
姜琳点头微笑：“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已经报名参加了法国的一个培训班，想去味自己充充电。”
“那可以停薪留职。”
“多谢关心，我想还是不用了。也许培训结束我会考虑度个长假调整调整状态。”
“哎，那好吧。你知道的，按公司章程，辞职批准手续需要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你还是需要按时上班。”
将ＢＯＳＳ的叹息抛在身后，姜琳脚步轻快。
以往总觉得在这公司呆了也有好些年，上司待自己也算不错，怎么都拉不下面子炒老板鱿鱼，最多只敢申请下职位调动，这会儿真正下了决心，倒觉得很多事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就像游戏里自己变成清溪那会儿一样，在脑海中勾勒出想要的东西，挥一挥衣袖，那东西便出现在了眼前。
其实，她很早就应该知道，她不欠公司的。在这种商业关系中，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到现在，她才蓦然感觉自己的缩手缩脚有多可笑。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梦想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73
73、第 73 章 。。。
早上她和清溪刚换回来，服务器就断开链接了，所以简灵进入游戏的时候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特别是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她看到满屋子家具上那华丽丽的雕花、反射出要耀眼光芒的色彩鲜艳的被面以及床边俏生生站着的端着洗脸盆的丫鬟时，她震惊了。
要不是任务面板上清晰地注明了她的名字是简灵，地图面板上明明白白写着这是她的卧房，只怕她还以为脑电波归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出现了穿越之类的狗血桥段。
站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让丫鬟给自己穿上外衣，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子里的景象，直到慕容虔撞门而入。
看他抱着两柄剑傻乎乎地站在自己面前，简灵惊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貌了？门都不敲一下的吗？”
“不是你说敲门没用让我不用敲的嘛，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自个儿起来。对啦，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你不是说自己睡觉太沉，天打雷劈都闹不醒，才要我天天寅时闯进来叫你起床，好让你去找穆大夫治病的吗？”说着说着，慕容虔一愣，猛地一拍额头，将丫鬟推了出去，又把那一黑一青的两把剑摆在桌上，一手抱胸一手托腮地绕着简灵转了两圈，“啧啧，你终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去秘密执行什么任务了呢。对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游戏的头盔不是绑定的吗？那家伙怎么可以上你的号？”
“你看得出那人不是我？还挺细心的嘛。”知道清溪不会将事情说给他听，简灵觉得心里暖暖的，说话时语气也不觉柔和了些许。
“那是。”得了夸奖，慕容虔眉飞色舞，“你们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哎，看你这表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概又和你那技能一样，是游戏里不能说的吧。要不这样，现在你不用说了，晚点我给个ＱＱ号，咱们Ｑ上聊？”
咦，这家伙懂得采取主动了？简灵点了点头，复又问道：“这剑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东西？”整间屋子光芒闪烁，廉价的家具都鸟枪换炮变得富丽堂皇，她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囧”字形容。
“哦，这是轩辕夏禹剑和湛泸剑，你那朋友告诉了我线索，你不在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把它们弄了来。至于这些……你那朋友好像知道哪里的掉宝率比较大，给我们指了几个练级点，我跟和尚他们刷了一大包的布料木料石料什么的……”
“于是你们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物尽其用了？”简灵扫视四周，简直不敢置信，这么大的工作量他们几个怎么完成的？
“这倒也不是。这些材料卖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我们就全丢空屋子里了，谁知道前天你爹娘，嗯，就是ＮＰＣ的那对，心血来潮说快过年了来咱家看看，有没有备好年货什么的，看到了那些……你娘就很兴奋地说拿回去缝被面，木材给你二哥打家具。我想着这些材料给他们练生活技能也好，谁知道他们又把成品送了回来。”
听了慕容虔的解释，简灵哭笑不得：“那那个丫鬟哪？”
搔了搔后脑，慕容虔道：“你二哥据说是技艺得到了突破，达到了木匠大师级别，被召入京城去了，他说能有如此成就都亏了咱俩，于是一高兴就……你要是看不顺眼，我们就把这些都卖了好了，没关系的。”
简灵抚了抚被面上精致的绣花，摇头道：“不用。反正我们要钱也很简单，我看，要不咱们把那几把名剑都给池涛叶华霜得了，他们要是拿不出现钱也可以打欠条，藏着掖着总觉得心里悬着个事。”
“我无所谓，反正主线任务也没什么好关心的。对啦，几日不见，想宝宝了吧？你等着啊，我给你抱来。”
＊
因为辞职的进程进展得相当顺利，姜琳的心情很好。
周末的清晨，天气晴朗，端着热奶茶坐在笔记本前，开着视讯窗口与米歇尔远程商量合作事宜：“米歇尔，你想开一间怎样的工作室？”
米歇尔一把撩开挡住眼睛的刘海，凑近屏幕对她挤眉弄眼：“琳，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务正业，只是现在快三十岁了，也是时候收收心了。我怕我再不回归征途，老头子会气得心肌梗塞……你也知道的，在商业方面我也算不上有什么天赋，才想在接手家族生意之前先开间工作室练练手，等时候到了，工作室还是要交到你手中的。所以，与其问我，你不如问问你自己想要一番怎样的事业。”
姜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米家世代经商，与其他世家不同的是，米家是儒商。每一代的米家人，都喜欢读书胜过做生意。年轻时，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进修，可是因为责任，年纪到了还是只能从父辈手里接过担子，他们经商时以守成为主，谨小慎微，只想着不出差错地将祖宗基业顺利传给下一代。这一代的米歇尔爱好有些特殊，不是文学数学，而是服装设计……他虽然外表不羁，内心却并不抵触这种家族的传承，毕竟他心里也知道，如果没有父母暗地的帮助，他设计上的才能也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发挥得淋漓尽致。
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姜琳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键盘敲了一行字过去。
她敲得很慢，以确定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造型工作室。我们可以为个人、企业、产品全方位打造个性造型，服务项目包括市场定位、形象设计、宣传发布等等。就像美容沙龙那种模式，一手包办，以减少上下游之间的摩擦损耗。你觉得怎么样？”
米歇尔夸张地吸了口气：“不错啊，我就知道你有想法。嗯，不说了，我还在巡展。时间多得很，不急，你别累着自己，累着了我